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下意識的一哆嗦,她這是什麼意思?提醒我?還是威脅我?
我本來想跟她理論理論,可是那個前臺擺了擺手說,我只是好心提醒,這兒的規矩不是我們定的,你是外地人,可能還不知道,你出去打聽打聽,就明白了。
說完又把頭低下,看都不看我一眼。
這太奇怪了,整個旅館都透漏出詭異,今晚說什麼都不能在這兒住。
我回到屋,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剛下樓,就看見吹喇叭的雞窩大叔正好往樓上走。
他看我背個包明顯一愣,竟然哆哆嗦嗦的說,你要走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
可他看起來非常失落。
不過他卻突然說:“你交了幾宿的錢?”
“三宿,怎麼了?”
那個雞窩大叔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放,而且又開始哭,烏拉烏拉的說什麼也聽不清。
這給我嚇得,使勁掙扎,不過我也納悶起來,這裡難道有什麼事?
前臺女人不讓我走,雞窩大叔還這麼激動。
我問他能不能告訴我到底這旅館有什麼特殊的?
可他卻像如臨大敵一樣,嚇得嗷嗷大叫,然後捂着臉就跑了。
這人神經病吧?
我嘟囔着就往樓下走。
路過前臺的時候正看見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夥子在和前臺女人理論着什麼。
而且嘴裡一直吵吵投訴什麼的。
估計也是退房的。
可還沒等我走到門口,後面竟然傳來那個前臺女人的聲音。
“一定記得午夜十二點之前回來。”
我一回頭,正和她來個四目相對。
嚇得我趕緊跑了出去。
我在旁邊找了個包子鋪,裡面人不少,談論什麼的都有。
不過我卻隱約發現這裡的人一個個都哭喪着臉,沒有笑的。
而在我旁邊有倆人神秘兮兮的說着話,時不時用手指指旅館方向,然後一臉緊張樣。
這我可就有了興趣,端着包子坐在他倆旁邊說道:“兩位老哥,我想打聽個事兒,旁邊的聚家旅館您知道嗎?”
其中一個人點了點頭。
“他們那有什麼規矩嗎?比如我交了三宿的錢就必須在那兒住滿三宿嗎?”
那個人剛想開口,旁邊的另一個人趕緊拉着他說:“走吧走吧”
然後他們倆一臉驚恐的就離開了。
這真奇了怪了,那旅館又不是閻王殿,怎麼怕成這樣。
我越想越不對勁兒,吃完飯就去買了一個新手機,直接給胖子打了過去。
合計問問他知不知道,況且昨晚玫瑰姐的事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電話剛一接通,胖子就說,你小子怎麼才聯繫我,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我倆互相寒噓了會,胖子告訴我。
玫瑰姐的鬼魂已經找到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陰差不收,說是陽壽未盡。
而且上了玫瑰姐肉身的鬼,竟然查不到。
現在玫瑰姐的鬼魂已經被胖子收進了魂甕中。
具體細節等到盛京在告訴我。
至於楠楠那邊,一切安好。
接下來,我對胖子說了說昨晚遇到的事和這個旅館的情況。
電話裡胖子愣了半天。
突然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說話語氣都有些不對了,忙問:“你住的地方是聚家旅館?”
我感覺他的語氣有點不對,忙說,對啊,怎麼了?
果然,胖子在電話裡埋怨着:“整個盛京城上千家旅館,你怎麼偏偏選這麼一家?”
“到底怎麼回事?如果我今晚不在那兒住會發生什麼?”
胖子嘆了一口氣這才告訴我。
他說,具體的情況他也不瞭解。
只知道這座旅館五十年代就有了,而旁邊就是盛京市殯儀館。
那時候國家剛剛提倡火葬,殯儀館面積小,每天火化的人多。
而且那時候通信不發達,往往是把屍體運過來才知道得等明天或後天才能火化上。
但是亡靈不走回頭路,又不能拉回去,所以家屬一般都會帶着屍體入住這個旅館。
那時候旅館的房間裡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景,一間屋子四五個人,一具屍體。
有的家屬感覺挺對不住死去的人,所以一般都反覆的對屍體說:“我們在這兒住XX天,等XX天一過就走之類的話。”
久而久之,這句話成了聚家旅館的規矩,任何活人死人入住,只要說了住幾天就必須住滿,而這句話也像一個詛咒,直到現在,聚家旅館每天還會接待死人。
規矩,也從來沒有被打破。
聽胖子說完,我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一想到昨晚住的牀不知道有多少死屍躺過,我的後背就陣陣發涼。
我哆嗦索索的問胖子,這幾十年來,任何人都沒有打破過規矩嗎?
胖子說,沒有,因爲打破規矩的人都死了。
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聚家旅館的老闆也從來沒出現過。
那兒的前臺叫桑美美,幾十年了,一直在那兒。
她看着挺年輕,其實已經七十多了。
有人說她就是老闆,有人說不是。
原來是這樣。
我對胖子說,那剩下倆個晚上都必須在那裡住?
胖子沉默了很久,最後才告訴我,必須住下去。
他提醒我,半夜不管聽到任何聲音任何事都不要走出那個房間。
他這邊處理完馬上就過去。
我嘆了一口氣,沒辦法,現在只能這樣了。
撂了電話。
我又分別給重要的幾個人發了信息告訴我的新手機號。
還好,網絡上有備份通訊錄。
可剛過幾分鐘,謝震突然來了電話。
剛接通他就迫切的問我在哪。
還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
我說在省城盛京。
他只說了句,等我,然後電話就撂了。
我從來沒見謝震這麼慌張過。
心裡合計,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找了一間咖啡廳等他。
不到一個小時,謝震到了。
我見他一直眉頭緊鎖,忙問怎麼了?
謝震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這才告訴我是什麼事。
原來他今早剛到的省城,一會下午就得坐車去內蒙那邊。
這些天他一直調查老張的死因。
老張剛死那會,他就趕回了濱安縣。
據現場的人透漏,老張死的極其詭異。
因爲他不知道在哪弄了一把太師椅,坐在上面瞪大着雙眼,微笑着死的。
被人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涼了。
精神衛生中心的人說,老張死之前頭一天,一直不停的傻笑,而且不停的嘟囔着:“我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這樣,嘿嘿嘿嘿。”
工作人員也沒當回事,誰承想第二天卻死了。
而且手裡還死死攥着一張照片。
說完,謝震就把手機相冊打開。
我一看,渾身的汗毛一下全都豎了起來。
照片裡的人竟然是楊穎。
她臉色蒼白詭笑着指着這邊,而在她身後,是一望無盡的沙漠,旁邊還有點殘牆斷壁的古城牆。
謝震還告訴我,已經得到楊穎父母的證實了,照片裡她穿的衣服就是死時穿的。
而且照片的拍攝日期就在前幾天。
大概是我從古廟子村出來後。
我看着照片,全身都不自然起來。
一股寒意從腦門一直涼到腳後跟。
謝震說,他們通過技術得知這照片的背景可能就是內蒙。
今天下午就走,調查此事。
他想讓我也跟着過去,因爲總感覺這事好像和我有關。
我想了想,還是把聚家旅館和胖子找我的事跟謝震說了說。
一方面我這兩宿走不開,另一方面,我還得通過胖子找小乞丐。
而且胖子好像還要帶我去見什麼重要的人。
謝震也知道聚家旅館的事,臨走的時候他給我在紙上寫了幾句話,說,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就打開看看。
千萬別提前打開。
而且還特別囑咐我,一旦危險過去,趕緊把紙扔了,忘記上面所寫的,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