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羅城,
這是一座充滿傳奇的城市。
歷史上,幾經戰亂,但仍然屹立不倒。
也是迄今爲止,少有的衆種族混居的城市。
這裡,由北域的三個大家族掌控,
分別是付海家、商揚家,以及邱家。
他們呈三足鼎立之勢,共同管理汨羅城,已有數千年之久。
而那個地級天源洞就在汨羅城附近!
此行,童秋和金善真就是要撬這三家的牆角,
把地級天源洞的消息放出去,迫使三大家族開放通道。
這樣,童秋和金善真才能渾水摸魚……
……
汨羅城的中心,
除城主府以外,最大的建築是一座八角玲瓏塔,統共七層。
這座塔,也就是遠近聞名的天香閣。
天香閣消費分區。
一二三層是普通民衆區。
四五層是大衆修士區,不管哪門哪派,是何種族,都在這兒。
第六層是各大門派高層、以及一些大人物來的地方。
至於第七層,需持有天香閣發放的黑水晶銘牌,才能進入。
而這黑水晶銘牌,
迄今而至,也只對外發放了一千份,極爲稀有。
天香閣的消費也分級,
大概每往上一層,消費翻十倍。
此時,
童秋和楚南就在天香閣第七層的一個雅間,
這裡裝飾極爲考究,有高級琴師撫琴奏樂,還點上了靜心安神的千年沉香。
推開窗,一半汨羅城盡在眼前,美不勝收。
在這兒吃飯,那叫一個享受。
可往往完美的東西,總會有人搞破壞,
“吧咂、吧咂、吧咂……”
不和諧的咀嚼聲在雅間響起,
那是楚南發出的聲音。
楚南不講吃飯禮儀,童秋也任其保持本真天性。
一桌子的菜只有楚南在胡吃海喝,
什麼盤伽魔龍的烤五香胸脯、三凰鳥的滷鳥頭、玉海菩提果拼盤、八錦雞紫蔘湯……
這些,在外界都是難得一見的極品美食,
每一道都可以做外界的頂級壓軸菜。
但在這兒,也就稀鬆平常,擺滿了大圓桌。
而且,全部免費!
這是天香閣的策略,
絕對的美食佳餚,配上高等級的雅間,
好多絕頂強者都願意來這兒交友、閒聊、談事情。
而費勁營造這種環境,天香閣只爲拉攏絕頂強者,積累人脈。
只要能從他們那兒承一份情,就都值了。
畢竟,這些絕頂強者一諾千金,愛惜翎羽,做事更講究隨心隨性。
這也是汨羅城三大家族明知天香閣是塊肥肉,也不敢動它分毫的原因。
……
雅間裡,
看着滿桌美食珍饈,童秋沒動筷,他碰都不想碰,
……吃膩了。
金善真和奇託還沒來,
金善真有銘牌,童秋不操心。
至於奇託,童秋也把自己的銘牌給了他。
其實,童秋來天香閣七層吃飯,不需要銘牌……他也不想要。
奈何天香閣閣主硬要塞給他一塊,言稱:“山不轉,水來轉,總有用得着的地方。”
這邊,
童秋在雅間等人,
而在汨羅城的西城豪貴區,
一套山水莊園裡。
此時,
後花園的曲折長橋上,
一個女子正在往橋下投魚食兒。
這個女子面貌姣好,皮膚水嫩,穿着考究,
白雲紋緞連衣裙,淡藍腰封,外加滿頭青絲垂落,僅束一線藍色絲帶。
配上長橋臥波,臨水亭臺,整個人就如畫中仙落入凡塵。
突然,一個青赤袍女子從屋裡跑出來,站在橋頭,躬身道:
“閣主,今天八卦門門主來了咱天香閣,已在第七層雅間就坐。下屬們上了最好的飯菜,派了最好的琴師。還有兩個侍從在門外隨時聽命。”
“就他一人?”
這個女子,也即閣主,聲如百靈地回頭問道。
“不,還有一個約莫七歲大的小男孩兒。”
“嗯,下去吧,有什麼及時彙報。”
“是,辛凌遵命。”
待那青赤袍女子走後,天香閣閣主魚也不餵了,只默默站在橋中,擡頭望天,目中隱約有思索之色……
另一邊,雅間裡,
“師祖,奇託大叔怎麼還沒來?”
“馬上,快了。”
童秋似有所感知,他微微一笑,起身走向窗邊。
此刻,大街上,一個虎背熊腰、染着紅毛的中年大漢正在往這邊趕來。
那人正是奇託。
只是,好像出了點意外,
奇託和別人起了爭執……
童秋倚在窗沿,看向大街上的奇託,
笑而不語,頗有幸災樂禍之意。
而奇託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己,便擡頭順眼望去,發現原來是童秋,
後者還在向奇託招手,好像很熱情的樣子。
……
“童臭蟲那個龜孫兒,要不是他,哪兒來這麼多事。”
奇託眼睛一瞥,撇撇嘴,心中不快,但沒說。
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要緊。
“誒,大兄弟,我真的還有事兒。這樣吧,我不小心踩壞了你的鞋子,我給你十顆上品靈石,權當賠禮。行不?”
奇託面露誠懇,語帶抱歉地對身前一個公子哥說道。
靈石是修行界的硬通貨,
分上中下三品,品階之間以千進制。
奇託心想:
“就這小夥子那雙鞋,十顆上品靈石,可以買好幾十雙了。這面子給夠,應該可以很快抽身。”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位公子哥,身上的靈力波動也就初入修行的樣子,
可他身後跟了個凡境巔峰的強者。
其家中應該有些實力。
“十顆上品靈石?”
奇託對面的公子哥張博謙一聽,
心底暗自驚訝:“這都夠自己一年零花錢了。這個大漢看起來像個老實人,沒想到這麼富。得再敲詐一些,至少再要五十顆上品靈石!”
張博謙想想都激動,於是他信口說道:
“要一百顆靈石,而且都要上品纔可以!”
“什麼!一百!不行,最多十五!”
奇託大眼一瞪,嚇得張博謙往後直退兩步,但他死鴨子嘴硬,
“八十顆上品靈石,不能再少了。再少,我怕你出不了汨羅城!”
奇託可是剛剛晉升仙境的妖仙,更是兇名赫赫的碧瞳漠海獸,豈會在意一個毛頭小子的威脅,
“最多二十!你愛要不要,本大爺不伺候!”
說着,奇託就甩出一隻錢袋,越過張博謙,向天香閣走去。
張博謙一看,呵,好傢伙,脾氣比自己還衝!
但能得二十顆上品靈石也不錯,換了鞋,還可以喝頓花酒。
於是,張博謙興沖沖地撿起那隻錢袋,
結果,打開一看,張博謙的臉差點被氣綠了!
數量倒是二十,可全是下品靈石!
二十顆下品靈石還不夠買一塊鞋面兒,打發叫花子呢!
“鍾叔,給我打!把他身上的靈石全搶過來!還反了天了,一個外來人欺負本地人!”
“得令!”
張博謙背後站着的鐘志勇,也就是那個凡境巔峰強者,身形一晃,就向奇託襲去!
“不打得你跪地求饒,我謙少就在城頭倒立撒尿!”
這時候,張博謙還沉浸在接受奇託求饒的美夢裡。
說時遲,那時快,
鍾志勇飛身向前,就在一拳將至,即將打中奇託後腦勺之際,
奇託看都不看身後,腳步不停,直接反手一抓,
那手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一下子箍死鍾志勇襲來的拳頭,
從下至上,越過頭頂,鍾志勇就像奇託手中的一包沙袋,甩了個大彎,
“嗙”地一聲炸響,鍾志勇就被摔在奇託跟前,驚起一陣煙塵。
待煙塵散開,只見地面上被砸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坑,皸裂紋向四周散開一丈遠。
可想而知,這一砸,到底奇託用了多大勁兒。
這一摔,直叫鍾志勇眼冒金星,五臟翻涌,七竅流血,
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就一命嗚呼。
可見,凡境巔峰又如何,不突破凡人極限,終究是隻螻蟻,
初入仙境的人,僅憑力氣,就可隨意將之捏扁搓圓。
“少爺,快跑!他……他是仙境修士!”
說完這句話,鍾志勇吊着的最後一口氣也落下了。
悲催的鐘志勇,出場帥不過三秒,就爲主子的任性買了單,一命長辭。
“嗯?鍾志勇的命牌碎了?!”
張家大院深處,一間屋子裡,
這裡放置了張家所有重要人物的命牌。
此刻,說話者,是張家的一個錦衣老者。
他是張家的掌舵人,張博謙的二爺爺張傳東。
沒有停留,張傳東火速叫人,
張志勇死了,那他保護的張博謙可能也陷入了危險!
在他眼裡,
奴僕,死了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
但張家嫡傳血脈,一個都不能少!
……
許是地上流淌的鮮血點燃了獸性,
奇託不再壓制自己心中的憤怒,
瞳孔顏色由棕黃色,變成了本體的碧綠色。
“啊——”
張博謙後知後覺地尖叫,
一屁股坐在地上,
鍾志勇的死給他帶去莫大刺激。
不一會兒,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他褲襠處滲出,淌了一地。
他嚇尿了……
從前欺蠻霸市,所遇困難都由鍾志勇替他解決,
要麼打不過,對手也會看在張家的面子上,放過他。
總之,張博謙含着金湯匙長大,沒跌過跟頭。
可沒想到,這次一腳踢在了鐵板上,栽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看着奇託逐漸向他走來,張博謙全身發軟,抖得像篩豆子似的,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拋開鍾志勇,他啥也不是,只會在嘴裡無力地呢喃。
“你還要這一百上品靈石嗎?”
奇託站在張博謙面前,拿出一袋靈石,蹲身下去,牢牢地盯着張博謙的眼睛。
“不不不,不要了。我這,我這還有幾十顆上品靈石,以及一些賭場的貴賓卡,卡里有十多萬金幣,你拿出。”
張博謙擠出一絲比死還難看的笑容,
手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隻錢袋,幾張各色卡片,
雙手捧着,欲獻給奇託,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慫包……”
奇託看都沒看一眼他的東西,
站起身,一腳將張博謙踹趴下,
將他的臉用腳踩着,貼在了自己尿的那灘黃色液體裡。
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怎地,張博謙暈過去了。
奇託也不管他是死是活,
徑直看向周邊的圍觀者,
“你們誰知道這隻垃圾是誰家的?勞煩去報個信兒,就說悍匪綁架了他,讓他家裡人來給他擦屁股,不然就撕票。”
此時,在場的看客中發出了錯落不齊的笑聲,
有嘲笑,有幸災樂禍,也有冷笑……
沒人站出來,也沒人反對,都是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我來!”
一聲冷喝從人羣之外傳了進來,
衆人聞之,紛紛讓路。
只見,張傳東率着一衆張家人走了進來。
“你是?”
“你腳下那個人的二爺爺張傳東!”
“喔~你是他二爺爺……嘶……我怎麼不記得我有一個這樣的慫包玄孫呢?”
奇託假裝皺眉思索,手指輕敲着腦袋,貌似很頭疼的樣子。
“你!”
張傳東瞬間聽懂了奇託在拐着彎罵他。
“廢話少說,放人!”
張傳東握着手中長棍往地上一杵,長棍瞬間沒入地下一尺之深。
一股若有若無的仙家氣息從他身上溢散出來,
一丈之內,無人可近身。
“想要回你孫子,可以。”
奇託豎起一根手指頭,一臉戲謔地看着張傳東。
“你要多少贖金,直說!別跟老子打字謎!”
“一萬上品靈石。”
此話一出,在場圍觀者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悍匪還來真的,口氣真大!
一萬上品靈石几乎要挖廢一條小型礦脈,才湊得齊。
張傳東輕皺眉頭,捻着下巴鬍鬚,
“你要的太多,沒有誠意!”
“八千!”
“還是太多!”
“五千,最低價!還不行就撕票!”
奇託作勢要一腳碾碎張博謙頭顱,
“別別別!五千,就五千!”
“不要現貨,要靈石卡,存在北域最大的錢莊。”
奇託所說的最大錢莊,就是金善真的那個典當錢莊“風裡來”。
“行,你保證不傷謙兒分毫,我馬上派人準備。”
“快點兒,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本大爺沒耐心!”
面對奇託的傲慢強勢,張傳東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快點兒去!聽不懂人話啊?!”
張傳東吹鬍子瞪眼,怒氣對着自家族人發泄道。
不一會兒,那張承載五千上品靈石的水晶卡就送到了奇託手裡。
“給!接好你張家的慫包~”
一腳踹飛,張博謙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連同滴滴尿水一起飛進張家人羣。
確認自家孫兒只是受驚過度後,張傳東的**筒瞬間炸了!
“狗賊,老夫要宰了你!”
說着,從張傳東身上,無形波動散開,
一股仙道力量直衝雲霄,引動天地色變!
此時,天香閣第七層,
楚南正和童秋一同倚在窗口,觀看下方的精彩表演……
就算是這個時候,楚南也不忘捧着個大號鳥腿直啃,
“西豬,那個老鴨鴨好厲害啊!”
“把東西吞下去再說。”
“你看,嗝……原本晴朗的天都嗝……陰沉下來了。”
楚南吃得滿嘴油,還不忘點評戰鬥。
“那個老頭雖仙境初期,但仙元散漫,十之八九都散溢體外,用來勾動天地之氣了。簡單說,就是個銀樣蠟槍頭。”
“喔”
……
大街上,張傳東怒火中燒,
要是視線能洞穿肉身,那奇託估計早就被張傳東射成篩子,死得透透的了。
“辱我張家人,勢要用命賠償!”
舉起長棍,張傳東就囫圇往前劈,
棍身急速變大,轉眼間,長度就有三丈餘,
風聲獵獵,帶起兩堵風牆,這陣勢,是要一棍轟爆奇託的節奏!
奇託也不弱,他側身一讓,堪堪避過棍身,
只聽“嘡”的一聲巨響,路面炸裂,碎塊向四周飛濺,瞬間洞穿不少凡人肉身。
那兩道因速度太快而帶起的風牆,也瞬息爆炸,衝破了兩邊房屋。
一棍之威,半條街盡毀!
奇託見狀,心底也是一驚:“這老頭子棍法如此了得,注入仙力後,我都沒法硬抗。”
但奇託轉念一想,頓時心生一計,
他還要在張傳東的怒火上澆點油!
雙腳一跺,大腿肌肉繃緊發力,奇託憑肉身之力衝上千米高空,
調轉頭尾,奇託踏裂空間,
如炮彈一般直射而下,似要錘爆張傳東!
“老傢伙,你的壽命已盡,歇息了吧。”
奇託調侃一句,身形已至,拳頭都快被空氣擦出火花。
張傳東聞言更怒,他攪動長棍,把棍棒作槍使,槍出如龍!
數丈長的棍棒旋出幾朵槍花,向空中疾墜的奇託棒打而去!
不料,奇託醉翁之意不在酒,
面對幾朵磨盤大的槍花,奇託一眼認清真實的棍頭,
他迎棍而上,錯開棍頭,
用手肘輕輕一擊棍身,
借力打力,自身行徑悄然發生改變。
此刻,張傳東也意識到了什麼,
他下意識往張家人羣方向靠,
可一個俯衝,一個橫移,終究前者更快幾分,
“風雷掌!”
張傳東口唸仙訣,以掌換棍,磨盤大的實質掌風轟向奇託,
奇託見狀,臉上綻放神經質的微笑,
“老傢伙,你太慢了!”一道意識傳音,渡向張傳東,
隨即左手還擊,抵消掌風,
右手往前探,變形獸爪,
比人手大四五倍的獸爪一下子抓住人羣中的張博謙,
“咔嚓,啪!”,
先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緊接着就是水袋壓破的聲音,
昏迷中的張博謙被奇託一爪拍成肉醬,血濺四方!
“啊——!我的孫兒!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
張傳東目睹張博謙慘死,一下子紅了眼,
他全身仙元鼓盪,一股磅礴的能量波動震盪開來,
瞬間摧毀了周遭十丈方圓的建築,
不少來不及後撤的圍觀者也遭殃,
炸成了朵朵血花,屍骨無存,
天上,雷雲聚集,電閃雷鳴!
“張氏古法-化龍擊!”
一聲淒厲大喝,張傳東飛上高天,衝入雷雲中。
不過數息,一股淡淡的龍族威壓破空傳來,
“竟然真的有龍族威壓,好真實!這不是幻術。”
奇託心頭髮悶,他貴爲碧瞳漠海獸,本質上是地階高等靈獸,
和龍族相比,差了不止一個等級,對方一出生就是中品仙獸!
這種血脈壓制很可怕,奇託縱有十成功力,也只能發揮八成,甚至更少。
隨着一聲龍吟從雷雲中傳出,一頭巨大的雷龍衝出雷雲,
在高空騰雲駕霧,扭曲盤旋。
雖是仙法擬態,但其龍鱗片片分明,反射出森冷寒光,四隻龍爪大如方桌,體長十丈不止。
盤旋起來,比一座小山還大!
“這傢伙,有點手段。”
童秋直言,他盯着空中盤繞的雷龍,眼中露出一絲驚奇,
張傳東在他眼裡不算什麼,但是這張家古法確實有點意思。
童秋猜測,
這擬態仙法如此傳神,很有可能是張家先祖得到過龍族精血,並融進自己的血脈。
其後代一旦發動擬態仙法,就可激活血脈中的龍族精血,
進而化身爲龍,兼具龍族的形體和幾分實力!
這雷龍由張傳東引雷電所化,
仙體與雷龍結合,此時的張傳東已非奇託可抗衡,
就算奇託變回本體,估計也會落入下風,
沒辦法,血脈壓制不是鬧着玩的!
此時,奇託依舊淡然,他沒選擇逃,或攻擊,
仔細看他的眼睛,其實他也有點心虛,
他在賭,賭自己的計謀一定能成功,
如若不然,在雷龍攻勢下,自己毫無防備,雖不致死,但重傷無疑。
站在已成廢墟的大街上,
這裡只有奇託一人,
圍觀者早已退出千丈已外,
近前的好幾朵血花就是鐵的教訓!
奇託靜靜地看着那條如彗星撞地球一般,俯衝而來的可怖雷龍。
童秋和在暗處的不少人都在猜測,
這奇託到底有什麼手段,可以如此風輕雲淡地接下這一擊。
只見,奇託緩緩掏出了一個小玩意兒,舉向天空……
天上,雷龍移形瞬息百丈,眼看就要撕裂大地,一舉幹掉奇託,
可就在這時,奇託手中的小玩意映入張傳東眼簾,
“那是?!”
張傳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雷龍龍軀一滯,
這一波強行逼停,其後果是張傳東受到反噬。
硬生生抗住壓力,導致其五臟錯位,經脈部分斷裂,
腹中鮮血涌上喉頭,
但被張傳東一口回吞下去。
其氣勢瞬間衰落下來,
無法,張傳東咬牙切齒,也只能忍痛化掉雷龍法,露出真身。
這雷龍法每個張家嫡傳子嗣都可以學,
但是每個人一生中只能施展數次,其血脈中的龍族精血就會消耗一空。
就這樣白白浪費一次,張傳東心在滴血!
身爲一個汨羅城二等家族的掌舵人,他深知那塊黑水晶銘牌的意義。
能拿出這塊銘牌的人,就算不是銘牌主人,其背後之人也不是張家招惹得起的。
若真惹上那等大人物,翻手之間,不用其本尊親自動手,張家也會在一夜之間覆滅。
所以比起一時痛快,張傳東要以大局爲重。
憑他毒辣的眼力,自然知道這塊黑水晶銘牌不會有假。
天香閣做出來的黑水晶銘牌,自己見過,幾乎不可能仿造。
“這畜生,竟然拿我的銘牌這麼用,靠!”
童秋自然也看到了,他千算萬算,沒算準這一出。
這讓他哭笑不得,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好卑鄙!”
飛身落地,張傳東捂着胸口,面如金紙地恨道。
“哎,爲了看你吃癟,只能出此下策。”
“你!”
張傳東再次啞口無言,第一次被拐着彎罵,第二次氣急攻心。
還都是同一個人!
一時間,張傳東心火衝腦,
再也壓不住內傷,一口心脈之血奪口而出,飆了一牆。
“要怪,就怪你家孫子,目中無人,貪得無厭吧。”
奇託走上前,拍了拍張傳東的肩膀,瀟灑地消失在巷口。
“謙兒……”
張傳東看着地上爆開的那攤血跡,心中無限懺悔:“都是自己教導無方,嬌縱溺愛埋下的禍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