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在判官念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開山印毫無徵兆的砸了下去,異常剛猛。
判官早有防備,手中狼毫轉了一圈,黑暗中立刻出現一個血紅的“死”字,迎着東子飛來。
而我這邊剛動,十幾條蒼狗就撲了過來,騰空後就成了一道道虛影。鬼大姐上次受傷,蒼狗天生又剋制鬼魂,只能勉強引開兩條朝着森林裡跑。
五個面具人也在同一時間出手,電光火石間,東子突然錯身,我越過他衝了出去,他手裡的開山印橫掃,逼退五人和蒼狗。
我則是面對判官,字形符紋跟七名符籙有些相似,不愧是盤龍族的爪牙,估計學了不少皮毛。
不知道七名符籙能不能壓制,我收回血刃,快寫了個蘇字,碰撞下死字瞬間破碎,蘇字只是稍微暗淡,撞在判官胸口。
一擊就讓他口吐鮮血,連退了好幾步,捂着心口不可思議的說,“怎麼可能?”
我冷笑道:“沒什麼不可能,盤龍六族不會給你們真正的七名符籙,而且交給你們術法,都留了後手!”
我是猜的,門派裡勾心鬥角,盤龍族又要控制不少勢力,自然會留後手,所以只要跟盤龍族沾邊的人,七名符籙都能剋制。
盤龍族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我會學到七名符籙。
剛想乘勝追擊,身邊就腥風四起,數條蒼狗朝我圍來,不得不抽身應付。
東子剛纔只是牽制,現在被圍攻顯得十分狼狽,五人散開後開山印的作用就減弱了,而且他揮舞大印十分耗費體力,五個方向的術法不是他能應付的。
判官也不是白癡,見我被纏住,折身就朝着東子衝去,手裡的書抖了下,剛纔唸的字就全都飛了出來,打向東子。
我想過去幫忙已經來不及,東子用開山印砸開幾個字符,後面的幾十個就像子彈一樣打得他連連後退,每退一步就是一口血。
第五步的時候,他身上的符紋應聲碎裂,人也站立不穩。
見狀我大吼一聲,蘇三劍斬殺前面三條大狗,不顧後面撲來的,連續打出六個七名符籙。
六人被逼開,但後面的七八條蒼狗全撲了過來,瞬間就將我淹沒。東子大喊了聲:“石頭哥!”
我完全被咬懵了,到處都疼,無處不被啃咬。判官見狀文雅的笑了幾聲:“小雜種,幾條狗就收拾你了,還用得着我們動手,殺掉這個傻大個,撤退。”
蒼狗瘋狂撕咬,一秒不到身上就全是傷口,聽到要殺東子,我忍痛將還沒吸夠血的血刃抽離,靈力外放,震開身上掛着的蒼狗站起來,同時打出劍芒,血紅的劍芒猶如天降的紅光,快到無法捕捉。
靠近的蒼狗來不及慘叫就成了兩半,暴力的血色裂紋不停蔓延,後面的也無一倖免。
可惜血脈吸收不夠,一擊之後血刃就弱了下來,我顧不上身上的傷,七名符籙全都打了出來,瞬間抽空丹田的靈力。
七個字符同時飛出,奇怪的事就生了,符籙並未襲擊判官等人,而是在出現的瞬間融合,成了一個複雜而陌生的符籙,鋪天蓋地的橫掃十幾米範圍。
“不好!”判官大叫一聲,丟下同伴轉身就跑。
我靈力枯竭,加上多處被蒼狗咬傷,無力追趕,但東子掙扎着跳了起來,判官倉皇失措中遂不及防,被開山印重擊後背,哼都沒哼就飛了出去,落地後毫無動靜。
而變異後的七名符籙席捲剩下的五人,從他們身上穿過,東子也同樣被碰到。
可是符籙穿過去,那五人還站着,好像沒事人一樣,我嘆了口氣,暗道完了,準備閉上眼睛等死,但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五人身上同時出“咔嚓”聲,身體瞬間化爲無數金光潰散。
我被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衝到東子面前,掰着他的臉坐看右看。
東子全身顫抖,等了幾秒沒動靜,嚎啕大哭道:“我沒事,石頭哥,我沒事!”
符籙變異我沒想到,東子會被波及我也沒想到,此時長吁了口氣癱軟在地上,心口還噗通噗通亂跳。
但細細思考,又覺得不簡單,符籙跟我沒有聯繫,不可能被心念控制,唯一的解釋就是血脈,東子是蘇家血脈。如此看來,七名符籙恐怕對付不了盤龍族的直系血脈。
雖然受到了驚嚇,但得到這樣的信息也好,不至於往後碰到弄得手忙腳亂。
我和東子緩過氣,休息了會鬼大姐纔回來,魂體又弱了不少,估計被兩條剋制她的蒼狗折騰得夠嗆。
她想回血刃,被我阻止,東子跟我現在都沒有力氣,爺爺他們的遺體還指望她,明白我的意思後鬼大姐飄了過去,用陰氣將繩子吹斷,遺體掉下來的時候她化作三道陰風從眉心鑽了進去。
爺爺和東子父母落地後穩穩的站了起來,那一瞬間,突然有種錯覺,好像他們都活過來了。東子和我站起來纔想起是鬼大姐控制,心情落到了谷底。因爲受了傷,還有鬼大姐控制三具遺體,度很慢,見到小綠的時候已經是黎明,她看見我滿身是傷,着急得手忙腳亂,嘀咕道:“小姐這次肯定要怪我了!”
我說:“不怪你,是我的錯!”
是的,這次都是我的錯,差點害東子丟了性命。
但有了這次教訓,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遇到強敵要隱藏實力逃跑,必要時可以出其不意。遇到弱小的敵人,就必須出手就是殺招。
如果我一開始就讓血刃吸血,斬殺蒼狗,東子就不會陷入危機,我也不會受傷。現在回想起戰鬥場面,都還心有餘悸。
我長吁了口氣,全身疼痛,還好當時爲了血刃吸血,護住了臉,要不然媳婦姐姐看見都認不出了,上牀就要被踢下來。
路上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嗅到熟悉的香味才睜開眼睛,看見媳婦姐姐正抱着我上樓,傷口都包紮過了。
我開口就問:“東子呢?爺爺他們的遺體呢?”
媳婦姐姐低頭瞪了我一眼,很不待見似的,淡淡的說:“遺體送到殯儀館了,東子受的是內傷,好在體質特殊,恢復很快,到是你把自己搞得全身都是傷,真不讓人省心。”
我嗯了聲,將頭埋在她咯吱窩下,輕聲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嗯!”媳婦姐姐毫不客氣,“知道自己是個小麻煩就好。”
聞言我不在說話,身上實在太疼了,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嫌棄我,否則就不會抱着不放了。
四天後我傷恢復得差不多,東子也活蹦亂跳,兩人商量了下,遺體火化後下葬,不能在折騰了。
至於黑白教,這次損失了十幾條蒼狗,死了一個判官和五個高手,短時間內不會在出手。
第二天將爺爺和東子父母火化下葬,我讓媳婦姐姐給我租了個空房,白天就跟東子在裡面練習搏鬥。
目的有兩個,第一是提高自己的實力,第二就是釣魚。
如果時刻待在別墅裡,黑白教想來都沒機會,所以我要給他們製造機會。弄好後我還囑咐白沁雪,如果黑白教的人來,不要秘密攔住。
她不待見我,故作驚訝的道:“上次把自己弄得像死狗,這次還想花樣作死?”
我嘴上也不饒她,罵道:“老女人,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小混蛋!”白沁雪氣得跺腳,伸手就要來打我,見狀我挺直了腰桿,湊上去說,“打啊,有本事你打?晚上我就告訴我媳婦。”
媳婦姐姐護我,誰都看在眼裡,她也有些心虛,哼了聲:“狐假虎威,沒出息的小男人!”
“切!”我不屑的哼了聲,“有本事你也去找個,沒本事就閉嘴。”
白沁雪都要走了,聽見這話氣得跺腳,惡狠狠的說,“你以爲我真不敢揍你!”
我哼了聲,不敢太囂張,惹急了她還真敢打。
但讓我始料不及的是她沒有出手,而是快在我臉上親了下。
突來的香吻沒讓我有任何享受,反而是全身冷汗,嚇得手腳涼,結婚戒指瞬間收緊,疼得我摔在地上,叫都叫不出聲。
媳婦姐姐這幾天對我很好,差點忘了她依然是母老虎。
白沁雪臉上掛着勝利的微笑,用腳踢了踢我,“你最好老實點,要是我哪天不高興,有好幾種方法讓你魂飛魄散。”
疼痛過後,我狼狽的爬起來,不敢回嘴了,要被親到嘴,真的會魂飛魄散。
心想不行,不管哄還是騙,必須要媳婦姐姐換個戒指,要不然以後都要被欺負,而且還難免會出意外。
鬧着的時候,媳婦姐姐從樓上下來,我看見白沁雪得意的樣子心裡就有火,急忙說,“老婆,你表姐偷偷親我。”
白沁雪也愣住了,低聲說,“你是不是傻?”
她一提醒,我就知道搬石頭砸自己腳了,母老虎這幾天忙着解臆蠱,心情本來就不好。
我偷偷看去,現她已經成了寒冰,狀縮了縮肩膀,轉身就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