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副主任驚訝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讓大家產生了好奇心。
但是對於‘駭人聽聞’這個詞,大家很是不解。
爲什麼一個保胎的治療,會用到這麼一個咋咋呼呼的詞。
只是當他們看完孕婦的情況描述後,他們也差點喊出這個詞來。
這個孕婦哪裡是來保胎的啊,這應該說是來‘補胎’的才差不多。
衝任腎督四條對女性最要緊的經脈,她這裡全都把路給堵死了,她現在居然還能懷孕,這就是個奇蹟。
這種情況別說保胎,就算是保住了,很大概率也會是胎死腹中。
另外,墮~胎居然有五次之多,身體估計都形成條件反射了,只要裡面有‘貨’,習慣性的就得往外倒了。
還有瘀血堆積的問題。。。
沒一會兒的功夫,會議室裡老的少的全都提出了反對意見,都覺得這種情況保胎不可能,更別說讓胎兒成長到瓜熟蒂落了。
而且大家此時的意見非常統一,那就是先做流產,然後想辦法保宮。
等調理好之後,再次懷孕的概率,都要大過現在保胎的概率。
雖然大家討論的很激烈,反對聲也是一浪高過一浪,但杜衡卻不爲所動,坐在那裡穩如泰山。
他之所以把大家召集起來,讓大家來討論,就是因爲祝女士這個情況太罕見了,屬於是非典型性病例。
另外科室雖然是大內科,但是對於保胎的經驗,科室這幫人,真的是太欠缺了。
不像自己,在市婦幼的小兩年裡,對保胎這項業務,已經是司空見慣。
等到大家稍微的安靜下來,杜衡也就不再賣關子,直接起身站到了最前面。
“聽大家的意思,對我這個治療,你們很沒有信心啊。”
杜衡笑着看了一圈衆人,“這樣吧,大家聽我說完,咱們再討論一次,怎麼樣?”
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聽你說了唄。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放到了杜衡的身上。
杜衡清了一下嗓子,隨即認真的說道,“孕婦的問題是習慣性流產,那造成她流產的原因是什麼?”
“第一,墮~胎次數太多,她自己的身體已經形成了記憶,或者說是胞宮產生了不適應,到了某個階段,自然而然的就會出現排斥。”
“第二個原因,孕婦衝任腎督受阻,氣血流傳不暢,胞宮內還同時存在瘀血,這直接造成了胞宮虛不受力的狀態,只要胚胎髮育到特定階段,就會出現兜不住的情況。”
“還有則是,胞宮周圍氣血淤堵,無法對胞宮進行必要的營養輸送,所以即便暫時保胎成功,但時間一長,胎兒需要的營養一多,亦會出現死胎滑落。”
杜衡微微停頓,然後接着說道,“另外大家最擔心的一點則是,生血逐瘀的時候,會對胎兒造成傷害。
尤其現在胎兒只有兩個月,正是生成四肢五官的關鍵時刻,這個時候用藥生血,大概率會造成胎兒殘疾。”
衆人沉默。
這就是大家最擔心的一點。
你說好不容易保胎成功了,但最後給人家留一個殘疾的孩子,這別說給患者一個交待了,怕是自己內心這一關都過不去。
最重要的是,如果影響的是肢體發育,這個後續產檢還能查出來,有改正錯誤的可能,但如果影響的是神經發育呢?
還有,需要保胎的孕婦,其實都是有些魔怔的,他們在這個階段會變得有些不理智,只想要孩子,然後去博那不出問題的百分之零點一的概率,然後覺得自己一定能當一個合格的母親。
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對孩子對父母,對整個家庭,那可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就比如現在的唐篩產檢中,明明已經查出胎兒有大概率是唐氏的可能了,但還是有很多的孕婦要去堅持生下來。
可最後的結果呢?
不是老公跑了,就是自己跑了,再要麼就是整個家庭陷入到泥沼當中不能自拔,而且還得讓孩子跟着受罪。
所以說,萬一出現保胎成功了,但孩子發育出現了問題,可是產婦又要保而不給醫生改正錯誤的機會,那又該怎麼辦?
但就在此時,杜衡輕輕敲着桌子說道,“各位,你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女性懷孕之後,她們的身體機能會得到激發,進入到一個高速運轉期。
而我要利用的,正是這一點。”
瞬間,大家的眼睛都亮了一下,他們好像有點理解杜衡的治療思路了。
“在這次的治療中,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胎給穩住。”
杜衡眼神嚴肅,語氣沉穩的說道,“而現階段要把胎穩住且發育壯大,那就必須得讓衝脈、腎經等發揮它們該有作用。
所以,我用了壽胎丸、青蛾丸、膠艾四物,來養血滋衝任而固腎壯胎。”
杜衡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發現下面坐的這些人,立馬出現了三個不同的表現。
有人神情中多了一些瞭然,眼神也開始清明,就比如狄副主任。
有人眉心輕皺,眼中有思索,但也有疑惑,比如曹柄鶴、郝醫生他們。
但也有人,此時兩眼茫然,整個人好似在放空。
這樣人的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實習生和規培生,只有那兩個比較特殊的,杜衡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時候大家心中可能有個疑問,那就是這個孕婦本身就是經血虧耗過度,正氣嚴重不足,要是不解決這個問題,孕婦胞宮虛不受力的情況就沒有改變,那怕是壯胎的想法,也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不可能持久。
而要改變這個問題,那就得生血養精益氣,可這樣一來,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杜衡自問自答,“所以,我的想法是依靠孕婦自身的身體改變,不採用藥物生血填補,而是單純的重用參芪益氣運血就可以。
然後用附子、肉桂來養命火,防止孕婦的身體出現竭澤而漁的情況。”
這時候終於有了第一個舉手的人,杜衡一看是小白醫生,便停下來讓他提出問題。
小白醫生深吸一口氣說道,“主任,你前面說的這兩個治療思路,我大概是明白了。
胎壯則能在胞宮中坐的住,不會因爲孕婦的身體反應,而出現流產。
養命火,益氣運血,用借力打力的方式,在不傷害胎兒發育的情況下,解決了胞宮供血不足的問題。”
杜衡笑了笑,對小白醫生的回答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而此時小白醫生卻皺着眉頭問道,“但是,患者經脈有瘀血,胞宮也有瘀血,要化瘀清瘀的話,這對胎兒的發育也會造成影響。
可要是不解決,那胎兒的發育同樣會出現阻礙,而且隨着胎兒的發育,胞宮的壓力持續加大,那出現意外的風險,也會無限的增大。
兩頭都是死路,怎麼辦?”
小白醫生說完之後就停了下來,但是杜衡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答,而是掃視了一圈其他人。見其他人都沒有要問問題的想法,他這才緩緩說道,“關於這個問題,我的想法是用慢功。
我不着急化瘀,更不着急清瘀,我溫而化之。”
“溫而化之?”
衆人臉上出現了不解,就是狄副主任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他還以爲杜衡要冒險一搏呢。
“對,就是溫化。”杜衡笑着解釋到,“我不準備一次性,或者快速的解決淤堵的問題,我要慢慢來,一點一點的來。
先期用大概兩週的時間,把胎先保住,同時在這個過程中益氣運血養命火,把身體慢慢調整過來,這個內容大概要持續一個月。
至於淤堵,則用坤草、澤蘭葉、桃紅來溫化積瘀,同時還能供養胞宮,一舉兩得。
這樣一來,胎兒壯大一份,我解決一點,大概持續三到四個月的時間,這個時間視具體情況而定。”
狄副主任稍微的思量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點着頭緩緩說道,“不依靠外物生血來填補虧虛,就不會對快速發育的胎兒造成影響。
化瘀的問題徐徐圖之,既能讓胞宮得到供養,又不會干擾到胎兒,我覺得可以。”
那肯定可以啊,想了一晚上的思路和藥物搭配呢。
杜衡如此想着。
但此時的狄副主任卻在停頓後,提出了一個問題,“主任,你這個方法我覺得沒問題,應該能行得通。
但是這個孕婦畢竟體虛已久,隨着胎兒的發育成長,負擔肯定會越來越重。
那按照你的預計,到了六七個月的時候,也正是孕婦最吃力的時候,那時候怕還是會有意外啊。”
杜衡輕笑一下說道,“狄副主任說的沒錯,孕婦體虛已久,即便衝任腎督打通,也會因爲之前淤堵時間太長,而表現的孱弱不堪。
而胎兒越發越孕婦的負擔就越重,一旦沒有外來的補充支持,怕是孕婦的身體難以承受。
所以在保證胎兒的發育的前提下,又要保證孕婦的不落病根,這藥就不能下的重,也不能下的輕。
那如此一來,辦法就只有一個了,持續用藥,一直用到孩子出生。”
持續用藥?
能行嗎?
衆人開始思考。
而這一次曹柄鶴在微微沉吟後開口說道,“是藥三分毒,一直這麼用下去,藥性積攢太多,對胎兒會有影響吧?”
杜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直默不作聲的李主治搖着頭慢慢說道,“我認爲主任說的持續用藥,不是持續不斷的不用藥。
如果真是持續用藥,那胎兒肯定受不了。
所以主任說的持續用藥,應該是在孕婦溫化積淤完成之後,改爲一週一副或者兩副。”
李主治說着說着,自己眼睛也變明亮起來,聲音也慢慢地開始堅定,“對,應該就是這樣。
一週一副藥,溫養孕婦身體,不至於之前被掏空再次虧損,也能保護剛被疏通的經絡不受傷害。
而且還能彌補胎兒因爲胞宮前期供養不足,而導致的營養不良。”
好吧,有人替自己答了,那自己也就不用再囉嗦了。
而且後面還有實習生或者規培問出問題的時候,狄副主任和這位李主治都幫着他給回答了。
如此一來,杜衡也算是給祝女士找好了下家。
他可以盯祝女士三天,也可以盯五天,但是祝女士的情況偏偏不是三五天就能解決的,最起碼要兩個星期才能度過危險期。
而他這段時間,也非常的忙。
首先就是那位貴人的治療不能停,一次就是一個下午的時間耗掉了。
再次年底了,各種會議扎堆,還得跑新項目的審批和資金。
最後,中醫藥管理局那邊也通知要開會,針對前期的已經走訪過的人員做歸納總結,爲過完年後再次開始的走訪定基調。
都是非去不可,而且還耗時間的事情,所以有一個靠譜的人幫自己盯着祝女士的情況,是非常有必要的。
狄副主任得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人稍微有點麻。
他是理解了杜衡的治療思路和用藥思路,但這並不是說,這個病人出現意外的時候,他能很好的解決問題。
好在前面三天杜衡親自盯着,這才讓他稍微的放心了一點。
因爲如果要出問題,那最開始治療的幾天,一定是最危險的時候。
好在沒有出問題,一切都按照杜衡的預料在發展。
而度過危險期之後,時間也恰好到了杜衡和別人約好的時間,所以他才能在下午早早忙完之後,就跑去赴約。
什麼約會呢?
姜茹雲的單飛第一次演出。
就是慄沁的表妹,那個混女團,找杜衡豐~胸的女孩。
那爲什麼是單飛呢?
女團出道沒要她,她落選被開除了,然後慄沁找關係找公司,弄了這麼一出。
女孩,青春,靚麗,熱情,火辣。
但是杜衡後悔來這一趟。
太尷尬了。
他坐在第一排,面前就是舞臺,距離不過一米,此時的姜茹雲就蹲在舞臺的邊上,他的正前方,一邊唱着萎靡之音,一邊拿手從她自己的脖子,掠過平整的胸口,慢慢地滑到光潔的大腿上。
身邊全是激動的狼叫聲,但杜衡不敢看嗯~~~應該是不好意思看,因爲慄沁在旁邊。
爲什麼呢?
因爲這姑娘的短褲真的很短,這麼一蹲下,別說溝蛋子了,就是皮燕子TM都全出來了。
杜衡偷偷看了一下慄沁。
你是真的表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