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任神情嚴肅的說道,“宋老師,這事我得批評你,太年輕了,辦事毛利毛躁的,給杜雪婷同學道歉。”
宋志遠眼神抖了一下。
給學生道歉?
還是當着這麼多學生的面道歉,這以後他還怎麼管理學生,怎麼有臉出現在學生的面前?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道歉了,那麼不出十分鐘,這裡發生的事情,就會傳遍學校每一個學生的耳朵。
但是看着趙主任滿是警告的眼神,宋志遠趕緊的低頭彎腰,“杜雪婷同學,對。。。”
“不需要。”杜衡突然插話,直接打斷了宋志遠接下來的道歉。
趙主任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皺着眉頭看向了杜衡,“杜老師。。。”
而杜衡此時則是義正言辭的說道,“趙主任,你呢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是這個面子真的不能給,要不然會害了你的。”
說着,杜衡伸手指了一下宋志遠,“這位老師,他恐嚇學生、威脅學生,甘願給一家校外企業搖尾乞憐、衝鋒陷陣的當一條狗,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年輕就能說得過去的。
他這是從思想、道德、行事準則上,全部背棄了作爲一個老師的職業道德,甚至都不能是一個守法公民,能做出來的事情。”
杜衡再次把視線轉回到趙主任身上,“趙主任,如果因爲你的這句話,我們接受了這個輕飄飄的道歉,你覺得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學校的學生會怎麼想你?
學校的同事會怎麼想你?
學校的領導會怎麼想你?
而且,一旦我們接受了道歉,那是不是給學校的其他老師,就有了一個參照的標誌,他們是不是也能如法炮製,爲了自己和外面單位的利益,從而損害學生的利益?
這樣做的後果,是不是又在損害學校的名譽和利益?”
趙主任猶豫了。
而杜衡接着說道,“懲處的力度太輕了,只是一個道歉而已,和可能出現的利益相比,太無關痛癢了。
趙主任,是要是因爲這件事,其他人依此爲榜樣而行,這危害就太大了。
我不接受這個道歉,不給你這個面子,也是爲你好啊。”
趙主任嘆口氣。
好吧,不掙扎了,隨即轉頭看向了宋志遠,“宋老師,學校這邊要好好的調查一下這個事情,這幾天你就先回家休息吧。
對了把你手裡的工作,給。。。小李交接一下。以後的你工作由小李接替,記着,不要影響同學們的學習。”
宋志遠全身僵硬,臉上的最後一點血色也全部褪了個乾淨。
這是要被開除的節奏啊。
“趙主任,我冤枉啊,我就是幫企業和學生做個聯繫,我也是爲了學生好啊。”說着又指向了杜雪婷,“我沒有說過讓學生掛科的話,這是她對我的誣陷啊。
趙主任,你不能因爲她是杜衡的侄女,就只聽信她的一面之詞。
這是以權謀私,我不服。”
趙主任這一下直接冷了臉,但語氣卻越發的平淡,“宋老師,我這不是還沒出處理意見嘛。
剛纔我也說了,我會好好調查的。
放心,不要胡思亂想,學校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公道的處理結果。”
說着輕輕揮了下手,“行了,回去吧,這幾天就當放假了,不要影響你的好心情。
好好的休息一下,等調查清楚,事情也就結束了,你就能回來上班了。”
看着宋志遠還要說話,趙主任再次主動的說道,“行了,趕緊回去吧,不要有擔心。”
不過這一次的語氣,就變得有點不耐煩了。
這小夥就像是豬一樣,一點點的眉眼高低都看不出來,自己就是想給他找補找補,這小子都不給自己機會。
冷着臉送走宋志遠,趙主任滿是歉意的看着杜衡說道,“杜老師,這事是我的錯,是我管理的不到位,放心,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情,給杜雪婷同學一個公道,還學校一個朗朗乾坤。”
嘖嘖,牛掰。
杜衡嘴角微微牽動,但嘴裡卻說的是,“這事就麻煩趙主任了,這姑娘從小就是我帶大的,說句是我的心頭肉,那都一點不爲過。”
趙主任賠笑道,“明白,杜老師這種心情我能明白。”
“那趙主任沒事的話,咱們就一起去吃口飯?”最後,杜衡對着趙主任發出了邀請。
趙主任有點猶豫,“這不方便吧?”
“沒什麼不方便,那位張處長爲人爽快大方,是一個非常豪爽大氣的人。而趙主任你這樣有能力,又有主見的人,這都得搶着和你處朋友啊。”
半推半就的,趙主任答應了杜衡的邀請。
而杜雪婷這個當事人,肯定也是要去的,沒有她,那杜衡今天這個局組的就沒有意義了。
當然了,杜雪婷要去,那這些爲杜雪婷搖旗吶喊的同學,那當然也要去了。
去了要是放不開,那就給這幾個姑娘單開一桌,讓她們自己開心娛樂去不就行了嘛。
到了地方,除了有張世平在之外,還有顧清鴻這個女人,這讓杜衡是一陣陣的頭大。
閒聊了沒一會兒,張世平便做主招呼了起來,“老杜,咱要是人齊了,那就開吃吧。
今天忙了一天了,得好好的填填肚子了。”
杜衡笑了一下,“行啊,那就聽張哥的。”
正式動筷子前,顧清鴻去了洗手間,杜衡抓住機會,輕聲的問張世平,“張哥,你怎麼把這姑娘給帶來了?”
張世平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怎麼,哥哥我多帶個人,你就不高興了?”
杜衡搖搖頭,“張哥你這是什麼話嘛,別說帶一個,就是帶十個,那也是帶我認識朋友呢。
但是張哥啊,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我和這姑娘不對付?”
這話讓張世平樂不可支,呵呵笑着說道,“說實話啊兄弟,我是看出來你和她不對付了,但是我是真沒看出來她和你不對付。
你給哥哥說說,你們倆到底咋回事?”
杜衡猶豫了,他搞不清楚,張世平和顧清鴻的關係到底有多好,這萬一說的不對,可不光是得罪顧清鴻,這是把張世平也得罪了。
而張世平這樣的人精,哪裡看不出杜衡的擔心,便輕聲的說道,“我和顧清鴻也就是剛認識,我爸和他爸在一個大院裡上班。
這姑娘這段時間不是在首都看病嘛,所以就這麼的認識了。
所以啊,你就放心,該說什麼說什麼。”
有了張世平的這話,杜衡算是踏實了一些,“張哥,既然你都說了她是來看病的,那你肯定知道她是什麼病。
而她這個病,完全就和她本人的性格情緒有關,只要性格不做根本性的改變,她這病就不可能去根。”
杜衡斜眼往門口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微笑着的趙主任,方纔輕聲的接着說道,“我不知道張哥你發現沒,這姑娘心眼小、執拗,自我中心意識嚴重。
你說這要是長期接觸下去,萬一哪天惹這姑娘不高興,情緒激動過頭了,突然又犯病了算誰的?
我這小家小業的,可不敢和她瞎摻和。”
說着,杜衡苦笑一下,“還有一點,這姑娘和我媳婦八字不合,前段時間進修的時候,有事沒事的總找我媳婦鬧彆扭。
雖然說這姑娘生病的這段時間,我媳婦沒怎麼太強烈的表現,也很主動的讓我出手,但是這女人心海底針,誰能說得上她現在是什麼想法?
而且這姑娘以後會不會繼續和我媳婦鬧彆扭,這我也說不準啊。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這個姑娘。
我們之間啊,就是保持一個患者和醫生的關係最好。”
張世平聽得是連連點頭,“你說的其他方面我是沒發現,但是這個執拗,我也是深有體會。
兄弟,我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什麼想法。
但是自從她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後,天天兒的纏着我,讓我找你出來吃飯,我都快被煩死了。”
一邊說,張世平也是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行了,咱倆就不說悄悄話了。
你這人不喝酒,這飯吃的沒意思,幸好今天有趙主任在,那我就和趙主任好好的喝兩杯。”
趙主任也是個場面人,他可不像杜衡一樣是個一杯倒,他可是酒精戰場考驗的老戰士了,端起酒杯,便開始和張世平暢飲起來。
而就在大家聊天聊的正開心的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梳着大背頭,戴着金絲眼鏡兒的斯文中年男人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