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警車遠去的背影,老劉在窗前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高大全這小子,看起來不靠譜,真要用的着他的時候,還是能辦成事的。
這時候,代表着中老年審美觀的一首荷塘月色響起,老劉接起了手機。
“喂,楊局,昨天說的那事?哦,你說……這!?我考慮一下,稍後給您答覆。嗯嗯,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跟別人說的。”
……
臨時專案組的第一次會議,就在迎興區公安分局的會議室裡秘密舉行。參與本次會議的有臨時專案組的臨時組長,刑警大隊長徐探虎;局內近日名聲鵲起的警界新銳張東來;臨都精神病醫院資深專家高大全;以及龜師爺。
話說龜師爺沒介紹也就算了,爲啥連個全名都沒有?主要是參會人員怕說出來牙疼,乾脆不提了。
組織本次會議的是臨都市刑警支隊副隊長李某某。會議期間,他先對友情助陣的臨都精神病醫院專家高大全及其跟班表示了感謝。然後又再三強調了本次案件的重要性,要求臨時組長徐探虎要儘早去做、儘量保密、儘快完成,並對專案組的各種訴求,表示了口頭上的支持和援助。
“徐撩貓,昨天給你幫了幾個大忙,你連點表示都沒有,今天就好意思又讓小爺給你幫忙?”等領導走後,幾個人關上門來,就開始了一陣嘴仗。
“我都懷疑昨天那麼倒黴,是不是被你妨的!這輩子沒遇過這麼多倒黴事,一天全丫的遇上了。”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昨天要不是我救你於水深火熱,今天你那熊樣全國就都看見了。哦,對了,昨天我還拍了照片來着,你要看看不?”
“看看就看看,你拿出來呀?”
“想騙我拿出來,然後趁機搶走刪掉?沒門!我早就備份到雲空間裡了,改天找個大V,投點錢,讓他推個笑話,給全國人民樂一樂。”
“高大全你別太過分!”
“徐撩貓,你還要跟我打官腔啊,可別忘了,現在是誰求誰在幫忙。”
“哼!要不是你們那破醫院,突然弄出個爆炸來,哪能跑些個神經病?還得我去抓。”
“人民公僕爲人民嘛,看看你這態度,說話就這麼刻板和生硬?那叫精神病人,不叫神經病,你這是脫光了的歧視!”
龜師爺看着面前這隊長被高大全氣的青筋暴起,擔心同爲臨院醫生的自己受高大全牽連被打擊報復,趕緊在中間打圓場,“隊長,我這初來乍到的,什麼也不懂,您說說,咱們這查案,從哪開始?”
隊長聽見龜師爺的話,心裡面還勉強舒坦了幾分。不過當他頭轉過來,看見龜師爺一臉的恭維相,也是眉頭一皺。這貨,忒孫子了。
正所謂忠臣孝子人人敬,佞黨奸賊留罵名。像龜師爺這副德性,誰看誰覺得發煩。說實在的,誰也不是傻子,要是所有的奸人都長得一副奸人的樣子,哪會有人上當受騙。
像文學、影視作品裡,常把秦檜描述成個外表奸詐的樣子。如果他真就是那副嘴臉,估計皇帝看見他就直接砍了,看着忒反胃了。根據史書上記載,秦檜這樣的人,那也是儀表堂堂的學士,而且還寫的一手好字,這才能取悅於人,騙取信任嘛。
所以說,像龜師爺這樣外表和內心一樣猥瑣的傢伙,真算是稀罕貨色了。
隊長忍住了想吐的衝動,但一晚上沒睡、上午就睡了一個小時的狀態,還是讓他的思維能力受到了影響。於是很鎮定的甩鍋,“元芳,你怎麼看?”
“此事必有蹊蹺”,主角很乾脆的接過了話茬,倒不是爲了給隊長補鍋,主要還是作爲主角,自己就應該是拿主意的人,沒錯吧?“我們現在有三條線索可以追查,一,追蹤精神病人們逃離的路線。二,找到這些精神病人的家屬,看他們有沒有進行過聯繫。三,根據每個人的行爲模式,推斷其可能前往的地點。”
說着,主角在電腦上把臨院附近的地圖調了出來,“第一方案有很大概率可以查到線索,但是因爲森林公園周邊的區域太大,查起來相當耗費時間。第二方案很好執行,不過找到有效線索的概率較低,畢竟精神病人直接找回家的可能性有限。第三方案的成功率就很難說了,關鍵在於小院長對病人行爲模式的推斷是否準確。”
隊長聽見主角對高大全這個稱呼,也是感覺挺新奇的。不過此時,作爲一個上司,自然要合理合法的搶佔下屬的功勞和成果,“嗯,和我想的一樣,就這麼去做吧。”
“你無恥的樣子頗有龜師爺的風範”,高大全瞥了他一眼,“我們回臨院去查病人檔案、家屬電話,你就留着睡覺哇,反正你跟着也沒用”。說着扭頭就走了,對警察局充滿了敬畏的龜師爺,和主線在哪我在哪的主角,自然是二話不說跟了上來,只留下隊長一個人在會議室裡凌亂。
……
“大全,你這次一定得幫幫我”,回到臨院的高大全,沒有如願查到檔案,而是被老劉單獨傳喚到了辦公室。
看着帶點嚴肅,但又充滿無助神情的老劉,高大全也是大爲好奇。莫非,這老傢伙也患上精神問題了?“有事說事,別給我抒情”。
“唉”,老劉嘆了口氣,“都是天意呀,本來想着再幹幾年就退休了,誰知道惹上這種麻煩事。”
“能說正經的不,我那邊還忙着查案呢。”高大全撇了撇嘴,還是不是你給我找的這破差事。
老劉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咬咬牙,下定了決心:“這件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我昨天去求楊局幫忙,但他卻反過來讓我幫他個忙,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誰知道,他讓我幫忙的這事,太難了。”
“太難就算了唄,人身本就如此艱辛,何苦再要爲難自己。”
沒理會高大全的碎碎念,老劉繼續道,“他說,他的兒子被牽扯到一起殺人案裡,還被警察誤當成兇手。他知道我是臨都市司法精神病鑑定的醫生之一,要我給他兒子弄一個無刑事責任能力,或者限定刑事責任能力。”說着,老劉又不住的嘆了口氣,“我不應該去找他的,現在倒好,他反而威脅上我了。我如果不幫他,他就要借這次的事情發揮,硬把我這院長的小差事給抹了,說不定還要追究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