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中偷拍了他不少照片,郝運知道這個事情。
他也沒打算干涉。
張季中那種爲了炒作敢和天下人爲敵的性子,不是說干涉就能干涉的。
而且他只是發了照片,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而且有圖有真相,強行干涉反而顯得心虛,得不償失。
反正郝運身斜不怕影子正。
哦不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走自己的路,讓其他人去說吧。
他在散場了之後,先去拜訪了一下剛出道時候給過他不少幫助的張顯春、張顯德兩位老人。
年年問候,年年送禮,只要到江浙這邊必然要去看望。
郝運在老一輩電影人裡的好口碑,都是二老給宣揚出來的。
完了之後,郝運就帶着安小曦前往泉上村拍戲去了。
黑妞現在依舊留在那邊。
郝運從馬術俱樂部請了專人在那邊照顧。
每天好吃好喝,偶爾還能出去撒撒歡,除了沒有女明星,其實一切都還好。
它和村裡的漂亮小寡婦都已經混熟了。
到了泉上村之後,郝運立刻就開始投入了工作。
《小森林》不需要一直拍,但是每一個季節也至少也拍十幾二十多天左右。
還有曹楯幾乎常年駐紮在村裡拍自然景觀。
早春的田野已經泛起了一層綠意,在枯黃的野草中間,偶爾能夠看到一些野菜。
劇組此時就在拍安小曦挖野菜。
她跟村裡老太太學的,撅着屁股,姿勢都一模一樣。
不用擔心劇組會踩踏村民的莊稼,因爲現在大家踩踏的是村裡給郝運和安小曦的二十畝地。
他自己的,隨便怎麼踩都無所謂。
“咔!”郝運大聲的喊停。
安小曦不明所以的擡起頭,她現在就是一副很鄉野村婦的打扮,就連發型也顯得很土氣,但是卻有一種乾淨淳樸的美。
“你挖的那個不是薺菜。”郝運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
換做是普通導演的話,肯定認不出來,稀裡糊塗的拍就完事了。
郝運不一樣,他小的時候經常跟着奶奶去田裡挖野菜,奶奶負責挖,他負責挎着糞箕子裝。
挖了回去之後就可以做薺菜盒子。
野薺菜做的菜盒子非常香。
“這個不是薺菜嗎?”安小曦還有點不服氣,因爲和薺菜相似的野菜幾乎不存在有毒植物,所以她才選擇了薺菜。
免得電影播出後,網友有樣學樣,結果誤食毒草。
“這個是泥胡菜,它也是貼地面生長的,但是葉子看起來更規則,圓圓的非常對稱,不像薺菜那樣亂亂的。”
郝運跑過來給安小曦講解野菜知識。
曹楯咔咔的給拍了幾張幕後花絮照片,能不能用到另說,但是該有的必須要有。
“泥胡菜不能吃嗎?”安小曦好奇的問。
“它不是能不能吃的問題,而是非常的難吃,即便是焯水以後也非常苦,我親自嘗過。”郝運把她挖的那幾個都給撿了出來丟掉。
黑豆的兒子黑仔跑過去聞了聞,搖搖尾巴離開了。
“你看,狗都不吃啊。”
“我記下了,咱們繼續挖吧。”安小曦躍躍欲試。
往泉上村這邊來的路上,郝運說很懷念他的奶奶,懷念奶奶做的薺菜盒子。
安小曦同情心氾濫,自告奮勇的表示要給郝運弄薺菜盒子,幫郝運尋找童年的味道。
真是沒白疼她啊。
當然,郝運拍《小森林》主要就是爲了美。
他隔三差五的在外頭帶回來一堆屬性,幾乎能夠做得到在拍攝的過程中屬性不斷。
劇組攝影、美術之類的崗位上也全都是帶屬性的人。
所以,即便是挖野菜,被懟着臉拍側顏,安小曦呈現在鏡頭之前也全都是美感。
3月5號,考研的初試成績就出來了。
郝運考了411分,非常高的分數,但不是第一。
這個就無所謂了。
郝運只要記住3月中旬參加英語聽力和複試就行。
米果西部時間3月5日下午5:00(北京時間3月6日上午9:00),第78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在洛杉磯柯達劇院舉行。
馮元徵代表《爆裂鼓手》劇組前往參加。
截止到兩天前,《爆裂鼓手》在國內的票房成績已經突破2500萬。
這也就意味着《爆裂鼓手》已經用票房完成了回本。
接下來距離下映還有十來天,依照現在的走勢,破三千萬可以說輕而易舉。
而這部口碑和票房雙豐收的“勵志大片”參與奧斯卡,確實引得了很多的國內媒體前去現場掌握一手材料。
由此也更顯得郝運這個編導傲慢無禮。
那可是奧斯卡啊。
就算是張益謀、李諳這種,也不敢怠慢的存在。
你郝運纔剛拿了幾個中不溜的獎項,怎麼還目中無“神”起來了。
不過,郝運其實也不是二話不說直接就缺席奧斯卡,這和他爲人處世的風格不符。
郝運給奧斯卡那邊打過電話。
說自己拍攝的一部電影正處於關鍵階段。
感覺來了憋不住。
雖然很遺憾不能遠赴奧斯卡共襄盛舉,但是對於奧斯卡的嚮往並沒有發生改變,希望將來有登上奧斯卡領獎臺的那一天。
不管說的多麼好聽,總之一句話就是不去。
奧斯卡那邊並沒有生氣。
每年拒絕奧斯卡的各國導演演員如過江之鯽,真要是個個都生氣那根本就氣不過來。
而且郝運的理由非常強大。
電影,感覺。
這是一個藝術家在追求藝術過程中美好的插曲。
甚至連奧斯卡都成爲這樁美談的點綴。
奧斯卡給出的答覆是:充分理解郝運對電影的執着和熱愛,並且對郝運導演的新片表示期待。
你巴巴的貼上去,只會迎來一根狗骨頭。
而當你適當的高傲一些,反而有可能贏得對等的尊重。
當然,這個前提是你真的有作品有本事,不然的話,伱的行爲就是“曲道以媚時,詭行以邀名”。
那人家就可以跟你說,既然你不想來,那下次也別來了。
郝運就是個有本事的導演,二十來歲,拿了歐洲電影節兩個技術類的獎項,還捧出了一個柏林影帝。
很多演員在娛樂圈拼搏多年,演技一個比一個屌,可就是拿不到影帝。
能夠捧出柏林影帝的導演,放眼全球都是香餑餑。
郝運既然沒有去奧斯卡現場,而是選擇繼續和安小曦在這邊打磨戲份,那他對奧斯卡自然就不太關注。
頂多就是馮元徵拿個最佳男配,還要看同期對手都是些什麼人。
最佳外語片根本不可能給郝運這個華夏人,他跟好萊塢從來沒有打過交道。
張益謀憑藉《菊豆》(1991)和《大紅燈籠高高掛》(1992)兩次提名最佳外語片,結果兩次都是陪跑。
陳楷格《霸王別姬》(1994)提名過,也沒拿到。
李諳的《喜宴》(1994)和《飲食男女》(1995),也僅僅只是提名而已。
華語片第一個拿到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是《臥虎藏龍》。
郝運能提名就很了不起了,想要拿到這個獎,除非他的電影很能討評委們歡心。
這也是他懶得去的主要原因之一,真要是會給他發獎,他就算不待見李諳也會跑過去開寶箱。
“再來一遍,攝影師注意自己找角度……”郝運喊了一嗓子。
一次又一次的ng,讓拍騎自行車鏡頭的安小曦,臉龐都掛了一層薄汗。
不過郝運並沒有讓她去擦掉,因爲這種效果剛剛好。
這段戲倒也不是需要多少的演技,只是需要攝影鏡頭先拍一叢野花,然後拍到安小曦在野花的視角上出現,慢慢的越來越近。
這就對攝影師的運鏡要求比較高。
曹楯乾脆親自上,又和攝影團隊商量了一番,纔給出合適的方案。
“老闆,奧斯卡拿獎了……”假道士湊過來,他已經脫掉了他的道袍,只是長頭髮並沒有剪掉。
如果不看正面,還以爲郝運有個女助理呢。
嗯,看正臉肯定就沒有這種誤會了。
“什麼獎?”郝運接過水擰蓋蓋子喝了一氣,語氣不緊不慢的,很有大將風度。
“最佳男配角(注1)……”假道士說道。
“哦。”
馮元徵拿到了最佳男配角,確實是挺意外的,不過也不算很荒唐的事情。
這一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的幾個提名獲得者實力都比較一般。
喬治·克魯尼、保羅·吉亞瑪提、傑克·吉倫哈爾、威廉·赫特、馮元徵五個人。
也就威廉·赫特比較厲害一點,他在85年的時候憑藉電影《蜘蛛女之吻》,該片獲得第58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獎、第38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
雙料影帝,但是此後的二十年,他就再也沒拿過像樣的獎項了。
“你就不開心嗎?”假道士不理解郝運爲什麼如此的平靜,馮元徵能夠拿到這個獎,同樣會對郝運產生巨大的好處。
伯樂光環直接滿級。
“最佳外語片拿獎了嗎?”郝運耐下性子問道。
“那倒沒有,但是提名兩個拿了一個,至少沒落空啊。”假道士覺得老闆實在太貪心了。
“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吧,繼續拍戲!”
郝運扯扯嘴角,懶洋洋的催促大家快點幹活,趕緊拍完了收工。
還不如多關心一下女演員呢。
像安小曦這樣騎車騎到出汗,再被春風一吹,很容易感冒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