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楷和阿嬌從蔡叔的麪館出來,外面的雨還在一直下。阿嬌把手裡的傘交到蔣正楷的手上,然後,她把頭靠在蔣正楷的肩膀上,而蔣正楷也就順勢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裡,然後,兩人相擁着向前走。
“老公,我們不回家,好麼?”阿嬌偎在蔣正楷的身上,輕聲得對他說,“你答應過我的,我們去你那裡,去看看秀姐的……好麼?”
“今天?”蔣正楷聽了阿嬌的話,他停住了腳步看着身邊的女人,“可是下着雨呢!”他有些不確定得看向阿嬌,他的意思很明白,在這個大風大雨的夜晚,去警局的太平間,你不怕麼?
“去吧!”阿嬌一臉乞求得看着蔣正楷,“我想她了!我想看看她……”
“哦!好。”蔣正楷看着阿嬌的表情,順從得答應下來。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的表情,他也不忍心拒絕她。
就這樣,在這個大風大雨、電閃雷鳴的夜裡,將正楷和阿嬌兩個去了警察分局,然後又站到了太平間的門前。守衛太平間的警衛見是蔣正楷,他沒有攔阻他們,直接把他們放了進去。而蔣正楷也很順利的找到了標籤上註明是阿秀的冷櫃,把她的骨骸從冷櫃裡拖了出來。
阿嬌站在一旁,她默默得看蔣正楷做這一切。淚水順着她的臉頰不斷得流淌,這具躺在冰冷得牀板上的骨骸就是那個曾經救過自己性命的女人麼?那個疼愛自己的大姐姐麼?想到這些,阿嬌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飛快得灑落下來。
“好了。”蔣正楷把覆蓋在骨骸上的蒙布掀了起來,然後,他站到阿嬌的身邊輕輕得扶住阿嬌。他知道在這個痛苦得時刻,阿嬌需要他的幫助,也需要有他來依靠。阿嬌把身體略略靠在蔣正楷的身上,她的腿上像是掛滿了鉛袋,她邁動沉重得腳步靠了阿秀的骨骸前,“老公,我可以摸她麼?”阿嬌用悲慟得聲音問身旁的蔣正楷。
“可以!”蔣正楷肯定得回答,他盡心得扶着阿嬌。只要阿嬌不提出把阿秀的骨骸帶走,或許他會答應阿嬌的一切請求。
阿嬌聽了蔣正楷的回答,她深深得呼了一口氣,然後,她擦了擦眼淚,略略止住了悲聲,她伸出手來撫摩到阿秀骨骸的臉部的皮膚上。現在阿秀的皮膚和骨頭是脫節的,所以她的臉已經不能被稱之爲臉了。雖然,皮膚還緊緊得貼在骨頭上。
阿嬌的手在阿秀的面部摸索了一陣兒,她深情得看着牀上的骨骸。但是,接下來的動作,卻讓蔣正楷感覺到一絲驚訝。阿嬌的手順着阿秀的骨骸向下繼續撫摩了下去,而遮蓋在阿秀身上的蓋布也就被她逐漸得推到了地上。這樣,阿秀赤裸的骨骸就完全暴露在兩人的面前。而隨着阿嬌的手向下移動,阿嬌的哭聲也逐漸停止了。
太平間外,瓢潑的大雨還在下,再配上沉雷的雷聲和不斷劃破夜空的閃電;現在太平間內完全是一副恐怖駭人得影象。當又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的時候,阿嬌的臉轉了過來,在閃電的照射下,她原本漂亮的臉,彷彿也帶有了鬼魅的色彩。她面無表情得看着蔣正楷,如果這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或許蔣正楷一定會以爲他面前的不是女人,而是女鬼。
“她不是秀姐!”阿嬌嘴脣輕啓,這句話她說得聲音很輕,但是卻像夜空中得閃電一般直接擊中了蔣正楷的頭腦!
“不是阿秀?”蔣正楷攙扶阿嬌的手變得有些僵硬。雖然在白天的審訊中,他對這具骨骸的主人是阿秀已經產生了懷疑,但是在這個雨夜,這話從阿嬌的嘴裡說出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脖頸後面有絲絲得寒意。
“是的!她不是秀姐。”阿嬌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然後,她把身體靠了蔣正楷的身上,“老公,這個好嚇人!”說着,她把自己的臉埋了蔣正楷的懷裡。現在她的面頰由於緊張和恐懼已經變得冰涼。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動物!當她確定面前的屍體與自己無關,不是自己親人的時候,她就會對這屍體產生莫名得恐懼!
“可是……”蔣正楷一手抱緊阿嬌的身體,一手撫摩着阿嬌冰冷的臉。他原本想問,你是怎麼知道她不是阿秀的?可是,他感受到阿嬌身上由於恐懼而產生的寒意,他把自己的話又咽了回去。
過了好一陣兒,阿嬌的情緒明顯緩和了下來。她睜開眼睛,然後回身指着牀板上的骨骸對蔣正楷說,“秀姐生過孩子的,她的小腹上有剖腹產留下的傷疤,而這骨骸上沒有,她的小腹的皮膚很乾淨。再有,秀姐的膝蓋骨跟正常人的不一樣,她小時候受過傷,所以她左腿的膝蓋骨摸起來不是圓的!”
蔣正楷聽了阿嬌的話,他出於激動在阿嬌的臉頰上輕輕得吻了一下,“謝謝老婆!我愛死你了!”現在,蔣正楷的心中有一種難以壓抑得興奮感!阿秀沒死
!如果阿秀沒死,那麼兇案最大的嫌疑人是誰?是阿秀!對,傻子也知道。
“討厭!”阿嬌嘴上輕柔得嗔怪了蔣正楷一句,然後,她看着牀板上的骨骸,“你愛死我,是什麼意思啊?”
“別!”蔣正楷聽了捂住阿嬌的嘴,“老婆,我錯了!”
“好啦!把她送回去,讓她好好休息吧!”阿嬌說着,又重新站了骨骸的跟前。她彷彿在給骨骸做着一種特殊得超度儀式,最後,她把覆蓋在骨骸身上的蓋布重新整理好,然後跟蔣正楷一道把她又推回了冷櫃。
出了太平間,雨雖然還在一直下,但是阿嬌的心情卻明顯好了許多。笑容又重新掛了她的臉上,只要躺在太平間裡的骨骸不是阿秀,她是不會關心阿秀是否會是連環兇案的殺手的。反正她自己不是就好了。
“老婆,剛纔你對那骨骸做了什麼?”蔣正楷攬着阿嬌,然後一手打傘,一手學着阿嬌的樣子胡亂比劃了幾下。
“想學麼?”阿嬌臉上掛滿了調皮得笑容,“學費!”說着,她衝蔣正楷伸出一隻手來。
“哈哈!五塊錢麼?”蔣正楷看了阿嬌的樣子,他真得從自己的口袋裡摸了五塊錢出來,然後塞到了阿嬌的手裡。
“喔?你想幹什麼呀?”阿嬌站在原地撅着嘴看着蔣正楷,“哼!你這人真黃!滿腦子壞思想!太黃了!”
“呵呵!我可沒?”蔣正楷笑得有些直不起腰,“那……怎麼?難道,要十塊麼?”
“你討厭!你討厭!”阿嬌捏住鈔票的一角,用它狠狠得抽打蔣正楷。不過,一張紙幣能有多大的力度,我想不說大家也知道。這不過是打情罵俏得一種方式罷了。
“好吧!好吧!我錯了。”蔣正楷無奈只得告饒。在這雨夜,他是無處可躲得!他只能承受阿嬌這種溫柔得打擊。
“不行!你得揹我!”阿嬌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她掐着腰看着蔣正楷,彷彿一臉生氣的表情。
“好吧!老婆。”蔣正楷滿口答應,隨即他蹲下身來,“不過,你的告訴我,你對它做了什麼?”
“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呀!”阿嬌邊說邊俯了蔣正楷的背上,“那是藏傳佛教超度亡魂的儀式!不許笑!我可是得活佛真傳喲!”說着,她在隱隱作笑得蔣正楷頭上狠狠得敲了一下,“好啦!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