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決定

“王妃!王爺有點過分偏愛世子了…”身邊的丫鬟,一邊幫她脫去衣服,一邊悄聲說。

楚娉婷轉身,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也不是不能生孩子…。”

身後的丫鬟趕緊狗腿的把茶水送上:“就是,就是!這孩子留着,早晚也是個禍害!”

“既然是個禍害,就應該想辦法幫我除掉這個絆腳石……”楚娉婷一邊隨手拿起桌上擺放的繡花樣子,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這段時間,她總覺得幕幽豸有點不對,怎麼說呢?看她的樣子有點怪怪的,可是有時候又待她極好,她也說不出哪兒不對。

楚娉婷愣愣的想着有些出神。

“王妃……王妃……”身邊的丫鬟看她突然不做聲,趕緊輕身喊道。

突然不遠處一陣孩子的哭泣聲,一陣陣傳來,聲音透亮,卻讓人心裡無比的煩悶,不錯,這孩子正是亦瞳和幕幽豸的孩子,剛一歲,已經可以歪歪斜斜的扶着走路了,這些日子,整體到處瞎搗蛋,弄的楚娉婷不甚煩悶,最鬱悶的是,那孩子有一雙極像亦瞳的眸子,每每睜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讓她說不出的恐懼,可就是這樣她還得表現出一副十分親愛的樣子,別的不說,就是長公主那邊,也容不得她有絲毫的馬虎……

“嗯……”楚娉婷心猛的一顫,突然覺得沒來由的出不了氣,回過神,不耐煩的答應道,“趕緊給我想個法子除了這孩子去……”

“是……”她的貼身丫鬟,連連點頭,這位王妃真的是很難伺候,而且她的心非常的狠毒,在她跟前做事,每天都得戰戰兢兢。

正說着一個下丫鬟惶恐的走上前,“參加……王妃……”

“什麼事兒……”楚娉婷立即擺出一副和藹嫺靜的樣子。

“啓稟王妃,錦城的成衣鋪子來人了,說是明日會派設計師和量裁師傅上門,專門爲您設計衣服。”

“好,乾的好,有賞……”楚娉婷有些滿意的笑道,再過不久將有一場宴會,她打算盛裝出席,正愁沒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可是展示,這成衣鋪子倒是不錯。

小丫鬟樂滋滋的下去了。

錦城,亦瞳所在的府上。

“姐姐……明天真的要去嗎?”子萱一聽說楚娉婷去了成衣鋪子,就立即趕過來。

“嗯……”亦瞳輕聲道,她的臉上顯現着淡淡的笑容,這些日子,她越發的從容、淡定,給人一種脫俗的感覺,即使在生意場所也總是讓人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雖然不說話,卻自有一種氣質,足以壓倒他人的氣質。

“可是……可是……我擔心楚娉婷認出你來了……”子萱有些擔心的道。

亦瞳沒吱聲,她只是拿起桌上的小玩偶,細細的摩挲,她也知道此去王府,風險極大,可是她想她的孩子了,那個小小的嬰兒,自從離開她的體內,她就再也沒見過,可是骨肉親情,血脈相連,縱使這樣,她依然想她的孩子,這些日子,她做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玩具,就算他不在她身邊,她也依舊樂此不疲的做着,放在以前,她肯定很難想象,可是現在她明白了,也許這就是母親……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會不會叫媽媽……會不會走路……過的好不好……”亦瞳突然幽幽的說道,她想要見他一面,就算機會再渺茫,形勢再危險,她依然想要見孩子一面,她曾想過很多種進王府的辦法,可是都打消了,但是這次對她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一定要去。

“唉……”子萱深深的嘆了口氣,她輕輕的將亦瞳攬在懷裡,這些日子,她看着亦瞳一天天堅強,每天爲着生意來回奔波,她的心都要碎了,她的姐姐何其美麗,何其聰慧,可是爲什麼命運要這樣對她?老天啊,睜睜眼吧,看了你都做了什麼……

子萱在心裡喃喃的喊。

亦瞳像是感受到了子萱的情誼,一隻手搭在她的手上,朝着她微笑的努了努嘴,未來是會好的,不是嗎?她要有信心。

正想着,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子萱忙站起來,她又傷感了。

只見莫愁正像他們走來,“聽說,王府的人叫你過去?”

“是啊!”亦瞳笑着答道。

“還是不要去了吧,他們……”莫愁有些擔憂,亦瞳的往事這府上也就只有她和老夫人知道,她打從心底佩服這個女子。

“謝謝……我可以的,放心吧,這是一次機會,如果能把成衣點推銷給皇親國戚,對我們的下一步擴張是個很好的機會。我一定要抓住它。”亦瞳堅定的看着莫愁,非常感激她的好意,其實老天還是對她很好的,她失去了很多,可是也收穫了很多,這讓她很幸福。

現在她想要好好的把生意做大,這個世界太多的可憐人,她想要幫他們,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女子自強這是一定的,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那我陪你去吧,我先替你易容,然後我陪着你去,這樣,我纔會放心……”莫愁微笑的說,其實她早知道亦瞳不會不去王府,這個女子總是外表溫柔,可是內心卻很堅強,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保護她。

“好!”亦瞳並不拒絕莫愁的好意,有莫愁陪着她是會安全點。

“那我們先回去休息了……”莫愁拉着子萱的手,雙雙離開了亦瞳的屋子,她們都感覺亦瞳需要一個人靜靜。

亦瞳見她們都走後,一個人站在窗前,天色漸漸的暗淡下來,她手裡握着一杯水,站在那裡思緒空蕩蕩的,有沒有誰有這種感覺呢?看着一杯水由熱到冷,再到冰冷,很多時候很想哭,卻一滴眼淚也沒有,其實哭泣也是一種幸福啊!

夜漸涼,露微寒,亦瞳想了想,罷了,終究回到房間睡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

一大清早,莫愁來到她房間的時候,亦瞳已經起身了,她正喝着水,逗弄那些花兒,錦城就是好,這樣的氣候很時候植物的生長,這些日子,她弄了很多說不清楚名字的植物,有的早上開花,有的中午開花兒,奼紫嫣紅的,非常美麗,桃溪。

亦瞳一邊弄着她的花兒,一邊等着莫愁過來幫她易容,莫愁的功夫她見過,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性子卻如此的穩重,想必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她從來沒有問過,這個世界,誰沒有點故事,誰沒有有點哀傷,也許只有等時間來慢慢的抹去她的憂傷了。

莫愁一進亦瞳的院子,看見她正在逗弄這些花兒,不由的笑了,她也喜歡花兒,不過亦瞳弄的這些都難得伺候,有的喜陽,有的喜陰,弄起來麻煩死了,她可沒這個功夫,她就是隨便弄了幾盆君子蘭之類的比較好活的花兒,是個意思。

“這麼早就起了?”莫愁笑問道。

“是啊,就等着你來幫我梳妝打扮。”亦瞳笑的迴應她。

兩人雙雙向屋內走去。

只見莫愁也拿出一堆瓶瓶罐罐,細細的塗在亦瞳的臉上,現在她依然很醜陋,莫愁曾經說過,可以幫她弄得好看點,雖然她還不能幫她恢復從前的面貌,但是也能弄出一個清麗美人,不過被她拒絕了,現在過了這麼多的事兒,她越發的發現,容貌這些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洗盡鉛華,她希望做個平凡的人,幸福的生活。守的內心那份寧靜。

沒過幾分鐘,莫愁就三下兩下便將她打扮成了一箇中年女子,非常平常的莊稼人,呵呵,莫愁很瞭解亦瞳的想法,亦瞳靜靜的看着鏡子裡自己的面容,微微笑道,連自己都認不出,這下任誰也不知道她是誰了吧。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亦瞳淡淡的笑道。

“好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進馬車。

馬車飛快的奔馳在往驛站的方向,不一會兒,她們便來到驛站。

來的人不多,就一個小廝,一個量裁剪師傅,還有亦瞳和莫愁。

“您好,我們是錦城那邊的成衣鋪子,奉命過來替王妃設計衣服。”小廝走上前笑着跟驛站的門衛打招呼。

像是事先得到通知般,門衛也沒有怎麼爲難,就立即放她們一行人進去了。

驛站很美,看得出花了些功夫,不過奇怪的是所有的設計都是按照中原幕氏的風格設計的,亭臺樓榭,雕欄畫棟,無不讓亦瞳感到熟悉。

她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有些哀愁,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的孩子呢,她好想他,真的好想。

她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希望能夠看到孩子的身影,可是似乎是跟他作對似地,沒有,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一行人來到外院,只見一個小丫鬟向她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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