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立嶸存心戲耍她,愈靠愈近,惹得夏如秋連連倒退,直到背脊抵在冰涼的牆壁上,再無退路。
“你、你想幹什麼?”
他彎脣呵笑,重複那句話:“你幹嘛那麼討厭我?”
“蕭先生,我沒有討厭你,但你現在這個樣子非常不合適。”她乾笑兩聲回答完,要側身溜走,冷不丁被蕭立嶸長臂一撐攔截住。她轉身往另一邊躲,同樣被攔截住。
現在形勢有點曖昧且尷尬,她有點生氣了:“請讓一下。”
他置若罔聞,紋絲未動。
身後的包間門似乎要開了,這樣很容易被誤會,情急之下她屈膝擡腿,往蕭立嶸跨間撞去。蕭立嶸覺得她該是個很溫婉的女人,沒料到會有這個舉動,當即沒來得及躲避,下一刻悶哼聲漸漸蹲下。
“你……”他痛得額角都有冷汗出來,語氣痛苦。
手機在他手裡掉落,夏如秋撿起就跑,跑得倉皇一隻鞋掉了。見蕭立嶸臉黑着站起來,嚇得她沒去撿,光着一隻腳就往外跑。望着她輕盈逃跑的背影,像只在森林裡被獵戶追殺的小鹿。
視線落在那隻鞋子上,蕭立嶸不禁噗笑出來。
夏如秋奔跑出餐廳,正好和人撞在一起,那人順勢手臂一攬將她抱在懷裡,“怎麼了?”
“誰追你嗎,跑這麼急路都不看。”陸紀堯朝前看了眼,見沒什麼異常,不禁覺得她好笑。她沒說什麼情況,但頓時覺得鬆了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腰,“咦,地址沒發,你怎麼找到這的?”
速度還這麼快。
他揚眉,“有我查不出的事嗎?”
“是、是,陸少。”她順勢奉承道。
兩人上車時,陸紀堯發現她沒穿鞋,“你鞋呢?”
“酒桌上拼命留人,我身先士卒跑出來,鞋子就掉了。”她找了個理由,避免涉及到蕭立嶸。陸紀堯的醋勁很大,要是知道發生什麼,非要剝了對方一層皮不可。
他無奈搖頭,單手打着方向,“先去買鞋。”
這個牌子的鞋子是夏如秋經常光顧的,店員認得她,一進來就熱情迎接:“陸先生、陸太太。”
“最近剛到貨的新款,需要看一下嗎?”
“都拿出來。”陸紀堯直接說。
店員趕緊將鞋子擺了一地,邊給夏如秋試穿邊介紹。她原本想說直接回別墅,又不上哪去,犯不着再花錢。但陸紀堯執意這麼做,她就當回購物狂。
她挑完鞋子時,陸紀堯的電話恰好響了。
“喂……在陪老婆買鞋子,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聽這語氣,應該是那幫朋友。那幫朋友在他住院期間來過好幾次,調侃他竟然忘人忘得這麼幹淨。說,浪子這次是真要回頭了!幾個人約他去打過幾次高爾夫球,偶爾還會去練槍。
大家要是玩打賭時,一定會拖着陸紀堯去打槍,他鐵定百發百中。
買完鞋子出來,車剛駛出商業街就碰上紅燈。等紅燈的時候,左側車道邊駛來一輛敞篷保時捷,車上是個公子哥,正和一個金髮美女熱吻。
“真夠火熱的。”夏如秋
不禁感嘆,天氣轉涼夜間出行都要加件外套,這美人還穿着抹胸短裙,蜂腰窄臀的。
陸紀堯斜眸看了一眼,並沒說什麼,倒是保時捷的車主在接吻空檔看過來,推開金髮美女,朝着他們揮手叫嚷。車窗關着,並不能聽到他喊什麼,只是嘴巴一開一合的。
夏如秋心頭咯噔,“糟了,肯定我剛纔看太入迷被發現,要來吵架了。”
“那我甩掉他。”陸紀堯很贊同她的話,綠燈一亮,就踩住油門往前衝。保時捷緊追不捨,緊緊跟着他兩條街,才轟足油門追上來,打橫擋在車前,逼停他們。
保時捷上下來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跑過來,猛敲車玻璃。
陸紀堯淡然將車窗摁下。
“嘿,陸少你這不夠意思了,見着我跑什麼呀!”張彥晟奇怪得嚷着,見夏如秋時,一愣,揮手打了招呼:“嗨,美女。”
“想幹什麼?”
“別介,這麼冷淡。我們快要一年不見了,見我就躲,敢情是香車藏美女。”張彥晟說完還特意看了幾眼夏如秋,探究意味非常明顯。因她長得很素婉,像是良家閨秀。
他們這一類的,最不愛招惹良家閨秀的。
陸紀堯彎脣:“我老婆。”
這話跟炸彈似的,差點把張彥晟給炸蒙。
“孟庭生和我說你結婚了,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張彥晟說完,伸手越過陸紀堯要去和夏如秋握手,“女神,你竟然能降服他,讓他金盆洗手,我服你。”
陸紀堯撥開他手,“瞎說什麼。”
“你好,我叫夏如秋。”原來不是來吵架的,她鬆口氣,笑着自我介紹。
“我是張彥晟。”他挺禮貌地自報家門。
“把車挪走,交警要來了。”陸紀堯往前點點下巴。
張彥晟說:“肖遙今天酒吧開業,你不去捧場啊,大家都到了,就缺你。”
“給我打過電話,我還得回家哄兒子睡覺。”
“哄兒子……”張彥晟笑得就差拍膝了,“你是鬼爺嗎?黑白兩道通殺的鬼爺?洗白多年,你洗地夠白的呀!”
原來鞋店裡接到的是那通電話。
“再不挪車,我撞了。”陸紀堯沒搭理他瘋言瘋語,還特意轟了下油門。
這可嚇着他了,連說:“別別別,我寶貝還在車上呢。”
說完奔回車裡,乖乖將車開回去。車經過時,張彥晟還喊了句:“去不去啊!”
最後陸紀堯還是去了,帶着夏如秋。這個酒吧開得位置正是夜晚最火熱的地帶,肖遙將一至五層全買下了,一樓酒吧、二樓健身房、三樓餐館、四樓養生、五樓電影院。
孟庭生和肖遙她都見過,就是張彥晟今天才見着。
大家對她愛屋及烏,非常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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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店裡時,臺上正傳來非常荒腔走板的唱調,許多人都比着倒拇指噓倒彩。夏如秋仔細一瞧,竟然是肖遙。他唱歌一向五音不全,跟個雅嗓子似的。
張彥晟和孟庭生等人笑得直跺腳。
“他怎麼上臺唱歌了?”
陸紀堯也很吃驚,肖遙最
討厭唱歌,逢唱就怒。就跟現在,雖然唱着歌但那表情嚴肅的就跟要打仗一樣。她都沒忍住,噗一聲笑出來。孟庭生轉着酒杯,說:“打麻將輸了,願賭服輸,大冒險。”
“誰想的餿主意?”
“我。”
“孟總孟總,你雷霆手段!”張彥晟笑得更歡了。
一曲完畢,底下傳來如釋重負的鼓掌聲,張彥晟還樂呵着嘲笑,被肖遙掄起一個抱枕狠狠砸過去。砸歸砸,他還是很禮貌地和夏如秋問好。
幾個人在那聊了會天,本來氣氛挺融洽的。酒吧角落卻唐然傳來吵架聲,接着就是個男人揚手給了女伴一個耳光。力道挺重的,那女孩子差點從高椅上栽下來。
“怎麼回事啊?這麼辣手摧花。”
肖遙看了眼,說:“王晁新歡,聽說是個嫩模。在圈裡也算有些臭名,之前跟的都是些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拋棄不久和王晁勾搭上了。”
“我靠,王晁現在真不挑食啊。”張彥晟驚訝道。
陸紀堯冷冷一笑:“王晁也不是好貨色。”
正說着,那個叫王晁的端着酒杯走過來。一改之前囂張的模樣,僞善得上來一一問候。幾個人調侃他,他都照單全收但是個開得起玩笑的人。
夏如秋髮現,王晁出於好奇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瞄。最後她被看得有些窘迫了,藉故去上洗手間。等她一走,陸紀堯就說:“再看,挖你眼睛。”
王晁震了下,哈笑:“陸少幽默了。”
他面無表情,“你試試。”
王晁這才閉嘴,訕笑。
因是新開業,廁所非常乾淨且設計感潮流。燈盞帶些暗紅色,給人旖旎錯覺。禁菸的標記很明顯貼在洗手池邊,可她一進去還是聞到一股煙味。
有人在隔間裡抽菸,似乎還罵了句:“王八蛋!”
很熟悉的聲音,夏如秋皺了皺眉,進去上廁所。等她出來,倒是一驚。洗手池前的鏡子前,站着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長髮及腰,畫了非常濃的妝容。
她正熟練地兩指夾着菸捲,伏在洗手池邊往鼻子裡吸着什麼,吸完後似乎很舒服,揉了揉鼻子。夏如秋覺得她的有點眼熟,看衣着是方纔那個叫王晁的女伴。
再仔細看,赫然驚詫到!
她張了張嘴,半天才試探地叫了句:“熙、熙媛?”
蔣熙媛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她,流過眼淚的眼睛眼妝花的像只大熊貓,儘管這樣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說:“你認錯人了。”
說完,瘋似得奪門而出。
夏如秋連忙追出去,你追我趕的,驚動了陸紀堯等人:“這是怎麼了?”
陸紀堯擱下酒杯,追出去。
蔣熙媛跑的很快,轉眼攔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她有點不敢置信,王晁的女伴……四五十歲老男人金主、以及在洗手間吸食違禁品……一樁樁一件件都令她感覺到不可思議。
“怎麼了?”陸紀堯等人追出來,問她。
她搖搖頭,指了指已經走遠的出租車說:“我好像見到熟人了……你們剛纔說,王晁的女伴名聲不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