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果果豆豆賴在暖烘烘的被窩裡不願起來,君耀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像拔蘿蔔似的把他們從被窩裡拔出來,兩個小傢伙蔫噠噠的洗臉刷牙,待他們下樓,豐富的早餐已經擺在了桌上。
早餐都是由宋悅心準備,每天換着花樣做給兩個小傢伙吃。
今天是楊珊瓊去醫院拍片取石膏的日子,吃了早飯,君耀宸開車載着一家老小出門,送了果果豆豆去幼兒園,再送宋悅心和楊珊瓊去醫院。
楊珊瓊的手雖然恢復得還不錯,但她的記憶力卻不見好轉,血塊已經消失了大半,但她依然不記得過去的事,偶爾會說上一兩句她自己覺得莫名其妙的話,宋悅心告訴她,說的都是以前的事。
也許是以前痛苦太多,歡樂太少,潛意識裡竟不願想起,楊珊瓊努力了很多次之後終於放棄,決定順其自然!
兩人回家的時候,再次經過楊珊瓊過去上班的國營賓館,現在已經全部拆除,成了一片待建的廢墟,通過外圍的廣告宋悅心得知正是孟悠遠領導的HT集團買下了那片地,準備修建M市第一家超五星級酒店。
孟悠遠的動作還挺大,宋悅心暗暗的想,她以前確實小看他了。
他是一個有雄心有壯志的男人,差的只是一個機會,他並沒有等待機會,而是自己創造機會,成功應該屬於他。
而在建酒店周邊的樓盤大部分由聚能集團開發,“君耀宸”三個字,已經成爲財富的象徵。
宋悅心在爲君耀宸驕傲的同時也爲他擔憂,他最近越來越忙,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很多時候她想等他,他卻總在她撐不住睡着之後纔回家。
早餐時間是他們唯一可以說幾句話的機會,所以宋悅心更加用心的準備早餐。
隨着懷孕月份的增加,子宮內威脅胎兒生長的囊腫長得沒以前快了,情況逐漸好轉,趨於穩定,宋悅心的臉上也慢慢有了肉,但她和一般的孕婦比起來還是瘦,五個月的肚子並不明顯,去醫院上營養課,醫生一再叮囑她要加強營養,還要補鐵補血補鈣,並在生產前找到與她血型想同的互助獻血者,以免再發生失血過多這樣的意外。
君耀宸告訴宋悅心,血的事她不用擔心,他已經找到人了,月初,聚能集團上下數千人去醫院做了體檢,順便篩選出與宋悅心血型相同的兩個人,那兩個人已在君耀宸的密切關注之下,隨時可以爲宋悅心鮮血。
宋悅心的包裡總是放着些水果,餅乾或者小麪包,她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吃,嚴格遵照醫生的指示,少吃多餐,增強營養。
回到家,陳奶奶已經做好香噴噴的飯菜在等宋悅心和楊珊瓊,陳淑芳和楊珊瓊年齡相仿,兩人也談得來,經常約着一起去逛街散步,午餐的時候,兩人便相約下午去對面的公園走走,這個季節楓葉都紅了,山頭滿是繽紛的紅葉格外漂亮。
宋悅心偶爾也會和她們一起出去散步,不過今天不想去,早上沒睡回籠覺吃飯的時候就犯困了,下午在家補眠順便長肉。
飯後她總會給君耀宸打個電話,問他吃了沒有,他忙起來總是忘記吃飯,飯菜涼透了吃下去胃會不舒服。
君耀宸笑着說:“你每天打電話來提醒我,我怎麼敢忘,正在吃,臺式滷肉飯,還有青菜,香菇,冬瓜,蘋果,番茄蛋湯,營養很豐富。”
“那就好,我也是擔心你,不想再看到你胃痛。”宋悅心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說:“你忙吧,晚上早點兒回來,我們已經很久沒開臥談會了。”
“好,拜拜。”
“拜。”
掛斷電話之後,君耀宸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已經結束通話,纔將手機放到餐盤旁邊,向一桌之隔的齊敬煊發問:“在拉斯維加斯領取的結婚證是不是必須本人去辦理離婚?”
齊敬煊舀了一勺小尖椒回鍋肉飯送嘴裡,含含糊糊的反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不幹什麼。”君耀宸話一出口就知道問錯了人,若是讓唯恐天下不亂的齊敬煊,免不了會遭受一番嘲諷,還是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雖然君耀宸不說,但是齊敬煊這人精也能自己猜到。
他喝了一口冬瓜排骨湯,將嘴裡的飯順下去,看着君耀宸的眼神充滿了幸災樂禍,戲謔道:“別告訴我你和陸晴羽以前在拉斯維加斯領過結婚證。”
君耀宸瞥他一眼,警告道:“把嘴閉緊,這件事不準告訴冷嫣然,更不能讓悅心知道。”
“放心,我不會告訴她,如果不小心說漏了嘴,你可一定要原諒我……”齊敬煊話音未落,被君耀宸一瞪,他連忙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手勢,示意他會守口如瓶。
“我現在沒時間去拉斯維加斯。”君耀宸若有所思的扒拉着碗裡的滷肉飯:“晴羽肯定也去不了。”
齊敬煊不甚在意的說:“在拉斯維加斯領取的結婚證只在美國和加拿大有效,在國內根本是廢紙一張。”
“我們國家的結婚證在美國同樣是廢紙一張。”君耀宸眉頭緊蹙,若是宋悅心知道他和陸晴羽領過結婚證會有什麼反應,因爲未知所以忐忑,連續幾天心情憋悶。
“我打電話問問曠律師,看能不能在國內直接起訴離婚。”齊敬煊說着拿起手機,給聚能集團的法律顧問打電話,很快得到肯定的答覆。
齊敬煊將律師的話轉述給君耀宸:“曠律師說可以辦,你把材料準備齊全。”
“嗯。”君耀宸想了很久,纔想起結婚證放在了什麼地方,他必須抽時間回一趟申城,將結婚證拿回來。
“自作孽不可活啊!”齊敬煊滿臉堆笑,好奇的問道:“你和陸晴羽什麼時候在拉斯維加斯領的證,我怎麼不知道。”
君耀宸想了想說:“那個時候你在香港和sofia愛得死去活來。”
“天啊,你和陸晴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你再娶小心心豈不是重婚?”齊敬煊似乎看到了發財的良機,兩眼冒金星:“快拿錢來堵住我的嘴,不然我去舉報你重婚。”
“我們還沒有復婚。”這一直是君耀宸的心病,他提了很多次復婚,宋悅心似乎並不着急,一天拖一天,也不知道她想拖到什麼時候。
齊敬煊膛目結舌,表情極爲誇張:“我靠,原來陸晴羽纔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和小心心是非法同居,若是小心心知道,她肯定氣死了。”
“所以不能讓她知道。”說起這事君耀宸心裡就堵得慌,當年和陸晴羽去拉斯維加斯旅行,半夜喝醉了,跑去領結婚證,誰知道拉斯維加斯的民政部門二十四小時開放,竟讓他們領到了,當時也沒太在意,第二天酒醒隨手就把結婚證扔進了行李箱,回國之後不久陸晴羽與人私奔,他便開始醉生夢死的生活,將那份結婚證拋在了腦後。
“你和陸晴羽真是前世的孽緣啊!”齊敬煊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不敢亂說。
君耀宸喝了一口番茄雞蛋湯沒有說話,齊敬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問:“有沒有想過做親子鑑定?”
“沒有。”君耀宸不打算認陸晴羽的孩子,自然也不想做親子鑑定,他現在給予陸晴羽照顧是基於兩人多年的情意,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齊敬煊戲謔道:“你還真是多子多福啊!”
“嗯。”君耀宸抽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徑直走出餐廳,往電梯走去,回辦公室繼續工作。
和君耀宸打完電話之後宋悅心便回房間睡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突然想起陸晴羽的孩子再過兩天便滿百日了,按照家鄉的習俗,孩子百日需大宴賓客,對長輩來說那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雖然不能請客,但宋悅心仍想送一份禮物聊表心意。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更是睡不着,起身打電話給陳威,讓他送她去商業中心,她想買一對金手鐲送給陸晴羽的孩子。
商業街內金鋪比鄰,各種金飾琳琅滿目,宋悅心走進口碑最好的老鳳祥,細心的挑選起來。
兒童手鐲花色比較單一,只是重量有區別,挑來選去,最終宋悅心賣下一對總重近三十克的光面手鐲。
宋悅心高高興興的走出商場,在步行街竟看到陸晴羽和夏雪凝有說有笑的朝她走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宋悅心擠出笑容迎了上去。
看到宋悅心,陸晴羽明顯的一僵,收回邁出的腳,在原地站定。
“小寶寶好乖啊,白白胖胖的身體真好。”宋悅心走到嬰兒車前,目光黏在孩子的身上移不開。
小傢伙還沒到認生的時候,看到宋悅心手腳胡亂的揮舞,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
逗了逗孩子,宋悅心打開提包,將剛纔買的金手鐲拿出來交給陸晴羽:“再過幾天孩子就百天了,我給他買了一對手鐲,你看看喜不喜歡。”
陸晴羽看着宋悅心手中的珠寶盒子,愣愣的沒有伸手,倒是旁邊的夏雪凝推了推她的手臂:“快拿着啊!”
“謝謝你的好意,我家昊宇不戴手鐲,你留着給你肚子裡的孩子戴吧!”面對宋悅心,陸晴羽總有低人一等的感覺,她的臉色並不好看,推着嬰兒車從宋悅心的身旁快步走過。
又拿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宋悅心尷尬極力,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將裝着手鐲的盒子放回提包,夏雪凝並沒有跟陸晴羽一起走,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悅心。
夏雪凝的光輝事蹟宋悅心早有耳聞,對於她接近陸晴羽的目的更是心存疑慮,她秀眉微蹙,嚴肅的說:“你不能傷害陸晴羽。”
“你知道我是誰?”夏雪凝明知故問。
宋悅心在夏雪凝的眼中捕捉到一抹陰冷,不知不覺相信了傳聞,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拉開與夏雪凝的距離,用無波無瀾的口吻說:“你是孟悠遠的妻子,我參加了你們的婚禮”
“還有點兒眼力。”夏雪凝下巴微揚,臉上滿是不屑的笑容:“只要她安守本分,不和悠遠糾纏不清,我不會對她怎麼樣。”
她說完便越過宋悅心,朝陸晴羽走去,兩人繼續肩並肩,有說有笑的往前走。
宋悅心很想上前告訴陸晴羽,揭穿夏雪凝的真實身份,她擡起腳又收回,也許這話由她來說並不合適,搞不好裡外不是人,這事只能由君耀宸從側面告訴陸晴羽。
原本好好的心情因爲陸晴羽拒收手鐲而變得糟糕,宋悅心嘆了口氣,暗罵自己果真是一孕傻三年,也不想想陸晴羽怎麼可能收敵人的東西。
和陸晴羽走出去很遠夏雪凝纔開口:“剛纔那個人是誰啊,她送你禮物你怎麼不收?”
陸晴羽抿抿嘴,聲音乾澀:“她是那個人的妻子。”
“哦!”夏雪凝立刻明瞭宋悅心的身份,原來是君耀宸的妻子,平時太過低調,讓她不識廬山真面目,回頭看了一眼宋悅心遠去的背影,夏雪凝又說:“沒想到她人還挺不錯,知道寶寶快百天了,買手鐲送給寶寶。”
“嗯,她是個好人,只是我不想接受她的施捨。”陸晴羽的嘴脣像被自卑凍住了一般,難以上揚,她只能苦着臉說:“我以前很恨她,是她搶走了孩子的爸爸,我十六歲就和孩子的爸爸在一起……沒想到他會移情別戀……也許所有的感情都會有盡頭,曾經以爲的天長地久只是黃粱一夢罷了。”
夏雪凝看準時機,在一旁煽風點火:“你有沒有想過爲孩子爭取一下,他這麼小也許不懂,但長大以後肯定希望得到父愛,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心理問題,你如果和孩子的爸爸複合那就一切圓滿了。”
“沒有真的圓滿。”陸晴羽苦笑着搖搖頭,她已經不愛君耀宸,君耀宸也不愛她,兩個人已經沒有再在一起的可能,至於孩子,她會給予他加倍的愛,彌補父愛的缺失。
陸晴羽的表現讓夏雪凝失望極了,更加懷疑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是君耀宸,親子鑑定的結果還要等三天才能拿到,這三天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煎熬。
兩人相約一起出來吃甜品,昨天是陸晴羽請客,今天夏雪凝執意要給錢,兩人一人一個榴蓮班戟,一碗芋圓仙,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吃一邊繼續聊。
在夏雪凝的軟磨硬泡之下,陸晴羽將她和宋悅心以及君耀宸之間的糾葛簡單的說了一遍。
站在陸晴羽的角度來看,宋悅心是靠孩子上位的第三者,而她是苦命的初戀情人,與君耀宸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君耀宸的風流韻事夏雪凝早有耳聞,她表示很同情陸晴羽。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雖然不甘,但陸晴羽已經接受了現實。
在述說往事的時候,陸晴羽可以隱瞞了君耀宸的名字,但夏雪凝心知肚明,再通過腦補,還原了她們三人之間的糾葛。
至始至終沒有聽陸晴羽提起孟悠遠,夏雪凝很好奇,孟悠遠究竟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而他又是如何與陸晴羽相識併產生了感情。
雖然陸晴羽已經當夏雪凝是朋友,但與孟悠遠的過往是她最美好的回憶,藏在心底不願與任何人分享,她擔心說出來,那種甜到骨子裡的快樂就會被言語沖淡,一個人悶在心裡才能讓快樂發酵,更甜更醇更馥芬。
夏雪凝終於沉不住氣開了口:“這麼多年難道你只愛過那個人嗎,就沒有別的男人能讓你有心動的感覺。”
“有。”陸晴羽看着夏雪凝,晦澀的笑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註定悲劇收場。”
毫無疑問,那個不該愛的人就是孟悠遠,夏雪凝心口一緊,焦急的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吧!”陸晴羽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在夏雪凝又想發問的時候說起了別的事:“這幾天昊宇很喜歡笑,一逗他就笑,手舞足蹈的很可愛。”
夏雪凝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也就順着陸晴羽的話說:“孩子小時候最可愛了,怎麼看都乖。”
“是啊!”陸晴羽將在推車裡鬧騰的孩子抱了起來,孩子趴在她的肩頭想把手往嘴裡塞,但由於動作不到位,塞了幾次沒有塞進去,就不高興的哇哇大哭起來。
陸晴羽輕輕拍他的後背,小傢伙立刻止住了哭,望着夏雪凝“咯咯”的笑了。
“喲,小朋友望着我笑我今天一定會走好運。”夏雪凝伸出手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髮,他實在和陸晴羽長得太像,暫時看不出別人的影子,夏雪凝玩笑道:“你兒子真不愧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坨肉,和你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陸晴羽將孩子橫着抱在懷中,親了親他的笑臉,特別滿足的說:“是啊,真的很像我,如果像他爸爸長大也一定是美男子。”
“你還愛孩子的爸爸嗎?”對於這個問題夏雪凝格外關心。
“唉……”陸晴羽嘆了口氣,幽幽的說:“有時想起他依然覺得心酸,不知不覺會回憶以前的事,那個時候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們整天想黏在一起,一天不見面就特別想對方,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就算想忘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忘記。”
“既然不能忘記,那就努力爭取,我相信憑着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一定可以把他爭取回來。”夏雪凝不停的敲邊鼓,可是陸晴羽依然不爲所動,她只說難以忘記,並沒有說還愛着君耀宸,現在和君耀宸見面,她也沒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覺,更沒有撲入他懷中的衝動。
愛情不過是看不見摸不到的一種感覺罷了,一旦有一天感覺不在,愛情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記憶而已。
“他的心已經不在我的身上,別說不能爭取回來,就算能爭取回來又有什麼意義,人在心不在,守着個軀殼過日子太無趣了。”這一點陸晴羽深有體會,在她爲宋悅心捐血之後也努力的爭取過,結果呢,不但沒有把君耀宸爭取回來,反而讓自己深陷囹圄,險些精神失常。
錯事做過一次就夠了,她覺得現在的日子也不錯,每天帶孩子,生活簡單充實,悠閒的下午還可以約朋友喝喝下午茶,吃吃甜品,何樂而不爲。
“人在心不在……”夏雪凝被陸晴羽的一句話堵得沒了語言,孟悠遠不正是人在心不在嗎,就算兩人親熱的時候他的心依然在陸晴羽的身上,驕傲如她,也有放下尊嚴委屈求全的時候,孟悠遠可以說是她的人生中最大的挑戰。
陸晴羽聽到小傢伙尿不溼裡“噗噗”響就知道他拉臭臭了,小傢伙特別愛乾淨,一拉了臭臭就會大哭,陸晴羽連忙把他放在卡座上,一解開釦子他就不哭了,一股酸酸的臭味兒撲面而來,夏雪凝噁心得差點兒吐了,陸晴羽卻覺得那味道很好聞,說明寶寶消化好。
夏雪凝站起來,躲得遠遠的看陸晴羽給寶寶換尿不溼,直到尿不溼裝入塑料袋扔進垃圾筒她纔回到座位,一臉嫌棄的問:“你不覺得臭嗎?”
“不臭啊!”陸晴羽將連體衣的扣子扣整齊,抱起寶寶,笑眯眯的對夏雪凝說:“自己的孩子再臭也臭不到哪裡去,等你的孩子出生你就知道了。”
夏雪凝撇了撇嘴:“以後請人照顧,別讓我看到那些髒東西,好惡心。”
她說着還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試圖把已經進了鼻子的味道扇去。
“呵呵。”陸晴羽也不生氣,拉着寶寶的手模仿寶寶的口吻說:“阿姨對不起,我以後不在你的面前拉臭臭了,我不拉臭臭的時候也是個香噴噴的寶寶。”
夏雪凝拿起勺子準備吃剩下的班戟,那股子酸臭似乎在她的鼻子邊縈繞不去,而且榴蓮肉越看越像小孩子拉的臭臭,她緊抿着嘴,放下勺子,又是一陣噁心,連忙奔進洗手間吐得稀里嘩啦,將胃裡的東西吐空她纔想起孕吐這一說法,原來孕吐的感覺這麼難受,如果連續吐八個月,就算她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條命,突然間,夏雪凝對懷孕充滿了恐懼,她真後悔沒找人代孕,既不用自己受苦又有自己的孩子,多好,可惜木已成舟,只能自己受苦受累了。
夏雪凝臉色蒼白的回到座位,陸晴羽剛想問她怎麼樣,手機響起,看到是君耀宸的來電,以爲是宋悅心打了小報告,賭氣不接,並將手機的鈴聲關掉。
“怎麼不接電話?”夏雪凝奇怪的問。
陸晴羽將手機放回媽咪包,一臉不高興的說:“剛纔沒要他老婆的東西,他肯定是打電話來興師問罪,我就是這麼不識好歹,以後別再自討沒趣兒。”
原來是君耀宸的電話,夏雪凝但笑不語。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各自回家。
陸晴羽進門看到君耀宸坐在沙發上,正要說話,被君耀宸搶了先:“怎麼不接電話?”
他還以爲她出了事,急匆匆的趕過來看她是否安好。
“手機沒開聲音。”陸晴羽說着打開媽咪包取出手機,一看竟有十三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君耀宸,好久沒見他這麼緊張自己了。
“去哪裡了?”君耀宸坐在沙發上,不鹹不淡的問。
“帶孩子去曬太陽。”陸晴羽取下媽咪包放在鞋櫃上,然後將推車裡的孩子抱起來,走到沙發邊,離君耀宸遠遠的坐下:“怎麼突然過來了,有事?”
“是有點兒事。”君耀宸沉吟片刻之後說:“把你的身份證和戶口本給我。”
陸晴羽不解的問:“要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幹什麼?”
“不幹什麼,給我。”君耀宸不想解釋,只想拿到之後趕緊走人。
“你不告訴我實話我就不給。”身份證戶口本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便給別人,難道她就不該有知情權,陸晴羽不滿君耀宸的做事風格,以前他不會這樣對她,更不會用這樣生硬的口吻和她說話。
君耀宸薄冰般的眼與陸晴羽堅定的眸子相對,他從不曾見過她這樣的神情,經歷了那麼多事,她終於也成長了起來。
在肯定了陸晴羽的成長之後,君耀宸才緩緩開口:“在拉斯維加斯領取的結婚證必須通過訴訟離婚,需要你和我的證件。”
經君耀宸提醒,陸晴羽這纔想起他們在拉斯維加斯領過結婚證,當時玩得太high,都喝多了,和一大幫人跑去領證,領完就忘了。
轉眼已經是九年前的事了,陸晴羽嘆了口氣:“時間過得可真快。”
九年前她還那麼年輕,風華正茂無憂無慮,與君耀宸吃喝玩樂便是她生命的全部,那個時候的她,以爲一輩子會一直這樣快樂下去,沒想到,世事難料,這些年所受的苦,經歷的磨難罄竹難書,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我想盡快辦妥,希望你配合。”君耀宸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
陸晴羽苦笑着說:“不是我不想配合你,而是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在哪裡,現在補辦恐怕需要幾天時間。”
“嗯,明天就去補辦,辦好之後給我打電話。”君耀宸說着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孩子徑直往外走。
“等一下。”陸晴羽抱着孩子跟過去,對用疑問的眼神看着她的君耀宸說:“以後有事就讓齊敬煊過來吧,你儘量不要過來,我不想宋悅心不高興。”
君耀宸“嗯”了一聲之後扭頭快步離。
在宋悅心的耳提面命之下,君耀宸回家比平時早,但也是深夜。
宋悅心將手鐲交到君耀宸的手中:“我今天去買的,本來遇到陸晴羽想送給她,可是她不接,你改天給她,我今天看到她和夏雪凝一起,兩人關係似乎還不錯,你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夏雪凝是孟悠遠妻子的事告訴她,免得被矇在鼓裡,吃虧也不知道。”
君耀宸打開盒子看到一對可愛的金手鐲,納悶的問:“怎麼突然買這個。”
“孩子很快就百天了,我想送給他。”宋悅心誠懇的說:“對於孩子來說,百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哦。”君耀宸將裝着金手鐲的盒子放在牀頭櫃上說:“手鐲留着以後給花花戴。”
“等花花出生之後再買吧,這是我送給昊宇的。”雖然陸晴羽只說了一次,但宋悅心記下了孩子的名字,她看着君耀宸問:“你知道陸晴羽兒子的名字嗎?”
“不知道。”君耀宸沒問,陸晴羽也沒說,他還以爲孩子沒有名字,方纔宋悅心說的時候他也沒注意。
“他叫昊宇,不知道是哪兩個字。”宋悅心又開始多管閒事了:“你改天問問陸晴羽,究竟是哪兩個字。”
君耀宸捏了捏宋悅心終於不只是一張皮的臉,調侃道:“我看你是閒的蛋疼,如果實在無聊就回公司來幫我,我快忙死了。”
“好啊,我明天就回公司報道,你準備給我安排什麼職位?”宋悅心知道君耀宸是和她開玩笑,他巴不得她每天都在牀上躺着,哪裡還捨得讓她受累。
君耀宸半開玩笑的說:“董事長怎麼樣?”
“好哇好哇,董事長這種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職位最好不過了。”宋悅心拍手笑道:“以後你豈不是給我打工了?”
“可不是,以後都得聽你的。”君耀宸一把拉住掀開被子下牀的宋悅心:“你去哪兒?”
宋悅心理所當然的回答:“拿手機看監控。”
“我已經看過了。”君耀宸將她拉回身邊,蓋上被子:“快睡吧!”
縮在君耀宸溫暖的懷中,宋悅心閉上眼睛脣角含笑,突然說:“耀宸,找個黃道吉日,我們去復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