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幸福不就是鏡中花水中月麼,又或者說也許就是瀟然一夢,夢醒後除了臉上的淚水和心中的傷痛之外一切都是空。
丁夢然的這幾句話正是她的心中所想,加上她的臉上表情悲切,字字句句就像是綿軟的卻又鋒利的針,一針針的紮在鄭瑄的心上。
“本王今天就在這裡許你,你柳如畫要的幸福不是水中月,鏡中花。就像你說的那樣,本王給你的幸福比真金白銀還要真。本王不許你以後動不動就流眼淚,你這樣是證明本王的無能。我堂堂的寧王爺,怎麼會給不了我心愛的女人踏踏實實的幸福?”鄭瑄用雙手扳着丁夢然的肩膀,很認真的看着她,丁夢然突然在他的篤定中看出了君臨天下的氣質。
丁夢然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鄭瑄穿着龍袍皇冠加身的場景,她甚至能夠看到他坐到龍椅上望着跪拜了一地臣子的犀利眼神,那高高在上的風度纔是他的天性。朝堂上寫意指點江山的氣度那才該是他註定的歸宿。她怎麼可以自私到拉着他去二十一世紀,讓他一個唯吾獨尊的人跟着她去跑龍套。
“如畫,你不信本王麼?”看着丁夢然失神的眼睛鄭瑄不覺得一陣心酸。卻也更加堅定了他想要君臨天下的決心,因爲只有他成爲唯吾獨尊的帝王,他纔可以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最牢不可破的幸福。
“信,如畫相信。”即便是九五之尊也無法掙脫得了宿命。心裡一陣發酸,沒忍住眼淚滴落出眼眶。
“你信就好。”好在鄭瑄沒有發現而是緊緊的把丁夢然抱在懷裡。
這懷抱好溫暖,要是一輩子不讓我離開就好了。丁夢然吸了吸鼻子:“你們男人的話都做不得數,誰知道你是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主,這樣吧,這個就算是你今天說過話的憑證,你要簽字畫押才行。”丁夢然噘着嘴拿過之前她畫好的話遞到鄭瑄面前。
“畫押就畫押。本王讓你知道本王從來都是說話算數的。”鄭瑄說着在手上沾了墨汁,之後再那張“門神”上按照了自己的手印。她隨着他在哪張畫上也按了一個手印。像是完成了某種儀式,丁夢然不覺得心中竊喜。
“搞定,這個送給你。”丁夢然把那幅畫端端正正摺好遞給鄭瑄。
如果今後她走了,他會拿着這張畫以慰藉對自己的思念吧。等回頭有空了還要畫一張然後相同的儀式在舉行一次,那樣的話她即便是走了,她還可以懷揣着他對她的承諾,也許這個承諾最終都無法完成,但是至少他們曾經擁有過,不是麼?
“娘子,時辰尚早,不如我們......”那貨收好了畫,又想起了之前想做沒做成的事。一雙妖孽般的眼睛衝着她眨呀眨的,害得她之前的悲傷彷彿頃刻間就不見了。
“王爺說得甚是,這張畫要是做門神的話的確是挺不錯的,不過一副好像少了點,不如趁時間尚早,王爺我們在多畫幾幅可好?”丁夢然眨着眼睛,一臉單純的看着鄭瑄。
“本王都忘了,明日還要早起上早朝呢。”那貨說着往牀榻上一滾,抱着被子說睡就睡着了。
丁夢然無奈的搖搖頭,走上前去幫着鄭瑄把被子蓋好,自己則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無法平復自己早就亂了的心跳。
有了崔婆婆的幫忙,義王妃壽宴的事辦得很順利,就連那個雜耍的戲班子也在崔婆婆的安排下跟丁夢然見了面,除了兩三個男丁之外,其他的清一色是十五六歲的女娃娃,看上去都很面善。
怕自己看走了眼,丁夢然特意招來元招,讓他幫忙看看這雜耍班裡有沒有練家子,爲了完成使命,元招不僅覈對好當天參加宴會表演的人數和名單,元招還特意留下來跟着戲班子呆了一整天,直至確認要參加宴會表演的人除了必備的雜耍功夫,並沒有練家子之後,元招纔回了王府復了命。
聽了元招的回覆,丁夢然緊張的心倒是鬆快了一半,但是畢竟義王妃的生辰宴會還沒開始,丁夢然就不敢鬆懈半分。
除了元招,她似乎沒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所以她一再囑咐元招,一定要把這個雜耍的戲班子盯好了。
元招讓丁夢然放心,他一定會保證壽宴當天衆人的安全。
只是丁夢然懸着的心還是有些放不下來,於是和鄭瑄商量看看可不可以把七大姑叫來幫幫她的忙。畢竟七大姑有不錯的身手,加上她是女人又是生面孔,大家一定不會起什麼疑心。
原本以爲鄭瑄會顧忌七大姑的身份,誰知鄭瑄想都不想說:“如果你覺得不是引狼入室的話,讓她過來也無妨,至少有她在你身邊護你周全也是好的。”
就這樣義王妃壽宴的當天晚上七大姑就住進了王府。匆匆趕來的七大姑氣還沒喘勻就被丁夢然拉去了廚房幫忙。
“我的姑奶奶不是說好了我是過來陪你的麼,怎麼又讓我幹活?”自從七大姑回了香粉宅,便走上了和丁夢然一樣勞心勞力的征程,除了照顧柳如風,還要幫忙打理鋪子。前面鋪子就夠她忙活一陣子的,後面還有個減肥俱樂部更是讓她忙的雙腳不着地。
好不容易柳如風好了,可是照顧前面的鋪子,正想着好好歇歇呢,卻被丁夢然叫進了義王府,原本以爲進了王府就可以吃香喝辣,好好的歇着,誰成想好吃的倒是有不少,不過得要她親自動手。
“我的好嫂嫂,你也知道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這可是明日宴會需要用的吃食,我可不放心假手於人,萬一出了岔子我可沒法交代不是,所以就想到了你,請你過來幫忙。等忙過的這陣我定要哥哥給你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一聽說要跟柳如風成親,七大姑眼角眉梢含笑,加上丁夢然的七*外敷內服的功效七大姑臉上的胎記清淡了不少,這樣一笑當真是有點傾國傾城的味道。
“七姑娘這樣好看,要是進了宮裡都能當娘娘的角色,嫁給我哥可別覺得委屈。”丁夢然想要逗逗七大姑,不覺得跟七大姑打趣道。
“當娘娘有什麼好,爲了皇帝老兒那麼一丁點的恩寵勾心鬥角,皇帝老兒要是寵愛到也罷了,要是不寵愛,一生之中就浪費在那空曠的宮牆之中了。我倒是情緣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七大姑這一句話讓丁夢然不覺得想到了鄭瑄天下獨尊之後自己的境況,頓時覺得心中升起了一絲淒涼。
到時候鄭瑄畢竟是後宮佳麗三千,即便是她不走,她又會能得到鄭瑄現如今的寵愛多久?自己會不會變成爲了爭奪寵愛不擇手段的女人,難道她的一生就要被困在那樣的宮牆之中整天宮鬥到死?那麼她的理想呢,她的抱負呢,就算是她願意爲了愛情捨棄一切,那麼她那個最簡單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夢想還會實現麼?
以她的個性會不會不小心得罪了誰,被陷害,被鄭瑄打入冷宮,那她的這輩子可就真真的毀了。
丁夢然感慨之際,這邊七大姑也想起來宮裡的那位讓柳如風魂牽夢繞的娘娘,如果她沒有入宮,她大概也沒有現在如此的幸運守在柳如風身旁吧。
這樣想着兩人都愣了神,那邊的心太軟蛋糕時間過了都變成了心太硬。
“我說主子你這是幹嘛呢,您都沒聞到糊了的味道麼?”趕來的聚香匆忙提醒,丁夢然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都怪你,光顧着跟你聊天,竟然忘了看火了。”丁夢然打趣的笑笑,掩飾了心中的苦澀。七大姑被丁夢然這麼一推,也登時回過神來。
心太軟蛋糕很快烤好了,丁夢然連忙準備第二天要用的餄烙面。
她在河北同學家吃的餄烙面是用蒸熟了的紅薯窩窩頭壓制而成的。當時同學的母親做的時候她在一旁看着,過程其實是挺簡單的。這樣的粗糧細作對於剛剛在上的皇帝和皇后以及義王妃和王爺自然是稀罕之物,丁夢然都忍不住想到他們吃着酸菜餄烙面忍不住說着真好吃問她這是何物時候的表情了。
她之前早就畫好了圖紙,找人制作了壓制餄烙面的工具,那工具倒是不難做,找了個木匠按照圖紙很快就被製成拿到王府了。
製作酸菜餄烙面當然必不可少要有酸菜,丁夢然之前做好的用來製作酸菜魚的酸菜這一次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七大姑也從香粉齋的泡菜罈子裡拿出醃漬好的酸菜帶到王府。
丁夢然吩咐下人們準備了紅薯粉,等着明早把紅薯粉做成窩窩頭,蒸熟壓制即可。
之後她把自己醃製好的酸菜洗淨切碎,以備用,都忙活妥當了才準備回去休息。
誰知丁夢然剛要走,卻被元招攔住,說是有三皇子賜給鄭瑄的兩個姑娘讓她安排一下。
“這種事哪能輪得到我來管,還是由王妃來定奪。”府裡的那些自己還沒搞定呢,就又來了兩個。丁夢然一聽就惱了。只是當着衆人的面又不好發作。自家的相公身邊平白又要多了兩個女人,丁夢然真是萬分痛恨這萬惡的舊社會。心想着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翻身農奴把歌唱呢。
丁夢然的話音剛落,七大姑登時就給了丁夢然一個帶着同情的表情,更是讓她心生不爽。
“王妃說她面上的紅疹還沒好,躲在撫琴軒裡一直不肯出來。這是三皇子的賞賜,王爺他也不好拒絕,側王妃還是不要讓小的爲難了。”元招一副爲難的樣子,心裡想着這個王爺還真是會給自己找難題,這樣裡外不討好的事今日分派給了他。
元招身後的兩個姑娘似乎是忍不住了,仗着自己是三皇子賞賜給鄭瑄的人,有些肆無忌憚,丁夢然還沒說話呢,那兩個姑娘竟然繞過元招走到丁夢然面前。
“桃紅”
“柳綠見過側王妃。”嘴上說的恭敬,卻沒有付諸行動,二人只是雙手交疊在腰側裝模作樣的衝着丁夢然施禮。一副很不走心的樣子。
丁夢然冷眼打量過去,那個叫桃紅的姑娘穿着桃粉色的襦裙,那個叫柳綠的姑娘穿着嫩綠色的襦裙,腰間都繫着鵝黃色的腰帶。
兩個人的身材都很好,即便是冬季穿了厚厚的棉裙卻仍舊婀娜多姿,最主要的是桃紅和柳綠竟然是雙胞胎,兩個人一模一樣的面容,又梳了一樣的流蘇髻,要不是裙子的顏色不同,當真是分辨不出哪個是哪個。
就連那明眸顧盼美目流轉時都是一模一樣的神色。
“還真是有什麼母親就有什麼兒子。皇后送來了一對姐妹誘惑小瑄瑄3那啥不算,這個該死的鄭天恩竟然給鄭瑄送來了雙飛燕。”看着那對姐妹對自己毫不客氣的神色丁夢然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二位姑娘的名字當真是好聽。萬紫千紅是麼,怎麼聽着就像是要到了春天。”丁夢然故意把她們的名字叫錯就是爲了滅一滅她們的囂張氣焰。
桃紅和柳綠一聽丁夢然沒叫對自己的名字美麗的臉蛋當時就黑了。原本這兩個人就沒把丁夢然這個側妃放在眼裡。二姐妹想着自己有三皇子做後盾,再加上絕美的姿色,很快就能把丁夢然擠下來。卻沒想到鄭瑄人還沒見到呢,就在丁夢然這裡碰了一鼻子的灰。
“回側妃的話,我是桃紅,那位是我的妹妹柳綠。”都沒有自稱是奴婢還真是尾巴都翹上天去了。
“王爺有沒有交代怎麼對待這二位?”丁夢然都不拿正眼去瞧什麼桃紅還是柳綠,光是聽着名字就是覺得無比的惡俗。
“王爺說任憑側王妃決斷。”
“王爺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啊,先給這兩個不知道規矩的奴婢掌嘴。”
“遵命側王妃。”聚香領了命,伸出手啪啪的就給桃紅和柳綠每人一個巴掌。
事發突然兩位美人都嚇了一跳,大概是沒想到身爲鄭天恩的人竟然剛一進王府就受到如此禮遇,都捂着臉兇狠的瞪着丁夢然。
“怎麼。不服?”丁夢然斜眼看着桃紅柳綠,心想着自己再也不要做HelloKitty。
“是,桃紅不服。”
“柳綠也不服。”來之前她們的主子可是說過了,她們姐妹的舞姿可謂映月國一絕,以她們妖嬈的身子跳起舞來要是稱第二,在映月國裡沒人敢稱第一。
恰逢朱蔓和朱映雪臉上起了紅疹無法見人,鄭天恩說她們姐妹在義王妃壽辰上的一舞一定會驚豔四座。
到時候還怕寧王爺的寵愛不像是濤濤的江水奔涌而來。
不過兩個人想的倒是有點太過於美好了,江水般的寵愛沒來,丁夢然倒是當頭給了她們一盆冷水。
“就是說覺得我命人打你們不應該?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人,在沒有得到位份之前都要自稱奴婢。即便是被封了姨娘,在我柳如畫面前也要自稱一聲妾身。你們算什麼東西,剛剛進了王妃,就桃紅柳綠的,難道這就是你們主子交給你們的規矩?還是說你們的主子已經應了你們可以做這個王府裡的王妃?”丁夢然杏目圓瞪,狠狠的望向桃紅和柳綠。
“奴婢不敢。”兩姐妹心想着不過是王妃的一個側妃,自然沒把丁夢然放進眼裡,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個厲害的角色,也自制理虧,登時就跪了下去。
“奴婢們不知規矩還請王妃責罰。”
這個是你們自己說的:“責罰倒也不敢了,不過二位姑娘倒是來的挺是時候的,剛好明日義王妃壽宴上的碗盤還沒整理乾淨,就勞煩二位姑娘了。”丁夢然伸手一指,對面有羅成小山一般的碗碟,有兩個婆子帶着兩個丫鬟拼命的洗刷着。
“幾位今天辛苦了,就先行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活就由桃紅和柳綠二位姑娘代勞了。”
那兩個婆子和兩個丫鬟連忙起身跟丁夢然施禮,之後匆匆的退出廚房。剩下桃紅和柳綠看着那堆猶如像小山一般的盤子嚇傻了眼。
“怎麼還不動,要是耽擱了明天王妃的壽辰你們可擔待不起。”
“回側王妃的話,桃紅和柳綠是三皇子吩咐在義王妃的壽宴上獻舞的,桃紅和柳綠不會刷碗,桃紅和柳綠要見王爺給我姐妹二人評評理?”柳綠眼睛一翻不幹了,直接拉着桃紅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桃紅像是還有幾分顧忌,卻無奈還是被柳綠扯了起來。在柳綠的一個眼神示意之後也變得不再顧忌,立刻聲援柳綠:“沒錯,我們是來跳舞的不是來刷盤子的。”
“是誰要找本王評理啊?”丁夢然還沒開頭呢,鄭瑄揹着手走到了廚房,原本是想看看他家娘子做了什麼好吃的東西過來偷偷的先嚐嘗,結果卻遇到了眼前這一幕。頓時不覺得的皺起了眉頭。
“桃紅”
“柳綠給王爺請安,還請王爺爲我們姐妹做主。”見鄭瑄進來了,二姐妹登時轉過身去,噗通一聲跪拜下去,兩個人也是演技派,匍匐在地上咚咚咚的給鄭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擡起梨花帶雨的臉楚楚可憐的看着鄭瑄。那美麗的臉加上眼淚真是讓人我見猶憐,即便是丁夢然站在她們的對立面也差一點爲了她們兩姐妹的姿色所傾倒,就更別說是男人了。
丁夢然擡頭看了眼在場的兩個男人,元招先是看着姐妹二人愣神,之後聚香咳嗽了一聲以示提醒,元招看到聚香埋怨的眼神立刻避開眼不再去看,倒是那個該死的鄭瑄饒有興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姐妹,一副色眯眯的種馬本性暴露無遺,氣得丁夢然差一點跳了腳。
看到鄭瑄表情兩姐妹知道自己有戲,立刻屈着雙膝走到鄭瑄面前一個一手拉住鄭瑄的袍子。
“王爺,我們只不過是不小心開罪了側王妃,奴婢們已經求饒了,可是側王妃不肯,非要奴婢二人刷盤子,奴婢們的手只會彈琴作畫,不會刷盤子。”桃紅率先開口,一邊說着一邊眼角眉梢帶着挑逗之色看着鄭瑄。
“是啊,王爺。我姐妹二人準備了好歌好舞,不如到王爺的院子裡先給王爺跳上一曲可好?”柳綠臉頰泛紅,雙眼盡是嫵媚之色。勾引男人的伎倆了不比滿春園的姑娘要差。
看着鄭瑄眼角眉梢的喜色丁夢然恨不得上前狠狠的在他的腳面上跺上幾腳。
“男人還真是活脫脫的都是色坯,什麼時候都改不了本性。”
“聚香,走,我們迴夢然軒去。”丁夢然轉身要走,她纔不要在這裡添堵。
誰知還沒等邁出步子呢那貨的臉就變了顏色:“王府裡從來不缺會歌舞之人。側王妃的舞蹈不知道要跳的多好。她還忙着到廚房裡幫忙,難不成你們刷碗都不會了?我寧王府裡從來不留無用之人,既然你們這點活都幹不好,那明兒個就收拾下回去吧,反正三皇子也說了,他送給我人的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兩姐妹一聽鄭瑄這樣一說臉登時就嚇綠了,要是她們姐妹被鄭瑄退了回去鄭天恩哪裡還有面子,到時候主子失了面子倒黴的還是她們姐妹。
想起鄭天恩對待無用之人的種種,兩姐妹頓時渾身發抖成了篩子。
“王爺,奴婢們知道錯了,還請王爺責罰。”
“你們請求原諒的人不是本王,而是你們惹怒了的側王妃。”鄭瑄說着轉頭給丁夢然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像是在說爲夫這樣做這下你過癮了吧。
“側王妃饒命,是奴婢們不對,以後再也不敢造次了。奴婢們這就去把碗刷乾淨。”兩姐妹爬到丁夢然面前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連滾帶爬的去了碗盤那一邊。
見兩姐妹害怕的樣子丁夢然總算是出了口惡氣,見着兩姐妹拼命的刷着碗盤也不想再難爲她們,忙了一天也是乏了,轉身邁出了廚房。
鄭瑄想要跟過去,卻無奈聚香和七大姑跟在身後,乾咳了兩聲揹着手照顧元招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歇了吧,明兒個不是還要早起。”回了房丁夢然卻睡不着,拿着針線繡她的“M”外加“KFC”。之前鄭瑄明明是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堵得慌。以鄭瑄的身份,就算是他不去沾花惹草,那花草也會自動的粘過來,他現在不過是個王爺,等他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還不知道是怎樣一個情形。
思來想去的總覺得自己和鄭瑄不會有好結局,心慌意亂的手一抖針尖刺到了手。
“啊呀,小姐,你流血了,別弄了,還是早些歇着吧。”丁夢然沒覺得手有多疼,卻被聚香這一聲驚呼嚇了一跳。
“我沒事,你先去安排雲沙姑娘歇着去吧。”
聚香走了,屋子裡卻越發顯得空曠,丁夢然望着自己刺繡的圖案發呆,那地鮮血已經在“M”上漸漸的乾涸,不過好在“M”她用了紅色。
正在發呆之際,突聞有人在外面敲窗,丁夢然心裡一緊,不過心想着除了某人別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連忙起身收好了刺繡接着去開了窗戶。
窗戶外正是那個讓自己心煩意亂的人。
“好端端的有門不走,偏生要來爬窗戶。”丁夢然翻了個白眼,沒給鄭瑄好臉色。難不成這貨真的迷戀蜘蛛俠不成,到時候找到相同的料子給他做一套蜘蛛俠的緊身衣也不錯。
“這樣道歉不是更有誠意麼?”鄭瑄擠眉弄眼的,接着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黃了的狗尾巴草。
“這個送你。”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真的跟她最初認識他的時候相去甚遠。這個面前極力討好自己的男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臭屁王爺麼?
“現在天這麼冷,沒有新鮮的花,我只能拿這個送你,娘子不要嫌棄纔是,等天暖和了我們再去萬花谷可好?”
“你還知道天冷,那還不趕緊進來。”她連忙轉身,不想要他看見自己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娘子不生我的氣了?”他走過來抱住她的要,把狗尾巴花放在她的面前。
“如畫哪敢生王爺的氣。”儘管他來道歉了,可是想着三不五時就要被送進院子裡來的女人她的心還是莫名的堵得慌。她知道這樣做不對,嫉妒已經讓她犯了七出之條。只是在丁夢然的愛情關裡裡出現的只有一心一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畫,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改變這個局面,總有一天我不會讓你爲無畏的女人跟我生氣。”如果有可能他有一天登上九五之尊之位,他爲她遣散整個後宮又何妨。她已經填滿了他的心,有再多的女人也無法入得了他的心,他的眼了。
雖然知道鄭瑄說的話很難實現,她的心還是掀起了蹭蹭波瀾。那一刻她的心登時就軟了。
“娘子,不生氣了吧,天色爲晚,不如我們……”
“不如我們再畫一副情侶畫可好?”丁夢然眨巴眨巴眼,無辜的看着鄭瑄。
只見鄭瑄砸吧砸吧嘴,滿頭都是黑線。
那一夜丁夢然睡得不太安穩,儘管心上人就在枕邊,卻睡得一點都不踏實,做了些自己都記不太清的亂七八糟的夢,夢裡總是不斷的變換着場景,故事大概總是夢到自己和鄭瑄,沒有一個是好結局。
不是夢到鄭瑄當上皇帝聽信別人的讒言把自己打入冷宮,就是夢到鄭瑄的計劃失敗,被判了極刑。最後一個夢更加狗血,她夢到了鄭瑄跟自己回了現代,原本該有個好結局的,鄭瑄卻愛上了影壇大姐大范冰冰。
丁夢然是被自己的夢給氣醒的,睜開眼看到鄭瑄睡得一臉天真的臉,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之後下牀悄悄的出了臥房去洗漱。
聚香和七大姑也一早醒了,三人吃過簡單的早飯就匆匆去了廚房。
廚房裡一衆僕人們早就忙活開了。事先準備好的紅薯窩窩也已經上了鍋。
桃紅和柳綠兩姐妹的碗碟也已經刷洗乾淨也許從來沒有幹那麼多的活兩人的雙手已經刷洗的通紅。
終於嚐到了丁夢然的厲害,見丁夢然來了再也不敢造次,而是畢恭畢敬的給丁夢然行禮齊刷刷的說了句“奴婢給側王妃請安。”
見兩個人低眉順目的樣子,丁夢然讓聚香給二人打了賞,接着讓人安排她們下去休息。
之後丁夢然找了大廚來,過問了一遍上菜的流程,大廚找來了菜單子一一給丁夢然過目,之後丁夢然把酸菜餄烙面的做法告訴給大廚,其實很簡單,把紅薯粉做成窩窩頭,放到大鍋中大火蒸制兩柱香的功夫,之後拿出在也只餄烙面的機器上壓制成麪條,吃的時候再把用酸菜做成的滷汁澆到上面即可。
酸菜的酸鹹,配上紅薯面的甜淡對於整天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皇室家族來說的確是個很新奇的選擇。
大廚領了命,讓丁夢然放心。丁夢然則告訴大廚,她去老婦人那看看之後就回去前廳忙活,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差人來找她即可。
大廚連忙稱是,丁夢然留下七大姑在廚房幫忙,說是幫忙,實則是拍個靠得住的人監視廚房,今天來得可都是貴賓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可就麻煩了。
從廚房出來,丁夢然和聚香去了義王妃的院子去給義王妃請安。
剛走進院子發現鄭瑄也起了。丁夢然停住腳步等一等鄭瑄,身後卻傳來陸無雙和苗鳳蘭的聲音。
“聚香我們先進去吧。”丁夢然沒等鄭瑄,先行進了義王妃的廂房。有些事既然無法改變倒不如眼不見爲淨。
“如畫給母親大人請安,如畫祝母親大人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今兒個是義王妃的五十大壽,丁夢然自然不敢怠慢,一邊說着吉祥話一邊跪拜了下去,還連聲磕了三個響頭。
“這孩子當真是會說話。就算是老身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了。”義王妃今天穿了大紅色的衣裙,平時不怎麼帶朱釵首飾的她滿頭的金光閃閃,加上昨天敷了丁夢然給她送來的精油麪膜,臉上容光煥發,這樣看着倒是年輕了十多歲。
“母親大人,做女人可是不能總生氣的,氣多了眼角的皺紋可就多了。”丁夢然嬌嗔着過來幫義王妃按摩肩膀放鬆。
“這孩子慣會說話的。我都是老婆子了,還怕什麼皺紋不皺紋的。”義王妃說着下意識的用手貼了貼自己 眼角。
“母親大人哪裡老了,現在要是跟如畫一起去逛街,看到的人定會說母親大人是我的姐姐呢。”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喜歡別人誇自己年輕漂亮。丁夢然這馬屁算是拍對了,義王妃聽了果真樂得合不攏嘴。
“那朱氏姐妹要是有你一半肯爲老身花心思就好了。”想起那朱氏兩姐妹義王妃氣就不打一處來。
“可不是,義王妃過生辰這麼大的事,兩人竟然沒有過來請安,光是送了東西。那些東西王府裡多了去了,誰稀罕。說什麼臉上起了紅疹沒法見人,當初來院子裡鬧讓老婦人做主的時候怎麼就有臉見人了?”身邊的翠玉也氣不過不覺得跟了一句嘴。翠玉的話算是說到義王妃的心坎上,義王妃癟了癟嘴,心裡越發的跟着堵得慌。
“母親大人,可不要爲了這些事生氣,母親大人是不是想要個不一樣的禮物呢?那就笑一笑,如畫送給您,保證您喜歡。”丁夢然說着鬆開義王妃的肩膀衝着義王妃做鬼臉。
“這丫頭,把老身當成小孩子哄了。”丁夢然的模樣着實討喜,義王妃板着的臉一下子有了笑容。
“拿出來吧,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了不起的賀禮。”
“那如畫可就獻醜了,都是如畫自己新手做的,要是不好母親大人可不要嫌棄。”丁夢然說着拿出自己爲義王妃織好的圍巾和手套。
“這是什麼?”雖然不懂丁夢然給自己送了什麼,但是一聽說是她親手織的,心裡便覺得暖暖的,之前因爲朱氏兩姐妹的不快也就跟着煙消雲散了。
“我幫母親大人戴上。”見義王妃開心,丁夢然也跟着眉開眼笑的,接着幫義王妃戴上了圍巾和手套。
“母親大人,帶着可還算是舒服麼?”
“好舒服,好暖和。”果然跟丁夢然預期的一樣,義王妃帶着自己送的賀禮樂得合不攏嘴。一邊覺得好,一邊覺得新奇,叉着五根手指頭放在眼前不停的看着。
“我就說嘛,母親大人一定會爲了如畫的禮物開心的。到時候母親大人戴着這兩樣東西出去消食的時候就不會怕冷了。”看着義王妃開心的樣子丁夢然想到了遠在二十一世紀的母親,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爲了自己突然的離開操碎了心。心裡想着不覺得跟着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