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呢!”高梳綠怒眼瞪她。
陸滿月嘿笑,“誰狗急跳牆就是說誰咯。”
她邊說邊將洗乾淨的水果擺在一旁的茶几上,招呼季虹等人去吃。高梳綠可沒心情吃東西,氣鼓鼓地冷笑:“看你年紀不大,說話怎麼滿嘴跑火車?你爸媽沒教你怎麼和大人說話嗎?”
陸滿月塞了顆葡萄在嘴巴里,鼓着腮幫子說:“教了,但沒教我怎麼和母老虎啊、獅子啊、貓狗啊這些說話。”
“你敢罵我禽獸!”高梳綠尖叫起來。
其餘人都在憋笑,她就更氣了。陸滿月站起身,拿高梳綠常常用到的輕蔑眼光,由下至上打量她,令她又氣又感覺不詳。果不其然,就聽到陸滿月嘖嘖兩聲:“老姐姐,你衣服是香奈兒三年前的舊款吧?鞋子倒是去年款式,只是這包……你哪買的呀!”
高梳綠緊張地嚥了口口水,“你、你懂什麼!還有!你叫誰老姐姐!”
“我當然懂,因爲很巧你的這款某牌子的包,我也有一個。只是這個設計師今年出的這款包是限量款,全球一共50個。而且……沒有墨綠色的。”陸滿月聳肩,就差做出捂嘴的誇張表情。高梳綠這才注意到這個小姑娘穿得看上去平常,卻都是某個牌子的東西,而且都是當季新款。這個牌子的包在國內識貨的不多,本想買個高仿的也沒人能看出來。
今天算是碰到茬了。
高梳綠臉色難堪地發紅,捏緊包。
“奉勸你一句,女人的東西,不是非要名牌纔是最好的。適合自己才最重要,而且!千萬不要買A貨,很掉價。”陸滿月繼續毒舌,季虹等人連連鼓掌。高梳綠都快氣哭了,轉身奪門就跑。
夏如秋無奈地搖頭。
這些天爲了照顧夏如秋,陸滿月和陸紀堯分頭陪護。陸紀堯來醫院時正好是午飯點,他便一起吃。怕她無聊把電腦也給帶了過來,教她玩遊戲殺怪。玩久了她覺得脖子酸,往後靠了靠。
“累了?”他輕笑。
她搖頭,看窗外陽光淺淺並不燥熱,“一直躺着有點不舒服,我想去外面走走。”
夏如秋還挺虛,不能下牀走動,陸紀堯拿了把輪椅過來,推她去醫院樓底的花園逛。逛了會兒,鄭英祁來了。他捧着花,站在遠處的藤架下微笑朝她招手。
“鄭師兄。”她下意識擡頭看陸紀堯。
陸紀堯拍了拍她肩膀,彎腰湊在耳邊說:“我去那邊等,他應該有話要和你說。”
“嗯。”這還是第一次,陸紀堯在見到鄭英祁後沒變臉。
鄭英祁走過來,將花遞給她,“小秋,你沒事就好。”
花是清新的香水百合,她抱緊花束,含笑道謝。鄭英祁望着遠處站着的陸紀堯和幾名黑衣手下,欣慰地說:“我就知道,他能找到你,第一時間能救你。”
夏如秋疑惑看他,“師兄的話,是什麼意思?”
鄭英祁蹲下身,於她視線持平,“我打你電話被接通時就感覺到不對勁,比起報警我最先通知的是陸紀堯。以他在A市的勢力,要短時間找一個人並不難。等我和警察到現場後才發現倉庫
已經沒人,我就猜應該是他先到了。”
原來,是他。
夏如秋熱淚盈眶,“謝謝你鄭師兄。”
他彎脣,繼而詳裝遺憾地嘆氣:“可惜錯過了Mr。T的畫展。”
前一秒還沉浸在感動的情緒中,後一秒被他這麼一說破涕爲笑,“是啊,真遺憾。”
“不過十二月在A市還有場答謝會。”
她噗笑:“到時一定再約?”
鄭英祁也笑了,“好,再約。”
送走鄭英祁,陸紀堯才走過來推輪椅,嘴巴酸酸地說:“聊什麼了,這麼開心。”
“沒有啊。”
他停下腳步,繞到輪椅前蹲下身,指尖從夏如秋嘴角滑到耳邊,“還說沒有,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
沒想到堂堂的陸少,也這麼幼稚。
她一把抓住臉上的手,“嘴巴真要咧到耳朵,那我不成怪物了?”
“你不就是小怪物嗎?”
要不是怪物,怎麼能讓他這麼心動。夏如秋臉頰微微泛紅,她自己也感覺到發燙了,連忙將腦袋低下,抿脣笑着說:“太曬了,回去吧。”
陸紀堯聽話地將輪椅往回推,經過兒童病區時聽到大廳裡傳來清脆的生日歌,小孩子的嗓音簡直是天籟,奶聲奶氣卻格外撓人心窩子。
裡面有孩子生日,護士和好多小朋友圍着主角和蛋糕手拉手得唱歌,唱完了讓他許願。小男孩像模像樣地雙手握着抵在額頭上許願,許完吹滅蠟燭四周傳來生日快樂的嘹亮祝福。夏如秋看着他們,脣角也不自覺得上揚,眼眶微微溼潤。好久了,記得從前過得再苦,媽媽還是會買個小蛋糕回來,插一根小蠟燭,溫柔得唱生日歌給她聽。
好多次她都許願,爸爸會找到他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爸爸是找到她們了,可惜……只有她一個。
來到夏家,沒人會記得她的生日,所有的人所有的中心點都在夏如花的身上。姐姐生日那麼盛大,那麼多禮物,芭比娃娃做成的蛋糕、粉色的綢帶包紮着禮物。沒到這時候,夏如花要是收到漂亮的衣裙,就會將舊的不喜歡的丟給她,那就是夏如秋的‘新衣服’了。
“姐姐,給你吃。”小孩子捧着草莓蛋糕,站在她跟前。
夏如秋驚喜地接過,“謝謝你。”
小孩子甜甜得說:“今天過完生日我就能出院了,你也要加油,早點回家哦。”
“嗯!吃完你的蛋糕呀,姐姐的身子一定好的更快。”夏如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望着她嬉笑着重新跑回小夥伴身邊,心裡暖洋洋的。
她一邊吃蛋糕,笑眯眯地像個吃到糖果的小孩子,陸紀堯滿眼寵溺得推她回病房。抱她上牀時,有意地說:“你很喜歡小孩子?”
“嗯。”她舔舔脣,還殘餘着蛋糕味。她還不忘挖一勺給陸紀堯吃,陸紀堯其實很不喜歡甜食,尤其是蛋糕上的這層奶油,一吃就覺得難受。但她遞過來的,他鬼使神差就張嘴吃了下去,竟然還覺得味道不錯。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連味覺都會改變呢。他一連吃了好幾勺,直接把蛋糕給吃光,還
裝出一副不高興地樣子,“怎麼沒了?”
“陸先生,這一塊蛋糕的四分之三可都進你肚子裡了。”她好氣又好笑得指責。
他耍起無賴,“可我還沒嘗夠。“
夏如秋拿起紙盤子晃了晃,“那陸先生只能舔盤子了。”
她甚至都腦補出這副畫面,陸紀堯板着臉的樣子做出這種事,不禁噗一聲笑了出來。陸紀堯莫名其妙看着她,而後驀地將臉湊近,一手託着她後腦,沉聲道:“不用這麼麻煩。”
她還在驚訝中,陸紀堯已然低頭攝住她的脣,舔舐她嘴裡的殘餘的香氣。原本只是想吻會兒就放開她,哪知道越吻就越上癮,捨不得放開。他一向很有技巧,輕輕咬她,又哄又騙的惹得她連連發顫。等發覺他在解她釦子,一隻手已經鑽進上衣裡,碰上她傷口了,她嘶了一聲。
陸紀堯像觸到電一樣,趕緊放開她,“對不起,我差點忘了。”
其實很久了,傷口已經差不多痊癒了。他只是碰到綁帶,牽到剛長好的皮肉傷才發出隱隱痛感。夏如秋紅着臉搖頭,他替她將衣服解開大半的扣子扣上,蓋上薄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病房裡暗暗的。她將腦袋往外側,看到陸紀堯坐在窗邊,不知道在往外看什麼,很專注的樣子。
她沒叫他,就在僅有的月光下看着他,彷彿永遠也看不夠。
住了兩三個月的醫院,期間除了TRF的同時和於淼淼外,很多時候都是陸紀堯和滿月來陪她。陸紀堯本就很忙,硬是把所有重要的會議和項目給壓後幾個月。出院那天回到公寓,剛開門就有禮花彩帶爆出,慶祝她出院。
孫阿姨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吃完飯,到下午時,有化妝師和服裝師上門。
“夏小姐,請您挑選一件,我好爲你搭配適合的髮型和妝容。”化妝師笑着告訴她。
望着三四排懸掛着精緻奢華禮服的衣架,她愣了半天,“爲什麼要穿禮服?”
“這我不清楚,這些都是陸先生吩咐的。”
她揣着疑惑上二樓書房,陸紀堯正在批閱文件,聽到敲門聲擡頭,“怎麼了?”
“化妝師和那批禮服怎麼回事?”她指了指外頭。
“晚上我帶你去參加個宴會。”
宴會?
她猶豫很久,才難堪地說:“你要帶我去?”
“嗯。”
“可是……那種場合,情婦、不適合出席吧?”她說完這句,覺得更難堪了。陸紀堯這才從文件上移開視線,輕皺了下眉,“你說什麼?”
她可沒勇氣再說第二遍。
陸紀堯朝她招手,“過來。”
她聽話地走過去,手臂被一拽就坐在他大腿上。陸紀堯捧着她的臉,軟聲道:“誰說你是情婦?”
“……”她語塞。
“我可從沒當你是情婦。”他一臉認真,倒不想是尋她開心。
夏如秋望着他,深邃幽黑像能直達到她內心深處一樣。她羞澀地低頭一笑,“那我是什麼?”
“晚上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