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姝詳細的問了整個計劃的細節,他們籌備的相當周密,雲破、雲澤和陳子戒都會出手,雲濤也會出手,甚至必要的時候連雲佘也會出手。
簡而言之,這個計劃若是實施的話,恐怕陳子書真的是插翅難飛,絕無生路。
雲劍宗之中的刑罰,慕容姝比誰都瞭解,那拷問堂可是就是一生之所。
但是還有個辦法可讓陳子書脫險,並且那也是唯一的一個辦法的。
那就是趁着今夜自己去見陳子書,讓陳子書儘快離開雲劍宗,只要正在明日清晨舉行大會時離開,那麼陳子書便可脫險。
但是若是自己真的這麼做了的話……那就相當於背叛了雲劍宗。
區區一個陳子書,中天北地的結丹境強者哪裡敢小覷他?此人註定是充滿變數的之人。
她還有一個血海深仇未報,更不能壞了雲佘的事。
一時間慕容姝有些進退兩難,兩個對自己最好,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偏偏站在了對立面上,這讓她難以取捨。
“師妹,你怎麼了?”眼前的雲佘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事。”慕容姝連忙搖了搖頭。
“你放心吧,明日就是那陳子書的死期,到時候我們要將他掛在山門上晾個三日三夜,到時候師妹你一定要去參觀啊。”
“我會的。”慕容姝有些無神的點了點頭,然後連招呼都不打便徑直朝着自己的住處去了。
回到住處之後,慕容姝坐在椅子上,感覺身體由內而外盡是冰涼,她倒了一杯熱茶喝下去才慢慢的回暖了。
而在這個時候她終於還是做下了決定的,這件事情她就當從來沒有聽到過,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都是爲了家族那百條人命。
……
又是百無聊賴的一天,陳子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沒過多久,龍梟寒就來了,他在陳子書的房間裡轉來轉去,喋喋不休的抱怨,就像是一個小老頭一樣。
抱怨了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才終於絮絮叨叨的打算回去。
他剛走之後不久,穆景山就來了,穆景山來問自己的貨物的事情,陳子書瞅了一眼自己的納戒,五臺飛劍設備正乖乖的躺在納戒空間之中。
他擡起頭道:“穆城主啊,那可是個大項目,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弄好,你說是不?”
“是是是,是我太心急了。”穆景山連忙道歉。
“沒關係沒關係,總之下山之前我將東西交給你,如何?”
“好說好說。”穆景山點頭,“那關於你們之前順嘴提起的那個事兒……”
穆景山此話暗指的當然就是剷除雲佘這件事了。
“額……總得有個籌劃吧。”陳子書聳聳肩。
“是是是,在這雲劍宗的別院裡也確實不好籌劃,這樣吧,等我們離開雲劍宗的地界之後在龍源城一聚,好好聊聊此事。”
陳子書沉默了片刻道:“也好,那就倒是去龍源城見吧。”
說完之後,穆景山便起身告辭了,屋子裡再度只剩下陳子書一人。
空空蕩蕩的房間讓陳子書終於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還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剛剛兩個鬧哄哄的老頭子進來確實有些破了他的清靜。
陳子書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從納戒之中抽出一冊厚厚的書卷,這冊書卷名爲,東川山河書,記錄的乃是東川之地的山水地形,是這個世界罕有的地圖冊式的東西。
不過一邊對照着須彌城地圖去看,其實能從書中找出很多錯誤來。
想想也是,瞑天大陸險地衆多,許多地方修爲低微者碰了就是死,而東川山河書的作者修爲恐怕不高。
畢竟那些頂尖的修士們日思夜想的事情只有如何變強,如何登仙,誰沒事兒去畫地圖啊?
這就不是什麼正經事兒。
陳子書依舊是一邊對照着地圖,一邊對照着書卷觀看,正在他看的津津有味只是,一道靈光驟然射穿了窗戶,將房間中的蠟燭盡數熄滅。
房間裡頓時暗了下來,唯獨只見兩團靈光流轉,片刻之後幻化做幾行字。
“明日清晨,速速離去,否則的話定然有殺身之禍。”
這是一種符咒,叫秘傳符,那是修士之間用來傳送秘文所用的東西,陳子書雖然沒用過,卻也瞭解。
他擡手輕輕一揮,便將那一秘文打散,隨即慢悠悠的點起燭光道:“慕容姝,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呢?”
關閉着的門被吱的一聲推開了,門外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姝,想了很久,她終於還是決定就陳子書一次。
此時,慕容姝一襲黑衣,與平時的韻味大相徑庭,卻也是顯得極爲誘人。
陳子書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笑了起來道:“呦,慕容姝,沒想到在做了那些事情之後,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膽子倒是挺大啊。”
“我……”慕容姝微微低下頭,“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從來沒想過和你敵對,也從未……”
“住口!居然還想在我面前狡辯?”陳子書一聲斷喝,手指向慕容姝道,“慕容姝我告訴你,今日若非那是雲劍宗的人,我現在就殺了你!!”
儘管慕容姝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了,畢竟是她背叛了陳子書的一切好意。但是當陳子書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依舊心臟狠狠的抽了抽。
良久之後她道:“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是我說的話你一定要信,明日一定要離開雲劍宗,否則的話當有殺身之禍。”
陳子書低下頭看着地面,不一會兒微微笑了起來:“所以說,一個曾經欺騙我的間諜,現在來善意的警告有殺身之禍?”
“是。”
“你當我是白癡嗎?你以爲你說的話我會信?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只不過是想製造藉口讓雲佘滅了青陽宗?”
慕容姝渾身一震,臉色也頓時變了,她從未這麼想過,真的從未這麼想過。
她對青陽宗感情並不深,但是那終究是陳子書培養起來的宗門,她無論如何也不會……
慕容姝的身體微微發顫,片刻只有她道:“話我就說到這裡,我知道你不歡迎我,我……我就先走了。”
“滾。”陳子書只吐出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