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着康志榮描述的那男人的特點,武勝男還是覺得找周律師比較好。
畢竟對付那樣的地痞無賴,自己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而掛了電話的杜衡,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要不要給康志榮打個電話。
不打吧,怕康志榮亂想。
打吧,這次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總不能真像剛纔給武勝男說的,給康志榮打電話誇他一頓吧?
想了想後,杜衡還是決定不打這個電話了。
反正都是成年人,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而且康志榮說是和女助理沒事情,但要是沒什麼事情,作爲一個同事,參與到人家的感情糾紛裡這合適嗎?
所以啊,吃一塹長一智,小夥子也該增加點閱歷了。
有了決定之後,杜衡處理了一下項目組發來的事情後,便倒頭睡覺了。
第二日一早,杜衡沒有先去醫院,而是被叫去前天的那座小樓裡。
這裡的情況,與杜衡昨天離開時的情況差不多,除了幾個老頭離開了之外,也就是有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做了輪換,至於其他人,還都呆在這裡。
孟主任是這一次的治療負責人,等再次見到杜衡後,態度和前天可是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叫一個熟絡,那叫一個親熱。
這要是讓外人看見了,根本就不會想到,他們兩人,這也只是第二次見面而已。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和孟主任的態度差不多,一個個的全都和杜衡主動的打了招呼。
即便有些人還在拿捏老前輩的架子,但是在杜衡問好的時候,他們也會主動的回一個笑臉,再也不是前天那種愛理不理的樣子。
孟主任拉着杜衡進了辦公室,笑着說道,“杜醫生,廢話咱們就不多說了,老人的情況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們現在就一個問題,後續怎麼治療?”
杜衡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他剛纔已經隨着孟主任看過老人家的情況了,所以他並沒有孟主任表現的那麼樂觀,“這個方子不變,繼續再用三天,等到老人家的身體有一定的自控能力後,再根據老人家的實際情況做調整。”
而孟主任一看杜衡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杜衡這是對老人家的情況不樂觀?”
杜衡猶豫了一下後點點頭,“老人家的臟腑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如果藥方要做調整,就必須得照顧到全臟腑的情況。
糾偏的過程中,有任何一個臟腑器官沒有跟得上,那麼這個平衡就會被重新打破。
那後果。。。”
孟主任微微的沉默了一下,隨即又問道,“那你現在這不是單純的在補腎水嘛,這樣不也沒事?”
杜衡搖搖頭,“不一樣的,腎精化腎氣,腎氣含陰陽,腎陰與腎陽能資助、協調一身臟腑之陰陽,所以腎是‘五臟陰陽之本’。
腎陽充盛,臟腑、形體、官竅得以溫煦,各種機能旺盛,精神振奮。
腎陰充足,臟腑、形體、官竅得以涼潤,其機能健旺而又不至於過亢,精神內守。
所以,現在雖然看似在補腎,但其實也是在潛移默化的補充其他臟腑。”
孟主任還是有點不解,“那這麼一直調整下去不行嗎?”
“不行。”杜衡非常乾脆的說道,“凡事都有個度,過猶不及。”
孟主任沉默半晌,“那杜醫生對老人家的情況,有沒有沒什麼要交代的?”
杜衡輕輕看了一眼孟主任,這問題你讓他怎麼回答?
想了一下後,杜衡還是回到了前面的話題上,“等過兩天之後再說吧,而且這裡有孟主任你們這些大專家在,我這就不亂說了。”
看着小心翼翼的杜衡,孟主任忽然輕輕笑了起來,“那也行,就等過兩天再看看實際情況後說,反正現在已經沒有危急情況了,咱們都有時間。”
杜衡輕輕回了個微笑,沒有接這個話茬。
而孟主任則是接着說道,“晚上有時間嗎,藥監局的張處長想請伱吃個飯?”
杜衡愣了一下。
他來首都的這半年,認識最大的官,也是唯一的一個官,就是蘭常華的兒子,也是個處長。
除他之外,別說處長了,就是科長他都不認識一個。
所以,這個張處長,誰啊?
不認識的局,他可不敢去參加。
孟主任看出了杜衡的猶豫,便笑着解釋道,“這位藥監局的張處長,就是裡面這位老人的孫子,也是他們老張家唯一的獨孫。”
明白了!
而孟主任則接着說道,“人家也是誠心誠意的邀請,就是感謝你救了他爺爺,沒別的事情。”
杜衡想了想,這種人應該是好面子的,自己如果拒絕了,反而不美。
而且自己在首都的人際圈子,也應該相應的擴大一下了。
想明白之後,隨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孟主任很高興,便笑着說道,“那行,等杜醫生下午下班了,我就聯繫杜醫生。”
這邊事情搞完,杜衡便直接回了醫院。
到醫院一直忙到下班之後,杜衡也收到了孟主任發來的消息,隨即便準備前去赴約。
只是剛走出住院部的門口,就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
而杜衡看着眼前的身影,簡直無奈到了極點。
“顧同學,顧清鴻同學,你到底要幹什麼?”杜衡頗爲無語的看着眼前的顧清鴻。
顧清鴻表現的很不高興,但又帶着一絲倔強說道,“我要請你吃飯。”
“哎吆,咱真不用這麼客氣。”杜衡聽着顧清鴻的話,整個人立馬陷入到了一種無力的狀態裡。
“不,我就是要請你吃飯,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完蛋了。”
“沒那麼嚴重。”杜衡側身一步,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而顧清鴻直接上手拉住了杜衡,“你就答應我嘛,我要是不感謝一下你,我心裡真的過意不去。”
杜衡趕緊的抽出自己的胳膊,並遠離了一下顧清鴻。
這姿勢要是被同事們看見,保不準什麼閒話就傳出來了,“那以後找時間怎麼樣?今天我有事。”
顧清鴻也是斜跨一步,再一次擋在了杜衡的前面,“今天又有事?我不信!
難不成你今天還和你侄女有約會?”
杜衡無奈的往後退了一步,“今天是有人請客,我都答應人家了。所以下次吧,下次咱們約時間好吧。”
杜衡本想着,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清鴻應該不糾纏了,便想挪步離開。
可是顧清鴻還是不依不饒的擋在他的前面,“我不信。”
杜衡有點不耐煩了,直接往旁邊一步,然後大步流星的走開,“你愛信不信。”
這女人真煩!
晚上的飯局,就是正常不過的飯局,並沒有杜衡想象中的意外出現。
人家張處長,就是爲了感謝一下杜衡。
整個吃飯的時間段裡,就是在一個非常和諧的氛圍中度過的。唯一不太圓滿的地方,就是杜衡不喝酒,讓在座的幾位都微微有點不盡興。
而這位張處長,卻一點都沒有覺得杜衡不給他面子,表現的相當完美。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和金州的董越章很類似,但是卻比董越章更加的。。。圓滑和老練。
而且還有一點和董越章也有很大的區別,那就是這位張處長和董越章就相差兩歲。但董越章纔是個正科,和這位張處長,直接差了一個等級。
而董越章要到這個級別,最起碼還得在中湖奮鬥四年才行。
好誇張!
不過這都是些小插曲,和杜衡的關係不大,認識了,當個朋友就成了,他的本職工作,和這不搭邊。
而此後的一個星期裡,他的工作又一次變得波瀾不驚,開始了好似無窮盡的接診、問診當中。
這天,杜衡終於結束了一早上的門診工作,看着外面終於是空蕩蕩的了,方纔扭動了一下脖子,“啊~~舒服啊。”
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杜衡去食堂隨便吃了兩口飯,便趕緊的回了辦公室,躺在自己的大椅子上開始睡覺。
睡的正香呢,就聽身後有人在喊自己,然後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
“曹醫生啊,有事?”一看是曹柄鶴,杜衡又重新躺了回去,準備再眯一會兒。
曹柄鶴輕輕笑了一下,“你怎麼沒去值班宿舍睡會兒,那兒有牀,睡着比這舒服吧?”
“就這湊合一下行了,別搶值夜班人的牀了。”杜衡輕輕晃動了一下身子,“有事說事,沒事我就再眯一會。”
“牛主任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這不就打到護士臺了,讓我過來叫你一聲。”
“牛主任?”杜衡腦子微微空白了一下。
牛主任?誰啊?
緩了好半天,才猛然反應過來,曹柄鶴說的牛主任,應該是醫院腎病科的牛主任。
杜衡緩緩伸了個懶腰,“牛主任說是有個八歲的小孩,請你過去會診。”
“八歲小孩?腎病?”杜衡微微失神,“這麼小的孩子能有什麼腎病?牛主任不會搞錯了吧?”
曹柄鶴輕聲說道,“應該沒有搞錯,說是‘腎母細胞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