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陸滿月對他的無視感到氣憤。
蘇以維還是不說話,應該說還是不想搭理她。她在陸家是最受寵的,唯獨每次遇到蘇以維就碰壁。她氣地厲害,語氣更惡毒了,“我在問話,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沒禮貌!”
嘭。
蘇以維擱下水杯,將一個塑料袋丟給她:“自己看。”
她擰着眉滿臉不悅地打開袋子,發現是幾盒藥,她甚至都沒看清是什麼藥,就怒氣衝衝地質問:“你在譏諷我有病要吃藥?!”
蘇以維哈笑起來,“你挺有自知之明。”
“大野牛,你竟敢指責我有病!”
“你有沒有禮貌!我有名字,不要每次都給我起綽號!”蘇以維拉下臉,惡狠狠瞪着她,陸滿月也不是嬌弱的主,同樣惡狠狠回瞪。
一時,餐桌上殺氣沖沖。
夏如秋想要開口勸,手被陸紀堯拉住,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摻雜進去。彷彿這樣的事,已然司空見慣。蘇以維最先放棄,瞥開頭道:“那是胃藥,一來就胡吃海喝當心又不舒服。”
陸滿月怔了一下,嘴硬地哼哼,“算你有良心。”
這是夏如秋第一次見到儒雅的蘇醫生也有這一面。
吃完晚餐,幾個人有提議去打球。桌球和保齡球夏如秋都不怎麼擅長,陸紀堯教她打了一場,彼此貼地太近,她感覺都快喘不上氣,只得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不學了。”
陸紀堯也沒勉強,和蘇以維去一決高下。
這個空檔裡,陸滿月拉着她家長裡短的,夏如秋順勢便問起:“你和蘇醫生好像認識很久?”
“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我爸當年在泰國帶回來的養子。”
夏如秋淺笑:“他挺關心你的。”
“關心?全家就他最喜歡激怒我,總愛唱反調。”陸滿月說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說了半天驀地壓低嗓音,貼着夏如秋的耳根子問:“其實吃飯時我就想問的,你臉上的傷……不會是我哥打的吧?”
這話讓夏如秋嚇了跳,“不是,是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今天來了個瘋女人給撓的。”
“我哥知道嗎?”
她點點頭。
陸滿月不虧是他親妹子,當即反應就是:“那女人完了,我哥可記仇了。”
娛樂活動在臨近十點才結束,陸滿月搭蘇以維的車回去,夏如秋甚至都能猜到接下來的路途中,兩個人會有怎樣的吵嘴。她累了,坐車裡沒一會兒就犯瞌睡。這期間傅譽陽打了無數通電話給陸紀堯,都被拒接。等車駛入公寓停車庫,黑暗裡驀地竄出個人影,緊急剎車下夏如秋瞌睡蟲都被嚇跑。
傅譽陽也不知道等多久了,一個勁拍車窗,解釋。
“你先上樓。”陸紀堯替她鬆開安全帶。
“好。”看來是要談白天的事,她識時務地下車先坐電梯上樓。但想到陸滿月那句‘我哥可記仇了’她就心裡不踏實,一路培養的睡意消失無蹤,索性坐在客廳沙發裡等他上樓。
約莫十來分鐘,他回來了。
見夏如秋在客廳,他說:“你要問什麼?”
“你打算怎麼處置TRF?”這是她現如今
最關心的。陸紀堯換鞋進來,一邊扯領帶一邊解袖釦,“TRF也算支藍籌股,我抽它百分之六十。”
黑,真黑。
“這是我唯一放過他的要求。”他攤手,一副勢在必得的瞭然模樣,“其實有我百分之六十在,TRF就有陸家這座靠山,業績再低迷都不至於走到破產這條道路。其實,最後佔便宜的還是他傅譽陽。”
是嗎?
夏如秋心裡直犯嘀咕,真會得了便宜還賣乖。他甚至都在懷疑,到底是不是因爲她被傅夫人揍一事,才這麼不留情面。第二天回去上班,同事八卦地將她團團圍住。
七嘴八舌地問起陸紀堯的事。
有見多識廣的人說:“那位先生很眼熟,我似乎在一本雜誌裡見過。”
“我可見到他的車,少說也是個富二代吧。”
富二代?夏如秋心裡直打鼓,黑二代算不算?
“你別悶聲不響呀,小夏!快給透露透露,是不是你男朋友呀?”季虹也參一腳,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正待夏如秋想法子該怎麼敷衍,楚易驀地大吼起來:“現在是上班時間!都很空嗎!圖紙怎麼還沒交上來,昨天新城區的客戶已經打了投訴電話!”
大家都嚇一跳,楚易平常挺溫和的。
不過也因這一吼,大家都散去忙工作,夏如秋感激地朝他笑。
“昨天沒傷着吧?”楚易關切地問道,一隻手拍在她背脊,透過薄薄的衣料輕易感知到掌心的溫度。不知怎地,夏如秋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那手掌似乎還摩挲了一下。
她連忙快走一步遠離他的手, “謝謝,我沒事。”
楚易神情古怪得看她一眼,回到座位。
中午時,鄭英祁發了條微信,說是丹麥畫家MR。T有個巡迴展,第四站在上海,問她是否有興趣去。夏如秋都快激動死了,MR。T算是她啓蒙的一位畫家。畫風看似肅立嚴謹,卻別具啓發意義。
“當然有興趣!”她快速回了一條消息。
鄭英祁:“那,下午兩點半博覽館見?”
14:30分,今天的工作差不多都結束了,可以請幾個兩個小時的假。便答應下來,準備寫假條。楚易早就瞄到這邊的情況,拿着一卷圖紙和方案對她說:“小夏,下午跟我去趟工地,這個圖紙需要和工人再溝通解釋下。”
額,這麼湊巧……
“需要多久?”
楚易看了下表,“最晚也就一兩個小時。”
幸好幸好,還能趕上。工作一結束直接去博覽館,假都不用請了。夏如秋欣然答應,早早和楚易去食堂用完午餐,坐楚易的車前往工地。
路途比較遠,有些崎嶇顛簸,夏如秋被顛得有些不舒服。
楚易關切道:“這條路比較顛,我儘量開慢點。”
“沒事,不要讓工人等急了。”她笑着說,可不能給人留下第一次出現場就狀況百出的印象。楚易只好遞給她一瓶水,“那喝點水吧,很快就到了。”
夏如秋感激地接過,也正渴了連喝了幾大口。
車過了一條彎道,就平緩很多,也不知道是楚易開車太穩令她安心,還是夏天午後犯困,才一
會兒工夫視線就迷迷糊糊的。
腦袋一點一點地,很快就睡着了。
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鼻尖隱約有鐵鏽味瀰漫。費力地掀開眼皮,發現四周黑濛濛的,面前一張鏽跡斑駁的操作檯上隱約坐着一個人。這個人歪着腦袋看她,等視線恢復清晰,才赫然發現竟然是楚易。不同的是,現在的楚易面目有些猙獰還帶着可怕的笑。
她嚇一跳要掙扎,發現自己被雙手雙腳捆綁在一張椅子上,完全沒法動彈。
“楚、楚易?你這是在做什麼?”夏如秋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心裡起了層層得顫慄。楚易從塑料袋裡拿出一顆蘋果,並不回答她的話。
“我們不是要去現場嗎?”
他歪嘴呵笑:“騙你的。”
什麼情況!?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所以你才綁着我?”夏如秋舌頭都快打結了,說得結結巴巴的,但她只能順着詭異的氣氛輕聲細語地問。
唯恐尖叫一聲,就會慘遭不測。
楚易對於她連環的問題有些不爽,豎起一根指頭抵在脣邊,做了噓聲的動作。接着掏出一把水果刀,開始仔仔細細地削蘋果,嘴巴里還哼着非常輕快的曲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夏如秋感覺毛骨悚然。
等他削完蘋果,跳下工作臺踱步走到夏如秋的面前,蹲下身將蘋果遞到她嘴邊,“張嘴。”
“……”她怕得發抖,抿着脣不願意張開。
楚易將蘋果更往她嘴上蹭,見她始終閉着嘴,憤怒地將整個蘋果在她嘴上磨,表情轉變地陰森至極,低喝道:“我叫你張嘴!”
她嚇得半死,連忙張嘴,咬了一口蘋果。
“乖,再吃一口。”他這才平復暴怒的脾氣,拿手輕摸了一下她的臉。夏如秋流着眼淚,在他威逼下一口口將整個蘋果吃下去。
楚易伸手擦拭她臉上的眼淚,“別哭……我心疼。”
“你、你放了我好不好?”夏如秋顫慄着,哽咽着哀求。楚易搖頭,猛地捧住她的腦袋,親在她臉頰上,變態得將眼淚吻乾淨。越親越出格,竟然還移到嘴邊,狠狠得吻住她。
夏如秋驚得亂動,張嘴咬他。
他吃痛鬆開她,卻擡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夏如秋的臉上,力氣大得她發疼,嘴角滲出血絲。臉頰火辣辣地疼痛,轉眼就腫起來。
“你他媽敢咬我!”他怒喝,擡起一腳往她肚子上踹。夏如秋痛得張嘴哀嚎,連人帶着椅子側翻在地,未免她的喊叫引來人,楚易抓起一邊的髒布拼命往她嘴裡塞。
末了,捧着她花容失色的小臉,說:“你剛來公司那會兒,我挺中意你的。那麼清純,你朝我笑,分明就是對我有意思。我們相處的那麼好,你還給我買咖啡喝,別人只有一杯,你給我兩杯。”
他自作多情地沉浸在回憶裡般,須臾表情卻驀地變得扭曲:“我以爲你和那幫女人不一樣,我以爲你是最單純的!我每天給你送早餐,每天給你送紅玫瑰,可你爲什麼要背叛我!啊?你勾搭傅譽陽不成、竟然外面還有男人!你這是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你這是夠賤的!”
他越說越憤怒,又是一個耳光扇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