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書回到客棧的時候正值晚飯時間,客棧裡的人很多,他剛剛一回來便受到了衆人的注目。
陳子書先在在客棧之中,也算是個名人了,先是正面硬剛東冥域的那些個匪賊一樣的修士,隨後又爆出來自龍源城的身份,這知名度一下子便上來了。
“掌櫃,一碗素面,一碗羊湯。”陳子書摸了摸荷包道,“這個價錢……”
“七枚,七枚金幣。”掌櫃的連忙說道。
客棧之中有人喊道:“陳道友,吃素面作甚,在下王珂,道友不如來我們這裡吃些美食,不過是多加一把椅子的事情。”
陳子書看去,乃是幾男幾女圍桌而坐,說話的正是他們的大師兄。
他自知這些人得知自己龍源城人的身份,想要藉機拉攏,自然不會輕易的上當。
只道:“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是我這個人啊,就好這一口。”
說完,陳子書便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只是王珂似乎並不打算放棄,他一邊笑道:“不要客氣不要客氣,來嚐嚐這酒,這可是我從飭山帶回來的,絕佳上品。”
說着他便那拿了一個杯子放在陳子書的面前,慢悠悠的給陳子書斟酒。
陳子書正要開口拒絕,他已經低聲道:“不要說話,看見東冥域的那一批修士了嗎?”
陳子書看見了,剛進門時就看見了,東冥域的四名修士一身黑衣,帶着兜帽,坐在那裡喝悶酒。
他們的刀劍都倚靠在桌子上。
“他們想要殺你。”王珂道。
“不是有鳳凰大陣嗎?”
“鳳凰大陣只對結丹境以上的修士有效。”王珂又道。
陳子書先是不解,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這個設計倒也確實合理。
要知道鳳凰可是監控着整座鳳凰城的,一旦有人在城中出手就會被鳳凰察覺。
那麼問題來了,紈絝子弟喝多了在青樓打架了,鳳凰是不是也要去管一管?哪個大將軍手下的兩名將領在演武場上切磋一二,鳳凰還能突然降臨把那倆人都炸了?
所以,鳳凰只對結丹境以上的修士有效,築基境修士之間的小打小鬧,鳳凰不管。
這是一個空子,極其微妙的空子,東冥域人打算用這個空子來做掉陳子書。
他們知道影靈不會回來,畢竟住在這家客棧的幾乎都是弟子,沒有長老。
東冥域的素奇之所以住在這裡,則是因爲他在鳳凰城實在是不受待見。
“嘖,原來如此。”陳子書點了點頭。
“現在跟我去我們那桌吧,東冥域知道我們在護着你便不能輕易動手了。”王珂再度發出邀請。
陳子書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朗聲道:“王兄,你的這個酒不怎麼可口啊,我不是很喜歡。”
王珂臉色微微一變,知道陳子書這便是已經拒絕他了,他還要再說什麼,小二端着一個托盤輕盈快速的走過來道:“先生的素面和羊湯來嘍。”
一碗熱騰騰的素面和飄着油光的羊湯被放在桌子上,香氣四溢。
王珂便沒有再說下去,朝着陳子書拱了拱手,隨即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作爲。
“師兄,怎麼樣?”旁邊的一名弟子問道。
“冥頑不靈,不識好歹,恐怕活不過今日了。”王珂低聲道。
知道東冥域想要出手對付陳子書的人並不少,畢竟一些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來。
但是敢幫助陳子書的人卻並不多,原因很簡單,幫助了陳子書等於得罪了東冥域,不幫助陳子書卻不會得罪龍源城。
如何取捨自然是清楚明白。
不過陳子書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一般,西里呼嚕的吃着自己的那碗素面,然後咕咚咕咚的將羊湯喝了個一乾二淨
“啊……舒服了。”陳子書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他將七枚金幣放在了櫃檯上,然後便轉身噔噔噔的上了樓,緊接着便是房門打開的聲音,陳子書似乎是回到了房間。
隨時,東冥域的那幾個黑衣人終於有了動作,爲首的黑衣人手指微微一動,手中的一隻筷子便已經懸浮起來。
噌!
一陣烏光閃過,那一根小小的木筷居然傳出破空之聲,然後狠狠的釘進了王珂的手背之中,手掌頃刻之間被貫穿,然後狠狠的釘在了桌上。
那修士哼了一聲,硬是沒叫出聲來,他身旁的幾個師弟正要站起來把劍卻被他伸手攔住。
“築基境巔峰,我們打不過他。”王珂道。
他突然之間開始慶幸方纔陳子書沒有答應讓自己幫忙了,因爲他們這一票人加上陳子書,恐怕都不夠這東冥殺的。
“給你們提個醒,少管閒事才能活的更久一點。”那黑衣人的聲音陰冷低沉,他瞥了王珂一眼,嚇得王珂趕緊低下了頭,在場的衆人也一個個默不作聲,一時間連觥籌之聲都停了下來。
東冥域不愧是東冥域,僅僅是這是個殺手各個都實力異常強大,那個築基期巔峰更是宛若凶神一般。
只見這四個黑袍人站了起來,提上劍,朝着樓上陳子書的房間走過去。
“那個陳子書此次恐怕必死無疑。”有人低聲道。
“這還有什麼懸念嗎?東冥域的這四人顯然是用丹藥喂出來的強大修士。”
“而且你看他們的兵器。”有人道,“四把劍爲統一制式,卻都是一品法寶,這恐怕是東冥煉製的法寶。”
“不光會劍,那長袍也是。”王珂咬了咬牙道,“恐怕那長袍有增幅靈氣的效果,否則不至於此,此人恐怕築基境內無敵!”
他艱難的將手從桌子上擡起來,將那一枚滿是油污的筷子拔出,手掌之上乃是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我們要不要去通知影靈前輩,讓他前來救場?”有人道。
“你知道影靈在哪嗎?更何況你幫了他就相當於與東冥域爲敵,東冥域會放過你?”
“要怪還是怪陳子書自己口無遮攔,禍從口出惹下了這番麻煩,真的是怨不了別人。”
衆人紛紛點頭,算是給自己袖手旁觀找藉口。
噌的一聲輕響,陳子書房間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四名黑袍修士走了進去,最後一名修士在門口畫了一道禁歩符,又畫了一道禁音符,隨即關上了門。
這個手段又讓在場的衆人不由得一陣讚歎,凌空篆符,這需要對符術有着極其強大的理解才能做到。
區區一個築基期竟能輕易施展出來,稱一聲符術天才並不爲過。
“吃飯吧吃飯吧。”有人說了一句,隨即客棧之中便又響起了觥籌交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