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席平海找來的那名門客便到了,只是和陳子書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他是一名樣貌看起來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一身白色儒衫,身形挺拔高挑,頗有幾分傲然之氣。
他剛剛一走進門便開口大喊道:“那個要查案的人在哪裡?”
陳子書聽見外面有聲音,便走了出去道:“要查案的是我。”
“嘖,是個男人,不是說是慕容姝慕容姑娘嗎?”此人一臉興趣缺缺,“我叫程月行,是幫你們查案的。”
說着,這人將身上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對着客棧掌櫃道,“掌櫃的,先把你們這裡最貴的酒給我拿一罈,記載這位先生賬上。”
“怎麼?活還沒幹就想喝酒了?”陳子書倚在欄杆的扶手上,滿臉微笑看着他。
“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好這口,不然沒思路。”那人聳了聳肩道。
客棧掌櫃看向陳子書,陳子書點了點頭,客棧掌櫃這纔去俯身在櫃檯下面拿了一罈酒遞給程月行。
程月行接過酒打開蓋子灌了兩口道:“五十萬金幣,沒有講價的餘地。”
“什麼?”陳子書一愣。
“我,程月行,年紀輕輕築基三段,我的智慧冠絕天下!”程月行突然聲音提高了幾度,“怎麼?你想用我的智慧和力量,還想不付錢?”
“我想你該那的那一筆錢,城主已經給過你了。”陳子書淡淡的說道。
“他給過了是他給過了,你卻還沒有給你該給的那一份。”程月行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道,“你若是不願意,那我們就沒得談了。”
就在這時,慕容姝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剛一走出來,程月行的眼睛就直了,他連忙正色拱手道:“啊,這位姑娘……該不會就是慕容姑娘吧?”
慕容姝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有些感到有些困惑,但是還是回答:“是。”
“敢問二位是什麼關係?”那程月行又追問。
慕容姝更懵了:“那個……我是……”
她本來想說與陳子書是道侶,但是這兩個字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因爲這兩個詞實在是太難爲情了,於是她便用了另外一個詞,“我是陳公子的同伴。”
“哈哈哈,甚好甚好,這樣便太好了,一邊解決臨淵城的千古懸案,一邊又有美人相伴,真的是人生中最爲愜意之事了!”程月行大笑了起來。
他一副玩世不恭,放浪形骸,屹立於世俗之外的模樣,這幅摸樣讓陳子書有些膈應。
他知道席城主肯定是沒安好心,不然的話怎麼會派出這麼一個活寶。
“你可真是個寶才,席城主真的是撿到鬼了。”陳子書對他道,“但是你查案的時候不光有美人相伴,還有我的陪伴,你開不開心?”
程月行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查案的事情不用你管,有我和這位姑娘就夠了,你嘛……在我們需要錢的時候出錢就足夠了。”
慕容姝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她正要說什麼卻被陳子書制止住了。
“隨便他吧,隨便他怎麼說。”陳子書淡淡的說。
慕容姝這下才忍住,沒有說話。
雖然慕容姝可能不太理解,但是對與陳子書而言,聰明人有聰明人的用法,智障有智障的用法,這貨屬於後者,但是絕對還是有能用的地方的。
……
這個客棧平時很少有人來,可以說他只是用來服務於四大家族,然後用來殺人的。
當天晚上,這三個人就在樓下一邊吃飯一邊商量關於查案的事情。
陳子書率先開口道:“明天早上,我們先去慕容家的老宅子看一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愚蠢,愚人之見,愚不可及!”程月行仰頭喝了一口酒,做出一副半酣的豪邁模樣,“時隔七年,野草遍地,你能找得到什麼?”
陳子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先去看看再說。”
“若是非要去看的話你自己去看吧,我和慕容姑娘另有安排。”說着,程月行便要去拉慕容姝的手,但剛剛只是接觸到,慕容姝就宛若觸電一樣飛快的縮回了手。
“呦,慕容姑娘這麼害羞啊?”程月行毫不介意,“無妨,我們相處幾日之後你就不會這麼害羞了,說不定還會主動起來。”
陳子書樂了,程月行是個什麼尿性他終於算是明白了。
不光是眼高於頂,而且滿腦子都是雲遊浪子和富家千金小姐的話本情節了。
大概就是富家千金小姐愛上天才浪子,然後主動投懷送抱什麼。
至於陳子書嘛,當然就是拆散他們的黑惡勢力了,不過陳子書自己呢……則非常願意扮演一下這個角色。
“那個……程月行啊,我勸你最好收斂一點啊,我還在這裡呢。”陳子書淡淡的說道。
程月行擡頭看向陳子書道:“我和慕容小姐之間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嗎?你好好查你的案子就行了。還是說你其實也喜歡慕容小姐?不會吧?你不會真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啊。”
一聽這話,慕容姝的身體猛地一顫:“別……別胡說八道,陳宗……陳公子怎麼會喜歡上我,他可是……”
說到一半,慕容姝說不下去了。
但是聽了這話,程月行卻笑了出來:“看起來某人這麼快就已經被拒絕了啊,真的是很遺憾。”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慕容姝連忙開口說道,她其實很向陳子書解釋,她其實一直都感覺自己沒有資格和陳子書在一起。
陳子書是個天才,是她的宗主,是一個高不可攀的智者。
但是話到嘴邊,她卻沉默,因爲她突然發現陳子書並沒有因爲程月行的挑釁而生氣。
慕容姝頓時就想明白了,陳子書很關心她,但是這不是男歡女愛,只是純粹的師父對徒弟的關心,他一直都是這麼一個……風輕雲淡到難以理解的人。
儘管慕容姝知道她不應該對陳子書抱有那些奇怪的感情,確切來說他應該敵視甚至仇視陳子書,但是這是慕容姝還是有些失落。
“我……我先上去休息了。”慕容姝站起身來,離開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