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安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匕首,眼神明暗不定,苦笑一聲:“沒想到你會真的刺下來。”
聞言顧青嵐卻笑了,笑得越大聲眼淚卻落得越洶涌。
沈煜安不是沒想過,而是,這一刀,是他欠她的。雖然前天晚上顧青嵐也在他後背刺了一刀,但那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
“謝明黎,我告訴你,我是顧青嵐,沒有我不敢的事情。所以,下次想死的時候不要在我這裡開玩笑。因爲,我真的會殺了你。”
沈煜安卻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語氣輕鬆了一分:“如果下次我想死了,一定會來找你的。因爲只有你才能真的下手。”
聽着沈煜安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語氣,顧青嵐眼淚卻更加兇猛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躲。
顧青嵐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問着自己。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凌琳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進。
“嵐嵐,我給你帶了早餐,本來想早點來的,結果家裡有點事情給……”
凌琳還沒說完就看見顧青嵐眼睛紅腫,沈煜安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凌琳被這一幕嚇到了,手裡的食物也掉在了地上。
當找回自己的神智時,凌琳驚呼出聲:“天啊,這是發生了什麼。”
顧青嵐別開臉,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沈煜安見凌琳來了,右手直接握着匕首拔了出來,拔出匕首的一瞬間鮮血直流,染紅了他身下的整個牀單。
沈煜安站起身,胸口的疼痛讓他的眉毛蹙成了一團,但他還是笑着對凌琳打招呼,說道:“淩小姐,早。”
“早。”凌琳看着面前血流不止卻還是笑着跟她問早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真的不禁想要懷疑他是不是人,那是匕首他居然直接拔了出來。
“麻煩淩小姐幫小嵐嵐收拾一下東西,醫生說她燒已經完全退了,可以出院了。等我處理完傷口回來就帶小嵐嵐回家。”
凌琳只是聽着沈煜安的話,卻根本沒心思去分辨他到底說了什麼,只是麻木的點點頭。
看着沈煜安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再看着地上一路流淌的鮮血。凌琳此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覺了。
明明早上沈煜安特地打電話給她,說是今早不用來醫院陪顧青嵐了,說是他要帶她回家。
凌琳對沈煜安的印象一直很好,所以想到沒想就答應了。後來又因爲放心不下,又怕顧青嵐會覺得奇怪爲什麼自己沒來,所以就想來看看。
只是她沒想到,沈煜安居然會受傷。看着坐在牀上的顧青嵐,凌琳再傻也猜到了那一刀是顧青嵐給的。
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凌琳站在原地一時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顧青嵐死死的咬着下脣,下脣早已經被她咬破了她卻沒有一點感覺。
凌琳終於上前走到顧青嵐面前,輕喚一聲:“嵐嵐。”
顧青嵐一下撲進凌琳的懷裡,她再也抑制不住大哭了出來:“我以爲他會躲的,他明明可以躲得掉的。爲什麼他會沒有躲。”
凌琳聽顧青嵐這麼說,心裡已經確定了,安一刀真的是顧青嵐親手刺進去的。
凌琳拍着顧青嵐的後背想要安撫她的情緒。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久到顧青嵐嗓子都有些啞了。
凌琳突然意識到沈煜安這個人在顧青嵐心裡已經漸漸的生根了。
按照顧青嵐的性格,她不過是紮了他一刀,如果換一個人,她不可能哭得這麼厲害。
但凌琳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在心裡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現在,顧青嵐,陳廣宇,沈煜安三個人之間纔是真正的糾纏不清。
沈煜安和陳廣宇,這兩個人都是A市的大人物,誰都不是好惹的。顧青嵐能得到兩個人的爭奪,在外人看來她是幸福得要死的那個女人。可在凌琳看來,真正的問題纔剛剛拉開序幕。
終於顧青嵐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凌琳近似安撫的誘哄道:“嵐嵐,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於凌琳,顧青嵐一向都不隱藏的,如實的說完了整件事情。
或許凌琳能理解沈煜安的做法,只是,兩個人都有些極端,最後只能是這樣的結果。
這樣也好,該消的氣也全都消了。
“好了好了,沒事的,謝明黎一看就是能挨刀的身板,這一刀又要不了他的命。再說他傢什麼都沒有,錢多得是,到時候多吃點補血了,他今天流的這點血就給補回來了。”
聽着凌琳輕鬆的語氣,顧青嵐知道她是在故意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勾起一個笑,凝重的輕嗯了一聲。
有敲門的聲音響起,凌琳以爲是沈煜安回來了,起身開門卻看到是陳廣宇。
顧青嵐看不到門口是誰,但見凌琳沒讓那個人進來就猜想到了一些。
凌琳拉着陳廣宇一路往外走,臉色陰沉着,拉開了很遠才放開,直到保證他們的談話顧青嵐聽不見爲止。
看着手裡捧着一束藍色妖姬的陳廣宇,他薄脣微抿,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細細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眼裡的怒氣。
凌琳雙手叉腰,爲了顧青嵐,做一回潑婦好了,凌琳在心裡如此對自己說。
凌琳右手這這陳廣宇的鼻子,發現他手裡的藍色妖姬看着十分礙眼,伸手直接搶過來扔向一邊。
陳廣宇看着地上的花,擡頭又看着凌琳,肯定的說道:“昨天那束花也還是你扔的。”
凌琳眯了眯眼睛,一副就是我,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
“對,就是姑奶奶扔的。”
陳廣宇沒有說什麼,就這麼靜默的站着。
凌琳怒了,一扯陳廣宇的衣袖:“陳廣宇,姑奶奶今天正式告訴你,你再敢來糾纏嵐嵐我對你不客氣。”
陳廣宇反問:“你對我客氣過?”
顧青嵐和陳廣宇交往六年,凌淋只是覺得陳廣宇對她很好,但她卻很少給陳廣宇好臉色。談不上爲什麼,就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個人。但以前顧青嵐喜歡他,凌琳也就不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