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只是想讓雷子兄知曉,便是我不來此,也會有人來此,換了旁人,雷子兄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會有什麼慘事發生。爲避免這種慘事,我還是想堅守於此,若是來人想要侵犯雷子兄的領地,我必與衆袍澤,何其血戰到底,堅決護衛偉大的雷霆貓熊一族的生命安全……”
“你想要我族妖核!”
許易正待無限拔高自己的義舉意思,雷霆貓熊竟一言喝破。
非是雷霆貓熊聰明絕頂,實在是他的警惕無時無刻不提到最高,便用腳趾頭想,這不怎麼讓自己討厭的人族廢話這半天,定然有其目的,唯一的目的,還是妖核。
好個許易,被當面扯破了僞裝,依舊面不改色,“雷子兄這般說就沒意思了,說好了是交易,怎麼成我要了。實不相瞞,雷子兄適才在妖窟之中,和另外兩位雷兄所言,某已聽得分明,某並無心害命,亦無心搜刮偉大的雷霆貓熊一族的累世寶物,只是稍稍獲取,難道此求也算過分麼?”
“假若某真存了搶奪之心,就憑某這些袍澤,雷子兄真能守住,即便是雷子兄要玉石俱焚,最終雷子兄除了坑害同族性命,譭棄數代積累,其中功過,真不知該如何評說。某說這些,只想證明吾心之誠,何去何從,還請雷子兄自己定奪。”
說來,許易當時倉促之際,出手搭救,完全是因爲生了惻隱之心。
真到入場,與白袍公子等人對峙,他卻有心慌神。
他來此,本是爲獵殺雷霆貓熊,獲取妖核的,結果,卻搭救了雷霆貓熊,若叫他再反悔,回殺雷霆貓熊,卻是怎麼也做不出來。
正惆悵之際,耳畔卻傳來妖窟之中的悉悉索索,凝神靜聽,卻是驚慌失措的三隻雷霆貓熊,在商討如何善後,思來想去,也只剩了血拼一途,最後又提到了族中數代先人遺留的妖核,萬萬不能叫卑鄙的人族得去,萬不得已之際,便是拼着自爆,也要保全下來。
此話聽入許易耳中,卻爲他打開了新思路。
滅殺一途不成,拯救如何,代爲收取些保護費,總不過分吧。
這纔有了他先出實力,再出狡計,驚走了白袍公子等人,爾後,又引逗雷霆貓熊現身這一幕幕。
許易話罷,雷霆貓熊陷入了沉思,作爲雷霆貓熊一族,本身就兼具剛烈和貪生兩相矛盾的屬性。
彼時,被逼得了死地,向生無望,雷霆貓熊什麼都捨得出去,自要做垂死一拼。
如今,既得了生機,由不得他不費些思量。
而且,許易所言,皆是實情,可謂是站在雷霆貓熊一族的角度上,替他們作了最深切的考慮。
不過,就此交出妖核,他也不甘心,沉吟良久,雷霆貓熊道,“此事我獨自無法決定,須得商議,你且稍候。”
不待許易答應,便自竄進洞窟。
許易笑了,他很清楚雷霆貓熊必然會答應,所謂進洞窟商議,無非是尋個臺階。
就衝先前對戰之際,戰局危急,另外兩隻年幼的雷霆貓熊被打得承受不住朝先前的雷霆貓熊背後躲閃,結局就是註定了。
畢竟,和兩個貪生畏死的晚輩討論,又怎麼可能討論出捨身取義,背水一戰的結局。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雷霆貓熊再度行出洞窟來,徑直道,“你要幾枚妖核!若是獅子大開口,我勸你還是免開尊口,我偉大的雷霆貓熊一族便是戰死,也絕不和你媾和。”
許易簡直要絕倒,似乎這位偉大的雷霆貓熊先生,就剩了這麼一句威脅人的話。
“這要看妖核的成色,再定數目。”
許易忍住心頭的悸動,語態平和地說道。
雷霆貓熊驚道,“若是通語期的妖核,你要幾枚!”
許易險些一屁股跌倒在地,卻是不敢作答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雷霆貓熊竟是這般作答。
通語期的大妖,他根本就沒敢惦記,弄幾粒開智期的妖核,他便已心滿意足。
可雷霆貓熊開口便是“通語期”,後面還綴上一個讓人驚心動魄的“幾”,許易的小心臟真有些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好運。
許易竟不敢作答了,生怕稍有唐突,惹得雞飛蛋打。
殊不知他心情激盪,對面的雷霆貓熊同樣緊張莫名,生恐許易獅子大開口。
原來他們雷霆貓熊一族,只要有族人老死,安葬之前,便會先取出妖核,加以封禁。
直到再有新生降落,便抽取妖核的雷霆之力,點燃新生兒的妖宮,助其修行。
然則,這點燃妖宮,並不需要如何豐沛的靈力,換句話說,只要是妖核,不拘最低微的開智前期,抑或是最高檔的通語期,效果皆是一般。
當許易道出“按成色定數目”,雷霆貓熊心頭同樣狂喜。
一人一妖,看待同一事物的側重點不同,便造成如今這般各自提心吊膽的狀況。
許易正自躊躇,雷霆貓熊終於忍不住,卻先開口,“適才你說,看成色定數目,一枚通語期妖核的雷霆之力,超過開智期數十倍,一枚通語前期妖核,當三十餘枚開智期妖核來用,不過分吧。一枚通語中期妖核,當六十餘枚開智前期妖核來用,也不過分吧。看你赤誠,偉大的雷子便給你湊個整,讓你一百枚妖核,不算少吧。就這麼說定了,一枚通語前期妖核,一枚通語中期妖核,便當一百枚妖核,你別跟某討價還價,多說一個字,這樁交易作廢。”
雷霆貓熊語態激昂,氣勢雄張到了極點,似要生生壓服許易一般。
許易何等眼力,一眼就看破了雷霆貓熊外強中乾,他若真要砍價,必定讓雷霆貓熊鎩羽而歸,什麼多說一個字,交易作廢。
許易相信,他便是多說十個字,一百個字,交易還是能達成,且成果必定比雷霆貓熊開出的價錢,高上不少。
素來佔便宜沒夠的他,這回卻軟了心腸,“依你!”
話纔出口,心尖一顫,好似有血液從心房中涌了出來,他死死咬緊牙關,纔沒將後悔的話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