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甲士圍剿一個歌舞城?爲何?”
皇后十分的驚訝。
一個民間的歌舞坊,皇上爲何會動用黑衣甲士這樣的精銳前去圍剿?那裡,究竟有什麼秘密?
“奴才聽得不清楚。但也斷斷續續聽到了晉王殿下說的什麼素素、親生女兒、玥公主、還有太子殿下等幾個名字。”
劉東清小心的再次看了一下身後的御書房,壓低聲音說道:“晉王殿下似乎提到了什麼‘奪嫡’的話……”
皇后頓時心裡一驚,她大概也猜到了什麼!
“你聽到的,僅止於此吧!”
她沒有再看劉東清,但話卻是對劉東清說的:“小心伺候。今日的話你並沒有說,明白了?”
“多謝皇后娘娘!”劉東清感激的躬身說道。
“既然皇上政務繁忙,本宮就在這裡等着,等皇上議事結束的時候。”
皇后面無表情的看着御書房的大門,將身子站定,靜靜的等着皇上的傳喚。
但她的內心卻是如翻江倒海、陰雲滾滾不能平息。
今日是個陰天,幸好太陽不毒。
皇后娘娘站在御書房的門前,一動不動的等待着皇上的傳喚。
時間在等待的時候,總是過得格外的慢。
禁衛軍統領、黑衣甲士統領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站在外面等待的皇后,便趕緊上前大禮參拜。
皇后娘娘的心思不在這裡,她只想儘快見到皇上,問一問自己的兒子究竟爲何被打入天牢?便隨便敷衍了幾句。
劉東清看這兩個人都出來了,並未見到黑鷹。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又進去了。
御書房只剩下皇上一個人靜悄悄的斜倚在榻上,正閉着眼睛養神呢!
“啓稟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劉東清迅速掃了一眼,並未見到黑鷹,但他也不敢詢問,便躬身稟告。
“皇后怎麼又來了?”皇上聽了劉東清的稟報,不高興的翻了一下眼皮。
“娘娘……一直在御書房外等候,並未回去。”劉東清小心的說道。
皇上沉吟了一下,終於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奴才這就去請!”劉東清趕緊起身往外而去。
“這狗東西,看這一副奴才樣兒!”皇上瞪了出去的劉東清一眼,嘴裡嘟囔着罵道。
“臣妾參見皇上!”
皇后在外面站的兩條腿都麻了,聽到劉東清說皇上讓她進來的時候,差點沒摔倒。
此刻屈身行禮,看着坐在一邊榻上那慵懶的皇上,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她的心裡便有了隱隱的怒火,只是儘量壓制罷了。
“皇后這麼着急的要見朕,有何要緊的事情?”
皇上冷冷的張開那雙眸子,看着嘴脣乾澀、臉上略顯蒼白的皇后,說話的語氣裡沒有一絲的溫度。
一聽皇上的話,頓時一肚子的火氣便涌上了頭頂,她強忍着站直了身子,語氣稍稍有些強硬的說道:“臣妾本不該打擾皇上議事!但是,事關我的兒子,臣妾不得不來見皇上了……”
“你的兒子?你說……太子還是晉王?”
皇上的話,讓皇后原本已經壓抑了一肚子的火瞬間就要竄上腦門。
她深深的呼吸了好幾次,纔不至於讓自己當場翻臉:“臣妾聽聞,皇上您將玄燁打入天牢?”
“不錯!”皇上倒是不隱瞞:“這個逆子,頂撞與朕!是朕這些年對他太縱容了,應該讓他在天牢裡好好的反省一下:究竟該如何事君?如何做好一名臣子的本分!”
“可他……畢竟是您的兒子呀!”
皇后聽了,急忙說道:“臣妾的一個兒子已經被皇上圈禁在府裡,前途堪憂;如今,玄燁並未犯有多大的過錯,您爲何也要將他打入天牢啊?”
“臣妾求您了!將玄燁放出來吧?他若有罪,臣妾這個做母后的願意替他。請皇上念在父子骨肉至親的份兒上吧?”
皇后說着,一下子跪在了皇上的面前,哭着說道。
看着跪在面前的皇后,鄭乾似乎更加的生氣了。
他坐直了身子,瞪大了一雙眼睛,狠狠的盯着皇后,咬牙切齒的說道:“骨肉至親?好一個骨肉至親!你知道你那好兒子說什麼嗎?他居然指責朕!說朕……殘忍?說朕……”
皇上顯得十分的暴怒!
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卻將說了一半的話嚥了回去:“你回去吧!朕……沒工夫與你在這裡討論你那欺君罔上的好兒子!”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皇后。
“皇上!臣妾求您,放了玄燁吧?打入天牢對他來說,便是生不如死啊!”皇后急了,跪步上前,伸手扯住皇上的衣襟,哭喊着說道。
“皇后……”
皇上從來沒有見過端莊賢淑的皇后,有這樣失儀的一面。
他用力將自己的衣袍從皇后的手中撤出來,怒聲呵斥道:“你若是在此胡鬧,朕……便廢了你!”
“廢了……臣妾?”皇后愣住了,她沒想到皇上此時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跌坐在地上,流着眼淚幽幽的說道:“也好!我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還做什麼皇后?廢了也罷!”
“來人,將皇后帶出去!”皇上看着雙眼木然無神的皇后,不耐煩的揮揮手:“好好的在你的寢宮裡反省吧,別在這裡撒潑耍橫了!”
“撒潑耍橫?你居然說……臣妾撒潑耍橫?那麼,我在皇上的眼裡,與那些市井潑婦有何區別?虧我還做了你這麼些年的皇后!”
皇后流着淚說道:“您若是廢了臣妾也好,但求您放了玄燁,他也是您的兒子啊!”
“帶出去!”皇上厭惡的對身後進來的侍衛吼道:“將皇后禁足在寢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可踏出寢宮半步。”
“好……好……好!”皇后聽着皇上那決然的話,自己跌得撞撞的起身,站在那裡看了許久皇上,再沒有說一句話,便轉身毅然往外而去。
皇后木然的走着,無淚無悲,若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往自己的行宮而去。
她的心裡翻江倒海一般,將自己這看似輝煌、實則孤寂可憐的二十多年回想了一遍,頓時覺得實在是索然無味。
“若是,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還要這皇后的頭銜做什麼?”她默默地說着,腳下踉蹌,往前走着走着,便身子一歪,倒在了一邊的宮女身上。
“娘娘?娘娘?……”
跟在身邊的宮女頓時慌了,趕緊將皇后扶住,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她擡回了寢宮。
皇后寢宮中的主事嬤嬤吩咐人去請了太醫。
經過診斷,太醫說是因爲情緒的大起大落,導致氣血上涌,才昏厥過去的,好好休息休息沒什麼大礙。
看着躺在牀上臉色慘白的皇后娘娘,那主事的嬤嬤無奈,只得命人即刻出宮,前往皇家寺院,求見皇太后。並將這裡的事情一一稟報太后,求她老人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