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產檢的日子,白炎每天在忙那些所謂復仇的大計,顧不上陪她去產檢,蕭蕭要上班,能夠找的人其實一個都沒。
白可只好自己一個人收拾好包包,坐上了回A市的大巴車。
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因爲不走高速的原因,硬生生的走了一個半小時。
而且道路顛婆,白可差一點就要吐在車上,可算到了A市的客運站,白可腳步有些漂浮的找了個奶茶鋪子休息。
找了個臨窗的位置,要了一杯傳統奶茶,她扶着額皺着眉頭,看起來似乎有些難受。
安娜沒想到在這裡會看到白可,她柔柔弱弱的坐在那裡,想起解冷是怎麼對她的,安娜一時間嫉妒的心又燃燒起來。
她嘴角掛着冷笑進門,直接坐到白可的對面,白可起初沒擡眼,因爲奶茶店裡人挺多的,但當她聽到對面的人一個冷哼的時候,還是擡起頭,看了過去。
“怎麼?纔多久沒見,你就不記得我了?”
安娜眼裡依舊帶着趾高氣昂的鄙夷,白可緩了緩神色,淡淡開口:“這麼巧。”
她客套的一句話,安娜便笑了:“巧,真是太巧了,我天天唸叨着什麼時候讓我找到你,沒想到今天就碰到了。”
白可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喝了口奶茶慢慢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什麼事情你應該最清楚不過,我們家被解冷害慘了,你最清楚的。”
白可嘴角一抿,沉着聲音說:“你們家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已經和解冷離婚了。”
“喲,你和解冷離婚了啊?”
安娜嗤笑了聲:“真有意思,你們都離婚瞭解冷還能爲了你做這些事,還真是偉大啊。”
白可知道安娜存心在找茬,便作勢要起身離開,但身子剛動了一下,安娜就開口說:“白可,你不要以爲現在就可以高枕無憂,我告訴你,該得到的,我一樣都不會少得,你別妄想和解冷再生活在一起。”
“安娜,你想多了。”
白可只淡淡開口:“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白可就在桌子上扔下奶茶錢,起身離開了,安娜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心中想到白可懷孕的可能,安娜冷笑了一下,目光開始變得悠遠。
白可打了出租車到了婦嬰醫院,她下車朝大廳走去,手突然被一個人抓住,她嚇了一跳,一回頭,便看到解冷勾着脣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白可擰着眉,語氣很不好的說:“你不知道孕婦都不禁嚇的嗎?”
解冷聳了聳肩膀:“你差點踩到香蕉皮,我一着急就下意識的去拉你了。”
解冷指了指她前面地上的香蕉皮,白可咳了一聲,暗暗嘟囔道:“醫院門口怎麼還有人亂扔垃圾,真煩人。”
然後瞪了解冷一眼,轉身朝大廳走去。
“我已經預約了李醫生,我們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解冷說話間,又來拉住白可的手,白可掙扎了一下,發現頭更疼,身體就像快散架了一樣累。
只是坐了一趟大巴車,怎麼給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她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精神一點。
任由解冷拉着她到了李醫生的辦公室,產檢的過程白可要求解冷去門外等着,但解冷卻挑了下眉頭說:“我兒子來檢查,我爲什麼不可以陪着?你就算是和我離婚了,不也還是我的前妻嗎?”
白可睜大的眼睛看着他,末了瞥了眼看好戲的李醫生,說:“你不說話會死嗎?”
“如果你讓我陪你產檢的話,我可以安靜一點。”
解冷一向是談判的高手,三下五除二,白可就被解決,此刻正安安靜靜躺着接受檢查。
這次產檢李醫生依舊是誇了一下寶寶有多健康,只要繼續保持下去,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產檢完畢,解冷突然冒出來一句:“她似乎有點頭疼,是懷孕引起的嗎?”
白可愣了下,這都可以被解冷發現嗎?
李
醫生笑了:“應該不是懷孕引起的,不過我可以開一點安神的藥給她吃,不會對胎兒有任何的影響。”
“不要了,我只是暈車而已,不要開藥。”
她知道,懷孕期間吃藥總歸不是什麼好的事情,便馬上拒絕了,解冷似乎知道她的顧慮,沒再說什麼便拉着她出來。
一路又回到婦嬰醫院的大門口,解冷還試圖將白可拉進他的車裡,白可卻不走了:“我待會兒坐大巴車直接回去了。”
“爺爺想你了,知道你過來了特別想見你。”
搬出老爺子一直都是很管用的一招,白可果然猶豫了,隨後解冷便乘勝追擊說:“你放心,我媽還在醫院沒有回來,家裡面只有爺爺在等着你。”
白可嘆了口氣,扯了下嘴角說:“我覺得自己很失敗,明明是有理的人爲什麼總要一副欠你們的感覺,要我去見誰就去見誰,難道不是應該你們主動來見我嗎?”
白可說完,自己就笑了:“我怎麼跟一個八十多歲的老爺子計較這個。”
解冷抿了下嘴角,拉着她的手莫名的收緊,淡聲說:“其實老爺子不敢見你呢,是我爲了要留你才這樣說的,你能跟我一起吃個晚飯嗎?”
白可無奈的笑了:“解冷,難得啊,你也會找藉口了。”
解冷扯了下嘴角,微微彎腰,身子靠近白可,嘴脣正好貼着她的耳廓,輕聲說:“沒辦法,誰叫我現在只能這樣才能讓你賞臉呢。”
“呵……”白可輕聲笑了下,然後仰起頭問解冷:“去哪裡吃?”
解冷揚了揚眉:“你喜歡的,翠容齋怎麼樣?”
白可撇下了嘴巴,自顧上了車,對着還站在門外的解冷說:“愣着幹嘛,不是要去翠容齋嗎?”
似乎有些受寵若驚,解冷勾着脣角看着白可,總有一種錯覺,這女人好像隨時都會回來一樣。
可是下一秒又提醒自己,白可還沒有原諒他們家,更沒有原諒他,之前做了太多讓白可傷心的事情,也許目前只能好好的照顧白可的心情了。
“在車站的時候,我遇到了安娜,她好像被你整的沒法活下去了。”
白可隨意的談起之前的一幕,解冷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白可淺淺笑了下,搖着頭說:“她哪裡會對我怎麼樣,倒是你,一直在整垮他們家,現在她走投無路,肯定是非常恨你的,將來報復你,你可又多了一個仇人。”
解冷偏頭看着白可,目光一瞬不瞬的問:“我從來不怕她的報復,而且她做了那麼多事,這點懲罰對她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倒是你,我一直擔心的就是,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你的仇人?”
“解冷,我們可以不要說這個問題嗎?我很難回答。”
白可閉了閉眼睛:“我已經對父母覺得很愧疚了,我懷着你們解家的孩子,和你們解家扯上了這麼大的關係,我沒有像白炎那樣氣憤到要用什麼手段逼你們認錯,也沒有指着你們的鼻子罵你們不是人,你要我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們只要不說這些,就還可以安穩的待在一起,解冷,不要再讓我爲難了。”白可吸了吸鼻子,她的眼眶有些溼潤。
解冷見狀輕輕摟住白可,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溫柔的撫摸她的後背,輕聲說着:“不說了,我們就好好的吃個飯好不好?”
白可閉上了眼睛,有些貪戀的聞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恩了一聲。
就讓她再沉淪一次吧,就這一次,她就會回頭,就會全心全意的去支持白炎,不要和解家扯上關係,不要再和解冷糾纏。
翠容齋不管什麼時候人都是那麼的多,好在有解冷這個活招牌,走到哪裡都有人主動上前來獻殷勤,解冷只是站在店門口,就有店員認出他,直接將他們迎進了包房。
解冷依照白可平時的喜好點了幾個菜,但菜剛一來,白可聞着味乾嘔了一聲,她皺着眉頭說:“這是什麼啊,這麼難聞?”
“玫瑰裡脊,你上次還吃很多的。
”
解冷擡手招呼服務員把菜端走,白可撇撇嘴:“現在聞到這個味道都覺得難聞死了,我以前怎麼喜歡吃這道菜。”
解冷牽動了下嘴角,她前幾天還吃的很香。
經歷過玫瑰裡脊,接下來的茄汁大蝦也被白可嫌棄了一把,而且更嚴重的是,白可對這個味道太敏感,聞到以後,直接去了洗手間吐。
解冷皺着眉頭讓服務員把菜全部端走,白可喝了口溫水漱嘴,朝解冷擺了擺手:“我出去待一會兒。”
解冷見狀便說:“回去吧,回家休息一下吧。”
白可點點頭,他起身沒等白可反應,就打橫抱起白可,白可驚呼一聲說:“你幹什麼,我自己能走路。”
解冷很認真的回答:“你身體太虛弱了,還是我抱着比較放心。”
白可有些無奈的皺眉,她都可以想象到身後服務員一臉鄙夷的目光了好嗎?
我們這樣到他們飯店折騰真的好嗎?
如果解冷聽到了白可心裡的腹誹,一定會冷哼一聲,說:“老子又不是沒給錢,就是折騰了怎麼了?”
白可將頭靠在解冷的胸口,不敢去看周圍人的目光,她的臉已經有些熱了,只想解冷快點走。
但解冷卻走的很慢條斯理,更氣憤的是,他居然走了一半就不走了。
白可有些煩躁的擡手看着他說:“你又怎麼了,還不快點走,你不不嫌丟人我嫌棄啊,要不然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小可,原來你和他在一起。”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可眨巴眨巴眼睛回頭,支吾着開口:“阿炎……你,你也在……好巧啊……”
白炎扯了下嘴角,冷笑着說:“我以爲你們偶爾見一面也就算了,竟然……小可,你忘記了,你全都忘記了是不是?你讓叔叔阿姨就這麼死不瞑目嗎?”
白可抓着解冷衣服的手倏地收緊,指節處漸漸泛白,她垂着眼簾,輕聲說:“阿炎,我沒有……我只是……”
她是想解釋的,可是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無論怎麼解釋,似乎都是自己做錯了,她沒有理由去找藉口,是她主動要來吃飯的,被解冷抱着的她,更是沒有拒絕。
“放我下來。”
白可苦澀的開口,解冷低頭看着她顫抖的肩膀,臉色頓時猛沉,嗓音沉鬱的對白炎說:“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衝着我來就好了,白可沒錯,說她做什麼。”
“哼,解冷,你不要裝好人了,就是你們家那麼無恥,你也好不到哪去,小可和你離婚了,你還糾纏個什麼勁兒,你這麼做只會讓她更痛苦。”
白炎操着狠冽的語氣,說罷還上前強迫解冷將白可放下來,然後拉着白可手說:“小可,我們走。”
解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白可的另一隻手,說:“白可,不要走,我們還沒有吃晚飯。”
“她會回家和我一起吃,不用你操心。”
白炎扯了下白可,解冷的臉色立刻就又沉了下去:“白炎,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白炎嗤笑了聲:“我做的過分?解冷,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麼,你說我做的過分?”
解冷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炎,隨後看向白可,說:“白可,跟我走,我不能再讓你跟這個人住在一起。”
他認定,白炎快要瘋了。
白可緩緩擡眸看了眼解冷,隨即扯了個笑臉說:“解冷,阿炎是我弟弟,我們是一家人,他叫我走,我怎麼可以留?”
解冷抿着嘴角,沉吟了片刻說:“白可,如果你不想回去,就跟我走。”
他從白炎的眼神裡看到了太多的仇恨,那種隨時都要爆發的仇恨。
他已經如此的恨解家了嗎?事情會不會哪裡搞錯了?白炎是應該恨解家,可是……
解冷心中存着疑問,又不想白可離開,只好和白炎在走廊裡對峙着,白可的手被兩個男人拉着,誰也不鬆手。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白可眼睛一閉,人就栽倒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