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鍾老魔一聲冷哼,本就壓抑的氣氛,瞬間冰封。
團衫中年哈哈一笑,“沒錢不怕,借錢生錢嘛,此等機會,千載難逢,只此一遭,先聽張某分說一番,諸位再決定做是不做。畢竟事涉靈石,總要彼此兩廂情願纔是。”
團衫中年此話說到衆人心坎去了,衆皆發聲,好聽話丟出一籮筐,卻絲毫不漏縫隙。
團衫中年也不着惱,平氣緩聲說出一番話來,衆人皆陷入了沉默。
團衫中年代表鍾老魔向衆人借錢,此,正是鍾老魔召集諸人會面的本意。
其實,早在團衫中年提到“鴻運堂”,衆人便猜到些根腳,故而,將口封得死死的。
團衫中年一番話罷,衆人雖陷入了沉默,鍾老魔面上卻浮起了笑容,他知道這幫死硬傢伙封死的口子,已被團衫中年那張堪比千軍的利口,生生給撕開了。
說來,鍾老魔要借錢,同樣是爲了今次鴻運堂開啓的賭盤。
雖說被許易這區區感魂中期小輩挑戰,被鍾老魔視作奇恥大辱,可事到臨頭,只發怒是愚者所爲。
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便會轉移到利益上來,參加賭盤,是他必然的選擇。
道理很簡單,不提種種原因,只提一點,倘若他敗亡,靈石這身外之物,已和他無關,即便輸個傾家蕩產,也無所謂。
而一旦獲勝,賭盤上的利益,那可非是小頭。
爲了儘可能的獲取巨大利益,鍾老魔除了壓上自己的全副身家外,自然還想一口吃個超級大胖子,大筆借入靈石。
卻說,許易和鍾老魔的對戰,才傳出,便轟動了星海,成爲鴻運堂數年以來,罕見的熱鬧盤口。
本來,按照鴻運堂方面的意思,最好將比斗的時間,推遲三個足月,方便他們儘可能多的承接賭注。
許易綜合考慮完成任務的期限,以及修行玄霆淬體訣所需要的時間,兩相結合,纔將時間定爲兩個月後開戰。
賭戰在兩個月後,但賭盤卻在第一時間開了出來。
鴻運堂承接賭鬥多年,賭盤的花樣,遠遠超過了許易當年在大越所見所聞。
勝負之賭,因着雙方明面實力的巨大差異,已被鴻運堂在開出懸殊賠率之餘,還限了賭注。
除了勝負之賭外,雙方比鬥多少招分出勝負,戰鬥到結束,雙方會用多少種攻擊方式,乃至敗者到底是頭顱先炸開,還是心臟先破裂,都成了賭盤下注的內容,花樣繁複的超出了想象。
而正因有着這繁複花樣的存在,纔有了鍾老魔借錢的餘地,否則任憑團衫中年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說動一人。
畢竟,若是賭盤不存在風險,大家都各自去下注,賭鍾老魔獲勝,最後得利便是,何必將靈石借於你鍾老魔,讓你鍾老魔來個靈石生靈石。
正因存在風險,團衫中年才成功說動了衆人。
他承諾衆人將靈石借給鍾老魔,戰罷後按三分息結算,一戰的功夫,便能收穫三成利,已是世上少有的生意。
相比冒風險投入賭盤,借靈石給鍾老魔,賺取這三分利息,無疑是個上佳的選擇。
道理很簡單,相比他們,鍾老魔這對戰的親身參與者,有着天然操縱賭盤的優勢,比如說賭盤中的“比鬥多少招”一項,鍾老魔便可藉助自身的強悍實力,強勢控制這一項的最終結果,最終賺取暴利。
當然,這也非是賭盤中的漏洞,畢竟對手的手段也難以預料。
昔年,也不是沒存在過這種強弱區別頗大,強者下注“比鬥招數”這一項,希圖以自己實力控制局面,結果,弱者放出了秘術,雖然最終,弱者敗亡,強者獲得了戰鬥的勝利,最終強者希圖借賭鬥斂取暴利的目的落空,輸了個傾家蕩產,乃至欠下大筆賭債,最終落個橫屍星海的局面。
所以說,凡事無絕對,很難說賭盤中存在漏洞,只能說存在可能。
而相比鍾老魔和許易實力上的巨大差距,鍾老魔對局面的控制力,是過往所有的對戰所難以企及的,這纔是衆人敢最終同意的根本原因。
退一萬步說,即便許易存在殺招,最終改變了比鬥招數的數目,但這個改變必定是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只要下注組合合理,照樣能博取保利。
團衫中年邏輯周密,樁樁件件都想到了,正因他的陳述,讓衆人找不着絲毫漏洞,唯見其利,不見其害,衆人最終才鬆口同意。
至於衆人借出靈石後,鍾老魔會否賴賬,卻是絲毫不用擔心的,名聲在星海的重要性實在太可怖了,可以有兇惡的名聲,卻絕不可有言而無信的名聲,這是混亂星海生存法則之一。
談妥了借靈石的辦法,約好了繳納靈石的時間,鍾老魔便揮散了衆人,唯獨團衫中年紋絲不動,坐在原位上。
鍾老魔瞥見團衫中年眉宇間的糾結,笑道,“怎麼,可是在爲某擔心。”
團衫中年道,“盟主便真的絲毫不擔心。”
鍾老魔怔了怔,說道,“擔心談不上,有些想不通倒是有。”
團衫中年道,“我來猜猜,盟主想不通的地方,應該有兩點。”
鍾老魔眼睛一亮,“哪兩點?”
團衫中年左手食指輕輕釦着桌面,“一者,想不通謝副盟主是如何敗亡的:二者,想不通姓許的到底哪裡來的膽量,敢挑戰盟主。”
鍾老魔面色一變,顯然,團衫中年說中了。
不管鍾老魔再是自信,可有些道理是恆定不變的,其中之一便是:一個聰明人不會無故找死!
顯然,能在強弱之戰中成就曠古絕今記錄的許易,怎麼也能被列入聰明人的行列。
此人貿然挑戰,真的是尋死麼?
再有謝清風的敗亡,爲這個謎團,又披上了更深重的陰影。
鍾老魔既想不到自己絲毫會失敗的可能,又想不通許易到底憑什麼敢來挑戰自己。
忽的,團衫中年鄭重衝鍾老魔一抱拳,“我爲盟主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