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初有些錯愕,雖然眼前這個人族看上去非常自信,但你是不是未免也太年輕了一些。
“昂,那天祂來到現世的只有一隻手,在天上叫囂個不停,我覺得有點煩,就乾脆給祂斬了。”陸川朝原初挑了挑眉,“怎麼,你不信?”
原初自然有不信的理由,雖然陸川說的很真,但祂也沒親眼看到過,然而陸川之所以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則是事關另一項實驗。
他們在進來實驗室之前便商議好了策略,想要拿原初來驗證一下烏托邦非直接傷害類的金手指能否對神祇的分魂生效,例如今天到場的兩人,田路遠的情緒共鳴以及焦北川的念頭注入,有點像弱化版的別天神。
兩人此刻正低調地站在人羣裡,田路遠負責放大原初的恐懼和對陸川的害怕,焦北川負責讓原初相信陸川所說的話。
原初很明顯地感受到了恐懼,在祂眼裡陸川變得有些神秘了起來,陸川挑眉的動作裡充滿了令祂熟悉的輕蔑,祂的心驟然一緊,彷彿只要祂現在說出一個不字馬上就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伱你說是就是唄,你想幹什麼?”原初的語氣瞬間弱了下來,不管陸川是不是真的砍過神王,現在要弄死祂都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陸川見原初這樣子,便知道剛纔的小實驗大概率是成功了,這個結果對烏托邦頗爲重要,也意味着他們可以直接開展剛剛在會議室裡商定的下一步實驗。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們對你不配合的態度很不滿意。”
陸川第一句話就讓原初差點哭了出來,我這都任你們宰割了還不夠配合?
“我前不久纔在青鄄斬了你們那什麼狗屁神王,這才知道原來斬殺你們神族對我們有這麼多的好處,而且我還知道只需要一點魔血將你這分魂污染,你們的本體就會被牽引到現世來。
現在我們已經抓到了其他神祇的分魂,如果你還是不願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的話,那你對我們來說也就沒有價值了。”
顧清輝跟陸川說過神族的弱點就是惜命,原初這樣的小神想必也不例外,陸川的演技並沒有十分的自然,演不出那種邪魅狷狂的反派的瘋狂,但怎麼表現出殺意他還是會的,而且還有焦北川和田路遠兩位大神在一旁助攻,一下子就把原初給嚇得魂飛魄散。
神界這段時間可不太平,對於他們這幫被召集到天神殿的小神的處置結果還沒有出來,如果是往日裡能有天神殿這麼好的地方躲避元氣潮汐,這幫小神做夢都要笑醒,但現在既是前途未卜,身邊的同伴還會時不時地因爲現世裡景國的獵殺而消失一兩個,滯留在偏殿裡的小神們各個都惶惶不可終日,被烏托邦抓住的原初反而是更加確定自己不會突然暴斃的那一個。
雖然張三問整天花樣百出地當着他的面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實驗嚇唬祂,但至少性命是不用擔憂的,因此此刻陸川殺意畢露躍躍欲試的眼神真是讓原初體驗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祂下意識地就看向了張三問,比起凶神惡煞的陸川,顯然張三問更能給祂安全感。
“那個,陸組長,其實祂還是蠻配合我們的,今天還跟我們透露了一些情報呢”張三問看似心有靈犀般開口求情,實際上也是既定好的表演角色,陸川聽到他喊自己陸組長,脖子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配合個屁!神族的內部構成是什麼樣的?有沒有劃分派系和站隊?九個神王和神主之間的關係以及祂們彼此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神王和神主作爲神族的首領,是用絕對武力還是其他方式統御神族?這些你有問出來嗎?啊?
就祂給的那些情報,別人早就給過了,祂甚至連神主手中執掌裁決這麼重要的額信息都沒說,我看祂就是包藏禍心,意圖讓我們放鬆警惕,該殺!”
表演狀態中的張三問被陸川訓的擡不起頭,而陸川身後的徐科銘則是目瞪口呆,我剛剛問的問題你是一個字都沒改啊?
陸川殺氣騰騰的眼神讓原初都快瘋了,什麼叫我包藏禍心,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什麼神主手裡執掌裁決,你們知道的這麼多還來問我幹嘛?
“我說!我知道的全都說!”
陸川在科學部一直待到了晚上,離開之後還是去信息部殺了一個回馬槍,不過他去的時候還帶了數十人份的夜宵,因此不僅沒有被張慶嗆聲,反而受到了大夥兒的熱烈歡迎。
把夜宵分發出去之後陸川先是查看了一下新版本的情況,確認了幾個主要問題都已經基本修復之後,便又拉着張慶聊了會未來工作的計劃,包括關於下一個版本的內容,學校裡學生的大作業以及課程實踐,還有關於提前招一批實習生進來參與工作的想法。
陸川已經提過很多次要把團隊擴張然後再拆分開,由專門的團隊來維護專門的功能模塊,或是直接把單獨的模塊拆出來,只是因爲缺少可以獨當一面的人手一直沒有推進成功。
兩個人的討論時長會變成陸川在強調要達成什麼目的而張慶在強調目前有什麼困難的情況,最終的結果免不了又是得找駱博文拿主意。
“瞻前顧後,我都說了做不成也沒關係,項目失敗或者版本失敗的經驗對團隊來說也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就是不肯鬆口。”
陸川回了家之後還在吐槽,而林清影則是笑吟吟地支着下巴聽他說,然後勸他不要在背後說同事,也不要因爲工作的事生氣。
“我沒生氣,我也在好好跟他說,誒算了,回家了不提工作。”陸川揉了揉自己的臉,“媽,今天終於有老陸叔確切的消息了,他居然躲到神族母樹那裡去了,膽子可真是大。”
“是啊,今天那個原初說神族母樹距離天神殿不遠,肯定特別危險,小陸哥在那裡除了保護自己還要保護那麼多孩子,肯定每天都在擔驚受怕睡不好覺。”林清影面帶憂色道。
然而此時她想象中危機四伏的陸某人,此刻卻正懶洋洋地靠在神族母樹上打着盹。
“別擔心,如果按原初說的,神主還在沉眠,而天神殿和神族母樹關係又不好的話,他那裡應該還挺安全的。
不過原初也未必可信,劉部長也說了會馬上安排人手去抓捕神祇,景國果然比我們知道的情報多得多,一直都在暗中弒神,難怪景從雲這傢伙實戰實力一般道境卻這麼浮誇,原來是K頭怪。”
陸川順便吐槽了一句景從雲,今天在科學部被嚇破了膽的原初交代了許多事情,雖然祂一個下等神知道的信息也比較有限,但畢竟也是從誕生之時起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神界的神祇,一番自我搶救式地爆料之後,也讓烏托邦對神界有了基本的概念。
有扮演黑臉的陸川在,原本像是個魔鬼的張三問反而是一張紅臉了,在問話結束之後張三問便給了原初一件神族在現世普遍需求的讓信徒供奉的對靈體有益的材料作爲獎勵,原初沒想到自己表現得好居然還有獎勵,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眼前這個人族給PUA了。
“要是能聯繫上他就好了,不過今天徐大哥他們說的對,不能指望神族幫我們傳話,萬一他們把我們出賣了,小陸哥就太危險了。”
“我們慢慢想辦法吧,我們從確定他還活着到現在明確知道他在哪裡已經有了大跨步的突破,興許過陣子就找到辦法了。”
陸川把話題一轉,“如果我們能聯繫上他的話,媽你現在最想跟他說什麼?”
“想跟他說,我很想他。”
霍長歌搬出去之後對陸川的生活最大的改變就是林清影有了自己的房間。
之前還沒搬出去的時候陸川總是會困擾,儘管林清影現在是靈體的狀態並不需要休息,但她晚上總要有個去處。
讓林清影待在陸川的房間裡就很奇怪,而且陸川也不習慣,但如果讓林清影待在外面客廳裡或者陽臺上,又顯得她很可憐,現在林清影有了自己的房間,終於讓這個問題有了比較合適的解法。
陸川回到房間之後還在想着聯繫陸長生的事,他其實很早就想過可以通過銅幣哥去找陸長生,但之前他一直都擔心用銅幣哥找陸長生會不會給自己或者陸長生帶來巨大麻煩,另外一直以來在銅幣哥的判定裡陸長生都是已經死了,他現在回過頭來想,或許是因爲現在的陸長生已經又換了名字,叫做長壽?
【銅幣哥,神界的神族母樹邊上有一個名爲長壽的靈,你有沒有辦法聯繫上他?】
一個爽快的隂面終結了陸川的幻想,陸川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切實際了,銅幣哥只能騷擾又不能傳話,難不成還要問銅幣哥那神樹邊上的長壽是男是女?嘿,他現在成了靈體了,還真不一定能分辨出是男是女。
自從那日在無盡之海上解鎖了和銅幣哥聊天之後,偶爾陸川也能蹭到銅幣哥一些像剛纔這樣的免費問題,陸川想了想,決定跟銅幣哥分享今天的消息。
【銅幣哥我要跟你分享一個消息,那個叫長壽的靈很可能就是陸長生。】
銅幣哥:【!!!】
銅幣哥:【?】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按理說你不是應該跟他更熟嗎?】
銅幣哥:【.】
【那現在你有沒有辦法聯繫上他?】
陸川自從知道了陸長生的金手指是欺詐之後,經常會想當初自己能通過時光長河和陸長生對視,大概率還是銅幣哥的手段。
銅幣哥也有點懵了,它其實知道陸長生給陸川專門留了一條大道,你自己就能聯繫上陸長生啊!
但它偏偏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提示。
這時候它如果顯示陽面,陸川肯定會以爲是它有辦法,如果顯示爲隂面,陸川大概也會覺得暫時沒有希望擱置了這個事情。
於是銅幣哥在陸川的腦海裡咕嚕嚕地轉了起來,轉着轉着停了下來,面對陸川的是銅幣的側面。
【啊?你的意思是有辦法但不能用,聯繫他有可能被神族發現?】
啪嘰一下,陸川腦海裡的銅幣哥翻倒了下去,躺平了。
倒,就是道,小夥子,能不能領悟命運的暗示,就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