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子,你怎麼了?”一旁的夏茵察覺到了方螓的異樣,關切道。
“沒、沒什麼,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難受。”方螓看了眼秦風,面帶愧疚抱拳道:“秦兄,對不起,若不是我多管閒事,血魔羅也不會被放出來,如霜姑娘也不至於命絕其手,說起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纔對。”
秦風看着方螓道:“怪你?如何怪你?怪你救人心切?書生,其實這一切都與你無關,要怪就怪沈冰,怪他心術不正,怪他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你也無須將這一切都攬上身。”
“秦兄的胸襟小生佩服。”方螓歎服道。
南宮傲道:“秦兄,這書生叫方螓,手無縛雞之力,可他的雙肩卻能擔重負,樓蘭一族幾近被滅,方螓雖爲一介書生,卻揹負了起了救人的重任,將全族的希望扛了起來,他明知雪山禁地一行危機重重,可他仍勇往直前。秦兄,方兄一介書生尚且如此,爲何你就不能?堂堂七尺男兒難道心中就只能裝些兒女情長,難道你的雙肩就抗不了責任麼?沈冰雖有負於你們,但那也僅僅是沈冰而已,雪山派並沒有負你們,難道說你爲了恨沈冰情願看着雪山派落入魔道?方纔我們來的時候,沿途聽到一些山民在說,雪山派已被血魔羅佔據,沈冰被殺,雪山派成了魔羅教,凌霄城變成了修羅城。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考慮吧。”言罷,南宮傲摺扇一開,轉身而去,一旁衆人也紛紛跟着離去。
“且慢。”一聲高呼劃破天際。南宮傲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緩緩轉過身子,看着墳前的秦風。
秦風低着頭,留海遮住了他的雙眼,他慢慢地擡起頭,眼神中漸漸有了往昔的凌厲,他道:“南宮兄的話如醍醐灌頂。方兄只是一介寒生卻也能爲樓蘭族人帶來希望,我秦風身爲雪山派四絕之一卻沒有方兄這般擔當,的確令我自慚形穢。”
南宮傲笑道:“呵呵,還不晚,秦兄,只要你想通了就好,如今重振雪山派也只能靠你了。”
秦風道:“南宮兄能否借一步說話?”
南宮傲點了點頭,兩人來到不遠處,南宮傲道:“秦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秦風道:“血魔羅雖然被我們關了那麼久,以銀針封穴,但即便是如此,現在的他仍然不是我們所能對付得了的。要想對付他只有想辦法接近他,找出他的弱點,一擊即中,方爲上策。”
“嗯,你說得我也明白,只是該怎麼接近他呢?”南宮傲沉思道。
秦風道:“南宮兄,這就是我要跟你談的事了,我想重返雪山派。”
南宮傲驚道:“你瘋了嗎?你們關了血魔羅那麼久他一定對你們恨之入骨,你這樣迴雪山派無疑是自投羅網。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秦風道:“我有一個計策,或許能成功。”
“哦?有何妙計,你且說來聽聽。”南宮傲好奇道。
秦風湊上前去在南宮傲耳邊一陣嘀咕,後者聞聽後不時地點着頭,臉上的神情也不時地發生着變化。
“秦兄,這個辦法或許
可行,但是需要冒很大的風險,我擔心你們會有危險。”南宮傲擔心道。
秦風道:“南宮兄你放心,秦風雖死不足惜,但也會拼死保葬雪的周全,絕對不會讓她有事。”
南宮傲道:“我希望你們兩個都沒事,秦兄,答應我,好好照顧葬雪,保重好你自己,別做無謂的犧牲。”
“嗯,我明白。”
兩人四目相望,兩隻右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雖然簡單卻有着千斤之重……
衆人遠遠地看着那二人,也不知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但從他們的神情來看,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
此時那二人緩緩往回走,只聽南宮傲道:“秦兄,保持聯絡,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我南宮世家自當鼎力支持。”
“南宮兄好意秦風心領,你放心,有需要我一定會找你。”說着秦風對花葬雪道:“師妹我們走吧。”
花葬雪詫異道:“師兄,我們去哪兒?”
秦風道:“你先跟我走,路上我再慢慢告訴你。”
“好吧。”
秦風二人向南宮傲等人拱手作別。臨行時,花葬雪回頭凝視着南宮傲,眼神中飽含着千言萬語,這一切也只有南宮傲才能讀懂。
看着那二人落寞的背影,南宮傲心中暗道:“秦兄,替我好好照顧葬雪。”
魔羅殿上血魔羅放聲狂笑,殿上整整齊齊地跪滿了教徒,這些教徒原本乃雪山派弟子,血魔羅的恐怖不得不讓他們俯首稱臣。
忽然殿外一陣急促地腳步,一名弟子匆忙而至,血魔羅不悅道:“何事如此倉惶?”
那弟子道:“稟教主,秦風和花葬雪在殿外求見。”
血魔羅詫異道:“哦?我不去找他們,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把他們給我帶上來。”
“是,教主。”
不消片刻,秦風和花葬雪被人帶上了魔羅殿,要說這裡還有誰能比他們更熟悉,但此刻已物是人非了。血魔羅目光如炬,看着殿下二人冷笑道:“兩位不愧爲雪山四絕,果然膽識過人,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秦風道:“既然來了,我們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血魔羅眼光迷離,單手托腮,似笑非笑,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沉默片刻後他纔開口道:“好,有膽識,不過以你們的身手,都自身難保,也不像是來爲聶如霜報仇的,說吧,你到此究竟所爲何事?”
秦風道:“如今雪山派落入你手中,相信沈冰也一定被你擒住,這些年來他讓你嚐盡了痛苦,想必你也不會那麼快就讓他去死。我想跟你做個交易,你把沈冰交給我們,讓我們親手了結他,之後我們隨你如何處置。”
血魔羅蹙眉道:“哦?就爲了這個?你們明知道沈冰落在我手裡早晚都會死,居然還要用自己的性命來交換一個殺他的機會?”
秦風道:“我們想親手殺了他,替雪山派清理門戶。”
血魔羅道:“原來如此,不過只怕你難以如願,沈冰已被我打下懸崖,絕無生機。
”
“什麼?沈冰已死?”秦風早已知道沈冰墜崖之事,但他仍面做詫異之狀。
血魔羅冷笑道:“沈冰已死,你們也準備受死吧,不過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但是隻能是一個人,你們自己想清楚,究竟讓誰活下來。”
花葬雪道:“呸,無恥,你想讓我和師兄自相殘殺?癡心妄想。”
血魔羅並不作聲,依舊單手托腮,讓有興致地看着眼前二人。秦風一陣激動,道:“血魔羅,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就殺,別妄想羞辱我和師妹。”
血魔羅眼中精光暴閃,冷冷道:“我給了你們機會,既然你們不珍惜,那就休怪本尊辣手無情了。”
花葬雪橫在秦風身前大聲道:“血魔羅,你要殺就殺我,放過我的師兄。”
“噗”花葬雪只覺身子一涼,明晃晃的劍尖從胸前探出,她瞪着雙眼,她緩緩轉頭。“你…”慘白的臉上掛滿了痛心、失望之色,她難以置信,這暗施冷劍的人居然是自己向來敬重的師兄,她無法相信秦風爲了活命竟不惜殺她。身體的力量正一絲絲地被抽走,她視線逐漸模糊,緩緩倒了下去,眼角的淚水順着面頰滑落在地。
“滴答……”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血魔羅都沒有想到,秦風爲了活命竟不惜動手偷襲花葬雪,他先是一愣,繼而仰面大笑,那恐怖的笑聲充斥着整座魔羅殿。
秦風看着躺在地上的花葬雪,冷冷道:“葬雪,既然你願意替我死,那與其死在別人手中,倒不如由我將你了卻。”
“哈哈,秦風啊秦風,原本我以爲你會挺身而出替你的師妹去死,萬萬都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有意思,真有意思,看來我得重新認識你了。”
秦風單膝跪地,叩首道:“希望教主能言而有信。”
血魔羅收住笑容,眼中閃過精光,幽然道:“本尊還尚缺一個分憂之人,倘若你願意,以後就爲本尊效力,本尊並非沈冰之輩,絕不會虧待了你。”
秦風喜道:“秦風任由教主驅策。”
能得到秦風這樣的高手來替自己賣命,對血魔羅而言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在這之前他並沒想過要讓秦風活着離開魔羅殿,可沒想到看似鐵骨錚錚的秦風卻竟是如此的貪生怕死。這讓他改變了主意,他要讓秦風活着,活着替他賣命,他需要一個像秦風這樣貪生怕死又便於他控制的人來做他的左膀右臂。不過他仍不放心,他從懷中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丟向秦風。
“秦風,這噬魂丹乃我秘製毒藥,除我之外天下無人能解此毒,每隔三月便會毒發,在此之前並無礙,你若真甘心替本尊效命,那你就把這顆噬魂丹服下,以示你的衷心,至於解藥,只要你全力替本尊辦事,每隔三月本尊便賜你解藥。”
秦風二話不說,當即將藥丸服下,叩首道:“屬下絕無二心。”
“秦風,本尊還真沒看出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的確令人意外。”
“秦風死不足惜,只是空有一身武藝,卻在有生之年未有任何建樹,實在心有不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