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大概率是雙方血拼一把,數十年的謀劃雞飛蛋打。“罷了,罷了,便依他,該花的,到底特麼留不住。”古北庭心在滴血,和盛齋的佟掌櫃一請來,這撒出去的四千八百玄黃精,就徹底回不來了。
每想至此,他就後悔當初在五月山莊,許易突兀出現時,沒立即將此獠拿下,竟讓這傢伙開了口,終於將局勢弄成了這般模樣,事實上若有後悔藥賣,他一定先吃上三五斤。
次日傍晚,和盛齋的佟掌櫃終於到來,許易曾經採買資源時,見過此人,感知一掃過去,根本不用眼睛細瞧,便知來的是真人。聽完衆人所請,佟掌櫃麻利地走着流程,絕不問諸人何事。
而雙方辦事的房間,被古北庭設下層層禁制,隔絕了傳音和意念傳遞,更和老隋親自盯着整個流程。佟掌櫃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很是沉穩。終於,花了大半天時間,辦妥此事,佟掌櫃告辭離去。
才送走佟掌櫃,古北庭折返而回,一臉地沉痛,“諸君,古某實在不知自己做了什麼,才讓諸君如此相疑,咱們不是都簽了七寸釘頭書麼,諸君還有什麼信不過的。”
許易哂道,“古掌櫃就不要賣慘了吧,你還不是遲遲不肯告知我等是做何事,也就事到臨頭,才讓我等知道是祭煉五行靈,而且,祭煉五行靈當還要精純的巫力,那位大巫到現在都不漏面,卻不知古掌櫃又做的何種謀算,這檔口,古掌櫃說自己一片赤誠,只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古北庭簡直服了,他現在一聽見許易開口,就忍不住心驚肉跳,“也罷也罷,什麼也不說了,諸位現在可以開工了吧。”
許易冷聲道,“我等若再拒絕,說不得古莊主便要喚出左右刀斧手了,事到如今,古莊主,我也不妨把話說明白,消息我早就讓人透出去了,幫你忙可以,可你若存了不軌之心,定然有人替許某殺你。”
老隋傳意念道,“虛張聲勢,就是虛張聲勢,看來這傢伙從來就沒有信任過莊主,現在,他是退無可退了,只能用這虛張聲勢的話來自保了。”古北庭傳意念道,“你也看出來了,證明這小狐狸終於技窮。”
古北庭又虛應了幾句,自以爲終於控制了局面。許易又道,“我覺着此事還是不妥帖,古兄,不如你還是把那位巫族請出來,大家見上一見吧,總這樣吊着,我們心裡實在不踏實。”
古北庭出離憤怒了,正要爆發,一道聲音傳了過來,“見見就見見吧,本座並不是三頭六臂,可能讓列位失望了。”伴隨着話音,一個九尺高的壯漢行了進來,披散着一頭黑髮,濃眉怒目,活似武二郎再生。
“表老,您這是……”古北庭和老隋同時向來人行禮。
那昂藏壯漢道,“本座大號表巍,今日祭煉五行靈,表某全權負責,適才,老古和列位的談話,我也聽了,知曉諸位的擔心,這樣吧,某以祝融祖巫大神的名義起誓,只要事成,絕不動諸位一手指頭。”
說着,一道光暈沒入了他體內。巫族最重誓言,這表巍既立誓言,衆人無不精神大震,許易暗道“糟糕”,看來老辦法拖不下去時間了。
表巍聲音陡然轉冷,狂放的氣勢佈滿全場,“表某既然立誓,諸位若還推三阻四,陽奉陰違,那就是不給表某面子了,表某最講道理,旁的也不要,諸位吞下去的玄黃精,雙倍還來便是。”
“哈哈,表老言重了,郭某從來最重然諾,既然收了玄黃精,哪有不辦事情的道理,諸位說是不是。”郭笑樂呵呵表態,一張圓臉上早沒了先前的擔憂。衆人紛紛表態,一定全力襄助。
這幫人渾然忘了,頭些時候還歃血爲盟,公推許易爲頭,全權爲衆人代言。對郭笑等人的表現,許易絲毫不覺意外,他經歷的人心反覆,實在太多了,這才哪兒到哪兒。
表巍盯着許易,“這位是許先生吧,早就聽說許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怎麼樣,許先生是何意見,但說無妨。”他雙眸精光湛然,毫不掩飾殺機。
許易渾身寒毛乍起,這是遇到極度危險時的應激反應,眼前這表巍,比他見過的所有修士都強,既是巫族,那肯定超越了大巫,弄不好便是傳說中的金巫。“我聽大家的,也信得過表老。”他也含笑表態。
“表老神威,我等拜伏。”古北庭和老隋同時向表巍傳遞意念,表達恭維。表巍擺擺手,令老隋將衆人引入煉房,隨即,衆人便被安排上了七個玉座,表巍便在祭臺上坐定。“諸位先調息。”
當下,衆人或服用丹藥,或吞食寶藥,許易往口上灌了一口靈液,便閉上了眼睛,看着是在閉目養神,實則在用感知覆蓋整個煉房,一寸寸檢查着所處的紅警,卻沒發現什麼端倪。
半柱香後,表巍示意開始,古北庭大手一揮,一枚透明的圓球飛到淨水蓮花底座中落定,隨即,古北庭和老隋退出了煉房,整個密室緩緩閉合。當淨水蓮花底座上的源靈緩緩點亮之際,許易等人同時催動。
一時間,整個煉房流光溢彩,七道靈力同時加持到那純色的源靈上,瞬間將源靈變成一個閃爍的綵球,整個祭煉過程是枯燥的,衆人都是第一次祭煉源靈,皆無經驗,但好在整個過程沒什麼兇險。
祭煉持續整整兩個時辰後,端坐東南的郭笑建議休息片刻,表巍道,“祭煉不能停止,若是疲乏,暫且服用靈體丹,再有一個時辰,便能結束了,大家堅持堅持,事成之後,我給大家酬功。”
郭笑只好服下一枚靈體丹,繼續催動,又過了半柱香,次第有人服用靈體丹,許易絕不裝十三,基本隔一會兒,便往口中傾倒着靈液,並無絲毫疲憊,但面上卻寫滿了倦容。終於,熬到又一個時辰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