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比起玩同事和玩領導,還是玩病人更有意思一些。畢竟同事、領導們都比較缺乏創造力,玩來玩去,也就是那麼幾種常規的品種,沒什麼新鮮的花樣。
而病人可就大不一樣了。臨院作爲臨都市規模最大、設備最好、且最有名的精神病醫院,病人可以說是從全市範圍內選拔出來的精英,而且省裡面也有不少其他市、縣、鄉的優質病人,會專程赴此地參加選拔。他們不僅技能類型各具特色,戰鬥能力也經過了充分的考驗。
剛剛因爲宅男警員趙凌天的工傷而被抓回來的地下世界之王,自然首當其衝。有句話說的好:“曾經有一個有趣的病人擺在我的面前,但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個機會再來一次,我定會好好玩玩他,如果非要把這個玩加上期限,我會玩他一萬年!”
這句話好像是這麼說的吧……嗯,應該沒錯。高大全雖然有治好這工會主席的辦法,不過短期內這傢伙是別想出院了。
其他的病人也各有各的機緣,比如高大全閒下來的時候,還是着力於之前沒有辦完的事情,把弟弟的病先治好了。就用他之前所想好的辦法,人格融合。
人格融合這種概念,並不是只活在人們的想象裡面,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是切實有效的多重人格治療方案。
通常來講,醫生會讓病人用心理畫、日記等方式,先嚴格確認了病人體內到底存在多少人格。然後通過催眠、暗示的技術,和某些人格單獨接觸,並幫助其宣泄累積的負面情感、壓力。
在充足的前期準備後,讓DID患者的多個人格之間達成認同和諒解,最終實現接納,以某個人格爲基礎,融合成統一的新人格。
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往往是方案很好確定,但治療過程卻難有進展。一者,要讓患者的所有人格都對治療者產生信任,就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二者,DID患者的多個人格之間,往往難以相互認同、接納,甚至存在着不少分歧和矛盾。畢竟能夠產生人格分離問題的人,本身就是受過重大創傷、自我開解能力差、情緒化嚴重的人。
不過在弟弟這裡,高大全把問題基本都搞定了,哥哥和弟弟都非常信任高大全,而且在回到臨院後,高大全也逐漸平息了弟弟激動的情緒。更爲重要的是,哥哥和弟弟兩個人格之間本身的分歧和矛盾就非常小,因而,在高大全的巧妙操作下,人格融合也順理成章的完成了。
有弟弟這種運氣不錯,被高大全治好了的病人,相應也有比較倒黴,被高大全玩瘸了的患者。就比如臨時住在老年樓裡的那個“祖先”。原先雖然在自我認知上出現了問題,認爲自己是猩猩,但除了爬行走路、說話不利索之外,也沒什麼太脫離人類範疇的舉動。
但像他這種比較特殊的病人,肯定難以逃脫高大全的魔爪,三兩次“治療”下,非但沒有恢復正常,反而在諸多行爲上都繼續出現了退化的跡象。比如,趁人不注意,會爬到樹上睡午覺;比如,肉食性的飲食攝入逐漸減少,更多依賴蔬菜、水果爲生,甚至開始吃樹葉。
這可愁壞了那個不知道是把他當成兒子,還是把他當成狗子的孫老頭,想看緊“祖先”可是要費老大的功夫。當然,這年頭管兒子叫狗子,管狗子叫兒子都正常,就不深究他們具體啥關係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所以說,像高大全這種人,千萬不能讓他閒着,不然總會有幾家遭難的。也許是老天都心疼臨院裡的病人們,於是給高大全安排了些事情做。
老天的安排是一方面,事情吧,總是由人來執行的,就有這不知好歹的學校負責人,來找高大全給新生做演講。
話說這每年一度的新生開學季到了,9月份嘛,對於學生來說,既是噩夢,也是驚喜;一邊期盼着,一邊厭惡着;很複雜,很糾結。
對於學校的高層和教職工來說,就不夾雜着那麼多複雜的情緒了,年年一個樣,雖然面對的人不同了,但做的事情還是多少年不變的同一個套路,早就沒有了最初那種有教無類的豪情,以及不斷改進教學方式的衝勁。
就比如這新生入學吧,萬古不變的肯定是要講幾句既嚴肅又好聽的話,哄着學生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學習中。
當然,想讓大多數人去認真學習還是比較難辦到的,所以學校的實際要求也不算高,至少你們都安心待在學校裡面,別到處亂跑給我惹事行不?就算惹出來事也不要緊,你可以說你們是隔壁某某某大學的學生呀,別死心眼的就把自己學校的名號暴露出來嘛。
所以說,這新生還是閱歷短淺、缺乏目標、需要教育的,必須要搞一個入學儀式,給他們上個第一課。不過上這第一課也是需要資格的,得先從軍訓中存活下來。像臨都市醫科大學,老生們雖然早早就開學了,但新生們因爲要軍訓的緣故,9月中旬才遲遲開學。
入學儀式上,要講些什麼,要讓誰講,這是門學問。除了必不可少的校領導講話之外吧,操辦這件事的人就想起來高大全了。
高大全本科是在臨都醫科大上的,不過考研的時候卻考到了全國最有名的院校,後來又在心理、精神領域成爲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博士,甚至還做出過一些震驚業界的研究成果,可以算是從醫科大飛出去的金鳳凰了。而且他現在還近在臨都市。
請他來講話,既給學校長臉,又給學生打氣,簡直是個送分題。所以操辦的人毫不猶豫找到了高大全的聯繫方式,打通了電話……然後被一句“我不買保險”委婉拒絕了,很傷人呀!
所以,高大全很快又接到了師孃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