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青面鬼王（大章）
“讓興城江湖成爲我的天下？”
上官筱的話讓李飛一怔，完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你覺得虎刀幫倒下後，興城以後還會有別的幫派出現嗎？”
上官筱問道。
李飛：“當然會有。”
“是啊，當然會有，解決掉一個虎刀幫，不代表興城以後就再無黑暗。保護費，暗煙館，逼良爲娼、賭館騙錢，走私、殺人.這些惡行，虎刀幫不做，也總會有人做。這個世界，只要有光明，就一定會有黑暗。”
上官筱嘆息道，“只是沒了虎刀幫這個壓在所有人頭上的巨物，可能未來十年內，興城的江湖反而會比現在更加混亂，會有許多新生的幫派到處搶奪地盤和利益，直到秩序逐漸穩定下來。”
她看着李飛的眼睛：“既然如此，完全可以由你站出來，讓興城江湖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
李飛很驚訝，“師姑是想讓我組建一個幫派？”
上官筱搖頭：“不需要你重新組建，虎刀幫不就是現成的嗎？伱不喜歡虎刀幫，那就把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啊？”
李飛反應很快，迅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上官筱這是想讓他以青面鬼的名義站出來重建虎刀幫，重新確定一套新的規則！
“可是師姑既然有這樣的心思，爲什麼不自己來呢？”
李飛問道。
上官筱笑了：“今天師兄回城後找到我，和我聊了不少。”
“老師他回來了？”
“對，他收到消息後就第一時間趕回興城，雖然還是慢了一步，但好在一切結果都是好的。”
“老師他說了什麼？”
“你老師啊，當年和你一樣，也想着改變這個世界，儘量剷除這世間的污穢。”
上官筱露出懷念之色：
“只可惜，後來遇到一場變故，讓他心灰意冷，這纔來了興城，在講武堂裡當老師。”
李飛若有所思：“老師的武道之基受到重創，就是在那場變故里發生的吧？”
上官筱點點頭：“這些事情，將來你可以自己去問你老師，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你自然會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李飛：“學生明白。”
“你老師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看不慣青面鬼的種種行爲，但今天回城後，當他得知了青面鬼做的那些事，得知餘虎勾結洋人賣國，他的觀念有所改變了。”
“如果沒有你站出來和虎刀幫鬥，餘虎賣國的事還未必會被發現，之後虎刀幫會造成多大的危害，西洋國家的陰謀什麼時候會被拆穿，這些都是未知數。所以師兄在得知這些後，心裡其實是有些佩服青面鬼的，只是他未曾明說。”
上官筱笑着看向李飛。
李飛也笑了起來。
在郝毅的心中，國爲大，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所以比起殺幾個貪官污吏，青面鬼揭穿了洋人的陰謀，對國有功！這件事的分量在郝毅心中才是難以估量的。
“師兄的想法有了轉變，我估計他以後未必還會甘心一直待在講武堂裡當個老師，所以我這個當師妹的自然要未雨綢繆，提前爲師兄謀劃一番。”
上官筱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甜蜜。
李飛這才明白自己這位師姑真正的目的，他笑道：“所以讓我站出來撐起虎刀幫，也是師姑謀劃的一部分？”
“怎麼，你這個當學生的不願意替你老師分憂？”
上官筱瞪了李飛一眼。
“哈哈，學生樂意！”
李飛笑着行禮。
上官筱擺擺手：“你剛纔問爲什麼我不站出來做這些事，因爲接下來我打算去弄個止戈院的首尊當一當，自然就不方便再插手江湖事了。”
“啊？”
李飛被上官筱的話給震驚到了。
不是，止戈院首尊，朝廷命官，你一個江湖人說當就能當的嗎？
哪怕你是道基期強者，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吧？
李飛在心中默默吐槽。
“我知道你在驚訝什麼。”
上官筱笑道，“你師姑我嘛，家裡還算有點能量，只不過我當年和家裡鬧得很僵，早就離家出走，自己出來混江湖了。如今我願意站出來爲官，家裡那幫人肯定是樂見其成的，有他們出手幫忙，再加上如今興城這個局勢也確實急需有人站出來挑大樑，把局面穩住，所以我當興城止戈院的首尊，把握還是不小的。”
“原來如此。”
李飛點點頭。
上官筱的家族在大同府的官府裡必然是有些影響力的，而且這次變故，上官筱也出了力，如果沒有她，局勢早就崩了，她也算是立下了大功。
有了這樣的功勞，加上上官筱本人道基期的實力，背後又有家族幫忙運作，確實是有機會一步登天，成爲止戈院的首尊大人！
“果然，在官場靠什麼都不如靠背景。”
李飛心中感慨。
“我如果當了止戈院的首尊，江湖事就不方便牽扯太深，所以我打算以後把這座青元拳寨也交給你。”
上官筱說道。
李飛瞪大眼睛。
這座青元拳寨是當之無愧的‘聚寶盆’，每天晚上至少十萬元以上的流水，哪怕莊家只賺其中的一成，一個月下來也是三十多萬的利潤！
這樣一個‘聚寶盆’，居然直接給自己了？
“學生愧不敢當。”
李飛連忙道。
“不必推辭，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不交給你，難道便宜別人？”
上官筱笑道，“將來你左手掌握青元拳寨，右手掌握虎刀幫，官面上有我這個止戈院首尊給你撐腰，還有一座督查院，這興城江湖自然是你的天下！”
10月21日，虎刀幫幫主餘虎被殺死的第二天。
興城發生的變故已經連夜上報，但大同府那邊派的調查組還要等幾天纔會到。
所以如今谷振輝依然還是興城的總長。
在餘虎死亡，虎刀幫崩塌的此刻，谷振輝可以算是目前興城權力最大的人。
但這位總長大人卻沒有什麼心情來享受這夢寐以求的時刻。
他很清楚，大同府派來的調查組抵達興城的那天，就是他這位總長卸任的時候！
如果僅僅只是出了安神教帶着馬匪入城的事，谷振輝還有辦法轉圜一番，爲自己爭取一下。
但如今還爆出了餘虎勾結洋人賣國！
出了這種事，作爲興城最高長官的谷振輝難辭其咎，立刻卸任已經是最理想的結果了。
“大人，李雷到了。”
秘書走進谷振輝的辦公室，依然恭敬地說道。
谷振輝轉身看向他，笑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是。”
秘書點點頭，打算退下，但突然被谷振輝叫住。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啊？”
秘書一臉茫然地看着谷振輝。
谷振輝嘆息一聲：“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本想最後能給你一場輝煌騰達，卻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
秘書聞言當即就落下淚來，噗通一聲跪下：
“大人！無論大人今後去哪兒，我都願追隨左右！”
谷振輝難得的有些感動，他走上前，手掌放在對方的肩上：
“起來吧，你今天就轉去監察院。”
“大人？”
秘書擡頭看向谷振輝，不明白爲什麼要把自己轉去監察院。
以他和谷振輝之間的關係，谷振輝都卸任了，難道他還能逃過一劫？
“放心，我自有安排。”
谷振輝笑道。
說完後，他走出了辦公室。
很快，他走進一間會客室，李雷正在裡面等他。
“谷總長。”
見到谷振輝進來，李雷站起身向對方行了一禮。
“李副督查長，坐。”
谷振輝笑着對李雷招手，然後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李副督查長，我聽說巫義華死了？”
谷振輝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李雷神情不變：“是的，昨天出了些意外。”
“意外？”
谷振輝笑了笑，“什麼樣的意外能夠讓一位督查長在自家的督查院裡被人開槍打死？”
李雷直視谷振輝：“谷總長，關於這起事件的詳細經過，我會寫一份報告，到時候谷總長就明白了。”
谷振輝搖搖頭：“你不用提醒我這個總長當不了幾天了，我今天叫你來，也不是爲了打壓你。”
“哦？”
李雷如今幾乎可以說已經掌控了整個督查院，加上昨天的事情他絕對算是立下了大功，如今又有燕一辰和梅加國的間諜在手上，所以面對谷振輝這個板上釘釘會卸任的總長，他是底氣十足！
“事先脅迫自己的上司，然後槍殺同僚，強行奪權，最後更是直接把督查長給殺了，李副督查長這一系列雷霆手段當得起狠辣的評價，但還不夠老辣。”
谷振輝笑着說道。
“還請谷總長指點。”
“等上面的調查組下來了，你可以說事急從權，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大不了功過互抵，你手裡捏着燕一辰和那些梅加國的間諜，上面未必會爲了一個死人而揪着你不放。”
谷振輝胸有成竹地點評道：
“這個結果對你來說固然不錯，但卻不是最好的。”
“那如何纔算最好？”
李雷耐心地問道。
“最好的結果是讓巫義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谷振輝盯着李雷，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雷眼神變幻，有些看不透眼前這位總長想做什麼。
他升官升得太快，戰場上的經驗豐富，官場上的經驗就有所欠缺了。
“監察院早就在盯着巫義華，昨天一場大亂，虎刀幫有不少人都在往城外跑，我讓監察院抓住了幾個關鍵人物，這幾個人可以指證巫義華和虎刀幫勾結。”
谷振輝說道。
李雷不得不佩服這些老狐狸，昨天那樣的情況，第一時間居然還能想到安排監察院去抓人，而且還能抓得這麼準確。
“只是這樣就能讓巫義華死有餘辜？”
李雷問道。
“當然不夠！”
谷振輝看着他，“陸勝卸任第一大隊大隊長後就被我吸納入監察院，發展成爲秘密監察員，一直在暗中調查虎刀幫和巫義華，結果查到了巫義華意圖幫助虎刀幫謀反，於是在關鍵時候站出來阻止巫義華，在打鬥中，將巫義華擊斃。
接下來李副督查長在危機關頭挺身而出，率領督查院撥亂反正，清除匪徒，及時拯救興城人民。至於陸勝是如何成爲秘密監察員的，又是怎麼和監察院保持聯繫的，還有他查到的那些罪證，我都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不會有破綻。抓到的那幾個關鍵人物也會指認巫義華和虎刀幫勾結，意圖謀反。
如此一來，巫義華纔算是死有餘辜，你們殺他不僅無錯，反而有功，將來的功勞簿上能夠多添一筆！”
“.”
李雷只覺得歎爲觀止，第一次知道原來官場還可以這麼玩。
谷振輝看着他：“殺死一名督查長，朝廷命官，只靠你們幾個去扛，未必能完全扛下來，只有交給我這個總長來扛，纔算妥當，才真的不會留下後患。”
李雷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很有道理：“谷總長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或者說，想要什麼？”
谷振輝很坦誠地說道：
“人快要走了，走之前想要爲自己下屬謀劃一些後路，爲的就是這個，至於想要什麼，只要李副督查長肯配合，這件事到最後，監察院自然能分一份功勞，這就是我要的。”
“那谷總長自己呢？”
“我指揮監察院辦事，也能分到一點功勞，也只求用這點功勞讓自己平安卸任罷了。”
谷振輝意興闌珊地說道。
如果這次力挽狂瀾的是城衛軍和監察院的人，那他還有機會翻盤，但如今這個局面，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雷思索片刻後，對谷振輝說道。
柳沙街，酒館，賭館、娼館林立，興城有名的墮落之地。
曾經這條街上有七成以上的娛樂場所都是虎刀幫的場子，但如今情況不同了。
宏興賭館門外停了好幾輛豪車，有一隊穿着黑色長衫，一看就是打手的男子守在賭館的大門外。
這家柳沙街最大的賭館今日不營業。
賭館內的一樓大廳裡，兩幫人正在對峙。
說是對峙，實則一方如狼似虎，另一方畏畏縮縮，全無氣勢。
全無氣勢的這方是虎刀幫在柳沙街各個場館的負責人，如狼似虎的一方則是陳家派來的代表。
“諸位老闆。”
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上好綢緞製成的長衫，大拇指上戴着一個價值昂貴的白玉扳手，笑起來很溫和。
他是陳家的大管家陳黎，雖然沒有陳家的血脈，但被賜姓陳，在陳家地位很高。
“今天把大家叫來，就是來談買賣的，陳家想要買各位手裡的場館，還請各位開個價錢吧。”
陳黎笑眯眯地說道。
這些場館明面上都是在場這些負責人名下的，這樣萬一出事了也有人背鍋，實際上每個月的利潤大部分都被虎刀幫拿走了。
如今虎刀幫倒了，在場這些負責人成了場館真正的主人，但背後沒了虎刀幫的支撐，他們也就成爲了別人眼中的肥肉。
如今，吃肉的人來了！
“陳大管家。”
一名胖子臉上堆滿笑容，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他就是這家宏興賭館的負責人，姓段，在這條街上一直被別人尊稱爲‘段爺’。
但如今沒了虎刀幫，這位‘段爺’就變成‘小段’了：
“小的斗膽問一句，陳家打算怎麼買我們手裡這些場子啊？”
陳家要買，他們自然是不敢拒絕的，只是想知道價錢如何。
“我陳家做事向來公道。”
陳黎擡起手，後面一名小弟走上去，遞給‘小段’一迭紙。
“這上面是陳家給你們每家開的價，大家可以看看。”
陳黎說道。
‘小段’接過這迭紙，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他連忙退回去，將寫着不同價錢的紙分別交給不同的負責人。
在場這些負責人看過紙上寫的價錢後，紛紛變色。
陳家開的這個價錢幾乎就是明搶！
可擡頭看着笑眯眯站在那裡的陳黎和對方身後站着的陳家供奉，在場的負責人們根本不敢說個不字。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這裡今天不營業，走開！”
“我們不是來玩的。”
“說了不讓進！”
陳黎皺眉，轉身看向門外。
有兩個人被陳家的護衛給攔住了，一人戴着黑框眼鏡，懷裡抱着一本賬本，神情木訥。
還有一人臉上帶笑，身材瘦弱，習慣性地微微彎着腰。
他朝裡面喊道：
“我們是青面鬼王派來的！”
聽到這話，陳黎臉色一變。
在單獨搏殺了一名道基期強者，又殺掉餘虎後，青面鬼如今在興城江湖的綽號已經變了。
人們現在尊稱他爲——青面鬼王！
“讓他們進來。”
陳黎連忙道。
於是門外的護衛放人，兩人走進了賭館。
抱着賬本的男子目不轉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不關心外面的情況。
身材瘦弱的男子則好奇地打量四周。
“閣下說你們是青面鬼王派來的？”
陳黎問道。
“正是。”
身材瘦弱的男子回答道。
“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我叫劉三兒，以前是青面鬼王的經紀人。現在嘛，是他的代理人。”
劉三兒一臉驕傲地說道。
“原來是劉先生，久仰大名。”
陳黎連忙向劉三兒行了一禮。
眼看陳家的大管家向自己行禮，劉三兒下意識地想要回禮，但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青面鬼王的代理人，於是逼着自己挺直腰桿，受了對方這一禮。
“青面鬼王讓劉先生來，是有何貴幹？”
陳黎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這位以前是虎刀幫的賬房，今天我帶他來收賬的。”
劉三兒指着身旁的木訥男子說道。
此人名叫何運，替虎刀幫管賬的，虎刀幫這些年來絕大多數的生意都是他在記賬，管賬。
上官筱在虎刀幫出事後，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將何運保護起來，帶回了拳寨內，就是專門替李飛留着的。
“收賬？”
陳黎臉色一僵，“敢問劉先生，青面鬼王這是打算全面接收虎刀幫嗎？”
“是這個意思。”
劉三兒點點頭。
聽到這話，在場那些負責人們都面色一喜。
如果青面鬼王願意接收虎刀幫，那他們這些人至少還有機會繼續當負責人，不至於被人趕走。
陳黎僵在原地，臉色不斷變幻。
來之前他從家主陳禹景那裡得到過指示，如果遇到青元拳寨的人，不要與之發生衝突，大家可以商量着來，陳家這邊甚至可以適當退讓一些。
但是陳禹景沒有說如果遇到青面鬼王該怎麼辦啊？
相比起青元拳寨那位大龍頭，青面鬼王這尊殺神明顯更加具有威懾力，畢竟戰績可查！
“那我等就不打擾了。”
陳黎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後，最終決定帶人撤走，回去請教家主。
事關青面鬼王，他可不敢替陳家隨便得罪人。
很快，陳黎帶着陳家的一衆高手灰溜溜地離開了。
劉三兒看向大堂內這些負責人，開口道：
“各位，把這個月的賬本拿出來吧，咱們開始對賬。”
‘小段’上前一步，笑着問道：
“敢問劉先生，青面鬼王是真的打算接手虎刀幫所有的生意嗎？咱們以後是不是就算鬼王門下的人了？”
在場衆人也都紛紛盯着劉三兒。
劉三兒回想起來之前李飛對他說的話，開口道：
“是不是鬼王的人，得等見過鬼王之後，由他來決定，我今天只是來收賬的。”
“那不知我等何時可以見到鬼王？”
‘小段’問道。
“五天後，青元拳寨內。”
劉三兒說道。
“這”
一衆負責人面面相覷。
這樣看起來，似乎是青面鬼王和青元拳寨再次聯手了。
兩大道基強者聯手，放眼如今的興城江湖，誰敢不從？！
“是，我等明白了。”
在場一衆負責人齊齊向劉三兒行禮。
劉三兒只覺得此刻達到了自己的人生巔峰，滿臉通紅地一揮手：
“好，開始查賬！”
接下來的幾天裡，劉三兒帶着何運到處‘收賬’，接收虎刀幫的生意。
有何運這個賬房先生在，虎刀幫九成以上的生意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劉三兒可以精準定位。
從最基礎的每個區的保護費，到賭館，娼館這些娛樂場所，還有暗煙館，走私等違法生意，開在黑市的店鋪等等，到最後還有明面上的正經生意。
不是這趟跟着何運‘收賬’，劉三兒都不知道原來興城有幾十家生意興旺的店鋪都是虎刀幫開的。
這些店鋪賣什麼的都有，柴米油鹽，衣食住行，虎刀幫的生意早就滲透到興城的方方面面了。
劉三兒打着青面鬼王的旗號，所到之處無往不利。除了一部分已經卷款逃跑的，還有一部分提前被陳家‘收購’的，其餘的生意，收賬都很順利。
而在劉三兒收賬的這幾天，大同府派下來的調查組也已經抵達興城，開始調查這次匪徒入城的事件。
當他們得知餘虎勾結洋人賣國，而且興城還死了一名朝廷命官後，意識到事情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於是立刻上報，等待上面的指示。
這幾天時間裡，興城的江湖暗流涌動，興城的官場同樣如此。
虎刀幫一系的官員人人自危，有人選擇自首，有人選擇逃跑，有人選擇等待最終結果。
還有一部分官員則派人到青元拳寨想要見青面鬼王，想讓這位鬼王救救自己等人。
對此，李飛一概不理。
他願意接收虎刀幫，重整興城的江湖，但並不打算再像虎刀幫以前那樣在官場上養一幫蛀蟲出來。對於這些官吏，最終該是什麼罪就是什麼罪，他完全不打算插手。
至於將來他在官場上的助力，自家師姑大概率能當上止戈院首尊，李雷經過這次事件，說不定有機會衝一衝督查院的督查長！
一個止戈院，一個督查院，官場上的助力已經足夠強勢了。
很快，五天時間過去。
這天晚上，三百多人帶着忐忑的心情走進了青元拳寨。
這些人裡有虎刀幫各個生意檔口的負責人，也有虎刀幫的打手頭目，還有類似熊力幫這樣外圍幫派的負責人，其中甚至有二十多名破體期的武者！
短短五天時間，劉三兒當然不可能去見了這麼多人，今晚來的大部分人都是得到消息後自發趕來的。
這些人都寄希望於青面鬼王能重建虎刀幫，這樣他們纔不會成爲喪家之犬。
青元拳寨這邊早就得到了消息，沒有阻攔這些人，而是派人指引這些人一路進入內寨，然後進入了一片比賽場館。
比賽用的競技場地上，三百多人聚焦在一起，各自分成不同的小圈子，低聲交談着：
“你們說，青面鬼王是不是真的打算重建虎刀幫？”
“我覺得不太像啊，這幾天虎刀幫一系的官員找他，他是一個都沒見的。”
“難道只想負責江湖事，官面上的事不想管？”
“可這江湖和官場哪裡分得開？沒有官面上的人支持，咱們以後做生意不知道會遇到多少麻煩！”
“是啊，看不懂，不知道這位鬼王是怎麼想的。”
“.”
在場衆人除了那些做正經生意的，其餘人做的生意多多少少都有違法的部分。
收保護費，開暗煙館，做走私生意這些就不去說了，就算是看着合法的賭館和娼館也同樣存在大量違法的勾當。
所以在場衆人都不明白爲什麼青面鬼王要拒絕虎刀幫一系官員的投靠和求助。
如今這個世道，江湖和官場是沒法完全分開的，沒了官面上的支持，江湖生意很難做得順利。同樣的，官場上的人也需要江湖人給他們輸送利益，給他們提供武力上的支持。
兩者相輔相成，少了一條，就等同於瘸着腿在走路，註定走不長遠。
帶着這樣疑惑，衆人等來了劉三兒。
這位曾經的拳寨經紀人沒有走進下方的比賽場地，而是從上方的看臺上走出來。
見劉三兒出場，在場衆人迅速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被這麼多人看着，劉三兒有些緊張。
好在今晚他並不是主角。
“盧長泉，婁原哲”
劉三兒照着一份名單開始點名：
“我點到名的全部站在左邊，剩下的人站在右邊。”
按照李飛的指示，劉三兒開始指揮場下的衆人站位。
很快，三百多人站成了一列一列，不再是亂糟糟一團，看上去也有了幾分氣勢。
等衆人完成站位後，劉三兒向後退去。
一道人影走上了看臺，緩緩走到隊列中央正對的那處看臺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下方的衆人。
黑袍，負刀，戴着青色惡鬼面具。
來人正是青面鬼王！
或許是事先商量好的，下方有人突然大聲喊道：
“青面鬼王，武功蓋世！”
“虎刀幫全體同仁，向鬼王敬禮——”
話音落下，場下的三百多人齊齊向看臺上的那道身影鞠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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