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
伴隨着鋼筋被拗斷一般的巨大聲響，威廉靠着【衆生之力】加持下的巨力，從黑得五彩斑斕的擦鍋包上撕了一角，隨即捏開全知之神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把擦鍋包填進了他的嗓子眼。
而就在嘴巴接觸到擦鍋包的瞬間，剛剛還雙眼失焦，彷彿靈魂出竅一樣的全知之神，瞬間渾身繃緊，接着無比瘋狂地手舞足蹈了起來，連身上捆着的深淵鎖鏈都被掙開了一大截。
早有預料的威廉深吸一口氣，雙手壓住全知之神的肩膀，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奧法王座上。
但才過了幾次眨眼的功夫，全知之神便白眼一翻，渾身沒骨頭似地直接癱在了王座上上，內裡被擦鍋包薰得漆黑的靈魂則撞開深淵鎖鏈，逃命一樣衝出神軀，慘嚎狂呼着朝冥河的方向奪路而逃。
“站住！”
扯起鎖鏈繫了個繩圈兒，硬是把全知之神的靈魂套了回來後，威廉雙臂肌肉膨起，死死拉住想去冥河泡死自己的全知之神，大聲喝止道：
“你現在還不能死！”
“放開我！你放開我啊！！！”
看着自己正在不斷“黑化”的靈魂，感受着那直接沁入自己靈魂最深處，並從內而外地大肆污染的事物，跑不脫的全知之神立刻慘聲嘶吼道：
“說話！你要什麼我給！我全都給！你快放開我！讓我去冥河洗洗啊啊啊！”
“我要魔法女神！”
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威廉不由得大喜過望，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道：
“這個世界的魔法女神，曾經接觸過你的全知之書，然後被整個兒吸了進去，現在我有事要問她，你必須把她放出來，然後……”
【全知之神LV140向你轉讓了神器“全知之書”的最高權限，請問是否接受？】
“……”
好傢伙，我只是想要魔法女神而已，你這一口擦鍋包嚥下去，爲了能去冥河洗刷掉這份記憶，居然連家底兒都直接交了……
選擇接受了權限的轉讓後，看着從全知之神心口飛出，老老實實地飄在自己面前的全知之書，又看了看全知之神滿臉崩潰的靈魂，威廉最終還是沒好意思出爾反爾，默默地鬆開了手中的鎖鏈。
“謝……謝謝！”
_
用帶着一分憎恨兩分懼怕，還有七分發自內心地感謝的眼神，無比複雜地看了威廉一眼後，全知之神獲得自由的靈魂，嗖一下衝得沒了影子，直奔冥河而去，估計不泡乾淨是不太可能回來了。
嗯……看來有空得去一趟冥土，勸女死神把冥河單獨拆一條出來，專門兒給這些麪包黨洗洗涮涮用，免得把冥河給泡髒了。
……
估算了一下擦鍋包的消化速度，感覺全知之神估計得泡到世界毀滅才能回來後，威廉不由得同情地嘆了口氣，隨即把他的神軀拴回王座上收好，接着伸手打開了面前漂浮着的全知之書。
“有形的……都將破碎，有序的……定當混亂，有光的……必會黯淡，有火的……終將成燼……”
帶着濃濃哀意的熟悉詠歎響起，當威廉翻過扉頁時，他的耳邊亦響起了系統機械化的提示音。
【你正在檢視全知之書的目錄】
【將全知之神誕生的世界定義爲第一宇宙，可閱讀記錄共一千七百五十項；每一可閱讀項下細分爲四代，分別爲神代、永生代、長生代、短生代；每一代再由其主導種族劃分爲紀……】
好傢伙……這麼繁瑣的嗎？
看了一會兒全知之神對記錄的分類後，威廉發現這玩意實在有點難懂，索性直接開口詢問道：
“我要找有關這個世界的魔法女神的記錄。”
聽到威廉的命令後，古舊的全知之書先是唰地一聲直接合攏，並在微微閃爍了一下後再次展開，自動將一張泛黃的書頁送到了威廉眼前。
【魔法女神·第一千七百五十宙·神代·古神紀·初生世·初生期·初生時·01年】
“……”
啊這……一打眼怎麼這麼多的“初生”？魔法女神真的是你朋友嗎？
無語地吐槽了一句全知之神的取名能力後，威廉帶着幾分好奇翻看起了魔法女神的一生。
【雖然因爲時間權能的損毀，無法再次抵達十四階巔峰，但作爲誕生於原初的古老神明，魔法女神在全部有記載的宇宙之中，都是位於世界最頂點的幾名存在之一……】
隨着威廉的翻閱，記錄了魔法女神“履歷”的文字，逐漸泛起了異常奇妙的閃光，既像是鍍上了一層珍珠狀光澤的氤氳晨霧，又像是綴着火燒雲的澄澈月華。
瑰麗而夢幻的色澤反覆閃爍，大量文字開始緩慢遊移，並向着書頁的正中匯聚，最後漸漸凝聚出了一個模糊的女性影子，看她五官的大致模樣，赫然正是幾次差點幹掉威廉的魔法女神。
“我……我這是……”
你醒啦？恭喜你已經變成男孩子了~
用力咬了下嘴脣，好容易才忍住沒有玩兒過時爛梗後，威廉乾咳了一聲道：
“魔法女神！我是全知之書的新主人，現在有問題要問你！”
魔法女神……我嗎？全知之書又是什麼東西？你又是誰？
滿臉茫然地和威廉對視了一會兒後，隨着身上的“文字”越聚越多，魔法女神的五官越來越清晰，迷濛的神色也越來越清醒，最後終於一點點找回了自己。
“啊啊啊！！！”
找回了記憶並認出了威廉後，魔法女神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隨即猛地從全知之書裡探出了半截身子，似乎是想用指甲去抓威廉的臉。
然而自動護主的全知之書只微微一攏，便把她硬生生夾了回去，連帶着由文字記錄組成的身體都被拍散了大半，重新回到了之前滿臉茫然的模樣。
如此往復數次後，再次找回記憶的魔法女神終於冷靜了下來，退到了全知之書深處，隔着書頁滿眼憤怒地與威廉對視着。
“別看了，我有話要問你。”
“呵呵。”
“你呵呵什麼？現在全知之書由我掌控，勸你不要自討苦吃。”
“呵呵。”
“這麼說，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呵呵。”
“……”
……
看着面前擺明了不準備合作的魔法女神，威廉不由得異常無奈地咂了咂嘴，開始琢磨到底怎樣才能讓她就範。
雖然作爲全知之書的主人，自己有着查閱魔法女神一生的權限，但奈何她的一生實在是太過漫長了，而且全知之書的記載又鉅細靡遺，細緻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恨不能連她手指甲裡的泥從哪兒來都寫得一清二楚。
對於同時身兼智慧、知識、歷史、學者四項神職的全知之神來說，一瞬間內能夠獲取的信息量，恐怕比普通人一生的積累都要多，所以他在打造全知之書時，根本就沒有設計類似“跳頁”跟“快進”之類的檢索能力。
但對於自己這種“正常人”而言，就算走馬觀花一樣的粗略檢索，想要在海量記載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情報，都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等自己一頁頁看到地方的時候，沒準都世界毀滅了個屁的……
而就在威廉發愁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從魔法女神口中問出創世神的消息時，一直朝他冷笑以對的魔法女神，卻突然開口道：
“現在外面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感受不到奧法大陸的存在？而且怎麼連無盡深淵都沒了？”
聽到魔法女神開口的威廉不由得眉毛一挑，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喜意。
開口好啊！比起直接呵呵冷笑拒絕交流，只要你開口問問題，那就代表着還有操作的空間！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盯着魔法女神的眼睛看了看，確認她正在努力壓抑着心頭的好奇後，威廉眯着眼睛呵呵一笑道：
“簡單總結一下的話，那就是奧法大陸被人給收走了，無盡深淵也一樣，我現在正在無垠星界裡呆着。”
什麼？！
聽完威廉的話後，魔法女神不由得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了滿滿的震驚之色，隨即上下打量着威廉，滿臉懷疑地道：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奧法大陸和無盡深淵怎麼會被人收走？奧法諸神和深淵魔神都是死的嗎？他們不會反抗麼？”
“他們當然反抗了，不過沒成功啊~”
笑呵呵地回答了魔法女神的疑問後，威廉伸手比了個“yeah”道：
“咱們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吧~我已經先回答了你兩個問題，買一算一就當我的誠意，現在該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怎麼樣？有興趣嗎？”
“……”
眼神冷漠地盯着威廉看了一會兒後，魔法女神似乎發現了什麼，嘴角陡然向上牽起，一臉快意地道：
“那個東西……已經來了是麼？”
“……”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你想起來找我問問題了！”
看着威廉“強壯鎮定”的臉，魔法女神的臉上頓時冒出了無比痛快的笑容，大仇得報似地恨聲道：
“我承認，你的確擊敗了我，但就算你是勝利者，現在還不是一樣要死？呵呵，別指望能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消息，我如果能夠有把握擊敗那東西，還會拼盡一切向前回溯麼？”
威廉聞言挑了挑眉，神色不善地道：
“所以呢？你是不準備和我交換問題了？”
“當然換啊？爲什麼不換？”
魔法女神滿臉快意地道：
“不論你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消息，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而我最喜歡看的，就是仇人希望破碎，滿臉絕望地走向毀滅的模樣！”
“……”
嘖……這貨可真變態啊！
看着歇斯底里的魔法女神，威廉好容易才忍住摘下“槍套”把她換上去的衝動，板着臉道：
“那麼我的第一個問題，創世神現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
“那你在見到他之後，他往哪裡走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
魔法女神冷笑道：
“說好了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你問的問題沒有答案，是你自己的事！”
“……”
眯起眼睛盯着魔法女神看了一會兒後，威廉點了點頭。
“那好，我不問了，交易到此結束。”
？？？
魔法女神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皺着眉頭道：
“你不想知道對抗那東西的辦法了？”
“我想知道，但並不是非要通過你。”
斜睨了她一眼後，威廉冷淡地道：
“我之所以詢問你，是不想浪費時間，一點點去檢索你那乏善可陳的垃圾人生而已，既然你沒有任何誠意，那交易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我大可以找一千個人來幫我看你的記憶，這麼做雖然慢上一點，但最終一樣能獲得我想要的消息。”
“呵呵，你想得美！”
聽到威廉的話後，魔法女神嗤笑了一聲，隨即微昂着頭滿臉鄙夷地道：
“你不會真以爲，普通人有能力翻閱我的記憶吧？
我的人生何其漫長，沒有接近十一階真神水平的意志，在查閱我記憶的一瞬間，普通人的意識就會直接被沖垮！
到時候他的腦海裡，屬於他自己的記憶只有一兩百年，屬於我的記憶卻有成千上萬年，那他到底是自己還是另一個我？”
“這樣啊……”
威廉聞言點了點頭，一邊開始脫衣服，一邊淡淡地道：
“那多謝提醒，我會找一千名真神級別的存在，一起來參觀你的記憶的。”
“一千名真神……你也瘋了嗎？”
魔法女神皺眉道：
“奧法諸神和無盡深淵的所有魔神加在一起，最多的時候也才一千兩百名真神而已，你憑什麼……你……你這是……”
“最後免費奉送你一個問題，收走奧法大陸和無盡深淵的那個人……就是我。”
成功裝了個大壁的威廉，拼命按捺住想要往上翹的嘴角，一邊儀態傲然地把手背到身後，一邊帶着“如果不是問到這兒了，我都不樂意跟你顯擺”的神情，挺着胸前的深淵紋身，風清雲淡地道：
“至於一千名真神……雖然奧法諸神裡還有些不肯向我屈服，但比較識時務的那些真神，跟無盡深淵裡的六百六十六名深淵魔神加起來，差不多也有八九百位，應該有資格閱讀你的記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