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老爸老媽和公公爲了感謝包打聽夫妻和李雅,專門燒了一桌好菜宴請他們。
結果大圓桌上多了劉主任、小王警察和材腳頭頭不說,殺豬佬、上海阿姨、大毛、傻姑、十八尿和大表妹蜂擁而至,連王木匠、包工頭和小秘書也帶着孩子過來湊熱鬧,主角包打聽夫妻和李雅卻不見了身影。
唐青起身尋找包打聽夫妻和李雅,當走到廚房門口,包打聽手端兩碗熱騰騰的菜餚從裡面出來。
“你怎麼過來這裡忙了呀?”
“九斤師傅,我活動活動筋骨,一個多星期病牀躺下來,渾身難受呢。”
“你真是個賤骨頭!”
唐青從包打聽手中接過菜碗,回頭沒好氣地衝廳堂喊道:
“兩手空空的主,過來端菜!”
“哎,來啦!”
小王警察小跑過來端菜。
“咦,大所長怎麼成了兩手空空的主?”
“兩手空空的主是啥意思?這裡廂有名堂吧?”
傻姑和上海阿姨望着小王警察的背影自言自語。
“我告訴你,李雅和包打聽夫妻不入席,你們誰也不準動筷子!”
“遵命,九斤師傅!”
小王警察手端兩碗菜餚站在原地大聲回答。
“小樣,還不快把菜端進去?”
“報告九斤師傅,小人端不走。”
“不准你們動筷就端不走啦?”
“不是,是有新情況。”
“什麼情況?”
“你的手還沾在上面呢。”
小王警察輕聲回答唐青。
唐青低頭一看,自己的兩隻手被小王警察的大手牢牢箍在菜碗上,臉一紅,細聲斥責小王警察:
“鬆開,快鬆開。”
“鬆不開了,估計是太熱粘上了呢。”
“你鬆不鬆開?否則我告你個騷擾罪。”
“別別別,是你自己一直不鬆手呢。”
“你不要豬八戒爬牆頭,倒打一耙!”
“你們兩個做什麼呢?是不是菜太熱?我來吧。”
唐青和小王警察輕聲嬉罵間,包打聽從廚房裡出來。
小王警察忙翹起雙手,唐青掙脫出自己的手,閃進廚房。
“九斤師傅,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呀?”
站在廚房看唐青老媽燒菜的李雅問。
“我的臉紅嗎?”
唐青雙手不自覺地去捂住自己的臉。
“媽媽,你的臉比這火還要紅呢,是不是剛纔小王警察又欺負你了呀?”
小強的小手一指煤氣竈爐膛上熊熊燃燒的火焰。
“你跑到廚房裡來添什麼亂?出去和迎新、迎春他們玩。”
唐青被小強一說,臉更紅。
“媽媽,迎新和迎春還太小,和他們玩還不如你自己給我生一個小妹妹呢。”
“你說什麼呢?媽媽老太婆一個,還生什麼小妹妹?”
“喂喂喂,本人可是比你大幾個月,還是待字閨中的妙齡少女呢。”
李雅插話。
“對對對,你還是黃花大閨女,我可是殘花敗柳,老太婆一個哦。”
唐青自哀自怨,臉色恢復正常,雙手自然放下,去抓老媽剛燒好的一碗菜嚐鮮。
“去去去,什麼老太婆?什麼殘花敗柳?說話從來沒有正經。你老太婆的話,我是什麼?”
唐青老媽手上的鍋鏟作勢要打唐青的手。
唐青忙縮回自己想要去抓菜的手,笑呵呵迴應老媽;
“我是老太婆,那你就是王母娘娘,嘻嘻……”
“還老太婆,我看你比小強還要小,小強都比你懂事。快,到道地去把你大姐洗好的菜拿進來。”
“得令,王母娘娘!”
唐青走出廚房來到道地,見包打聽的女人還在洗菜,旁邊已經洗好一大堆食材。
“大姐,你進去坐下,我來洗。”
“九斤師傅,還是俺來吧,你去陪客人。”
“大姐,我來,你起來進去坐下吃。”
“九斤師傅,你是不是嫌俺洗的不乾淨?”
“大姐,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知道嗎?今天的這頓飯我老爸老媽本來是專門招待你們夫妻兩個和李雅的呢。”
“九斤師傅,俺知道,大伯大媽沒有看不起俺和俺男人,待俺更是和親生的一樣,所以俺要好好報答他們。”
“大姐,不存在看不起看得起的事情,你是一個好女人,包打聽更是靠自己雙腳踏黃包車踏出一個家來,你們值得我們尊重。”
“九斤師傅,能和他過上今天這樣的好日子,俺已經知足。你們能把俺當作家裡人,俺這心裡更是比蜜甜呢。”
“大姐,你知道嗎?當包打聽掏出十萬塊錢給我老爸的時候,我真的是羞愧難當,以前我總是罵他,想不到在我最難的時候還是他,還是你出手主動相幫。”
“九斤師傅,俺男人他平時嘴碎,斤斤計較,恨不得一分錢掰開成兩半花。可他心不壞,他以前其實並沒有胡來,遇見俺後纔去那地方,去了也只是看看俺。”
“大姐,我已經知道,知道你的好,包打聽的好。他如果不斤斤計較,那能存下這些錢?唉,我們普通人過日子呀,看來就得像他一樣,精打細算。”
“九斤師傅,他平時雖然看上去很小氣,見錢眼開,可他也捨得花錢,捨得爲俺花錢,捨得爲他認爲需要幫助的人花錢。”
“我知道,劉主任已經告訴我,他這幾年一直在資助幾個貧困學生,有一個還是你去過的大西南那裡的孩子。”
“九斤師傅,今年暑假的時候,那幾個學生說要來看他和俺。他們喊俺媽媽,喊他爸爸呢。”
包打聽女人臉上泛起紅暈,洋溢滿滿的幸福感。
“媽媽,外婆叫你快把菜拿進去。”
小強跑出廚房過來催促唐青。
“你拿進去給外婆,媽媽和大舅媽一起洗完。”
唐青把洗好的食材遞給小強,自己繼續和包打聽的女人邊洗菜邊說話:
“你們自己也可以要個孩子呀,打算什麼時候要啊?”
“九斤師傅,你說笑呢。”
“我沒有說笑啊,你才四十出頭,包打聽也才五十出頭,按理應該可以的呀。”
“九斤師傅,俺,俺,俺……”
“怎麼啦?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嗎?”
“九斤師傅,他,他,他……”
“大姐,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
“九斤師傅,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只是,只是俺和他兩個這輩子不可能有孩子。”
“爲什麼?”
“九斤師傅,俺以前的經歷你也知道,俺的身體落下過病根,雖然他幫俺醫治好了,但俺不可能再懷孩子。”
包打聽的女人聲音哽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大姐,不好意思,只要他對你好,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九斤師傅,其實他身體也不好,那方面從小落下了病。”
“真的嗎?”
“嗯,這次他住院,本想合計生一個,俺和他都作了那方面的檢查,結果出來是那樣。”
包打聽女人的淚水滾滾而下,滴滴答答滴落到洗菜的水盆裡。
“大姐,想開一些,畢竟你們已經這個年紀,就是能生,也有很大的風險呢。”
“九斤師傅,昨天晚上俺和他一夜沒睡,都想通了呢。他說,他有孩子,俺也有孩子,那些貧困學生喊俺媽媽,喊他爸爸,不都是俺和他的孩子嗎?”
“對,他們都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有一羣好孩子。大姐,這菜洗好了,你去洗把臉,和包打聽去廳堂裡坐好,等一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