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主好說歹說，總算是安撫下李長遠。
可是即便如此，李長遠依然喘着粗氣，一臉憤憤難平。
“哎，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大燕主嘆了口氣：“連姑娘武功天下無敵，若是惹怒了她，恐怕事情就不好收場了，陛下所求不多，只要連姑娘能夠離開皇城就是了。”
“陛下受此奇恥大辱，怎麼可以如此息事寧人？你身爲天元供奉，更該爲陛下排憂解難，怎麼可以一退再退？”
“可是連姑娘的武功……”大燕主一臉無奈。
李長遠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大人可聽說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不行不行……如此行事有違道義。”大燕主立刻搖頭。
李長遠心中冷笑，大燕主能找他夜談，還不是看中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真把別人當煞筆麼？
他還真的以爲自己是過去那個魯莽衝動的莽夫麼？
李長遠這些年在黑域僞裝求生。
別的本事沒學多少，可是這揣摩人心的本事卻是漲了十倍。
大燕主現在之所以還沒鬆口。
不外乎就是自己未曾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至於李長遠的選擇，開什麼玩笑。
先不談舒小白那宛如天神一般的力量。
就說他操控生死，天方老賊如今生不如死的樣子，就足夠讓李長遠不敢升起二心。
再者，當初自己家破人亡，那狗皇帝可是也盡了一份力。
不過要怎麼讓大燕主上鉤？
大燕主也不是普通人。
他的心機不可能輕易信任自己。
不過他既然來找自己，必然也是抱着這種想法來的。
他相信大燕主絕對不是閒得無聊來找自己夜聊的。
更不會是爲了給自己沉冤昭雪的。
不管是眼前這位大燕主，還是皇宮裡的那個狗皇帝。
他們都不會理會二十年前的那起冤案。
在隨後的幾天裡，大燕主天天找李長遠夜聊。
……
“李長遠這幾日有什麼動靜？”大燕主詢問道。
“大人，李長遠這幾日去了一趟曾經李家的宅子，後來又去他父母的陵墓前上香，對了，昨天和今天，他都去書店買幾本兵書，他還去了禁衛軍的校場，看禁衛軍的操練。”
大燕主眼中閃爍着一道精光。
大燕主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
當天夜裡，大燕主再次約見李長遠在小樹林見面。
李長遠剛到，大燕主突然喝道：“李長遠聽旨。”
“啊……李長遠在。”李長遠立刻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長遠忠心報國，日夜思恩，特封李長遠爲一等長遠伯候，忠元將軍，正三品，領兵三千，食邑三百，良田千畝。”
“吾皇萬歲，李長遠叩謝聖恩。”
“恭喜你了，長遠伯。”
“不敢不敢，李某能得賜聖恩，全賴大人說項。”
“這也是長遠伯忠心可嘉，陛下看在眼裡，這纔有此隆恩。”
“李某對陛下之心，天地可鑑。”
“這是自然。”大燕主看着李長遠滿臉激動興奮之色，微微點了點頭：“長遠伯，你可做好爲陛下效忠的準備了。”
“李某已經準備好了，隨時爲陛嚇盡忠。”
“長遠伯言重了，陛下不要你盡忠，畢竟滿朝文武，能有長遠伯這般忠心的臣子屈指可數，陛下怎麼可能捨得長遠伯盡忠。”大燕主擺了擺手。
大燕主經過幾日的觀察，他相信李長遠就是個官迷。
他不信李長遠能夠僞裝的那麼仔細，讓自己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如果他有這份心機，二十六年前也不至於會公然頂撞天方。
“長遠伯，你可還記得那日與你說過的事？”
“不知道大人所說的是那件事？”
大燕主默默的拿出一把精緻的，刀鞘鑲嵌着藍色寶石的匕首。
他將匕首遞給李長遠。
“連姑娘這幾日多次入宮，可是每一次都衝撞陛下，我本以爲連姑娘會有所收斂，怎料她這幾日變本加厲，陛下雖然不願意傷及連姑娘，可是作爲臣下，你我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大人，李某懂。”
“長遠伯，你真的懂嗎？”
“連小婉不知進退，死有餘辜。”李長遠說道。
“雖然她罪惡滔天，不過陛下仁慈，並不打算殺了她，只想制服連姑娘，而後再做打算。”大燕主說道：“這把匕首被施加了秘術，並不傷人性命，不過被匕首劃傷的人，內力會被抑制住。”
“交給我。”
“不要急，三天後的禁軍校場上，我會邀請連小姐去，到時候你再動手也不遲。”
“明白了。”
……
連小婉拿着匕首。
“這匕首上有秘法嗎？”
左看右看，連小婉也沒看出這匕首到底哪裡有秘法的痕跡。
“我隱約的聽說過，天元宮廷內養着一羣手段詭異的秘術師。”李長遠說道：“只是這到底是真是假無從得知。”
“那我們怎麼搞？”連小婉問道：“真要捅我一刀麼？”
“不行，我們現在對這把匕首上的秘法一無所知，誰知道這上面有什麼功效，後果難料。”李長遠說道。
他寧可放棄這個計劃，也不想冒這個險。
這種未知事物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那怎麼辦？直接撕破臉皮嗎？”連小婉問道。
“老爺交代的事還是很重要的，如非必要儘量還是按照原定計劃。”
連小婉本來就不擅長玩這種智商局。
所以她已經放棄了思考，看着李長遠，等着他給出答案。
“既然我們不知道秘術，那我們抓一個知道秘術的人就好了。”
“怎麼找？”
“那些秘術師必然在皇宮大院裡。”李長遠說道：“皇宮雖然大，不過大部分的區域都是後宮，撇開後宮區域，排除侍從、侍女的區域，再排除政和殿，剩下的就只有冷宮，那些秘法師很可能就在冷宮區域內。”
“那我們現在去冷宮抓人？”
“不。”
李長遠知道連小婉的實力，他自己的實力也是很普通。
根本就不可能潛入冷宮之中。
所以這事還要找人幫忙。
那位六爺應該已經到了京城了吧？
看來是到了六爺出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