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人對我的神位發起了挑戰？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正在無垠星界中高速前進的“光明神”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有資格發起神位挑戰的人可不多，是那個分裂了知識教會的，名叫卡麗娜的新知識教皇麼？
居然能在這個年紀把知識神職領悟到可以挑戰神位的階段，那個人類小姑娘還真是了不起啊。
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後，全知之神緩緩閉上雙眼，以被觸動的知識神位爲媒介，意識瞬間跨越無數位面，“見”到了那名想要把自己從知識神位上掀下來的挑戰者。
嗯？！
在通過知識神位這條橋樑，成功看到了知識神位的挑戰者後，原本準備跟出色的“後輩”好好溝通溝通的全知之神不由得微微一愣。
而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意志的接觸後，正扒在萬神殿堂的穹頂上，曲着手指頭用力往下摳知識神位的威廉同樣愣了一下。
好傢伙，挑戰神位這種事，不是大家比一下大小就完事兒了麼？居然還能千里迢迢趕回來現場battle的嗎？
……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居然對知識神職有着如此深厚的領悟。”
感受着那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撼動感”，全知之神臉上的笑容卻不退反增，主動朝着威廉的意志貼了過去，通過意識之間的鏈接溫和而友善地道：
“既然你主動向我的神位發起了挑戰，那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不過我們要不要加個彩頭？”
加彩頭？你這不是送麼？
威廉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隨即暫時停下了摳“貼紙”的動作眼帶深意地道：
“伱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夠把你從神位上擠下去的話，你就會輸給我一些東西？”
“也可以這麼說。”
全知之神和藹地微笑道：
“看來你對自己在知識神職上的領悟十分自信啊，已經確定會是我輸了麼？”
額……我倒不是對自己的領悟自信，我是對無界之民跳檢定的能力很自信，只要是涉及到檢定的事兒，你就算把創世神扳過來贏不了啊！
努力壓制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波動，把平白撿了個大便宜的狂喜藏了起來後，威廉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自信當然是有的，不然也不會來撬你的神位……所以你想賭什麼？”
“賭一個消息。”
全知之神一邊感受着威廉靈魂深處那極度危險的氣息，一邊神色平靜地道：
“主動放開你的靈魂，讓我看一眼藏在你靈魂裡面的東西！”
？！
唔……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啊。
聽完全知之神的話後，威廉一臉瞭然地挑了挑眉，隨即神色古井無波地開口詢問道：
“可以，我答應了，不過作爲交換，如果你輸了的話，就把狂亂之書送回來！”
“這個恐怕不行。”
全知之神皺眉道：
“賭約能夠成立的前提，是兩邊付出的籌碼相等，而你只是讓我看一眼靈魂而已，卻要求我提供全知之書作爲賭注，這個恕我不能同意。”
“呵呵，你真的認爲這兩個賭注不相等麼？”
隱約咂出了全知之神話裡的口是心非，威廉似笑非笑地道：
“你追求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界的，能夠徹底度過終末的辦法，很可能就藏在我的靈魂深處，你真的不想看上一眼嗎？”
“……”
聽到威廉的話後，無垠星界之中的全知之神不由得麪皮微顫。
我當然想！但全知之書可是目前唯一經過實驗的，能夠成功載着生命度過終末的方舟，這個無論如何都不能用來交換！
“呼……我建議你還是換一個別的賭注。”
長出了一口氣後，全知之神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神情冷淡地道：
“我承認，這兩個賭注大致還算公平，但我絕對不會用全知之書來做賭注，如果你不怕我輸掉之後毀約，導致你最後一無所獲的話，那就請繼續吧。”
嘖……直接開始耍賴了是吧？
知道全知之神大概率不會同意，威廉倒也沒多失望，而是從善如流地換了個條件道：
“那就賭光明神和他的神職吧！如果我成功把你驅離了知識神位，那你就從光明神的身體裡滾出去！”
光明神……和他所掌握的神職麼？
聽到威廉的要求後，全知之神的眼眉微微一擡，原本繃緊的嘴角再次向上挑了挑。
“我並沒有把光明神的意志碾碎，倒是可以用他來做賭注，但他掌握的神職可不行。”
“我勸你不要太過分！”
威廉的眼睛下意識地眯了眯，聲線微冷地道：
“剛剛是你說的，賭注兩邊的價值需要相等，賭約才能成立！沒有神職的光明神只是個十階水平的普通人而已，我憑什麼要用涉及終末的重要消息，換一個只有十階水平的職業者？”
“你會換的。”
全知之神的音色聽起來柔和，但卻又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剛硬與篤定。
“想要一個賭約成立，除了價值必須接近外，還應當考慮到賭注在下注雙方心中的價值。
對我來說，全知之書的價值高於一切，所以我絕對不會把它丟上賭桌，而你對光明神也十分看重，所以一定會答應我的條件。”
“呵呵，那你可就猜錯了。”
威廉聞言冷笑道：
“我和光明神至今爲止也才見了一面，能對他有多看重？我要的是他的神職！”
“是麼？”
全知之神微微一笑，隨即開口提醒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說的是‘那就賭光明神和他的神職吧！’，如果你真的不看重他的死活，就會只索要他的神職，而不會特意提及他。
另外，你還說過‘如果你贏了的話，就要我從光明神的身體裡滾出去’這樣的話，而這句話裡的情緒告訴我，比起光明神的神職，你似乎更看重他本身的安全，請問我說的對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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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狗日的可真雞賊！
被猜出了心思的威廉暗道一聲不好，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地冷笑道：
“呵呵，隨你怎麼猜，但只要你不把光明神的神格也算上，我就絕對不和你賭！”
“這樣啊，那還真是有些遺憾呢。”
用着光明神的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後，全知之神古井無波地道：
“威廉閣下不準備參與賭約，那便算了罷，不過光明神的意志我留着已經沒用了，一旦我們之間的精神鏈接斷開，我就會直接把他的靈魂徹底碾碎。
既然你並不在乎光明神的死活，那麼請吧，現在你已經可以主動斷開精神鏈接了。”
“……”
所以主動斷開鏈接就等於親手幹掉了光明神，你個老銀幣給我加壓是吧？
暗罵一聲全知之神烏龜王八蛋，詛咒他生孩子長十八個皮炎後，威廉黑着臉開口道：
“我賭了！如果我沒能把你從知識神位上趕下來，就讓你看一眼我靈魂裡的東西，如果我成功了，那你就把光明神還回來！”
“是把沒有神職的光明神還回來。”
一臉認真地糾正了威廉話裡不夠準確的地方後，光明神微笑着道：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那麼就請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想看看閣下對知識神職的領悟了。”
我領悟尼瑪！
博弈中落於下風，吃了個小憋的威廉相當不爽，眯着眼睛琢磨嘞一下後，並沒有一口氣把知識神位摳下來，而是像正常爭奪神位一樣，調動自己的意志朝神位上用力一刷！
……
“哦？準備先和我比拼對於知識的認知麼？”
察覺到了“衝擊”的全知之神笑了笑，直接調動自己的意志，藉助知識神位爲橋樑，向威廉展現出了自己對於知識神職的領悟。
縱貫九海的珊瑚馳道，深達地核最深處的矮人地宮，翱翔於高空的奧術都市，一直生長到穿破了位面障壁的妖精神木……成百上千的種族從誕生到衰落，一座座都市從繁華到荒蕪，無數個世界從萌芽到寂滅。
歷不完的宏偉與壯美，數不盡的探求與思考，以十萬年爲單位計數的一切興衰起落，盡數被壓縮爲了一簇隨風飄搖的小小燭火，跨越無數時空映襯到了威廉的眼瞳之中。
完整地展現了自己對於知識神職的認知後，全知之神笑吟吟地總結道：
“知識，是智慧生命在探索這個世界過程中，所獲得的最爲寶貴的成果，是規律、信息、技能等一切通過總結獲得的認知。
知識是一個靈魂能夠通過思考產生的最偉大的東西，一切事物走向上升的開端，都是從學會了總結知識開始的……這是我對於知識神職的看法，你呢？”
呵呵。
感受全知之神興致勃勃地準備和自己探討的意念，威廉的心裡冷笑了一聲隨即便把自己對於知識神職的“領悟”傳遞了過去。
“知識就是1+1=2。”
“……”
聽到威廉不能說是敷衍，簡直完全就是敷衍的領悟，全知之神的面色不由得微微一沉，聲線微帶不悅地道：
“威廉閣下，還請認真一些！如果這就是你對知識神職的領悟，那你恐怕並沒有挑戰知識神位的資格，你……你幹了什麼？”
感受着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下，猛然被抽離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神位，全知之神頓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怎麼會！這可是我歷經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界，幾乎記錄了一切後得到的領悟，絕對沒有人能夠比我更懂知識！
可是……從知識神位的表現來看，似乎又確實認可了他的領悟！知識就是1+1=2？難不成這句普通的話裡面，有着什麼我還沒有參透的深意？要更爲貼近知識的本質？
“看來認知上的比拼是我贏了啊，那咱們繼續吧！”
從全知之神瞬間紊亂的精神波動中，察覺到了他的茫然無措後，威廉不由得暢快地咧嘴一笑，隨即再次調動意志猛力一刷！
第二次比拼……是對知識特性的認知麼？
察覺到威廉的“攻勢”後，弄了個開門黑的全知之神不敢怠慢，立刻拿出了百分之兩百的力氣，把自己對於知識神職特性的認知懟了過去。
在全知之神所歷經的無數世界裡，成千上萬個種族中以億來計數的智者，用各不相同的語言開始永無休止討論爭辯。
難以用語言表述的無盡智慧，在這一刻開始拼命地互相碰撞、互相駁斥、互相糾正……如同洗練一柄極盡鋒利的絕世好劍一般，在數不盡的智慧的打磨之下，唯一且無可辯駁的真理漸漸展露出了它真實的模樣……
“知識的特性是一致且公允的！”
確認自己這回應該不會再輸掉後，全知之神滿眼自信地道：
“感覺、交流、推理、總結……知識是最虛幻的也是最實際的，它無法被真正的觸摸，卻能最爲徹底的改造整個世界……它是被驗證過的，是儘可能正確的，得到了最多智慧生物認可的真理！”
“是嗎？我覺得你說得好像不太對啊！”
等到全知之神展現完他的認知後，威廉一臉淡定地開口反駁道：
“我認爲知識的特性很簡單，就是懂的都懂，不懂的都不懂。”
？？？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聽到威廉的答案後，全知之神不由得面色一黑，什麼叫懂的都懂不懂得都不懂？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鬼東西？
然而，就在全知之神剛準備開口駁斥這種無比荒唐的言論時，他卻無比震驚地發現，與自己靈魂結合的十分緊密的知識神職，居然再次被狠狠地抽離了三分之一，知識神位又一次認定，威廉對知識的瞭解在自己之上！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次遭到了自己認知的背叛，全知之神的靈魂頓時開了鍋一樣沸騰了起來，整個腦子就像被熊孩子摸走的雞蛋似的，已經快被威廉奇怪的答案搖散黃了。
知識的概念是一加一等於二，知識的特性是懂的都懂不懂的都不懂……這……這……似乎還有那麼點兒道理？
嗯……如果細想的話，一加一等於二是最基礎的知識之一，也是大多數人最先掌握的有關世界規律的總結，把它視爲對知識的認知也不是不可以。
而人的智慧有限，所以能夠領悟的知識也有限，那麼知識的特點，確實是懂的人早晚都能弄懂，不懂的人永遠都弄不懂，這麼說也不是不能接受……
強行理解了一波威廉的答案，勉強說服了自己之後，靈魂開始逐漸失衡的全知之神強撐着開口道：
“之前兩次都是你在問問題，那這次輪到我問了！你是怎麼對知識進行分類的？”
問完這個問題後全知之神的腦海裡，便自然而然地涌出了答案。
知識的分類是立體而對立的，可以分爲簡單知識和複雜知識、獨有知識和共有知識、具體知識和抽象知識、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
“這還不簡單？”
在全知之神無比緊張的神情中，威廉好整以暇地伸出指甲，朝着所剩不多的知識神位用力一摳，並滿臉理所當然地道：
“知識的分類只有兩種，那就是我會的和我不會的！”
“……”
我會的……和我不會的？
聽到威廉的答案後，感受着徹底離自己遠去的知識神位，三觀盡碎的全知之神徹底繃不住了，先是兩眼無神地把威廉的答案唸了幾遍，隨即立刻雙手抱頭蹲下身子，發出了一聲響徹星界的淒厲慘叫。
“啊！！！爲什麼啊！！！！！！！”
【通過對於知識神職的獨特領悟，你徹底摧毀了全知之神對於知識神職的認知，並間接使知識神位受到了不可逆的永久性損傷】
【你對矇昧神職的領悟得到了巨幅提升】
【你對終末神職的領悟得到了小幅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