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句話已經講過很多次了，但看着面前“沒頭沒腦”的魔法女神，此刻的威廉依舊還想再講上一遍。
“你說你裝什麼壁呢？”
……
魔法女神會在遠古海神身上做手腳，這一點威廉確實沒有想到，甚至爲了保證女死神別被神力衝擊的餘波轟死，還不得不主動放緩了抽取死神之力的速度，等到她基本安全後方纔敢繼續加大力度。
因此魔法女神眼中的“攥緊雙拳”，其實是在加速抽取死神之力；“渾身顫抖”，實際上是速度疊得過快，身體不自覺地開始微微顫動；至於“低垂着頭”，則是弓身眯眼調整路線，隨時準備衝過去一鐮梟首！
而與魔法女神這種喜歡在“穩贏”的時候停下來，志得意滿地叭叭幾句，順便猛刷一輪逼格的傳統反派不同。
像威廉這樣新時代的反……啊不，正面人物，往往更喜歡先把人砍死了再刷逼格，或者乾脆像眼前這樣，一邊砍人邊說話，全程突出一個刀不能停。
在遠古海神無比懵逼的神情中，威廉在說到“你說”的時候，已然調整好了位置，唰唰唰就是一百下亂披風鐮法，流暢地把魔法女神變成了魔法女神塊兒；
等說到“伱裝”時，又是嚓嚓嚓一千記大拜年鐮刀劈下，把魔法女神塊兒變成了魔法女神丁，待到“什麼壁”出口時，足足一萬鐮橫掃千軍已然切完圓滿收功。
最後那個“呢”字還沒等吐出來，剛剛還是個囫圇個的魔法女神，便已經獲得了前往霓虹的單程票，乾脆利落地變成了魔法女神醬。
呼……幸好我手速夠快。
看着即便被切得不能播出了，仍舊試圖往中間凝聚了兩下，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轟然潰散的魔法女神，威廉不由得伸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水。
從死神之鐮上反饋出的手感來看，魔法女神的靈魂已經徹底被切沒了，零碎得路過的螞蟻都懶得撿，就算把最懂靈魂的死神兄妹喊過來，拼上整整一千年都不一定拼得回來，她肯定是已經死透了。
而看着在自己的神力沖刷下到處飄飛，均勻地分佈在了方圓五公里內的魔法女神，遠古海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雖然她剛剛差點害死了自己，但畢竟是多年的好閨蜜，可要說爲她的死感到難過吧，又確實哭不出來……畢竟從魔法女神剛剛所說的話來看，她早就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塞西莉娜了，現在的她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偏執又冷漠的瘋子……
神情複雜地抿了抿嘴脣後，遠古海神看着面前一臉放鬆的威廉，開口輕聲道：
“你……”
……
“你竟敢這麼對我！”
伴隨着一道帶着無盡怨憤的怒吼，威廉、女死神和遠古海神齊齊面色一變，滿眼震驚地朝着頭頂望了過去。
在三人驚駭欲絕的神情中，懸浮在那片小小的空間中的時間之輪轉動了兩下，隨即咔嚓一聲從中部掀開，一隻蒼白的手掌猛然從裡面伸了出來，青筋鼓脹地一把抓住了時間之輪的蓋子。
我真是日了狗了！這tm都沒死透？！
看到艱難地從時間之輪裡爬出來的魔法女神，威廉簡直整個人都麻了。
好傢伙，原來她的肉體就藏在時間之輪裡面，合着我這一路上都離她十米不到，直接掀開時間之輪就能一刀捅死她？
還有，你的靈魂不是都被切得稀碎了麼？爲什麼還能爬出來張嘴罵人？你這傢伙真是……簡直比粘在頭髮上的泡泡糖都要難收拾！
“威廉！”
見到魔法女神居然“死而復生”，遠處的女死神猛一咬牙，直接一邊朝這邊猛衝，一邊大聲喊道：
“我拖住她！你走！”
而與此同時，旁邊的遠古海神亦面色一緊，盯着魔法女神開口道：
“你們都走吧，我留下就可以……正好我還有些賬要和她算一下。”
拉倒吧！這時候還斷什麼後？併肩子上就完事兒了！
看了眼搖搖晃晃地走到時間之輪邊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魔法女神，威廉在脊背發涼的同時，亦咬緊牙關，做好了再次血戰一場的準備。
跑是不可能跑的，時間之輪已經重新落回了魔法女神手裡，如果不趁她復活之後怒氣沖天的機會處理掉她，而是讓她反應過來跑掉了的話就完蛋了，沒有任何人能找到一心想藏起來的魔法女神。
而魔法女神其實並不擅長近戰，她最難搞的地方，是肉體只是由基礎元素臨時聚合而成，所以一般攻擊無法命中，但眼下她已經是本體了。
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控制手段，總有一個能生效的，而只要能控住她一次，自己就可以再次把她砍死！
……
“你們……誰也別想走！”
目眥欲裂地吼了一嗓子後，魔法女神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走到時間之輪開闢出來的小空間邊沿，朝着下方的威廉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我的夢想……真理……我離世界的真相只差一步！明明只差一步了啊！該死的！你們爲什麼就是不肯順從我？我要讓你們後悔終生！我……啊！！！”
伴隨着一道驚惶的尖叫聲，魔法女神的膝彎一個打顫，直接從時間之輪開闢出的小空間裡栽了下來，直接大頭朝下地磕在了瘋神囚牢堅硬地面上，然後……
就不動彈了。
“……”
“……”
“……”
看着姿勢古怪地撲在地上，不僅好長時間都一聲不吭，甚至慢慢連呼吸都沒了的魔法女神，威廉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同時陷入了無言的沉默當中。
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沉默後，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的女死神，忍不住開口發問道：
“她是不是……摔死了？”
“不……不能吧？”
遠古海神的嘴脣翕動了一下，隨即不大確定地小聲道：
“她可是十三階巔峰的真神……這也沒多高啊……”
唔……這也說不準。
威廉聞言忍不住咂了咂嘴，摔死什麼的其實挺常見的，某位身經百戰的獵魔人，不一樣跳個臺階就摔死了？那魔法女神又憑什麼就不能……
算了我實在是扯不下去了，她怎麼就能摔死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抓心撓肝的威廉索性開口提議道：
“要不我過去看看吧，別有什麼埋伏或者陷阱之類的，你們倆現在的狀態……唔……現在好像不用了。”
看了看和被切碎的靈魂一樣，呼啦啦隨風飄散的魔法女神，威廉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嚇我一跳，原來是回光反照了一波，話說這貨真是……死都不肯幹淨利落的死，還非得撐着再放兩句狠話。
而隨着魔法女神的徹底死亡，並不是通過時間之輪抵達這個時間點，而是被強行拉來的遠古海神，也在一瞬間失去了蹤影，重新回到了她應該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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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再見吧，放心，一有空我就會去幫你把渣海弄死的。
朝着遠古海神消失的身影擺了擺手後，威廉帶着傷勢不輕的女死神重新登上了時間之輪開闢的小空間，並在某個墊着厚實褥子的角落裡，找到了睡得直淌口水的男死神。
“……”
尼瑪，我和你妹妹在外邊兒打生打死，被魔法女神粉碎了好幾回，你特麼倒是好，忽忽悠悠一覺就給睡過去了……
無語地撇了撇嘴後，威廉默默合上時間之輪，準備先結束這一切，回到正常時間線再說。
然而在威廉調整好刻度，開始驅動時間之輪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時間之輪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無論他怎麼催動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難道是因爲魔法女神死亡？所以她的神器失效了？
“不會的啊。”
聽完威廉描述的情況後，女死神皺着眉搖了搖頭道：
“死掉的是魔法女神，而不是魔法神職，就像天空之神雖然隕落了，你還是能借助天空神職的力量一樣。
真神的死亡對於這種依託神職存在的神器，應該沒什麼影響纔對……會不會是你的力量不足？換我試試？”
力量……不足？
威廉聞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心裡不由得猛地咯噔了一下。
是了，這件“時間”神器其實並沒有壞，應該只是沒有燃料了，但是時間之輪裡面的燃料……
不會就是剛剛蹦下去噗通一聲摔死，然後又均勻分佈在五公里範圍內的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