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齋隱蔽在山裡,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
每到夏天或者冬天的時候,老爺子會抽空過來待幾個月,這一次來,其實解冷和老爺子都是一個意思,最近媒體也好,還是安家那邊也好,會有所動作,他們來韻齋,是保護白可不受外界的傷害。
安娜那邊通告都停了,所有的活動,電影,電視劇的拍攝全部換人,代言的產品也都不續約了。
說是公司在雪藏,不如說公司是不想安娜東山再起了。
安建國每天看着自己的女兒哭,心裡實在不好受,幾次三番的找解迎章算賬,但解迎章已經不管JIE娛樂的事情很久了,更不想參與到安家的事情當中去,於是把所以的問題都交給瞭解冷。
白可和老爺子在韻齋安頓好以後,解冷就要去見安建國。
他已經給解冷打了無數個電話,通過任何能夠見到解冷的人,最後還是許久未見的司皓出面,希望他和安建國見一面。
“解冷,你爲什麼突然這麼對安娜?”
白可在他上車之前,走出來問他,他蹙了下眉頭說:“以後不要走那麼快,都慢慢來。”
怕傷害孩子嗎?白可撇撇嘴。
就聽解冷說:“我和安娜的關係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不然也不會託到現在。”
白可歪了歪頭:“你覺得現在有必要嗎?有點晚了吧。”
“你覺得晚了,我倒覺得剛剛好。”
解冷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擡手捏了下她的臉頰,淡淡開口:“回去吧,我有時間就過來看你們,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擔心其他的事情,放心吧,都會解決的。”
白可站在韻齋的大門口,看着湛藍的天空和滿山的白雪皚皚。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是隻有一紙婚約的陌生人。
而現在,卻發生了這麼多,她想都不會想到的事情。
白可輕呼了口氣,讓自己放鬆一點,低下頭撫摸着肚子發呆。
她在韻齋過上了沒有網絡和電視的日子。
因爲山中信號不好,又因爲手機、電腦有輻射,她怕對孩子不好很少用。
電視只偶爾看看老爺子喜歡的戲曲頻道,索性她肚子還沒有顯懷,老爺子看不出什麼特別。
白可從解冷那裡知道老爺子早就知道了他們離婚的事情,但是孩子的事還沒有說,雖然白可不理解解冷的用意,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閉口不談。
白炎常打電話過來,不是叮囑她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傻,就是要她照顧好自己,等他忙完這一陣子就過去接她。
解冷之前離開,是因爲安建國找他,可是當晚兩個人的交流不是很滿意,甚至說,有些針鋒相對了。
安建國要求解冷出面把對安娜不利的局勢挽救回來,當然還是拿他股東的身份說事兒。
解冷本身就對安家沒有好感,對於安建國當年做的事情更是帶着怒意,怎麼可能被他的威脅嚇到,當下就拒絕了,並且瀟灑的離開。
於是乎,安建國真的對外宣佈,將要全面撤資JIE娛樂。
對此,解冷沒有迴應外界的質疑,開始和司皓處理安建國撤資以後的事宜。
他早就說過,不怕安建國撤資,他不是吃素的,自己就是個好威脅別人的人,還怕誰來威脅他嗎?
這幾天他住在解家大宅,安建國宣佈撤資的當晚,解家炸開了鍋。
他一如往常的從車裡下來,走在院子裡的時候,給白可打了個電話。
白可許是在吃飯,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爺爺很好,我們今天還去廟裡燒香了。”
解冷勾着脣笑說:“有沒有幫我祈禱渡過難關?”
白可很老實的搖了搖頭,想到解冷看不到,她頓了頓說:“爺爺有幫你祈禱,而且我不覺得有我祈禱,你就可以渡過難關了。”
“那倒是。”
解冷挑了下眉頭,一派閒適的說:“這幾天我會接你去醫院產檢。”
“不用麻煩你,阿炎會過來接我的。”
白可早先已經和白炎說過這件事情
,她也根本沒有奢望過解冷會陪她。
當然了,她其實也不是很想讓解冷陪着。
解冷扯了下嘴角淡淡開口說:“好,如果白炎有空的話。”
白可沒有說話,白炎怎麼可能沒有空呢,他早就答應了白可,每次產檢都會親自陪着她去,雖然白炎是那麼的不希望白可留下這個孩子。
“老爺子已經知道我們離婚了,甚至也知道了你知曉了二十年前的事,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可以和爺爺說一說這件事情,他不是不想主動和你解釋,但他終歸是長輩,拉不下這個臉。”
解冷說的緩慢,白可聽罷,咬了咬脣,沒有回答。
解冷似乎知道她的猶豫,便開口說:“去吃飯吧,多吃一點,不要挑食知道嗎?”
白可哦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她對解冷最近表現出來的關心覺得不舒服,因爲這個孩子的到來而變成關心的樣子,她覺得彆扭。
答應他來韻齋陪老爺子已經是她能夠承受的一小部分了,如果要她親自說出真相,她怕自己又一次崩潰。
有的時候,解冷真的不會爲別人考慮。
解冷掛上電話進屋,就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氛。
秦逸和解迎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看着他,似乎已經等了他很久。
解冷挑了下眉頭,樓上的解含朝他使了個眼色,提醒他小心說話,便溜回了房間。
解冷脫下外套,整理了下袖口,慢條斯理的走到父母的面前,緩緩坐下,雙腿交疊,手放在腿上隨意的交握,溫溫吞吞的說:“怎麼?安家人找你們麻煩了?”
秦逸聽了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一臉不解的問解冷:“你安叔叔哪裡得罪你了,這麼不給他面子,說一句話澄清一下和安娜的事情就這麼難嗎?你一定要做到兩家人做不成朋友才甘心嗎?”
解冷嘴角帶着冷笑看着自家母親,那副着急又無奈的樣子。
還沒等他說話,秦逸又繼續說着:“就算你不喜歡安娜,不想和她搞什麼緋聞,說一句話澄清就是了,又牽扯出徐家那小子幹什麼?讓你爸爸和你安叔叔怎麼交代?”
解冷瞧了眼解迎章,淡淡開口:“爸,您覺得爲難可以不出面,這件事我可以解決,甚至可以讓你身上的包袱卸下來,難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嗎?”
解迎章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說:“罷了,罷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沒有什麼再值得隱藏的,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公司已經交給你了,你想怎麼做不用過問我們的意見,只要不再傷害無辜的人就好。”
他心存愧疚的活了快三十年,每次看到白可,就能想起當前和白連海共事的點點滴滴。
說到底,是他害白連海離開的人世,他有責任,他心中有愧,如今解冷能夠正視這些問題,他也能夠釋懷一點。
只是他能夠釋懷,秦逸卻不能。
她不會理會解迎章對白連海以及白可有什麼樣愧疚的心情,她只知道,是安建國幫助解家度過了難關,是白連海害的她沒有第二個孩子,這就是全部了。
秦逸氣的站起身來,指着解迎章的鼻子就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孩子是怎麼死的,你還記不記得是誰讓你擺脫白連海的糾纏,現在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呢,怎麼能……”
解迎章哎了一聲:“你就別跟着添亂了,好好的過你的日子不好嗎?非要參與這些事情,孩子的事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都是報應。”
秦逸紅着眼眶看着解迎章,末了又對着解冷說:“你瞧瞧你爸爸說的話,報應,爲什麼要報應在我孩子的身上!”
解冷抿了下嘴角,擡手揉了下眉心,緩緩說道:“媽,您還沒到爺爺那個年紀怎麼就老糊塗了,還是您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解迎章搖了搖頭:“你媽媽只知道這些。”
解冷嗤笑了一聲:“媽,您什麼都不知道,總氣什麼呢?安建國撤資怎麼了,他撤資就撤他的,難道解家沒了他的那點錢就活不下去了?您也太小看我的能力,太小看咱們解家的實力。”
“小
冷,你要理智一點,解家可不能就這麼被你給毀了。”
秦逸這樣說着,解冷卻笑了:“我毀了?”
他起身走到秦逸面前,看了眼解迎章,又冷眼看着秦逸:“媽,我以爲您不會對我說出這種話來。”
說罷,他目光變得冰冷,沒有再做迴應就上了樓,解含聽到他的腳步聲,悄悄跟了過去,解冷頭也沒回的說:“滾。”
“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啊,你倒是和我說說什麼真相?”
解冷扯了下領帶,冷冷說道:“你還喜不喜歡白炎?”
解含愣了下說:“怎麼不喜歡啊,就算化成灰了也喜歡。”
就算再氣,再恨,說喜歡的時候還是毫不猶豫的說喜歡。
解冷擡眸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他可能需要你的幫助,你幫幫他吧。”
“別告訴他,是我要你過去的。”
解冷在解含走之前叮囑道,解含納悶的點頭,雲裡霧裡的出了門。
解冷也沒在家待多久,司皓的電話一打過來,他就穿上衣服出了門。
“解冷啊,你真的打算往死裡整安家啊?”
司皓開着車一臉的不確定,解冷坐在副駕駛目不斜視的說:“你想退出也來不及了。”
司皓咳了一聲,說:“瞧你說的,我只不過在想啊,你這麼做,白可知道嗎?”
“她需要知道嗎?”解冷反問道。
司皓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說哥們兒,你打擊報復安家不就是想要給白可出頭嗎,這時候不讓她知道,以後怎麼復婚啊?”
“哦。”
解冷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她在韻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司皓嘆了口氣:“可憐我們的安娜小姐,害人終害己。”
解冷不置可否,當他們到了目的地,小陳已經帶着人等候多時了。
話不多說,幾個人就進了別墅,安娜和徐謙坐在沙發上一臉震驚的看着解冷。
安娜偏了偏頭,看到解冷身後的司皓,說了一句:“司皓,快給我爸爸打電話,讓他救我。”
司皓咬咬牙,一臉爲難的對解冷說:“我就說你別帶我過來,好歹我們也是老同學了。”
解冷嗤笑了聲:“你負責徐謙。”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解冷,你要曝光安娜的男友也曝光了,要讓她名譽掃地你也做到了,你還想怎麼樣?”
徐謙站起來憤憤不平的說着,解冷卻淡淡掃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 :“你說呢?截斷我資料的是你吧,誰授意你的?是安娜吧,你們兩個合作起來還真是天衣無縫,偷偷做了那麼多事情,現在又來問我要怎麼樣,當然是要還回去了,難道就這麼吃虧嗎?”
徐謙愣了一下,安娜已經哭了起來:“解冷哥,我求求你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我是太喜歡你了……”
“那是怪我咯?”
解冷從容的說着,隨後變了臉色,沉聲道:“你們安家那麼有能耐,一定可以讓你再次輝煌的,怕什麼。”
然後朝小陳說:“還等什麼,安建國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有這麼大的別墅,還不快點叫安建國來看看。”
安建國到的時候,解冷和司皓已經離開了。
他見到自己的女兒真的和徐家的那個小子在一起,並且在這個不知名的海邊別墅生活了快兩三年。
他當下就氣憤要打安娜,徐謙沖出來替安娜捱了一巴掌。
安娜哭着求安建國原諒,還將事情都推到了白可的身上,聲嘶力竭的哭喊自己太委屈了。
安建國到底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兒吃虧,當晚就接安娜回了家,而徐謙並沒有因爲那一巴掌而得到什麼好處,安娜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徐謙苦笑了下,癱坐在地上。
安建國會有大動作,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但解冷一如往常的淡定,甚至經常和司皓出入高級會所。
很多記者拍到了畫面,都在猜測解冷是因爲和安家關係破裂,而尋求新的資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