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的一道分魂送入火系符紙,牽引着火靈力在火系符紙中刻錄起來。
如果說曾經他的分魂牽引火系靈力,好比小孩拉着大車,如今再牽引起來,小孩則成長爲了壯漢。
汩汩的靈力不斷向符紙涌來,許易也時不時分出分魂投入符紙,隨着一道道符文被刻錄,晦暗的符紙也隨着符文的生成而生出淡淡的光輝。
不過半炷香,第一張符紙便被混亂的靈力衝擊的自燃起來,卻是許易一不小心分魂牽引着靈力,繪錯了一條紋路導致靈力崩散。
許易毫不心疼再度取出一張火系符紙,開始了二次祭煉。
祭煉過程是枯燥而又乏味的,許易不斷的分出分魂,不斷的失敗,不斷的消耗火系符紙、火系靈石……
又一顆火系靈石化作飛灰,許易朦朧的雙眼掃了一下時間沙漏,竟已過去了將近十四個時辰。
許易疲乏已極,卻不敢悶頭睡去,而是默運清心訣,不斷的調息、理氣。
一個時辰後,他睜開眼來,再度神采奕奕。
連吃了數十塊點心,飲光一囊清水,再度投身到祭煉炎爆符的大業中去。
如他所料,整個祭煉過程雖然枯燥而艱辛,卻是順利無比。
十餘天過去,十二道符文結構盡數被他掌握,他若再重新繪製,每個結構的成功率皆達到了九成以上。
許易心中歡喜,自覺進度極快,便也不再硬撐。
又一次停頓後,他補充了清水熟肉,便取出那枚清音盒,扭動了機括,設定了響音時間。
又從須彌戒中取出軟墊、枕頭、棉被,就地鋪了,翻身倒了上去。不過瞬息,便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極沉,清音盒響動之際,許易睜開眼來,依舊覺得睡意沉沉。
他調製清音盒的預響時間,足足有六個時辰。
半日的睡眠,許易尤嫌不夠。
可眼下時間寶貴,他也耽擱不起,否則也沒必要設定這清音盒叫醒了。
當下,他又趕忙調息打坐,運轉清心訣。
定定半個時辰,方覺腦清目明,心靈一片澄澈。
……………………
又是整整七天過去了,許易雙眼佈滿了血絲,心神疲倦到了極點。身前的一堆喧白大紙,塗滿了各式紋路,終於在一枚火系靈石化作飛灰之際,許易抓過炭筆飛速的拽過一張白紙,筆走龍蛇的繪製了起來。
他整個人從頭到腳,無一處不在顫抖,而落在喧白紙張上的大手卻穩如泰山,一縷縷鬼畫符一般的圖案在紙上現出。
忽的,許易一扔炭筆,縱身躍了起來,歡喜道:“成了,成了,終於成了!”
原來這七日的時間,他都在進行着試錯的工作。
直到今日,終於大功告成。
十二道結構,他盡數掌握,試錯工作,也圓滿結束。
這張炎爆符的全部難點都被攻克,剩下的,便是不斷地磨合,試煉了。
許易知道,這必然又是個極爲困難的過程。
因爲單個的結構,不代表完成的火符。
何況,他刻錄單個結構的成功率,尚且不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這張火符,可是由這十二道基本結構,以各種連接模式組成的。
匯聚到一處,成功率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通俗來說,就好比一個小於一的數字,不斷的乘以自己,經過十次的互乘,就是一個極小的數了。
何況,一張火符內部的基本結構,遠遠不止十個。
許易要繪製成火符,還需要不斷的訓練和重複,才能極大的提高成符率。
不過,許易不打算再堅持下去。
他此刻的狀況糟糕到了極點,身體的疲憊,以及靈臺深處的疲乏,都讓他意識到必須要停下來了。
這種狀況,不是靠數個時辰的深度睡眠便能緩解的。
他需要真正的休息。
意外的是,許易的念頭侵入靈臺,卻見真魂小人頭頂上的真靈圈,現出了一條短短的陰線。
他歡喜已極,這條陰線的出現,預示着他的真靈圈,正在生出內壑,一旦陰陽二線都生成了,內壑也便完滿了,便達到了真靈圈大圓滿的境界。
下一步,便是衝擊陽尊境了。
許易翻閱自雲三公子須彌戒中得來的一本冊子,弄明白了爲何如雲三公子這等人,成就真靈圈大圓滿多年,卻始終不願衝擊陽尊之境的原因。
卻是因爲衝擊陽尊之境,風險極大,成就真靈圈大圓滿,乃是必要條件,卻非充分條件。
真魂的強大,對衝擊陽尊之境,同樣至關重要。
強大的真魂,更能幫助鎮壓天魂,從容渡劫。
而所謂真魂強大,準確來講,便是真魂韌度的強大。
而許易當初還未修成鎮魂,陰魂強度尚不夠最小測量值時,韌度便達到了驚人的五階。
所以,於他而言,只需修得真靈圈大圓滿,便是衝擊陽尊之日。
如今,真靈圈因着繁重的祭煉火符,而又生了新變化,讓他看到了衝擊陽尊的希望,許易如何能不開懷。
連帶着,疲乏欲死的精神,都稍稍振作了一二。
許易正待喚出熟肉,清水,念頭侵入,須彌戒內,已然空空如也。
非但熟肉耗光,清水也只剩了一囊,連帶着晏姿備下的那無數糕點,佳餚,也消耗一空。
無奈,許易只好行出煉房,朝外行去。
半盞茶後,許易在一家酒樓坐定,大魚大肉,生猛佳餚要了滿滿當當一桌子,便左右開弓,風捲殘雲般,狂吃了起來。
一連吃了三桌宴席,腹中飽滿,食物化作的暖流,滋潤着周身,他打了個飽嗝,終於有些心滿意足了。
隨後,又要了個雅座,點了一壺香茗,邊喝邊靠在椅上假寐,疲乏的精神,漸漸地恢復了。
許易足足靠在椅子上等了近半個時辰,二樓角落裡的那位綠衣青年,才終於起身離去。
轉瞬,青衣中年形象的劉應麟含笑,自樓梯口行了上來,遠遠朝許易這桌行來。
許易打個哈欠,端起新續的茶水,一口飲盡,眯眼看着纔在對面落座的劉應麟笑道,“老劉,可讓我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