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該猜到,你們的目標是它。”殷啓喃喃自語道。
也對,這天庭中真正能夠讓他們費力拉攏的也就只有這個剛剛面世不久的神兵利器。
畢竟在圍剿妖皇那一戰中,寶船和火炮的組合大放異彩,讓三界衆生都見識到了它的威力。
要不是中間出了那檔子莫名其妙的事情,如今的寶船在三界應該是橫行無忌纔對。
天將聞言亦是默默嘆息,如此強大的神兵利器自然是首選, 然而能夠弄到寶船的途徑卻是少之又少,至今爲止由於產量的限制,也就只有天河水師配備了大量的寶船。
其餘的都是半成品還靜靜的躺在天工署的院子裡。
而那裡卻是天庭的境地,裡面生活的也都是一幫食古不化,一天只知道造船修東西的傢伙,外界的東西很難打動這些人。
不得已之下, 他們也只能將目光放在殷啓身上, 尤其是在得到了殷啓暗中行動的一份情報之後,他們更是敏銳的意識到機會來了,只要能夠策反這位天蓬元帥,那麼這次的行動便很有可能成功。
是的,即便如此也只是很有可能性而已,那位端坐在凌霄寶殿上的陛下週身總是被一團迷霧所遮擋,讓人根本看不真切他的真面目。
雖然這一次自己這一邊的很多人都自信滿滿,但是天將的內心卻很清楚,這只不過是一場豪賭罷了,贏了下一個時代便由他們這些人主導,若是失敗了,那麼便是萬劫不復。
之所以露出那麼自信的表情,只不過是爲了讓殷啓這個蠢貨安心罷了。
效果很明顯,這位心懷鬼胎的天蓬元帥果然上鉤了,也讓自己這一方在不知不覺間掌握了一張底牌。
與此同時,外面的戰鬥漸漸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很多仙人被迫選擇了站隊,開始投入廝殺當中。
局勢變得十分的焦灼, 不得不說很多年的和平生活讓很多仙人鬥法的經驗急劇下降,往日裡他們享受着天庭最好的待遇,但是在真正遇到危機的時候,那些整日裡拼殺在第一線的人展露了更加強大的戰鬥力。
他們或許在法力上少許的欠缺,但是出色的戰鬥經驗確實彌補了這方面的差距,而意識到短時間裡無法拿下這些叛逆後,這些人的心思開始動搖了起來。
畢竟對方打出的旗號只是要更換三界至尊,
若是他們願意投降很有可能保留如今的地位。
有了這樣的想法,戰鬥力開始減弱,竟然一時間被叛軍佔了上風。
玉帝鐵青着臉看着衆人的表現,這些人養尊處優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這些人已經開始忘記該怎麼去戰鬥,也忘記了他們能夠有今日的地位都是因爲跟隨玉帝的原因。
“看來是時候好好清理這批蛀蟲了!”玉帝的內心暗自盤算着。
勾陳望着下面的一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看來這些人都已經腐朽了,不能成爲你的臂助了。”
要知道這些人當年也是敢打敢拼的存在,沒想到優渥的生活竟然如此快的腐蝕了他們的心靈。
“那麼讓我看看,這麼多年你是不是也已經腐朽了!”勾陳的眼中閃過一絲火焰,那是無盡的戰意。
玉帝的臉上現出一絲笑意,勾陳想要找一個對手,他又何嘗不是,輕輕摸了摸手中的寶劍,一股豪情從心底裡迸發。
多少年了,他已經沒有認真出過手了,自己心愛的佩劍已經已經抱怨太久了。
天庭的這場叛亂波及範圍很廣,在地上一道漆黑的身影驀然出現在了還在交談的判官和城隍身前。
“崑崙劍仙子楚,很多年不見了!”幽幽的聲音傳來,帶着莫名的力量。
判官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這才察覺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道人影,被陰影包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身上的氣息卻讓他感受到了恐懼。
“是你啊!”城隍望着出現在眼前的黑衣人,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帶着幾分唏噓。
“是我,你當初還欠陛下一段因果。”黑衣人輕聲說道。
子楚默然,這段因果十分隱秘,三界知曉之人寥寥無幾。
人都說崑崙劍仙子楚的寶劍一出,萬劍低頭,可是誰又知道自己的劍道從何而來。
他輕輕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佩劍,苦笑的說道:“自古,傳道之因果最是難消啊!”
“說吧,讓我做什麼?”
“北方有一位水君背叛,希望你能夠處理掉他。”黑衣人輕聲說道。
“水君,是那頭麒麟?沒想到他也加入了背叛的行列。”子楚悠然說道。
要知道這位水君可是隱忍了很長歲月,幾次三番的渡過了大劫,算是如今古老仙人之一,實力自然非同小可,甚至不在赤君之下。
“我相信你能夠對付得了他,畢竟你學的可是陛下的劍道!”黑衣人十分篤定的說道。
“哈哈,既然如此,我便去了!”聞言的子楚發出一聲暢快的笑聲,腳下亮起一道驚鴻,徑直飛向北方,速度之快竟然讓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老爺!”判官連忙大聲喊道,這城隍可是輕易不能出自己轄區的,如今自家上官乘飛虹而去,若是上面的官老爺們問起來自己該如何答覆。
轉頭一看,這才發現黑衣人竟然沒有選擇離開,反倒老神在在的站在一邊,似乎準備看什麼好戲一般。
“崑崙子楚,讓人看一看崑崙劍仙的厲害吧,這沉寂多年的劍光必將在三界亮起。”黑衣人喃喃自語道。
而就在三界北方之地,一位通體碧藍的麒麟此時正腳踩波濤,站在一條大河之。
幾頭神龍的屍體正靜靜的躺在河中,鮮血染紅了河面,龍血的味道吸引了無數的水族前來,瘋狂的吞噬着這些龍血。
一鯨落而萬物生,龍族強大的血氣被衆水族分食,或許過一段時間後,這裡會出現很多帶着龍族血脈的水族,或許也會出現幾個強大的妖怪。
然而這些對於水君而言毫無意義,他要做的便是將玉帝手中的水域之網徹底毀滅,藉此成爲真正的水君,以此突破如今的瓶頸。
谷揝
殺了這幾位不聽話的龍君,他將目光投向了南方,那裡還有不少的水神權柄需要自己收回。
就在這時,一股銳利的氣息從南邊噴涌而來,沒有絲毫的掩飾,那可怕的劍氣直衝面門,即便相隔如此遙遠,依舊讓水君感受到了可怕。
他擡起頭望向南方,渾身氣息開始緩緩增強,他知道這一次來者不善。
在這股銳利的劍氣中,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殺氣。
“殺氣!”水君突然覺得有些搞笑,以自己的實力,三界之中真正能夠擊殺自己的也就那些人,而其中使劍的更是沒有幾個,他能認出來這劍氣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
“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或許是天庭派來送死的。”水軍如是想着。
就在這呼吸之間,飛虹跨越萬里之遙來到他的身旁,可怕的劍氣分開了大河,露出了下面溼漉漉的河牀,不少爭食龍血的魚蝦遭受了無妄之災,被銳利的劍氣瞬間化作了粉末。
只見一個身穿紅色官府的年輕男子現出身形,他看起來十分的年輕,消瘦的臉龐上自帶一股威嚴的氣質,腰間配着一柄寶劍。
“哈哈,天庭這是無人了嗎,竟然派一個城隍前來送死!”
認出子楚城隍的服飾,水君不由的哈哈大笑道,之前還未見人之時,他還以爲是天庭的哪位後起之秀,沒想到竟然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城隍。
“識相點,趕緊離開這裡,回你那一畝三分地去,這裡的爭鬥和你沒一點關係,不要來趟這趟渾水。”
子楚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倒是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佩劍。
這柄寶劍立馬發出了低鳴之聲,子楚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從寶劍身上傳遞來的興奮的情緒。
是的,寶劍在興奮,他渴望對面這頭麒麟的鮮血,他迫切想要切斷他的脖子。
子楚能夠感覺到他的興奮,也能理解他的渴望,已經很多年了,自己這柄寶劍沒有再出過鞘。
他冷冷的盯着眼前威武霸氣的水君,眼神裡閃過一絲滿意,這樣的對手才值得自己出劍。
水君很快便感覺到了子楚的來者不善,他的眼神變得暴虐了起來。
“你若是真心求死,我便滿足你的要求。”這位上古的神獸咆哮着說道,吐出的氣息如同發射出去的炮彈,直衝子楚的面門。
而子楚卻是靜靜的站在水面上一動不動,似乎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一般。
就在這股氣浪即將靠近他的時候,他的嘴角突然揚起了一絲笑意,緊接着一聲清脆的劍鳴之聲響徹天際,只見他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一時間凜冽的劍意,充斥着每一個角落,璀璨的劍光亮起,水君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劍意太可怕了,即便是他的神獸之身,此時竟然也忍不住想要顫抖,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催促他離開這裡,否則他真的會死在這裡。
可是內心的驕傲讓他硬生生停下了腳步,他不願意被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嚇得倉皇逃竄,否則他的一世英名就會毀於一旦。
況且這劍氣不一定就會和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可怕,他對自己的身體也有着充分的自信。
水君下意識便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法術,用來保護自身,數道法術的光芒閃耀,映襯着河水也一片璀璨。
就在他剛剛構建完最後一個法術,子楚的劍氣已經來到身旁。
只是剛剛一交手,他便察覺到了不對,這道劍氣上竟然蘊含着一種極爲霸道的意志,似乎天地衆生萬物皆在手中,讓人一瞬間就想要臣服。
無盡的劍氣刺破法術的屏障,以往連天劫都能阻道的術法,在這可怕的劍氣之下竟然和紙糊的沒什麼兩樣。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籠罩在了水君的心頭,他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渾身法力涌動,體內血脈的力量更是被催動到了極致,一股可怕的氣勢從水君身上驀然出現,方圓百里的生物被這股力量嚇得瑟瑟發抖,連擡頭的勇氣也沒有了。
但這一切在這道劍氣之下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璀璨的劍光一閃而逝。
水君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卻發現自己竟然毫髮無損。
“原來是樣子貨啊!”他低聲自語道,自己竟然被嚇得手段盡出,剛剛一瞬間他分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隨着而來的羞怒瞬間充斥了他的腦海,如今的他只想將眼前這個城隍大卸八塊。
然而就在他想要行動的時候,他才驀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動不了了,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的腦袋正在與身體分離。
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頭與身體越來越遠,無盡的悔恨和恐懼將他吞噬,他最後發出一聲怒吼道:“不!”
強大的水君懷着就這樣懷着不甘和恐懼隕落在了這條不知名的河流上, 他曾經躲過了數次劫難,從遠古活到了如今,卻從未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樣輕易的梟首。
子楚輕輕將寶劍迴歸劍鞘,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水君還在向下掉落的頭顱,周身可怕的劍氣一掃而空。
判官伸長着自己的脖子,眺望着北方,那裡是自家老爺飛去的地方,也不知道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倒是他身旁的黑衣人老神在在,似乎一點也不爲城隍擔心。
“這種人明顯是抓住了老爺的把柄,或許老爺的生死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判官暗自誹謗道。
對於這個總是藏在陰影裡,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判官一點好感也沒有,他總覺得這個人好像一條藏在陰影中的毒蛇,似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咬自己一口。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劍鳴,擡起頭只見一道飛虹自北方而來,判官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自家老爺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回來了。
只見一個碩大的頭顱從天而降,落在自家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