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葉天門的隊伍離開,落仙宗內卻並未因此平靜。
作爲當今東域四大仙門之一,落仙宗的聲望,暫時超過帝都魔門與妖庭,有成爲東域第一宗門的態勢。
東域之內,無數修仙者,如過江之鯽,來到落仙宗山下,試圖加入落仙宗,成爲仙門弟子。
所以導致落仙宗山下的登仙梯,整日有人駐足,希望通過登仙梯,成爲落仙宗弟子。
落仙宗內。
無論是宗主雲陽子,還是各位長老團成員,每日皆忙的不亦樂乎。
仙門剛剛成立,有太多太多大事小事需要處理。
而對於諸如此類之事不感興趣的鄭拓,除了每日的基礎修行,便是學習其它修仙副職業。
如煉丹,陣法,靈符……
對於一名謹慎的修仙者來說。
修仙副職業你可以不精通,但必須要知道。
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用到副職業爲自己解圍。
何況對鄭拓來說,他肯定是要學習且精通才能放心的。
接下來的日子中。
他端坐七彩海灘所在,開始參悟陣道九法與九黎真法。
兩種陣道之法。
乃是他所學陣道基礎,只有將兩種陣道之法參悟透徹,才能學習其它種類陣道之法。
學習的開始,充滿新鮮感與未知。
但隨着學習的不斷深入,鄭拓感覺了無與倫比的枯燥。
那種枯燥,容易讓人崩潰,甚至抑鬱。
至此。
他知道。
如此修行並非正道。
所以。
他開始徒步丈量鏡中界。
沒有動用任何靈氣。
單單依靠肉身,行走在鏡中界大山大大川之間。
九百五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以他出竅期實力,呼吸間便可遊玩一遍。
但以肉身徒步丈量,便需要莫大的恆心與耐心。
他從東方出發,進入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之中,鄭拓望着一顆顆參天巨樹,滿有驚訝之色。
古樹參天,粗細下需幾位成年男子合抱。
鄭拓擡手,輕輕撫摸古樹樹皮。
莫名間!
心中竟有一種歲月於指間流逝之感。
鏡中界形成不足百年,卻有如此參天巨樹,當真有些少見。
細細品來,心中也是能夠理解。
鏡中界內有專屬靈脈,靈脈通靈,與大自然契合。
大自然生機勃勃,靈脈成長,自然越加迅速,靈氣自然越加充足。
有充足靈氣,古樹成長,便越加茁壯。
“自然之道,合乎陣道之法。”
鄭拓低語。
他從自然之中感悟陣道之法,輔助自己參悟陣道九法。
“呼……”
他長出一口氣,讓自己陷入空靈狀態。
隨後。
他脫掉腳上布鞋,赤腳,踩在充滿泥濘的山林之間。
任由那髒兮兮的泥土沾滿腳底,他沒有任何討厭之感,反而十分享受。
感受着腳底與大地的親密接觸,思緒不禁回溯。
猶記小時候與玩伴赤腳,奔跑于田野之上的快樂。
現在想來,仍如如春雨洗過的山林般清晰可見。
神遊片刻,思緒回來。
他開始徒步,丈量原石森林。
他走的很慢,帶有享受。
突然!
他心中頗有明悟,便在一塊頑石之上坐下,參悟陣道九法。
陣道,本身契合天道。
因爲陣道的根本,便是藉助天地之力,展現出匪夷所思的力量。
陣法師,在修仙界中,向來一直被人推崇。
因爲真正強大的陣法師,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完全有能力幹掉數位同級之人。
只是陣道之法,需要天賦,無與倫比的天賦。
就陣道之法來說,天賦,比修仙的天賦,還要重要。
修仙,你可以依靠靈物,強行提升自身實力。
可陣道之法,無法參悟,便就是無法參悟。
沒有任何外物,可以對陣道之法有立竿見影的幫助。
鄭拓深知其中道理,所以他在修行陣道之法時,不會傻呵呵死記硬背。
他會放開心神,讓自己融入自然,從自然之道中,領悟何爲陣道之法。
山林安靜,偶有獸吼之聲傳來。
那是一隻花斑老虎,三米體長,有獸王之姿。
虎王是這片山林中絕對的王者,它邁着矯健的步伐,巡視着自己的領地。
突然!
虎王發現有不速之客闖入自己的領地。
那是一隻與父母失散的幼年麋鹿。
它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尋找着父母蹤跡,卻不知危險正在靠近。
“呼……”
惡風迅捷,如閃電般劃過山林。
虎王的攻擊,從未失手。
幼小麋鹿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便被虎王撕碎。
飽飽一頓美餐下肚,虎王邁着矯健步伐,向住處走去,準備美美睡上一覺。
忽然!
虎王停止腳步,看向不遠處頑石之上,一位正在打坐的男子。
男子如石,安靜沉穩。
若非虎王眼神伶俐,也是難以發現男子蹤跡。
“嗚嚕嚕……”
虎王口中發出低吼,充滿威脅。
在他的領地中,絕對不會允許如此這般之人出現。
虎王壓低身形,將男子當成獵物,小心翼翼靠近。
他在尋找機會,一擊斃命的機會。
但讓他失望的是。
男子沒有任何動作,他就安穩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可在虎王看來,男子虛無縹緲,似在遠處,又非在遠處。
憑藉他的靈智,完全無法理解男子究竟爲何如此。
原來如此。
鄭拓緩緩睜開雙眼。
剛剛虎王獵食,他看在眼中,並未有任何阻攔之意。
生與死,輪迴不止,乃天地大道。
生命只有死亡,纔會有新生,至此,便爲輪迴。
不對不對不對。
鄭拓搖頭,感覺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
那是很重要之事。
原來如此。
鄭拓心中一動,知曉何處被自己忽略。
他緩緩擡手,打出一道白光。
白光注入剛剛身死那小麋鹿肉身之內,恍惚間,一隻渾身透明的小麋鹿,出現於場中。
小麋鹿看上去懵懵懂懂。
她蹦蹦跳跳,來到鄭拓身前。
她歪着腦袋,似乎感覺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但又不知熟悉於何處。
她小心翼翼上前,見眼前之人沒有反應,便伸出舌頭,舔了舔眼前之人手背。
“我要走之路,果真如此嗎?”
鄭拓低語,伸手,撫摸小鹿肉身。
就在剛剛,他通過陣道之法感悟天地,心中生出一種奇怪之感。
仔細追尋,竟與自己所追尋的輪迴有些出入。
不。
不應該說有些出入,應該說。
他剛剛所頓悟之事,完全顛覆了他對天道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