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守豬待豬,撐死不哭

接下來,就輪到龜師爺發揮專長的時候了。雖然野炊的功夫,對於主角這個米其林大廚的記名弟子來說,也是會一點的,不過可沒有龜師爺那麼豐富的實操經驗。

這龜孫從小就幹多了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管是從誰家地裡面拋出來個紅薯、土豆,還是在誰家秧子上掰個玉米棒子,都能在地裡面升起來一堆火,直接烤着吃了。雖然味道一般般,黑不溜秋的,還半生不熟,可吃白食的感覺那叫一個爽啊。

偷過了一段素菜,感覺不過癮,他就真開始往偷雞、摸狗的事情上下手了。鼓上蚤時遷,那就是他們這行的祖師爺。龜師爺仗着身材矮小,形跡猥瑣,把村裡面各家的雞偷了一個遍,都沒被人發現了。

村裡面的大人,以爲附近有黃鼠狼精在做怪,還專門從臨村裡請來個神婆,給做了場法。不論這做法能不能管的住鬼怪,反正是震懾不住龜師爺那猥瑣的心靈。過不了兩天,趁人們稍微放鬆點警惕,他就繼續流竄作案。不僅僅是去人家家裡偷雞,還順便在人院子裡,把辣椒、蒜辮子也偷了去,這樣一來,連佐料都有了。

不過事情總是有兩面性的,雖說他這行爲至少得落個破壞生產的罪名,但也算爲破除封建迷信做出了些許的貢獻。至少從那以後,村裡人就算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也再不去找那些神棍、神婆,倒是讓村裡人省下了不少的錢。

有了這種豐富的經驗作爲保障,區區一個烤鳥、烤蛋,他還能做不來?雖然現在沒有什麼調料,可那也至少能烤出個熟肉來吧。

要說野味就是誘人,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附近少有人煙,也根本見不到那些工業製品的食物和調料。先把鳥毛、內臟都清理掉,然後挑了一根看起來就很粗魯的樹枝當作工具,直接從鳥的後庭就穿了過去,架在用兩顆大石頭搭起來的臨時竈臺上面,時不時的轉動一下避免烤焦,不一會,金黃色的油脂就從外皮上滲了出來,看起來讓人食指大動。

露出這一手來,龜師爺也是滿臉臭屁,心說,“看見沒,我可是把鳥烤出來了,雖然比不上豬肘子吧,也不會太次。這下我倒要看看你那‘守豬待兔’的招數到底好不好使”。

心裡面想着,他還往高大全那邊挑挑眉毛,頗有些挑釁的意思。不過高大全作爲一個心態萌萌噠的未經鑑定精神病人,豈能受他這種挑釁的影響?這麼熱的天氣,火堆旁那叫一個煎熬,不僅鳥快烤熟了,就連人,也烤出半斤水來。高大全直接往遠處躲了躲,吩咐了主角一句注意周圍情況,就靠着棵樹坐下,眯着眼睛睡起午覺來。

沒迷糊多久,就被龜師爺一聲尖叫嚇醒了,“熊啊!”。揉揉眼睛,高大全先瞟了眼滿臉驚恐的龜師爺,然後順着他的目光往遠處看去。

“熊個屁啊,你這熊貨”雖然高大全還迷糊着,沒看清遠處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過用腳後跟也能想到,這地方哪來的熊。

森林公園雖說有森林倆字,其實也就是爲了叫起來好聽,本身就是個城郊小土坡,做了深度綠化後建造的後天景點。要說有個貓、狗、魚、鳥之類的東西並不奇怪,那些大型野獸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真有熊吧,你難道還要裝死?放心吧,就你這磕磣樣子,熊纔不會吃你,人家黑瞎子也是有起碼品味的。”再次埋汰了幾句龜師爺,高大全也算是看清楚了,來得哪裡是什麼黑熊,不過就是個胖些的人罷了。

這人身上的衣服,不知在哪裡蹭滿了泥土,看起來黑乎乎的。頭髮沒有打理過,亂七八糟,有點像熊的鬃毛。他的身軀也比較胖大,走路的時候左搖右晃,真和動畫裡面的狗熊有點相似。難怪龜師爺打冷眼把他錯看成了熊。

等這人再走近些,辨別一下五官長相,高大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守豬待兔,雖然沒抓到兔子,但抓到一頭豬豈不更賺?

高大全說這人是豬,並不是在侮辱對方,這豬吧,算是來人的一個外號了。這人還有個外號叫餐餐,是住在重症區的一個暴食症患者。

他本身沒什麼攻擊性,但在醫生看來,他是屬於有自殘傾向的那種人。他一見到吃的,就會剎不住車的猛吃,不把自己撐到半死絕不罷休。

之前曾經在普通住院區待過一段時間,有次在食堂吃飯,他就突然犯病了。本來是已經吃了三個人的飯量,結果他還叫大廚給他繼續加餐。大廚倒不是心疼那點吃的,主要是怕他撐着,也沒敢給他再加。

這他可就不受控制了,看着旁邊其他病人的盤子裡還有沒吃完的飯菜,直接搶到手裡,就往嘴中扒拉。值守的工作人員看見情況不對,上去阻攔他,他力氣也大,二話沒說就把人甩開,繼續搶下一個病人的飯吃。最後還是保安呼叫了增援,才把他拖出食堂去。

看他這發了病就把自己往死裡撐的樣子,醫院也是害怕出事情,就果斷把他送到重症區了。反正這重症區裡,每個病人的飯都是按份兒分發,在自己房裡吃,而且不準隨意攜帶零食,就算吃的再猛,吃完那點也就沒了,不怕他被撐着。這麼一來,他也就在後院裡安頓下了。

其實這貨本來的外號不叫餐餐,而是叫饕餮,取自古代神話故事裡面,一個把自己吃到撐死的畜生。不過估計是人們覺得念起來拗口,而且很多人也不曉得這個典故,乾脆就用了個比較文盲的念法,把饕餮改成餐餐了。別說,這麼翻譯過來,還真有點信、達、雅的意味。

這種叫法,其實就和人們把“荀彧”念成“狗貨”差不多少。雖然不怎麼文明,而且也有點沒品,但是足夠有記憶點呀,而且是大衆喜聞樂見的念法。這大俗即大雅嘛。再說這餐餐二字,和他暴飲暴食的作風還是滿搭配的,也就逐漸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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