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蛇必須弄清楚許易的一舉一動,否則他會覺得寸步難行。
丹藥服下,頓時,魂念通達,輕鬆破開了規則下的層層迷霧。
方圓百里,盡在掌握。
很快,他便捕捉到了許易的動向。
許易竟在山間不斷地遊走,似乎在尋覓什麼,貪蛇弄不清他在鬧什麼,身法轉動,直朝許易那邊迫去。
他不打算盲動,許易的舉動的動因,沒弄清楚前,任何盲動都必定伴隨着巨大的風險。
這一點,已經在此前的一系列交鋒中,得到了證明。
忽的,許易鑽進了一個洞窟,貪蛇將魂念放出,洞窟竟極爲狹長,瞬間,許易已在山腹中行進數裡。
下一瞬,許易竟盤膝坐了下來,佈置起了陣法,隨即,便開始往口中傾倒着藥劑。
“哈哈,原來你也受傷不輕,莫不是支撐不住了,這才遁入此地,佈置的陣法多半是遮掩行跡的陣法,是了,這傢伙不知道我用無嗅引鎖定了他,想躲入這山腹中避劫,更不知自己會服用同感丹,將他的一舉一動皆體察個分明。”
儘管這是貪蛇所能想出的最合理的解釋,但連續的失敗,讓他不敢輕易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一僵持,又是半柱香,許易不停地服用藥劑,而貪蛇肉身的傷勢,也已經在藥劑的恢復下,幾乎完全復原了。
唯獨靈魂的傷勢依舊沉重,靈臺處偶爾傳來的陣陣空虛,總讓貪蛇倍覺難受,繼而怒火洶洶。
忽的,許易取出了瓶子,雖靠感知無法精準地把握是何等樣的瓶子,貪蛇卻終於無法忍耐了。
萬一許易取出的是裝有瓊玉靈乳的瓶子,準備使用掉瓊玉靈乳,這一番死戰的最大戰果,豈不是沒了。
貪蛇打定主意,一入內,便下死手,全力攻擊下,他不信許易能堅持多久。
當然,隨時脫離戰場的準備,也得做好。
總之,全力進攻,守在攻前,絕不給這該死的鼠輩半分機會。
他是個果決之人,雖多疑但不猶豫,一旦定下了決心,便會排除雜念,付諸實施。
貪蛇幾個閃身,便到了許易所在的洞窟外。
他才踏進洞窟,便感知到洞窟裡的許易陡然慌亂起來,急急朝洞窟更深處扎去。
“哈哈,你倒是會挑地方,如此一條又深又長的老鼠洞,可真堪配你穴居呀,行了,我既然找了過來,你以爲你還能逃得掉?受死吧!”
貪蛇話到人到,幾乎是旋風一般,迫到許易近前,一條毒火龍在他掌中盤旋,可怖的威壓,比在水域之下,強了數倍不止。
眼見毒火龍便要發動,許易大手一撒,十餘張黑紙凌空爆開,恐怖的能量光球,接連暴起。
貪蛇怒喝一聲,毒火龍瞬間化作護罩,防禦周身,恐怖的能量光球,在狹小的山腹中轟地爆開了。
巨爆過後,貪蛇遍體鱗傷,胸口、頭顱、皆現出可怖的洞創,大塊的山石塌陷,將他和許易都深深掩埋其中。
轟,一道猛烈的火光暴起,巨大的山石被炸飛,貪蛇站了起來,滿面死氣的他,怨毒的眼神盯着被巨石掩埋的許易,一字一句地道,“這便是你的殺招?厲害厲害,你拖了一個時辰,便是在將攻擊納入術寶中吧。你不過培靈期,便能有能納入術寶的神通,如此天賦,宛若妖孽。”
“適才術寶爆開,我也看得明白,是三道域源的攻擊,嘖嘖,你是如此的天才,天才到讓我覺得殺了你,賊老天會不會降下責罰來。不過,本座平生行事,最好逆天意而爲。可嘆你引我至這狹窄之地,以爲能爆發術寶的最大威力,滅我於此,嘿嘿,但你根本不知道大境界間的鴻溝,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彌補的。受死吧,螻蟻!”
一條毒火龍裹挾着滔天兇威,迎着前方亂石掩埋之處轟來。
毒火龍還未轟到,亂石先炸開了,一頭龐然巨物一個飛躍,迎着毒火龍撞來。
那龐然巨物,正是許易顯化的暴猿。
暴猿迎着毒火龍,不避不讓,硬生生捱了一擊,直衝貪蛇來了。
貪蛇寫滿驚恐的雙眸,死死瞪着許易,身形一晃,便想退走,奈何身後被大塊巨石死死封住。
若在平時,他用秘法,自也能輕鬆開掘出出路。
但在此時,雙方交鋒,瞬息便能致人死命,哪裡來的時間。
前後的洞窟,都因爲許易引爆的那十餘張術寶,盡數炸得封堵死了。
此刻,兩人活動的空間只有區區十丈不到,寬度更是隻有七八尺。
暴猿撲來的一瞬間,貪蛇明白了。
真正的殺招不是那十餘張術寶,而是這頭暴猿。
那十餘張術寶激發,也不是爲了擊傷自己,而是爲了炸塌洞窟。
他更明白了,許易爲何選擇這裡上岸,選擇這座赤練山作最後的戰場。
這裡的洞窟,質地堅密,一旦炸塌,便不會輕易被打透。
如此狹窄的空間,豈不正適合一頭體型恐怖,防禦驚人的暴猿呈威。
貪蛇腦海中一片澄澈,所有的謎底都揭開了。
他心中卻一片冰寒。
幾乎在瞬息,他靈臺處的靈根放出,死死朝暴猿纏來。
纏繞而來的靈根如一道光鞭,死死勒進暴猿的妖軀,頃刻便聞到皮肉焦糊的味道。
而幾乎在同時,暴猿拿住了躲避不及的貪蛇,雙臂奮起千萬斤氣力,撕拉一下,竟將貪蛇扯作兩半,嘩啦一下,滿身的臟器流溢而出。
下一瞬,那杆招魂幡祭出,貪蛇才溢出的虛弱靈魂纔要遁走,呼啦一下,貪蛇的魂體毫無反抗能力地被招魂幡一卷而入。
暴猿收了招魂幡,捲走貪蛇的儲物環,一腳將跌落在地四處張望的星星蛇踏成肉泥,手腳並用,不多時,塌陷的洞窟,被他快速地鑿開,半柱香後,他從洞窟中鑽了出來。
下一刻,許易恢復了人貌,皮膚上現出無數可怕裂紋,周身無一處不痛,身體忍不住發顫。
他趕忙取出葫蘆,一連幹了兩葫蘆靈液,身體深處散發出的崩潰感,才終於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