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祝生記

折梅流香? 番外—— 祝生記

四月初七是冷主翎的生辰,但劉傑的卻在九月十二,今年爲了冷玉翎的生辰,謙王府着實熱鬧了一番,朝中官員江湖朋友都來賞光,謙王府當真是高朋滿座客似雲涌,雖然對於冷玉翎來說不吝於一次受刑,可還是應酬了下來。

朝廷中人向來顧忌和武林人的接觸,這一方面自然是瞧不起所謂的‘江湖草莽’,而另一方面則是害怕被人說成結dang,但冷玉翎的身份特殊又被皇帝分派主管江湖事務,所以也不讓人詫異,臺宣國君也只是下令加強皇城巡護並未制止大批江湖人士的進入,再加上東陵西京兩王也派了不少人守衛,倒是熱熱鬧鬧沒出什麼事。

冷玉翎過生辰,與他交好的風雷堡,聽雨樓自是不會少,冷玉翎自是開心與他們相見,只是時日太短,再加上三人都各自有要忙的事,想多留一刻也是不行,便是匆匆聚首又匆匆分別。

冷玉翎便把念想兒都盼在了九月十二,這是屬於劉傑的日子,當然這日子也只有英束心和邱楚水知道。上一次只英束心留心問了此事,邱楚水知道後好不咬牙跟冷玉翎鬧脾氣,還得冷玉翎反過來哄才讓邱楚水消了氣。

今年兩人都和冷玉翎約好要來看他,冷玉翎自然是天天數着過日子,只盼兩人到來的日子,也不在乎他們是不是鬧得水火不容。他現在也變狡猾了,倆人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經過這麼多波折總算是不會在他面前大打出手,他也睜隻眼閉隻眼,不強求那麼多了。

這兩天得了一隻玉笛,通體墨綠實在難得便想着見了英束心後送給他,想到英束心又怎麼會忘了邱楚水,別看邱楚水整日玩世不恭典型一紈絝子弟的樣子,倒是個風雅的主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小萌也是受他薰陶極愛書畫。

上次過壽收了一副什麼大家真跡,冷玉翎是完全不懂,不過找人來看都說是寶貝,便找了個盒子,又用錦布將那畫卷細細包了和玉笛放在一起,只等邱楚水來了送給他。

他在這邊儘想着怎麼討好那倆人歡心,倒是忘了究竟是誰的生辰。日子晃啊晃,轉眼到了九月十二,冷玉翎倒是忙了起來,前些日子天渝一夥人販子竟然擄了不少臺宣小孩賣到天渝做奴隸,尹靖驥乾脆把這事丟給冷玉翎,讓他演示一番所謂的‘外交’來解決此事。

邱楚水到時已近深夜,謙王府上都是冷梅宮的囧囧對他都很熟,他便大搖大擺暢通無阻的來到冷玉翎的書房。

燭光下冷玉翎一手支着頭,一手拿着他的炭筆在寫着什麼,不時打個哈欠,地上扔了一地的錦面折子,一看便知這些人又少不得挨板子了,冷玉翎很討厭那套歌功頌德沒有重點,完全讓人傷神費眼卻弄不清楚要做什麼的摺子,往往看上一眼便仍出去,懲二十大板重新上折,這幾乎是冷玉翎的規矩,可惜總有人不知趣,那些突然被仍給冷玉翎的活,碰到冷玉翎就只能自認倒黴,不過拜他所賜,連皇上也說摺子上的廢話少了。

扔下筆,冷玉翎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知咕噥了句什麼,看樣子是極不滿的,邱楚水從窗戶裡看得嘴角勾起來,伸指一彈,屋裡燭火立時滅了。冷玉翎愣了下,只覺耳邊似有風過,便被擁進一個懷抱之中,嘴脣亦被深深吻住,熱烈霸道不留一絲空隙的侵佔。

冷玉翎不由的輕哼一聲,攀住邱楚水的脖子也熱情的迴應起來。

兩人從書房來到臥房,氣息越來越亂,都想着書房到臥房太遠,以後要在書房也鋪張牀,或是把臥房搬到書房再開扇門……

少不得雲雨一番才沉沉睡去,邱楚水再睜開眼冷玉翎早已起身上朝去了,心想冷玉翎真是辛苦,又怪這皇帝太可惡,霸佔了不少他和冷玉翎廝守的時間,要是現在還在江湖那該多好,又害得他那身體不好最愛睡懶覺的小情人偷不得懶,非得想個法子讓冷玉翎徹底從這裡解脫出來。

府裡的下人侍候他沐浴更衣又吃了早飯,冷玉翎還是沒回來。邱楚水便四處溜達,不知不覺來到冷玉翎的書房。

昨晚的凌亂早已收拾整齊,這屋裡的大部分東西都是他給冷玉翎佈置的,比方說牆上黃覺的真跡四季圖,小几上的景寶玉瓶,案上的微荷洗硯……想起來冷玉翎的欣賞水平實在是差到極點,虧得他那小寶庫裡那麼多寶貝全都藏在灰塵裡,若不是他的慧眼怎麼會有這麼雅緻的書房。

邱楚水樂滋滋的想着,看到書桌上擺着的兩隻盒子,一長一短上下落着,自然而然打開了上面的短盒,一隻通體墨綠的長笛便靜靜躺在裡面,邱楚水眼睛微微一眯,捏起盒裡一張質地頗硬的紙片,只見上面工工整整的寫着一行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爲君故沉吟至今”

怒火瞬間燃上眼眸,一雙風情萬種的鳳眸盡是憤恨和嫉妒的烈焰,這笛子這詩不需要多想也知道是給誰的。

“楚水,你醒了?”冷玉翎愉悅的聲音響起,一身官袍的冷玉翎剛剛下朝回來,邱楚水也在擡頭的一瞬掩住眼中的情緒,又是那張讓人目眩神迷的笑容,不着邊際的放下手中笛子站起身來湊過去吻了吻冷玉翎。

“身子好嗎?”

冷玉翎臉上一紅,白他一眼,“好着呢。”想到什麼跑到桌前,“你有沒有偷看。”

看他緊張的神情,邱楚水心裡更惱,臉上卻是平靜,“剛要看來着,你就回來了,什麼寶貝?”

冷玉翎不疑有他,笑着把底下的長盒拿來給他,臉上紅色更重,“這……這個是給你的……”

邱楚水眨眨眼,“給我的?”伸手接了過來,見那盒中之物包得甚是仔細,也好奇起來,一點點打開來,眼睛也爲之一亮,畫中是一顆枝葉茂盛的大樹,七隻憨態可掬的小貓互相追逐嬉戲,畫風灑脫又細膩溫馨,着實是一副好畫。

“七貓嬉戲圖,這可是水色的真跡。”

看邱楚水一臉驚喜冷玉翎自然也是高興,“楚水喜歡就好,你也知道我不會選,讓好些人鑑定過的。”冷玉翎討好的說着。

邱楚水抱着他親了親,“謝謝玉翎……不過,是不是少點什麼?”

“啊……少?”冷玉翎看着那副畫,“少什麼?”

邱楚水暗暗生氣,沒有詩,沒有詩……卻還是好脾氣的引導,“玉翎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手指輕輕敲敲畫上的字提示他。

冷玉翎更加迷惑,湊上去看了半晌,“哦,沒有落款嗎?他們說這水色的畫就是沒有落款的,要是有了就是假的了。”

邱楚水急起來,又不甘心自己要,只想讓冷玉翎自己拿出來讓他高興,“玉翎……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給我……”

冷玉翎苦惱的抓抓眉頭,看邱楚水的樣子分明是想要什麼,何必如此考他,可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不過邱楚水向來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自己的庫房裡倒有不少,於是很大方的誤解了他的意思,“你想要什麼隨便去選,不必跟我客氣。”

邱楚水氣得扔下畫,“我要詩。”

“啊?”

“我要你寫的詩,我要你寫的詩……”邱楚水孩子氣的抓着冷玉翎的肩膀搖晃。

冷玉翎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跑到桌前從那隻盒子裡拿出那張卡片交給邱楚水,邱楚水瞪着他,“你把他的給我,敷衍我。”

“不是,不是,這詩本來就是寫給你的,只是寫好後隨手放在那盒裡的。”

“真的?”邱楚水不相信的看着他,我穿過青色的衣服嗎,不過我沒有那傢伙也沒有才成。

冷玉翎忙點點頭,“是真的是真的。”

邱楚水咧開嘴笑起來,猛得抱着冷玉翎一陣亂親,冷玉翎笑着躲他,“你呀,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這點小事也計較。”

“那怎麼一樣,玉翎的詩可是比這些什麼珍貴字畫要寶貝多了。”邱楚水抱着冷玉翎左右搖着,笑嘻嘻的去啄冷玉翎的脖子。

冷玉翎無奈的搖搖頭,“對了,你看到那隻笛子了嗎,那是我送給束心的,幫我看看是不是好東西。”

拉着邱楚水就要讓他幫忙鑑別,邱楚水神色一僵,“呃……那個……我也不是很懂啊……”

冷玉翎看他一眼,“喲,什麼時候也變成謙謙君子了。”一邊說着一邊去打開那盒子,“你看……”拿起那隻玉笛的瞬間,整隻玉笛一寸寸化爲粉碎落在盒中桌上。

邱楚水暗暗眥了眥牙,看冷玉翎變幻不定的神色,有些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玉翎……”

“邱楚水,你不要告訴我和你沒關係。”河東獅吼響徹書房,邱楚水避無可避受了內傷。

英束心來時已是兩天後,若不是有事絆住了他,他是絕不會比邱楚水晚來的。

問了府中總管才知道冷玉翎在書房辦公,不需別人帶領徑自走到冷玉翎的書房。

冷玉翎是個喜惡都會表現在臉上的人,像現在就可以從他臉上看出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可能是工作量的關係,桌上堆滿了文書,桌前還站着兩個人正在跟冷玉瓴說着什麼。

英束心看了一眼,心想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便慢慢踱到後花園中,卻見一個紅色身影正抱了一堆東西匆匆走過,英束心愣了一下,“那不是邱楚水嗎,他抱的什麼?”

心生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見邱楚水抱了一大把工具,那樣子倒像是要做工的樣子,英束心有些驚訝,有什麼東西是要讓邱楚水親自動手去做的。

“鬼鬼祟祟的幹什麼。”邱楚水把那一堆東西扔在地上,轉身看着跟在身後的英束心。

英束心瞟了一眼他扔在地上的東西,又看了一眼臭着一張臉的邱楚水,沒吱聲轉身就走。

邱楚水不樂意看到他,他還不樂意看見邱楚水呢。

見英束心竟然不理他邱楚水更氣了,也不知道今天他堂堂一門之主在這裡做苦工都是誰害的。

“站住。”

英束側身看着他。

邱楚水輕輕一笑,“你若不幫忙,玉翎生辰之日可是趕不出來的。”

英束心愣了一下,什麼東西要趕玉翎的生辰做出來,而且讓邱楚水開口喊幫忙,遲疑了一下,“什麼事?”

一指不遠處桌上放的一塊紫檀木,“玉翎這兩天迷上學琴,想要一架箏,自然是趕着做這個了。”

英束心皺皺眉頭,“買一架不是更快嗎?”

邱楚水哼一聲,”玉瓴那倉庫裡就有兩把,可是他都不喜歡,我想他是想要一把我們自己做的,這才讓人做了一截木材來,正好逢上他過生辰,算他的禮物吧。”邱楚水說的漫不經心,卻是偷偷瞄了一眼英束心,果然看到英束心望着那截木材出神。

“唉,我是沒這手藝,又不想假他人之手,只好試着做了,就怕時間不夠……”

英束心看了他一眼,又望望那桌上的木材,“還有兩天……”

邱楚水微微勾了勾脣角,還是顯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我看他也是一時興趣,做不做的出來都無所謂了。”

英束心卻拿出工具挽起袖子走向那木材,邱楚水暗中嘿嘿一笑,身子向上一撥躍到樹上斜靠在樹枝上,旁觀。

當日他毀了冷玉瓴給英束心的那支笛子,冷玉瓴好一通脾氣,這兩天來硬是沒跟他說過一句話,論他軟磨硬泡也沒讓冷玉瓴給他個好臉色,最後冷玉瓴算是放他一馬,讓他找一支一模一樣的笛子來。

要找一支玉笛並不難,可是一支一模一樣的卻不那麼容易,況且玉瓴手上的東西哪有次品,邱楚水苦着臉向冷玉瓴求饒,冷玉瓴限他三天內親手做一架箏。

玉翎又不會那些樂器,邱楚水一想就知道那是冷玉瓴讓他親自做了好給英束心賠罪,邱楚水哪肯,可又哄不住冷玉翎,這下見英束心來了便撒了個謊,把這事全推給英束心去做。

哼,想要本大爺親手做的箏,你還不配。

這邊冷玉瓴一聽說英束心到了便扔下公事去尋他,可是找來找去卻是沒尋着人影,管家告訴他英束心和邱楚水都在花園,冷玉翎一聽便覺頭疼,這兩人見面不練練手那是不可能的,這樣一想腳步又停了下來。

英束心爲了趕工期晚飯也沒吃,冷玉翎又恰好被尹天暉叫出府去,很晚纔回來,兩人竟是沒見上面。

兩人天趕工英束心終於在冷玉翎生辰之日將箏做了出來,邱楚水看得暗中好笑,跳到英束心面前看着那箏左摸右看,突然擡起頭來,“你來時可曾給玉翎帶禮物?”

英束心看他一眼,“帶了,如何?”

“切……”見英束心那種冷冷淡淡的樣子就不爽,邱楚水很想轉頭就走,可是他還得拿走那架箏。

“那……你的這架箏賣給我如何?”邱楚水心平氣和的和英束心作交易,英束心眯着眼打量邱楚水,勾起一絲笑意,“你準備出多少錢?”

“這個……你說……”想了想又道,“反正我也是爲討玉翎歡心,他雖然不貪圖咱們的東西,有呢逗他開心,沒有他也不會在意,我知道你堂堂風大堡主做的箏一定不是小數目,多的我也掏不起,你看着辦吧。”

英束心看他一眼,伸手調了調音,反正這箏是他做的,只要玉瓴開心誰送給他又有什麼關係,揚手將箏拋到邱楚水手上,起身離去,“今晚別來煩我們-”

看英束心離開,邱楚水揚聲道,“既然你送我,那可就是我的東西了。”

冷玉翎的生辰宴在後院舉行,一張石桌,幾盤精緻菜餚,邱楚水和英束心在旁做伴,雲岫被龍秀接到宮中玩耍,除了他們三人並無其它一人。

這樣冷玉翎就很滿足了,看着英束心和邱楚水在身旁輕言淺酌心情自是開心無比,甚至連這幾天和邱楚水鬧脾氣的事也忘了。

現在已是深秋,到了晚上天氣便涼了下來,冷玉翎身上披了件薄披風,幾杯酒下肚身上也有些發熱,就想把身上的披風脫xia來,英束心按他的手,“才起熱就脫xia來,當心着涼。”

“就是,玉翎,秋深夜寒喝熱了身子好安寢啊。”邱楚水也笑起來,只是那笑容極是囧囧。

冷玉翎瞪他一眼,轉頭向一旁的小几上看去,那上面是他讓邱楚水做的箏,今天邱楚水剛給他的,邱楚水弄壞了他送給英束心的笛子,所以他就罰邱楚水做個箏送給英束心,原本是想難爲他一下,沒想到他真的做了一把箏出來,他是不會認這些東西了,不過是邱楚水拿來的,想他也不會糊弄他。

“束心,今晚月色不錯,我們好不容易纔聚到一起,不如你彈支曲兒聽吧,這是楚水親手做的琴呢,你看看音色如何。”

邱楚水臉上僵了一下,看着英束心笑了笑。英束心也是一愣,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邱楚水如何說這箏的來歷,而是他連着做了兩天箏,手指實是費了不少力,而且用刀時還劃破了好幾處,讓他現在彈箏實在是難爲他了。

“好。”英束心站起身來走到箏前在小几後的櫈子上坐下,冷玉翎笑眯眯的端起酒杯,邱楚水一看忙挾了菜遞到冷玉翎嘴邊,冷玉翎笑着張嘴吃了下去,卻在不經意間見到英束心今天彈箏的手似乎有些不自然。

站起身來一把拉起英束心的手,見食指已有鮮血流出,急道“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受傷的?”

英束心笑了笑,“沒事。”

冷玉翎卻不放心,跑到邱楚水身邊伸手就往他懷裡摸,邱楚水嘻嘻一笑,抓住他的手,“玉翎這裡不方便吧。”

冷玉翎瞪他,“放手,我拿藥。”

邱楚水苦着臉,“他那點小傷不用我的寶貝了吧,上點普通的金創藥就行了。”

“少廢話。”撥開邱楚水的手將他懷裡的藥瓶取出來,邱楚水一臉心痛的表情,“唉,少少的一點就可以了。”

冷玉翎卻不理他撥開塞子就往英束心手上倒,藥粉飛飛揚揚的灑落看得邱楚水暗自咬牙可惜,恨不得伸手去接那掉下來的藥粉。

英束心任冷玉翎把他幾個磨破的手指灑滿藥粉,見他又要撕了帕子給他包紮,卻是撕了半天也撕不開,忙攔住他,“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

“沒事的。”看冷玉翎那緊張的樣子,英束心有些好笑又覺窩心,反手握住冷玉翎的手,“今天是你的生辰,不要這個樣子,又不是什麼大事。”

“到底是怎麼弄的,怎麼會是指頭上有傷痕,你練鐵沙功啊?”

“什麼鐵沙功?”

“你少叉開話題,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英束心看他窮追不捨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是,也不知怎麼回答他,邱楚水一聽也站起身來,想把冷玉翎拉着坐下,“好了,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你也說月色很美了,難道你要一直糾纏在這個上面。”

冷玉翎一聽也覺有理,今晚是想把酒狂歡的,實不該這樣打破沙鍋問到底,輕輕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忙抓住邱楚水的手來看,卻是一愣,擡頭看着他。

邱楚水被他的舉動弄迷糊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到冷玉翎眼中的神情慢慢變冷,忙抽回手乾笑兩聲,不敢再看冷玉翎。

冷玉翎卻是瞪着他,神情越來越氣憤,剛纔看到英束心的手傷成那樣,就想到邱楚水做箏難免不會弄傷手,沒想到他的手上卻是光滑柔嫩一點傷痕也不見,哪像是做過活的手,反之英束心手上出現這些傷痕卻又解釋不出來就讓人費解了。

“這箏到底是誰做的。”

唉……邱楚水有些無奈的抓抓頭髮,玉翎真是聰明啊……這下要糟了。

“哼,你又騙我。”

邱楚水哈哈笑了笑,“哎……玉翎,你不要生氣了,你想要箏,我又不會做不過幸好英大堡主會做,他也想討你歡心,反正有箏了……誰做的都一樣吧。”

“不是這個問題吧,是你弄壞我送給束心的笛子,才罰你做這箏的,你可好讓束心自己做再讓我送他,你……可惡……”

英束心也看向邱楚水,微微眯起眼,“你說玉翎想學箏的我才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來做這個箏,原來……是要送給我自己的……”

邱楚水暗罵一句落井下石的傢伙,卻見冷玉翎的臉已黑得能擰下水來,“你竟然讓束心做了兩天兩夜,你……”氣得推開邱楚水,拉起英束心就走,一邊走一邊喚道,“來人,把酒菜送到我房裡,誰也不許進來,誰敢進來給我打出去。”

邱楚水一聽急了,他還想今晚和玉翎好好溫存呢,怎麼可以被拒之門外,況且這一氣還不知道他要氣多久,自己纔有幾天在京都的日子

“唉,玉翎,是我不好是我不對,過兩天我就走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撇他一眼,冷玉翎沒有好臉色,“你再跟着我,我就再也不理你。”繞過他拉着英束心繼續走,英束心回過頭來衝他一挑眉一笑,無聲對他打了個口形,氣得邱楚水燒了眉毛。

英束心說的是,送給你的東西,也不代表就是你的東西。

“玉翎……你聽我說啊……”邱楚水氣得跺腳,他可不是隻會眼睜睜的看着英束心和冷玉翎離去的人,當即便追了上去。

深秋已至,明亮的月色更添幾分清冷的寒意,幾個小小的身影在冷玉翎三人離去後貓着腰走了出來。

“看吧,不知道是誰就會惹叔叔生氣。”英雨涵白了一眼一邊站着的邱若萌。

雲岫看了一眼一臉鬱悶的邱若萌,微微厥起嘴來,看了看手上的盒子,這是他給爸爸準備的賀壽禮物,想要送給他的,看來……今天是沒機會了。

英雨涵笑眯眯的看了眼雲岫,“雲岫叔叔他們一定是去喝酒了,今晚我們就別去找擾他們了,你的禮物明天再給也是一樣的,反正你送什麼叔叔都會開心的。”

雲岫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恐怕只有那個人纔不把爸爸的話當回事。”

邱若萌深感無奈,爹爹的威望真是越來越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