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在張吉東的面前說道。
張吉東似乎突然醒了過來,定神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
“我就是我。”
“你從哪裡來?”小男孩又問道。
“從來的地方來。”
“你來我們這裡做什麼?”小男孩戒備地看着張吉東,好像不太像是壞人。但爸媽說了,壞人長得不一定像是壞人。
張吉東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青蔥的山林,不遠處有個小山村,房屋上飄着炊煙。
“咕嘟。”張吉東記不起已經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你餓了麼?”小男孩問道。
張吉東點點頭。
小男孩有些猶豫不決,但最後還是從揹簍裡拿出一個冰冷的煮紅薯遞給張吉東:“給你吃吧。”
張吉東接過紅薯,當真是有些餓了,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小心別噎着。”小男孩說道。
吃紅薯吃的這麼急,很容易噎着。
可張吉東雖然吃得很快,一個大紅薯幾口就吃進了肚子,可他卻一點都沒噎住。小男孩看得有些愣,這傢伙的喉嚨是什麼結構,那麼大一個紅薯竟然這麼快也嚥下去了!
“謝謝,你叫什麼名字?”張吉東問道。
小男孩說道:“我叫葉阿五。”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小山村裡傳來喊聲。
“阿五!”
“哎!”葉阿五應了一聲,然後向張吉東說道,“我娘喊我了,得回去了。”
“阿五,我欠你一個紅薯!你們這裡叫什麼地方?”張吉東衝着葉阿五的背影喊道。
“葉家衝!”
葉阿五急匆匆地往村子走去。
葉阿五娘一直站在村口看着葉阿五進了村:“剛纔你跟誰說話呢?”
“不認識。”
“他是哪人?”
“不知道。我問了他,他沒告訴我。”
“那他來我們這裡幹什麼?”
“他也沒說?”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跟他說話?”葉阿五娘揪住了葉阿五的耳朵。
“他不是壞人,就是肚子餓了,我給他吃了一個紅薯。他說欠我一個紅薯。”葉阿五很委屈地說道。
“小孩子不許跟陌生人說話!”葉阿五娘將葉阿五按到村口的一塊石板上,狠狠地打了幾下屁股,打得葉阿五眼淚汪汪的。
張吉東並不準備去葉家衝,直接走進山裡,隨手便從灌木叢裡捉了一隻野雞,然後找了地方將野雞清理乾淨,點了一堆火,直接烤了起來。
葉家衝是哪,張吉東已經完全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多久,走了多遠,甚至也沒辦法找到那個他下車的小站。不過這並不重要,他如果想要回去,並不是一件難事。
這一路,張吉東收穫不小。
潛心於淵,神不外遊。心牽於事,火動於中。火動於中,必搖其精。心靜則息自調,靜久則心自定。死心以養氣,息機以純心。
精、氣、神內三寶,耳、目、口爲外三寶。常使內三寶不逐物而遊,外三寶不透中而擾。呼吸綿綿,深入丹田。使呼吸爲夫婦,神氣爲子母。子母、夫婦聚而不離,故心不外馳,意不外想,神不外遊,精不妄動,常燻蒸於四肢。
後天呼吸起微風,引起真人呼吸功。然而調動後天呼吸,必須任他自調,方能調得起先天呼吸。我唯致虛守靜而已,真息一動,玄關不遠矣。照此進功,築基可翹足而至,不必要百日。
張吉東這一路完全進入忘我之境,只存精氣神,這進展自然迅速。別看他現在像是醒了過來,其實他依然保持着那種狀態。一存想,二內觀,三坐忘。
收心、存心、內視、入靜、調神、調息和調精七個步驟完成築基修煉。收心,是下手時除斷雜念的一種方法。因爲剛開始做功夫時,難免雜念叢生,心馳於外,所以要收心。張吉東現在已經做到了收心,存心。後面的過程自然如水到渠成。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到不需要百日,便可以築基成功。到時候,張吉東也可以踏上歸途了。
這些事情,張吉東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收心存心可不是白給的。身外的任何事情已經無法干擾到張吉東了。
張吉東像是本能地控制着靈活將野雞烤得恰到好處,金黃色的外表,油滲透出來,快要從金黃色的雞皮上滴落。誘人的香味能夠勾起任何人的食慾。
張吉東也不怕燙,也不怕髒手,直接用手從上面撕下一大塊,便立即往口裡塞。嘴裡大口大口的,略微嚼兩下,便直接吞了下去。三兩下,一隻兩三斤重的肥野雞就被張吉東吃得精光,連骨頭都沒吐出來。
要是別人吃這麼急,要麼噎着,要麼被骨頭卡着,偏偏張吉東像個沒事人一般。
隨手弄出一個水團,將火堆滅掉。
到了夜晚,山裡的溫度到了零度以下,地面上起了霜,像下了雪一般。地面泛起白白的一層。其實這個季節,山裡頂上還有很積雪沒有融化乾淨。
張吉東晚上不準備繼續往前走了,到了這個時候,他走與停已經沒有什麼分別。隨便在一棵大樹下找了一個略微能夠遮蔽風雨的樹坳便坐了下來,斜靠着一兩個人合抱的巨大樹幹,眼睛一閉,似乎便睡了過來。
張吉東雖然躺在大樹底下,卻彷彿從這世間消失了一般。到了晚上,山裡的野物的活動變得頻繁起來。很多平時看不到的動物,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不時地有動物從張吉東身邊經過,卻彷彿沒有看到張吉東一般。
張吉東也似乎睡着了一般,無論從他身邊經過的是蛇,還是狼,或者是黑熊,張吉東都沒有察覺一般。
張吉東早上醒來時,頭髮眉毛都變成了白色,像是結了冰一般。其實如果張吉東控制着靈氣,寒氣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只是他現在已經完全收心,世間的一切完全影響不了他。張吉東的身體觸覺、感覺彷彿完全關閉了一般。
張吉東走出樹林的時候,正好又碰到了昨天遇到過的葉阿五。
“咦,你還在這裡沒走麼?”葉阿五見到張吉東很是吃驚,他本來以爲張吉東已經離開了。
“給你。”張吉東從自己的早點上撕下來一腿肉遞給葉阿五。
“你打了一隻野兔?”葉阿五吃驚地問道。野兔可不是那麼好打的,就算是村子裡的獵人,不用獵槍,不靠獵狗,想要再山裡打到一隻野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吉東點點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