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幾個說這話,棚子裡幾個也陸陸續續醒了過來。之前能夠睡着,主要是實在太疲憊,現在稍稍恢復了一些。白天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能夠睡得踏實的。畢竟都是普通人。
石永華很慶幸這次沒把女兒帶過來,要是讓女兒見到這麼恐怖的場面,石永華會後悔死。石永華想到自己的女兒,馬上又想到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年齡的張吉東,也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被嚇到。嚇肯定是嚇到了,但願不會造成心靈創傷。
石永華走進棚子看了一眼,張吉東睡得很香,彷彿一點沒有被白天的事情影響。張大栓聽到門口響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石教授,你們都起來了?”張大栓也不睡了,睡也睡不着。
“醒過來就睡不着了,都在外面聊天哩。”石永華說道。
“你們餓不餓,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張大栓說道。
“不餓不餓,我們還有一些乾糧,要是餓了,吃點乾糧墊墊肚子就是。這麼早做什麼吃的?你就踏實地睡吧。天亮了再說。”石永華連忙說道。
“講句老實話,早就醒過來了,怕吵醒你們。今天白天的事情太嚇人了,現在還有些後怕呢。”張大栓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們都一樣。”石永華笑道。
張大栓看了看張吉東,笑了笑:“這孩子從小就有些虎,膽子大,不怕這個。”
“我們一大羣大老爺們,還不如一個小孩子。”石永華笑道。
張吉東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張大栓搭起了竈臺正在燒火。鍋子裡煮了稀飯,也不用準備什麼菜。
“爺爺,要弄點野味回來麼?”張吉東問道。
正在幫忙的黃時銓連忙說道:“別別,最近幾天,估計沒人敢吃肉。我現在聽到肉就想吐。”
黃時銓等人現在滿腦子還是那幾具惡臭的屍體,剛說了一個肉字,神色就不對了。
大人們想吃素,可是正在長身體的張吉東想吃肉啊。他壓根就忘記了昨天看到屍體的事情。心是真的大。
張吉東沒事幹,就拿着魚結跑到小溪邊釣了一些白鱗魚回來。在竈膛旁邊搭了個架子,用竹籤將白鱗魚竄在竹籤上,本來是準備放在火裡烤的,但是張吉東擔心被煙燻出一股煙味,沒法吃,就突然想起自己可以施展火靈符。一團靈活從張吉東的手中飛出,落到架子上的魚肉上,就聽見魚肉滋滋的響。很快就把魚油給炸了出來,白鱗魚的魚肉也變成一片金黃色。一股濃郁的魚香在空氣中飄散。
正在喝稀飯的衆人聞到了魚香之後,也不由得有些食指大動。一個個循着香味走到了竈膛出,看着張吉東炸出來的一條條金黃色的白鱗魚,竟然很不爭氣地有種想滴口水的衝動。
“吉東,你這魚是怎麼烤的啊?怎麼這麼香呢?”石永華問道。
“放到火上一烤就變成這樣了。爺爺說你們今天不能吃肉,沒給你們準備。”張吉東隨手拿着竹籤,就往口裡送,嚼得津津有味。
“肉是不能吃,但魚應該沒問題。要不,我嘗一條試試看?”石永華一邊說,一手抓過一條白鱗魚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這味道真的好,三兩下就吃了一條,不過等他伸手再去拿第二條的時候,架子上已經空了。
石永華髮現一人拿着一條魚正在啃,張吉東則拿着最後一條白鱗魚戒備地看着衆人。
張吉東對這些城裡人有些不滿,城裡人怎麼能這樣啊,搶小孩子的食物。
“吉東,還有麼?”石永華不好意思地問道。
“沒有了,這條是我自己的,我還沒吃飽。我還在長個子,爺爺奶奶講了,長不高討不到婆娘。”張吉東將那一串白鱗魚藏在身後。
“吉東,你去抓魚怎麼不多抓一點啊?”張大栓假裝責備道,他也覺得這羣城裡人的吃性確實比較大。
“爺爺,不是你說他們今天吃不得肉麼?本來我還想弄點野雞肉烤得吃的。結果,弄了幾條魚,我都沒吃飽,被他們搶光了。”張吉東不滿地說道。
“你這孩子,大夥都沒吃飽呢,你再去弄一些魚回來,多弄一點。”張大栓說道。
張吉東只好嘟着嘴巴提着桶子又去了河邊一趟,過了一會,提着大半桶子白鱗魚回來。這一次,張大栓與石永華等人幫着張吉東將白鱗魚清理乾淨,張吉東只需要負責烤魚。烤完之後,很快被黃時銓一行人瓜分。好在白鱗魚足夠多,等桶子見底,所有人也都吃飽了。這個時候,沒人再去想什麼屍體了。
吃過了早餐,稍微休息了一下,就開始趕路。吃午飯的時候,一行人就回到了雙河村。村子裡的手機信號依然不好。電話很難打通,不過村裡有好幾戶安裝了電話。楊寶嵩作爲村支書,家裡肯定是安裝了電話的。聽說山裡出了人命案子,楊寶嵩連忙打電話報警。石江派出所所長田金初向縣局報告了之後,立即帶人趕到了雙河村,但是趕到雙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夠進山。
一次死了五個人,無論是何種原因致死,都不是一個小案子。縣局自然也是高度重視,並立即向市局彙報。市局當即下了指示,讓洛溪縣公安局對案子進行初步調查,查明死亡原因。
這羣盜墓賊的案子還可能牽扯到古墓,莽林市局又聯繫了市文物局,請求文物局派人協助辦案。
雙河村這個不起眼的小山村,一下子成了莽林市與洛溪縣的焦點。甚至連省裡都關注到這裡。
纔在家裡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張吉東與爺爺又帶着一大羣人進山。這一次進山的人數更多了,之前六個人倒是沒再進山,他們準備等公安部門將案子查完之後,再去銅錢坳。
市公安局與文物局的人還在路上,張吉東與張大栓帶進山的是縣局與派出所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