党項”之名,始見於《隋書》,其分佈在西北廣袤的山林草原上,以狩獵、畜牧爲生,俗尚武力,無法令,無徭役,不知稼穡。
唐朝中期以後,迫於吐蕃族的強大勢力,逐漸內徙,唐末,党項拓跋氏參與鎮壓黃巢起義有功,其首領拓跋思恭被授爲夏州節度使,復賜李姓,封夏國公,統轄夏、綏、銀、宥四州地方,治夏州,党項拓跋氏由此躋身於北方諸藩鎮之列。
五代時期,党項政權先後依附於中原的樑、唐、晉、漢、周各王朝,並在與鄰近藩鎮的縱橫捭闔的鬥爭中日益發展壯大。
宋初,党項族首領臣屬宋朝。
李繼捧弟繼兄位,引發內部矛盾,遂向宋獻五州地,其族弟李繼遷反對宋朝直接接管夏州政權,公開抗宋自立。
李繼遷外附遼朝,內聯諸族,多次擊敗宋軍鎮壓,佔據夏州,迫使宋朝封其爲定難節度使。
李繼遷死後,後繼者李德明,在宋遼關係緩和的形勢下,與遼、宋保持友好關係,繼續向西擴張。
宋天禧四年,李德明將統治中心移往賀蘭山麓的懷遠鎮,改稱興州,天聖六年佔據河西走廊。
仁宗明道元年十月,李德明去世。其子元昊嗣位。
李元昊繼承夏國王位後,提出“英雄之生當王霸”的主張,其先是改姓,將唐朝和宋朝賜給党項皇室的李姓和趙姓,改爲党項姓嵬名氏,元昊自稱“兀卒”即表示自己爲天子可汗之尊;其次是發佈剃髮的法令,令國人皆禿髮,並頒發了有關服飾的規定,凡文官武將、庶民百姓各有所服。
李元昊本人衣白窄衫,氈冠紅果頂,冠後垂紅結綬,這是採用了吐蕃贊普和回鶻可汗的服制。
夏天授禮法延祚元年,元昊稱帝建大夏國,在給宋朝的表章中公開宣稱“臣偶以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漢衣冠。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禮樂既張,器用既備,吐蕃、塔塔、張掖、交河,莫不從伏。稱王則不喜,朝帝則是從。”
至此,西夏國立。
西夏建國後,以聯遼抗宋的戰略不斷入侵宋邊境。
因不能鎮壓,宋不得不承認夏的割據地位。
迄今爲止,西夏已經立國近百年,傳了四位皇帝。
此時,西夏皇宮內,當今皇朝李乾順面沉似水。緊緊地握着宋國國書。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李乾順渾身發抖。
氣的。
看看宋國皇帝都說了什麼!
“豎子無道,安敢覬覦上國神器……”
“本爲叛臣之後,朕念生民無辜,是故不動刀兵……”
“狼子野心不死……”
“野性不改……屢教不改……無知小兒……”
看看,簡直就跟罵兒子一樣,實在氣煞個人。
當然,憤怒中還有恐懼。
“若是二月底不至,三月大軍必出,到時候生靈塗炭,西夏李氏族滅,悔之晚矣!
莫謂言之不預也……”
想到鋪天蓋地的火槍,李乾順就覺得胯下一陣陣鼓脹。
若非恐懼火器的威力,他如何會派人綁架工匠?
還不是爲了自己製造火器麼。
事實上,隨着宋國火器的威力廣爲傳播,西夏、金國、大理都在悄悄地研究火器。
只是這個玩意,從無到有開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是火藥配方,因爲宋國嚴格保密,需要自己研究。
這個時候的火藥,亂七八糟的成分太多,沒有指導的情況下,只能一種種去了試驗。
花費無數,耗時兩三年,不過確定了硝石、硫磺、木炭乃是必須,至於最佳比例,還要大量的試驗,估計也要兩三年。
然而是火器製造。
軍隊經常操練,外形倒是能夠看到,但是裡面的結構只能依靠猜測。
曾經,西夏也試着製造出了一門銅炮來。
只是試射的時候,一門只把鐵彈打出去了十一步,再增加火藥時,炸膛了。
幸虧火藥威力不大,只把周遭放炮的給炸了個半死。
至於火槍,西夏工匠還在抓耳撓腮呢。
別的不說,就一根槍管,已經逼死了鐵工院的五任判官。
所以,李乾順不得不把主意打到宋國頭上。
風險當然很大,卻不得不爲。
若是任憑宋國擴張火器而自己不作爲,就是在等死。
金國有遼闊的縱深,可以憑藉地理和氣候與宋國週轉,西夏可沒那麼大的地方。
而且,西夏膏腴之地都集中在黃河兩岸,賀蘭山之南這一塊。
特別是鹽州與夏州,乃是鹽鐵產地,距離宋國邊境不過百十里而已。
失去這些地方,縱然還有甘肅、西平等軍司,西夏也不過就是個大一些的草原部落,遲早還是玩完。
既然早晚都要死,何不冒險試一試?
不冒險,坐以待斃。
冒險成功,可以繼續與宋國分庭抗禮,保證國祚不失。
奈何,冒險失敗。
宋國國書送達,趙桓口氣嚴厲,沒有李乾順推脫的餘地。
半晌,冷靜下來的李乾順道:“罷了,爲了大夏國祚,朕當往宋國負荊請罪。
此去,當學勾踐臥薪嚐膽,平宋主雷霆之怒,以舉國金玉美女,消宋主動兵之念。”
“陛下。”察哥道:“今日二月初十,即便立刻動身前往宋國請罪,亦是來不及了。”
“啊~”呆了片刻,李乾順流下悔恨的淚水,道:“朕一時糊塗,待宋軍到來以死謝罪,只是苦了滿國百姓,當如何是好?”
演技剛剛的,說哭就哭,絕無半點勉強。
李良輔道:“主辱臣死,我等如何能看着陛下往宋國受辱?
臣等誓死追隨陛下,與宋國決戰到底!”
“誓與宋國決戰到底!”諸多文武拜下。
等的就是這句話!
李乾順打起精神,道:“宋國辱朕,本爲小節,朕並非不能忍受。
然,其故意遲送問罪國書,不留時間,實要攻打我國,說不得亦有滅國計劃。
爲今之計,朕當於諸位勠力同心,共保大夏!”
“勠力同心,共保大夏!”諸人齊呼。
看着聲勢不小,然而個人的心思,誰又能知道呢?
到底幾個人能與國同存亡,李乾順也是沒把握,然而只能依靠這些人抵抗宋國。
御駕親征?
萬一送了人頭,更加沒辦法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