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楷坐在右邊的房間裡面，他跟阿嬌、盧曉強兩個東拉西扯得聊了十多分鐘，偎在阿嬌懷裡的阿萍面色變得有些紅潤，她的情緒看起來也更穩定了些。阿萍的目光在房間內其餘三個人的臉上依次看了一遍，她現在感覺有些心安。盧曉強原本就是她相熟的人，阿嬌在她受到驚嚇後給了她最大的安慰，而蔣正楷面色溫和，也不像掃黃警察那般凶神惡煞；現在阿萍的心情已經放鬆，她對蔣正楷的牴觸心理也徹底消失了。
“蔣隊，您有什麼話，您就問吧！”趁蔣正楷他們三個聊天的空隙，阿萍語氣平和得開了口，“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哦，是麼？”蔣正楷用關切得目光看向阿萍，“不要勉強。今天嚇壞了吧？我聽曉強說過，你幫了我們不少忙。謝謝你！”
“您太客氣了。”阿萍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頭略略低了下去，看來她是有些羞澀。“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阿萍繼續說，“我打算幫你們破了這個案子就回廣西老家了。”
“好！回去也好。”蔣正楷摸棱兩可的說，他知道巷子裡的女人都不喜歡聽那些“找個正經職業”或是“別再出來賣”之類的廢話，所以他也沒有必要說些阿萍本就不喜歡聽的話出來。“那你說說今天晚上的事兒？”蔣正楷看着阿萍的表情，然後，用徵詢得口氣輕聲得問。
“哦！好。”阿萍點了點頭，然後，語氣平和得對蔣正楷說，“今天晚上一直都挺正常的。按照我們事先商量好的，我今天休息，在廚房待着負責應對突發事件。阿惠帶最後一個客人進來的以後，她跟阿柔商量她們兩個換班接客。這些我在廚房都聽到了，我就按照和盧警官的約定就加了小心。”說到這裡，她瞥了盧曉強一眼，“在阿惠進入房間後，我就悄悄得站在廚房的門後聽他們房間裡面的動靜。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很小，我也聽不清說了些什麼，不過，應該挺正常的。我還聽到阿惠笑得挺開心的呢。當阿柔從衛生間出來離開房間之後，我就悄悄得從廚房出來，然後站到阿惠房間的外面偷聽房間裡面的聲音。”
“起初，他們好象也沒什麼聲音。”阿萍說到這裡，她的面色還是有些羞澀。做那事兒和說那事兒，對於女人而言，感覺是不一樣的。不要以爲妓女就沒有一絲一毫得廉恥。“可是，過了沒多會兒。我就聽到房間裡面有種奇怪的聲音。更反常的是，我感覺到房間的門好象
也變得很涼。好象有一股刺骨得涼氣從房間裡面散發出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房間裡的響動更大了！接着就是阿惠的慘叫聲……”阿萍說到這裡，她的面色又變得土白，她的身體重新顫抖起來。阿嬌坐在她的身邊把她摟得又緊了些。阿萍身體顫抖着，但是她並沒有停止講述，“我……我就一下子……拉……拉開了……房……房門，然後，我看……看到那個男的……整個身體在……收縮……縮，然後，阿惠也……”
“接着，你就摔倒在地上，然後，我和警察們就進來了。”蔣正楷見阿萍的身體開始劇烈得顫動，她的話也變得無法連貫，他就主動開口補充。
“是……是的。”阿萍抻直了脖子，嚥了一口唾沫，答應了一聲。這時，阿萍的身體由於恐懼已經變得僵硬，她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聲音從她的喉嚨裡發出，眼淚卻順着她的臉頰流淌下來。
“你打開門的時候，房間裡除了阿惠和那個男人，還有沒有其他人？”蔣正楷看着阿萍的樣子，他考慮一下，最後還是問。
“沒……沒有。”阿萍吃力得搖了搖頭，她整個身體隨着頭輕微得搖頭在劇烈得顫抖。盧曉強見狀，他把一杯溫水送到了阿萍的嘴邊。阿萍輕輕得抿了一口，卻引來了一陣兒急劇得咳嗽，“咳！咳！”
“好啦！老……你們兩個幫我照看好阿萍，讓她好好休息吧！”蔣正楷說完站起身來，“這樣吧！等下，我問問劉娜警察宿舍還有沒有地兒，今晚就讓她去警察宿舍吧！”
“蔣隊，這都凌晨了。”盧曉強指了指手錶對蔣正楷說，“我看，就讓她跟我們回分局，然後在分局找個地兒吧！”
“哦！也行。你安排吧！”蔣正楷瞥了盧曉強和阿萍一眼，然後走出了房間。
現在房子裡面，警察們正在有條不紊得收拾現場。蔣正楷重新回到出事的房間，他看到穆明遠依舊在房間內檢視牀上的骨骸，他就走到穆明遠的身邊輕聲得問，“有發現嗎？”
“沒有！”穆明遠搖了搖頭，“老蔣，你確認你們進來的時候，男女受害人都還沒有死亡？”
“男受害人不好說。女受害人肯定沒死！”蔣正楷肯定得回答。
“那你進入房間的時候，女受害人還有肉？”穆明遠莫名其妙得問。
“有吧？有啊！”蔣正楷先是反問，而後，
用肯定得語氣回答，“有！肯定有啊。我還扶過她的肩膀呢。”
“哦，現在已經只剩下骨頭了。”穆明遠聳了聳肩，一本正經得回答。
“那你……你能確認是什麼原因造成得嗎？”蔣正楷看着牀上的骨骸，它們已經變得和之前得骨骸沒有任何區別。現在蔣正楷的心裡一定很後悔。他當時怎麼沒從阿惠的身上取一塊兒肉下來呢？要是有下一次……恐怕還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無法確定！”穆明遠搖了搖頭，“她的皮膚保存的很完好。應該不會是酸鹼之類的藥水造成的。”
“對了，他們那裡，你打算怎麼弄開？”蔣正楷指着牀上的骨骸問穆明遠。
“吭！”穆明遠咳嗽了一聲，然後望了望牀上的骨骸，“阿蓮那次，我們最後給她動了點兒手術。其他幾起案子並沒有類似得狀況。我想，最後肯定是用鋸。”穆明遠說着，他做了個鋸開的手勢。
蔣正楷聽了，他深深得吸了口氣。他剛剛衝進房子時的情景彷彿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這阿惠身上的肉怎麼回憑空失去呢？自己撫摩她肩頭的時候明明還是有肉感的。難道又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蔣正楷想了一陣兒，他見穆明遠又回到骨骸旁忙活去了，他也就悄悄得離開了房間到外面去了。
這一次，警察們折騰到天光放亮，他們才從現場撤走。在這之前，盧曉強已經陪着阿萍回了分局。而阿柔和另一個房間內的那對男女則被張南手下的民警帶回了居安路派出所暫時關押起來。
阿嬌整晚沒有離開，她一直陪在蔣正楷身邊。雖然阿嬌的心裡也有些害怕，但她畢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了。她對這種場面的抵抗力甚至比一般男警還要強烈些。蔣正楷在天亮後，他又到房子的外面仔細得檢查了一番。但是，如同張南所說，房子外面的確沒有任何得不妥。這之後，他自然也就帶了阿嬌與其他警察一起離開了現場。
“蔣隊，你們還回警局嗎？”開車的警察見蔣正楷和阿嬌上了車，他轉過頭來問蔣正楷，“您看，嫂子也跟您忙了一晚上了，您今天是不是休一天啊？”
“我沒事兒。”阿嬌聽了警察的話，她微笑着低下頭。
“也好！你幫我請半天假吧。”蔣正楷聽了警察的話，點頭應承下來，“這些日子，我也累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我也好好休息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