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站在窗外,今晚的雨已經不下了,可依舊是沉沉的,有着說不出的沉悶感。
這一刻她是睡不着的除了擇席就是有些擔心那個男人的,其實也不用擔心的,醫院有醫生和護士會把他照顧很好的,但是爲什麼還是睡不着呢?
她嘆口氣,決議不再亂想什麼,回到牀上安眠。
翌日,她起來的比較早,空氣還是溼漉漉的,雖然雨已經停了可是還有着潮溼的感覺。
錦瑟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傭人端着茶去了客廳,折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從樓梯上下來,微笑的說,“小姐。陸先生來了。”
陸無端嗎?
錦瑟停在樓梯處深思了一下,她以爲他不會來了,這樣的天氣……他是怎麼來的。
錦瑟下來,就在客廳看見陸無端,他看上去還是有些精神的。但是眼底有些灰暗,應該是沒睡的原因。
陸無端那麼看着她,她穿着白色的毛衣,高齡的,下面是一條褲子。全身都被包裹着,他知道她拍冷。
這樣的天氣在南方是應該多穿點的。
“錦瑟醒了,去吃點早點吧,匪涼的早餐我讓人去送去了,今天你就在家好好的休息吧。”開口說話的人是姑姑。
錦瑟站在那裡沉思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朝着餐廳走去。
“無端你也去吃點,你不是也沒吃嗎。”安冬庭對着一邊的男人說着。
陸無端點點頭,起身同樣朝着餐廳走去。
早餐是很豐富的,西餐中餐都有的,錦瑟喝着牛奶吃着吐司。雖然平日裡極少吃這些的,但是偶爾換換口味也是不錯的。
陸無端看着她,自從自己進來她沒和自己打招呼也沒和自己說話,完全當自己透明人。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生氣還是怎麼了。
“南匪涼在這邊?”
“嗯。”錦瑟隨口應着。
“他爲什麼在這裡?”
“不是很清楚,他說有工作。”南匪涼那麼說着她就這麼回答着,其實他怎麼來金陵的她還真的不是很清楚。
陸無端看着她愛答不理的臉色沉了幾分,“我們的事情你和姑姑說了?”
“怎麼樣纔算是說?”錦瑟不鹹不淡的,她輕輕咬着吐司。
難怪了,一早上就覺得心情不好,原來也不是天氣沉悶的原因。
陸無端臉色不打好看,“我來這,姑姑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對我很冷淡。”
聽着這話錦瑟笑了,她擡起頭看着對面的男人,“姑姑就是那個態度,她對人一向如此,你多心了。”
“可是她對你不一樣。”
錦瑟又覺得這話好笑了,“自然不一樣,我從小媽媽不在身邊,姑姑等於看着我長大的。待我自然不一樣的。而且,你的新聞姑姑看了,如果說她不氣也說不過去,只是我真的奇怪了,你找我撒氣做什麼。”
這個男人心情不好偶爾不就會給她擺臉色看,在家裡就算了,到了這裡還如此,教她有點氣。
南匪涼喝着粥,之後看着她,“等一下你會去看南匪涼吧。”
錦瑟點點頭。“中午的時候,應該給他送些吃的。”
“好。”簡潔的話從男人的口中溢出來,“我和你一起去。”
這話錦瑟是不意外的,怎麼說他們也是親戚的。
…………
中午的時候,傭人做了可口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南匪涼喜歡的。
來病房的時候就看見小護士在給他拔針,而且還在有說有笑的,小護士笑得蠻甜蜜的。
他們進來的不是時候?
“南先生有客人來了,我先出去了。”小護士推着醫用車就出去了。
南匪涼是靠在牀上,一眼就能看見進來的男女,他嘴角依舊抿着淡淡的笑容。
“還以爲你不會來。”這話是對着安錦瑟說着,接着他淡然的目光看着對面的男人。
衣長褲,看上去很有型。
“陸總也來了。”
陸無端靜靜的看着他,他大致知道他是感冒發燒進的醫院,這會看上去他好像沒什麼事情了,尤其剛剛還很開心的和護士在聊天。
“南總看上去好多了,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吧。”
“小感冒而已,今天就可以出院。”
“還是等完全康復在離開的好。”陸無端盯盯的看着他說道。
南匪涼笑了一下,“在陸總眼中我是那麼弱的人?”
陸無端聽着這話沒什麼表情也不多說什麼。
而此時錦瑟將保溫盒放在一邊,“給你帶了午餐,你吃點。”錦瑟給他拿出來擺好又給她到了水。
南匪涼看着,微微抿着脣,“其實你也不用特意來的,我可以自己叫外賣的。”
“送都送了你就吃吧。”錦瑟也不覺得這個男人在矯情,她只是看着他,“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
“反正不是什麼大事,自然要出院,不然佔着國家資源也是浪費的。”他一本正經的說着,到是讓錦瑟有些無語。
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在意過這些事情了。
“我去給你辦手續,你把東西吃了,要出院的話等一下我們一起離開。”錦瑟是簡單的說着然後走出病房。
南匪涼看着離開的女人笑了笑,接着開始吃着東西,只是還沒吃幾口手腕一下子被男人捉住了。
男人的力度不是很大,還是制止了他的動作。
南匪涼就那麼的看着他,帶着一絲疑問。“陸總有事?”
陸無端就那麼盯着他的臉,這張臉有着差別於任何男人的臉,不僅僅是因爲那英俊的五官,更因爲那氣質。
“爲什麼不和我說。”
“說什麼?”
“你生病的事情!”
他生病?
南匪涼聽着這些話不由得笑笑,“一個小小的感冒不用如此大聲宣揚吧。”
他以爲自己說的是這事。可是他終究說的並不是,他神色不動只是臉色有些發沉,接着他緩緩的開口,“上次你說我結婚你很不開心?”
他記得這話,不會錯的。他暗暗也記得,自己說過他不開心自己會更不開心的。
南匪涼倒是漫不經心,他抽回自己的手腕,薄脣抿着看着他,“是嗎?我不記得我說過這話了。”
陸無端就那麼看着,好一會纔開口,“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就好,我也說過,我不會讓你不開心的。”
總有事情要解決的。何況現在事情已經演變成了這個樣子,事情是回不去了。
南匪涼有些好奇但是他沒問,他拿起筷子自動的吃着東西,錦瑟帶來的東西他必須要吃了。
不大一會錦瑟回來,她已經辦好了手續,在等着他吃完。
錦瑟倒是不急,她坐在一邊沙發玩着,薇虹的微信傳來問題在做什麼,她說在金陵這邊。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直到南匪涼吃完,他擦着嘴目光看着沙發上的女人,不由得淡淡一笑。
等着一切結束之後陸無端開着車子,南匪涼自然坐在後面,錦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她依舊在和薇虹聊天着。還告訴她回去之後給她帶了禮物。
回到住處的時候,姑姑和姑父都在也讓傭人準備了好吃的食物,基本上都是錦瑟喜歡吃的。
海鮮火鍋非常豐富的。
錦瑟是很喜歡吃的,尤其是蟹子。
“喜歡吃我幫你剝開?”陸無端坐在她的身邊問着。
通常這種情況只要做就好何必要問呢?
錦瑟是沒應着只是吃着蝦子,見狀一邊的南匪涼嘴角若有似無的笑笑,他拿過一邊的清蒸蟹慢條斯理的剝着。
他動作優雅緩慢,但是剝下的蟹肉都是完好的,連蟹?都是。
他知道她偏於蟹?,所以儘可能是完整的給她。
南匪涼將剝好的蟹?和蟹肉放在她的面前,他是沒說什麼,可是舉止在明顯不過了。
比起陸無端的沉?他更加的淡薄,但是做這些事情他從來都不會開口問着。
錦瑟看着,然後目光看着他,“我自己可以的。”
“知道你可以,但是已經剝了你就吃,留着力氣吃點別的。”難得她喜歡吃的東西,姑姑特意給她做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可不希望她浪費剝蟹子上。
他給她剝,她負責吃就好。
錦瑟輕聲哦了一下。也沒管陸無端在一邊看着。
“錦瑟,你最近瘦了,在家裡面吃的不好?”姑姑忽然開口問着。
錦瑟聽着這話是頓住的,她來了有幾天了,如果要是瘦了姑姑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才說。
這話分明是說給某個男人聽的。
“還好了,吃的都不會很差。”
“那就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也會影響食慾的。”姑姑一點也不避諱,就那麼直接的開口說。
錦瑟,“……”
“有了什麼委屈就和姑姑說,旁的不說,幫你出出氣還是可以辦到的。”這話是那麼的直接。弄得錦瑟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錦瑟吃着南匪涼剝的蟹子,這個蟹肉和蟹?是非常可口的。
安冬庭看着一邊的陸無端,他倒是沉?的很,似乎來了之後也沒打算解釋一下新聞的事情。
直到晚餐結束之後,陸無端被叫到書房。每次安冬庭在辦公的時候就會在這間書房裡。
安冬庭結婚之後基本就定居在這裡了,偶爾的時候會回到帝都,但是不管是結婚之前還是結婚之後,她身上那股冷硬的氣息基本是不變的。
“陸無端,我知道你是我大哥看好的人,配錦瑟在合適不過了。”安冬庭說話向來直接,尤其在陸無端面前,在錦瑟被欺負之後她這個做長輩的不能不理會。
“我一生沒有孩子,把錦瑟當做親生女兒,不管我和她父親之間有什麼嫌隙,待錦瑟我從來當親生的看待,如果她被欺負了,在我這裡饒不了你。”安冬庭也算是名門出身,但是說話辦事的手腕不差,狠起來是真的狠。
陸無端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聽着。
他知道來這裡少不了姑姑的訓斥,他也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