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陽嚇得不知所措,來不及思考太多,將耳朵緊貼在她的胸口,還好,還有微弱的心跳聲。
還活着,還能急救!他想到溺水之人都是可以急救的,他也顧不得男女避嫌之說,解開祝夕兒的衣襟,想要幫她按下胸口,卻意外看到了那朵蓮花,趙凌陽的眼睛一熱,險些掉下淚來,聰明如他,又怎麼能不知道那蓮花代表的意思?
“表嫂,你一定要活着,你醒了我就帶你走!”他邊說話邊按壓祝夕兒的胸口,不多時,祝夕兒在一陣擠壓下,心口發疼,疼到極致終於吐出一大口血,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一張焦急的俊臉映入她的眼前,含混不清地呢喃:“陽表弟……”
趙凌陽立刻幫她拉上衣服,縮回自己的手,臉上似鬆了一口氣。“表嫂,你總算醒了!”
祝夕兒孱弱的一笑,臉色愈加蒼白無血色,“我死不了的!”
她的眉梢緊鎖,蒼白的小臉繃得緊緊的,越是這樣說越是令趙凌陽心疼。“表嫂,你養養身子,等你好了,我帶你走!”
祝夕兒微微一笑,搖頭。“我哪裡也不去,他會瘋的!”
“他本就是個瘋子,我不怕他,我帶你走,這麼下去你會被折磨的沒命的。你這樣一個端莊溫婉的女子,被折磨到這步田地,真是讓人好生憐惜。”趙凌陽急切的語氣讓夕兒有些感動。
“我不走,謝謝你……”她疲倦地閉上眼睛,又緩緩說道:“今日他納妾了是嗎?”
聽着外面熱鬧的嗩吶吹奏聲,祝夕兒努力支撐着想要坐起來,趙凌陽上前扶她。
“我去祝福他!”
“表嫂!”趙凌陽低叫。“他都納妾了,你該死的爲什麼要風度這麼好?”
“呃!”祝夕兒略略一驚,輕聲道:“該有的禮數還是應該有的,你可知道我姐姐在哪裡嗎?”
趙凌陽無力地翻翻白眼,“表嫂,你真傻!問她做什麼,放心吧,她沒死,可能這七房小妾裡有她。”
“呃!”祝夕兒點點頭,緘默不言。
小碧請大夫回來時,祝夕兒已經自己下來牀,坐在梳妝檯前梳理頭髮。
趙凌陽無奈地看着,眼裡滿是心疼。
大夫只是看了她蒼白的小臉,再看看牀前那一方被染紅的地,就瞭然於胸。“夫人,你不能下牀,不需要臥牀修養。不可再動氣,上次老夫就說過,夫人因爲內傷傷及肺臟,又加上風寒,留下後遺症,現在又積鬱,這樣下去身體虧空的太厲害了!我給你開點增強體質的藥,你需要好好調理。”
“呃!”祝夕兒乖乖聽完他的話,央求大夫。“我只出去一趟,然後就回來休息!”
大夫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搖頭嘆息:“夫人,你這樣下去真的會傷了自己的身子的!”
“就這一次!”祝夕兒伸出一根手指。
“好吧!”
大夫寫了一個方子,趙凌陽幫她去抓藥。祝夕兒在小碧的攙扶下,走到前廳。噼裡啪啦的爆竹熱熱鬧鬧響起來,大紅色的佈景讓洛府喜氣洋洋,笑容浮在每一個下人的臉上。祝夕兒心頭百位陳雜,但還是一臉淡笑地走來。
簡單的拜堂之後,洛晴天挽着新娘子柔軟的手,英俊的臉上掛着的是嗜血的笑容,看起來冷酷無比。
祝夕兒遠遠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咯噔一下子。
再往前看,老夫人坐在廳堂上,神情極其不自然,眼睛是垂着的,似乎不怎麼敢去看洛晴天。
場面詭異到了極點,祝夕兒從來沒有看到過老夫人這種神情,而洛晴天的臉上卻是溫情且享受的嗤笑,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不妥。
祝夕兒走過去,帶着不着痕跡的淡笑,一直走到洛晴天和新娘子的身邊,新娘子的紅蓋頭還在頭上。
“相公,恭喜你!”祝夕兒恬淡地一笑,又轉至對老夫人道:“恭喜婆婆,又得新兒媳!”
老夫人猛然擡眼,望進夕兒淡定的眼眸裡,幽幽地嘆了口氣。
夕兒心裡一驚,看起來,老夫人對納妾不是很滿意?
“娘想不想看看新娘子長得如何?”洛晴天的口氣充滿了有毒的溫柔,沒有一絲暖意的眼睛放着冷冷的光。
老夫人臉上的表情一僵,緩緩地點頭。“天兒,你所選的女子,定然不會差了,爲娘沒有任何意見!”
夕兒不明白爲何老夫人現在說話的語氣都透着懼怕,他是她的兒子啊。可是,接下來,洛晴天揭開新娘子紅蓋頭的時候,老夫人臉上驚恐到極致的表情讓她一生都忘不了。
紅蓋頭拿下,老夫人的視線在觸及到新娘子的臉色時,驚恐地張大眼睛,不顧形象騰地站起來,震得髮飾都跟着跳動起來,那張描繪的一絲不苟的精緻面容一下子扭曲變形。
洛晴天冷冷一笑,揚眉輕挑,邪惡如鬼魅般地問道:“娘,這個媳婦你可滿意?”
那女子隨即甜甜地一笑,福了一福叫道:“婆婆好!”
老夫人哆哆嗦嗦地似乎要站不穩,指着那女子一陣猛烈的顫抖,“天兒,你不能娶她呀!”
“爲什麼?”洛晴天邪魅地皺眉,嘴角掛着更加陰冷的笑。“娘不滿意?或者說娘有什麼不能對人說的驚天秘密?”
老夫人似乎害怕到了幾點,驚慌失措地說道:“天兒,我錯了,你不要這麼折磨我,我年齡大了,受不起折騰了。你真的不能娶她呀,求求你,不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