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漠瞅着眼巴巴用求救眼神看着自己的封凜鈺,又瞅了一眼面色臭臭的淵。
然後,封楚漠無視了封凜鈺那又要滾落淚珠的雙眼,果斷的,沒有絲毫同情心的,將兒子,塞到了淵的懷中:“嗯,他就交給你了,我想,教給他什麼時候分清場合做什麼事情,應該不難吧?”
封楚漠已經想到自己要當着人家爹媽好好賠罪的場景了,而且還是爲了這種事情去陪笑臉,封楚漠抽了抽臉頰,覺得臉疼。
所以,作爲罪魁禍首的封凜鈺,實在是應該好好教導一下了,封楚漠覺得淵應該能夠勝任這件事情,至於封凜鈺會不會遭些小罪,對自家兒子的‘皮糙肉厚’‘非同一般’,封楚漠還是很確信的。
“不難”
淵努力勾起笑,對着封楚漠答道。
他的牙齒還是覺得痛,從封凜鈺被人家父母很‘親切’的送回來開始,他的牙齒就開始痛了。
被自己咬的。
一把拽住了小胖墩兒,細細的小胳膊一使力,在小胖墩兒嗚嗚哭着說爸爸和哥哥都是壞蛋,要跑的時候,一把將小胖紙給扛到了肩膀上。
細細弱弱的豆芽菜一把扛起土豆,就是這樣的一種既視感。
看着豆芽菜扛着飆淚的土豆一陣功夫就走的沒影兒了,封楚漠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掩住了脣邊忍不住泄露的一點兒笑,蠢兒子,希望這次能夠真的長點兒教訓,順手拿起了,讓方季過來一趟。
淵的心思全在封凜鈺那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不少事情都沒有說清楚,還是找方季親自問問的好,說實話,封楚漠挺在意淵那句隨口一說的未婚妻。
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事情要怎麼處理,究竟是他上門賠罪,還是要他動用其他的手段,總需要知道更多的‘真相’。
方季看到封楚漠的時候,表情雖然不像是封凜鈺那麼誇張,卻也是難掩激動。
封楚漠聽着方季說起那個小姑娘,還有那個小姑娘父母的意思,面上的表情有些冷。
“他家的女兒今年我記得也就是比阿鈺大一歲吧?”
一個六歲,一個七歲,特意大動干戈的找上門來,說什麼歡喜冤家,自小玩到大的,什麼有緣分。既然封凜鈺喜歡他家的女兒,何不直接結成兒女親家。
封楚漠覺得心頭火起,他家的蠢兒子不是什麼聯姻或者利用的工具。
什麼看着封凜鈺就覺得喜歡,封凜鈺又不是人民幣,人見人愛的,就是人民幣也做不到這一點兒,非要將一個六歲一個七歲的給牽成什麼未婚夫妻,說其中沒有別的用心,都不可能。
方季看着封楚漠的表情,心底鬆了口氣,說實話,封凜鈺被對方那麼‘欺負’,他心裡也覺得不得勁兒的很。這兩天放心心底的戒懼和封凜鈺相處,方季其實還真的挺喜歡封凜鈺了。
封凜鈺不是個完美無缺的孩子,有優點,卻有更多的小缺點,但是正是因爲有那些各種各樣的小缺點,才真實的可愛。
小傢伙就是個小吃貨,爲了吃的總是會努力發揮那些蠢蠢的小聰明,自以爲別人被騙過的可愛樣子,再加上封凜鈺長得胖嘟嘟的,可愛漂亮,光是那樣子就吸引人的很,方季也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以後的孩子。如果有封凜鈺這麼可愛要多好,甚至方季都開始埋怨封楚漠和葉微微了,一個爲了事業,一個爲了妻子,把封凜鈺就這麼扔在家中,如果沒有淵這個收養的孩子和封凜鈺作伴,孩子就更可憐了。
現在,就因爲封凜鈺不小心犯下的小小錯誤,被人家大人這麼坑,方季心裡對那家的觀感,差的很。
“那家的女兒比小少爺大一歲零兩個月,和小少爺認識三年,真正玩在一起的時間,還沒有和淵少爺的十分之一多”
方季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兒,撇嘴道。
要說青梅竹馬,要說歡喜冤家,家裡早就有個現成的了,哪裡還有那家的女兒什麼事情。
選擇性的忘掉了封凜鈺和淵是同性別的,該說一起生活的日子久了,不管如何,方季都忍不住習慣性的將封凜鈺和淵放在一起了。
封楚漠聽着方季的吐槽,心裡的火氣散了一些,甚至有點兒好笑了,淵努力了這麼久,看來還真的是沒有白費功夫,先不說封凜鈺對淵如何感想,只要是封凜鈺身邊的人,如果封凜鈺和任何除了淵之外的人扯上關係,總會比較偏向淵一些的。
別說方季是這種心理,便是封楚漠對淵有各種看不上眼,如果真的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兒要把封凜鈺叼走,他也會覺得萬分不願意的,誰知道那個女孩兒以後會不會對封凜鈺好?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是看重封凜鈺現在是封家繼承人的身份,誰知道日後封凜鈺會不會受到感情傷害或者是被利用。
淵再是如何,他對封凜鈺的用心,封楚漠和葉微微,都是認同的,若是說這個世上誰都封凜鈺最好,最在乎,便是連葉微微和封楚漠,都要後退淵一步的。
“我記得那家的父親好像是外交官,長年在國外任職,怎麼回來的這麼巧?”
封楚漠低垂了眼眸,望着自己修長的五指,這一次,直接問道了關鍵的地方。
“那個女孩兒的父親確實是外交官,聽說是鄭家的人,是鄭家老爺子的四子,她母親則是尚家的人,是尚家的獨女。最近上面有些變動,尚家的能力不夠,鄭家需要一些外面的支持”
方季立馬從自己帶過來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疊文件:“這是我調查的尚氏的資金流動,大多都是流向京城”
尚氏也是一個比較大的集團,總部在g省,從鄭家和尚家聯姻開始,便將重心往京城還有s市轉移,隔壁那位尚家的女兒現在的鄭夫人,聽說就是s市這邊的負責人。
鄭尚兩家,一家在官場上有人,一家在商場上有錢,合作的一向還算親密,可惜,最近鄭家受到上面變動的影響,自己又想要往上挪一挪,尚家的支持就有些不夠看了。
眼光自然而然就轉移到了封氏。這個s市真正的巨頭之上,這個在京城那邊也已經站穩了腳跟,有了不少人脈發展的封家上。
比起封氏,尚家卻是差了一個檔次的。
封楚漠冷笑着將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的這一堆資料隨意的扔到了茶几上:“我記得尚氏最近在京城那邊角逐一塊地皮要蓋展場,負責人是尚家的義子吧,讓何燕和那個人聯繫一下,我們可以給他提供一些支持。至於鄭家,聽說他們家的老爺子有些不成了,幾個兒女孫輩都已經陸續趕到了身邊,提醒他們一下,別忘了這邊還有一個又資格侍奉鄭家老爺子的人”
方季聽着封楚漠的話語,一時間,心裡有點兒冷汗,也忍不住狂點贊,不愧是總裁,這一出手,就直接釜底抽薪。
也不需要和人家交惡,卻直拿脈門兒,想來不管這位鄭家四子還是尚家的獨女,等到後邊陣腳亂了之後,不止是沒有心思去和封楚漠爲了封凜鈺這麼點兒小事扯皮,便是s市這邊,都呆不住了吧。
後方起火,可一向是最有效的手段。
方季已經走了,封楚漠又和幾個公司高層聯繫了一下,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兩個小時,天色都有些昏暗了。
看着天色,封楚漠起身,直接去了廚房,廚房中不止有現成的菜,還有不少生菜生肉。
甚至還有海鮮。
封楚漠眼中現出一點兒柔和的笑意,已經不少時日沒有好好喂喂家裡的小吃貨了,爲了防止小傢伙再被隨便一塊巧克力坑到,還是好好的投喂吧。
男人脫下了外套,露出了底下的條紋襯衫,將圍裙往身上一系,掌心中刀子順手一翻,一副大廚的姿勢,在廚房裡忙活了起來。
封凜鈺委屈的將自己的腦袋和上半身埋在被子裡,露出兩條小胖腿兒,努力的蹬,想要把身後拽着他腿的手給蹬開:“你奏開!”
嗚咽着的聲音,被淵狠狠打了的屁股其實真的不痛,但是封凜鈺覺得很委屈很委屈,他,他其實也不是有意的,他都解釋說了是不小心看到小鈴鐺洗澡的,他纔沒有承認和小鈴鐺是什麼未婚夫妻呢,淵居然那麼壞,還打他,打了那麼多那麼多下,太過分太過分了。
“我不會道歉的”
遲疑了一會兒,淵乾巴巴的說道,往日裡他都是寵着溺着封凜鈺,小傢伙一委屈,他就心軟道歉,但是,這一次,不成。
淵心裡全是被酸水泡着,如果不做點兒什麼,他害怕自己會做出連自己都害怕的事情,會真正的傷害封凜鈺,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守候的人。
他從一開始就認定了封凜鈺,封凜鈺是他的。這一點,誰都不能夠改變,誰都不能夠將封凜鈺從他身邊搶走。
“嗚嗚嗚嗚”
封凜鈺一聽淵說的不會道歉的話,本來就只是小小聲的哽咽,一下子變成了好大聲的嚎哭,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被子,也是震耳欲聾。
淵下意識的感嘆了一聲封凜鈺好大的肺活量,下一刻,就是滿滿的快要漾出來的心疼了。
封凜鈺好幾次做錯了事情在他跟前兩眼冒淚珠子,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看多了,即便每次都會忍不住心疼,也漸漸的多了些抗力,誰讓淵清楚的知道封凜鈺每一次那樣哭,其實就是乾打雷不下雨,其實就是想要他認錯道歉呢。
可是,這樣嚎啕大哭,卻是很少數的幾次,記憶中,只有他第一次將封凜鈺帶離了葉微微和封楚漠的懷抱中時,哭的這麼用力。
淵心疼的要將封凜鈺從被窩裡解救出來,剛剛伸手,便被蹬開。
“哥哥是大壞蛋,嗚嗚,哥哥欺負我,再也不要喜歡哥哥了,嗚哇哇哇”
封凜鈺的小胖腿兒更加用力的蹬淵,甚至有一下蹬到了淵的胸口。
淵的胸口一陣發悶,不知道是被小胖墩兒的大力傷到了,還是因爲心裡悶悶的情緒。
又聽着封凜鈺一聲聲不停歇的再也不要喜歡了,那麼大聲的叫。
淵一時間,覺得自己的冷靜,在慢慢的崩毀,他強制的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一字一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淵的聲音有些危險,即便是童稚的聲音,也抹殺不了那份銳利。
“我不喜歡你!”
封凜鈺隔着被子,沒有聽細淵話中的危險,很是勇敢的又嚷嚷了一遍:“小鈴鐺就從來不會打我,我討厭哥哥,不喜歡你了,我要和小鈴鐺結婚,不和你玩結婚遊戲了”
封凜鈺賭氣的說着,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話對淵的傷害,反正就是潛意識覺得淵不喜歡什麼,便說什麼,熊孩子之稱,從來不是說假的。
“封凜鈺,你好樣的!”
淵的雙手握緊,下一刻,迎着小胖腿兒的連環襲擊,淵再次出手。
這一次。淵冷靜的很,他異常利落的躲過了封凜鈺的腿,然後,砰的一聲,狠狠的壓在了被子上,雙腿絞住那雙小胖腿兒,雙手張開,使勁兒抱住了像是蠕蟲一般不斷想要脫出去的封凜鈺:“你敢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封凜鈺被壓的難受:“就是,就是不喜歡你了”
“不準”
“不准你說不喜歡我”
變成小孩子的身子久了,似乎性子也變得有些幼稚了,明明知道封凜鈺說的是氣話,可是,此刻,淵就是認了真,上了心,完全失去了理智。
一把扒開蓋着封凜鈺腦袋的被子,望着那張都哭的花了的小胖臉兒:“你是我的,你如果敢喜歡其他人,我殺了她”
這句話,不是威脅,不是嚇唬,是宣告。
一字一頓,帶着鏗鏘之聲。
封凜鈺呆呆的看着淵面上那堪稱扭曲猙獰的可怕表情,淵壓在他身子的正上方,兩條胳膊鉗制住他的雙肩,讓他一動不能夠動,淵的眼神中,滿是冷厲,從來沒有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過他。
封凜鈺一時間,都忘記了哭嚎了。
淵以爲封凜鈺聽話了,滿心的狠厲,稍微軟化了些,他的身子往封凜鈺身上又貼了貼,鼻尖兒湊近了封凜鈺的鼻尖兒,兩個人的氣息相融:“阿鈺”
他含糊的念着封凜鈺的名字,眼睛往下,頓在封凜鈺紅紅的脣間,眼中的色彩,一時間有些更深了。
“阿鈺......”
封凜鈺的鼻子抽動了下。下一刻,在淵的脣就要湊近某個位置的時候,本來被壓制的狠狠的封凜鈺,一把將心思轉移的淵給掀開了,然後,也顧不得和淵生氣了,也顧不得哭泣傷心委屈了,兩條小胖腿兒輪成了風火輪,刷的一聲,從房間裡竄了出去。
那速度,比剛剛和封楚漠求救的時候,還要快。
淵的臉,猝不及防間。重重的撞在了牀鋪中,一時間,鼻子都有些酸酸的,如果不是撲在牀鋪上,而是掉落在地上,想來,淵就真的毀容了:“封凜鈺!”
淵氣的眼睛都發紅了,以爲封凜鈺真的就這麼不待見他,真的被那什麼小鈴鐺勾住了心,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了大牀下。
滿心的苦逼,嫉恨,還有被喜歡的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一邊的委屈。讓淵的表情宛若羅剎惡鬼附身,整間別墅,都有陰風滾動。
封凜鈺沒有出別墅,所以,只是短短的時間,淵就找到了他的蹤跡,身形又是一晃,走廊間只留下了淡淡的陰影,淵的真身,出現在了餐廳中。
然後,望着眼前的一幕,淵傻住了。
誰能夠告訴他,剛剛還和他頂嘴。爭執,哭的那麼厲害的封凜鈺,怎麼才這麼一時半會兒的,就能夠這麼心大的,歡歡喜喜的往嘴裡塞吃的。
這不科學。
封凜鈺嘴巴正在開心的動着,然後,一眼望見了淵,望見了圍在淵身周那堪稱恐怖的?色旋渦,靈異效果十足:“厄,哥哥......”
“爸爸,爸爸做了好吃的,你,你也吃”
乾巴巴的,有些訕訕的聲音,然後,還討好的將手邊的好吃的舉起來,遞到了瞬間閃到他身前的淵的嘴邊。
那樣子,討好的味道十足,就差在身後再連上個尾巴甩呀甩的。
淵覺得自己剛剛生那麼大的氣,那麼和封凜鈺當真,是一件,很坑的事情。
他究竟是爲什麼和封凜鈺那麼較真兒,這個傢伙,這個名爲封凜鈺的吃貨,這個神經大條的小壞蛋,誰和他較真兒。誰就輸了。
看着桌子上這色香味俱全的幾道菜色,還都是封凜鈺愛吃的,淵明白了剛剛爲什麼封凜鈺會突然逃跑了,還是發揮了極快的速度逃跑的。
該說,想要吃貨忘記委屈,想要讓吃貨一直喜歡,想要吃貨自動到身邊來,不需要強迫,千好萬好,不如一手好廚藝嗎?
淵的心裡一時間糾結的難受,弄了半天,不管那個小鈴鐺如何,在封凜鈺的心中,好吃的食物,永遠比他重要,這一點兒是沒錯的。
這麼想着,酸的整顆心都快要被自己腐蝕出坑坑窪窪的洞了。
也許是淵停頓的時間有點兒久,一直沒有張嘴的意思。
封凜鈺以爲淵不想吃封楚漠親手做的排骨,用一種你真沒眼光的目光看了淵一眼,絲毫不浪費的張大了自己的嘴,打算將這塊排骨咔嚓了。
淵猛地抓住了封凜鈺的胳膊,然後,張嘴,一口將封凜鈺手邊的糖醋排骨狠狠的一口吞掉,想象成這是封凜鈺,咔嚓一聲。咬下。
“哥哥......”
封凜鈺驚訝的張大了嘴。
本來一直都在冷眼旁觀,此刻,看着淵那阻止都來不及的動作,封楚漠嘴裡正好含着的一口茶水,吞也不是,吐出也不是。
兩個人表情驚異的望向淵。
淵莫名,下一刻,他知道了爲什麼兩個人這個表情。
因爲,三個人耳際,尤其是淵,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咯嘣一聲,什麼斷掉的聲音。
淵的表情陰沉到了極點。因爲那一聲,就像是牙齒,崩掉的聲音。
慢慢的張開了嘴,一顆門牙,滾落在掌心中。
淵忘記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封凜鈺那麼天賦異稟的一口好牙的。
“分夠頓!”(封狗蛋!)
淵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爲那漏風的牙齒,因爲那更加漏風的話語,臉上陣青陣紅。
封凜鈺刺溜一下,竄到了桌子底下:“我錯了”
手裡還沒有忘記抓住罪魁禍首的那一盤子糖醋排骨。
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封凜鈺的反應,一直知道對方是個吃貨。剛剛也認知到自己在吃貨的心裡,永遠要排在第二位,但是,封凜鈺此刻的反應,真的是讓淵心口的老血差點兒噴出,簡直是,讓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噗”
封楚漠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一聲之後,立馬用手掩住脣,不好意思再笑,因爲,他很擔心。如果自己再多笑兩聲,別墅中所有的東西,都要被淵身上散發的陰氣給席捲了。
淵覺得有點兒傷心,應該說,是很傷心,整個人,都瀰漫在一股子憂鬱的氣息之中,他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一時間,都快和周圍的陰影徹底融爲一體了。
身後草木之間有隱約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淵充耳不聞。
他被封凜鈺打擊的太過了。
一隻小手,偷偷的,從綠色的草葉之間。爬出,五根胖乎乎的小手,慢慢的,沿着長椅的邊緣挪動。
好半天,小手,終於碰觸到了淵的衣角。
淵恍若未覺,望着天上那昏暗暗的月色,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般。
像是被壯了膽子一般,草葉悉悉索索的聲音越發的大了,然後,胖乎乎的身子,隨着小手,慢慢的,一點點的,整個展露了出來。
“哥哥”
小胖墩兒擁住淵小小的身子:“對不起”
這一次,不是習慣成自然的,爲了讓自己不受到懲罰的道歉,是真的,在看到淵這麼陰鬱之後,封凜鈺心中產生的名爲愧疚的東西,連最喜歡的排骨,都吃的不那麼香了。
“我就和哥哥你一個人玩結婚遊戲”
淵的身子動了動。
“我,我最喜歡哥哥你了”
封凜鈺再接再厲。
淵側轉過頭,盯着封凜鈺那惴惴不安的表情,不吭聲。
“我錯了......”
封凜鈺悶悶的,將大腦袋,拱到了淵的懷中。
心情變好了,可是卻不能夠笑的痛苦,誰能夠懂得。
淵的舌尖兒舔舔着自己那缺少了一顆牙齒的窟窿,快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