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麗下午都在爲這件事而忙碌。
他們不是官方,所以很多事情可以不用走正規渠道浪費時間,人脈與金錢都是快速獲取消息的手段。
金錢開路,經過數小時的調查,還確實發現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例如早之前羅強的科研項目,學校過去的五個月一直都在提供經費,直到今天整個項目的檔案, 突然消失不見。
還有境外黑色網站,有人在昨天下午發佈懸賞,在華夏京城地區買兇。
兩件事情都在訴說着齊玉龍的死,另有隱情,所以陸北風在得知齊玉龍車禍遇難不是意外,纔不會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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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紀生神色凝重, 看完所有資料。
他知道這些資料都是陸北風通過違法途徑獲取, 沒有一根筋去問責對方。
雖然資料無法作爲官方證據,不過卻可以給案件, 提供一個大概的思路。
假如他們順着這個思路調查,想必案件可以很快得以告破。
左紀生收起資料,沉聲說:“陸先生,感謝您爲案件做出的貢獻。”
陸北風認真說:“左局長您太客氣了,我們都想案件儘早告破,還遇難者一個公道,還大衆一個真相。”
兩人握手,一切都在不言中。
左紀生如獲至寶,抵達分局門口,急忙喚來一個小警員招呼陸北風,自己直奔調查小組所在的辦公室。
小警員一臉懵逼,我在哪?我要去幹嘛?陸北風爲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陸北風忍不住笑着提醒:“同志你好,我是來錄口供的。”
小警員回過神來:“哦哦,陸先生這邊請。”
陸北風仔細打量內部的環境。
相較而言魔都環境比京城好, 但是在待人方面,京城比較客氣熱情。說來也真他麼神奇,進局子都進出心得了。
短短半年,他已經二進宮,試問國內又有那個企業家像他這樣。
這也真是沒誰了。
市局一把手駱滿江頭大如牛,這個案件本來不是由他們分局受理,事發地在豫南地界,按理說應該歸對方管。
可是案件誰讓涉及著名大學教授,還有華夏首富陸北風,上頭點名要他們受理,並且要求48小時偵破。
駱滿江硬着頭皮接下來,一整天都在辦公室,應付着各行各業的人詢問。
這些電話他是根本不很想接,但也沒辦法,都是一些無法拒絕來電。
例如齊玉龍的最大頂頭上司,還有陸北風的好友們,有些事情在普通眼裡是秘密,但在某些圈子裡面,說句人盡皆知也不爲過。
得知左紀生將陸北風送來就跑了的消息,氣的他高血壓都差點犯了。
駱滿江連忙吃了幾片降壓藥,親自出來負責接待陸北風,誠懇說:“陸先生, 真的很抱歉, 耽擱您太多時間,我們儘快開始吧。”
陸北風雖說是一介商賈,但不能真的把他當普通商人對待。
數月前的事情,仍舊曆歷在目。
就算不考慮對方背後那一位,也要考慮他如今的身份。華夏首富,並且有希望衝擊世界首富的人。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備受期待,而且還年輕,這是最關鍵的。
陸北風也沒有持寵而嬌,反而表現得十分配合,這讓駱滿江寬心不少。
“陸北風,天湖人……昨晚八點左右在玉誠俱樂部呆了一會,大概八點半乘機去哈市找女朋友玩了一晚上……今天下午四點多回來。”
陸北風也不是第一次進來,各種流程還算了解。有什麼就說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跟影視劇裡面的流程,
確實差不多。有時候不是執法人喜歡說廢話,而是當事人自己去承認自己的身份。
這點跟銀行的工作人員需要已故持卡人簽字,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最大不同可能就是有的需要變通,卻裝作不能變通。
整個過程大概十幾分鍾。
市局方面對陸北風沒什麼要求,只是希望他未來的48小時內,最好不要離開京城。
假如他們調查出結果,也會提前告知陸北風。
陸北風離開市局,張佳麗就接到來自校方領導人的電話。
對方想邀請陸北風還有羅強,商談一下關於羅強的事情,並且保證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答覆。
陸北風沒有立即同意,而是詢問羅強的想法:“想去嗎?”
羅強難以置信,也難以接受:“導師屍骨未寒,他們怎麼能……”
陸北風示意張佳麗拒絕對方的提議,嘴角露出嘲諷譏笑:“這就是GL主義。”
“他們害怕事情扎堆爆發,有的人可能會地位不保,所以想先解決一件是一件,把事情的間隙還有周期拖長,儘可能減少影響力。”
“那陸總你怎麼不同意?”
羅強不理解,在他印象中,陸北風應該是和他們沆瀣一氣,否則他也無法做大。
這是潛規則,有點類似於漂國有錢就開始投資議員。
“也不能總那麼髒吧。”陸北風笑容燦爛,語氣輕描淡寫。
羅強肅然起敬,
張佳麗眼中也有異彩流動。
又有誰不是理想主義者,可生活磨去他們的棱角,只留下圓潤的外表。
如此同時,
大學教務樓的辦公室。
校長陰沉着臉說:“陸北風拒絕我們的提議。”
此言一出, 在場幾人神色各異。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高個的頂沒了,位置就空出來了。
就像半年前的康家事件一樣,有人利益受損,那肯定有人間接受益。
一個蘿蔔,一個坑,對於某些人而言這是個機會。
人們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丁新洲,他就是最有力的競爭人選。
他們在心裡想着,要不要順水推舟幫一把,體驗一下呂不韋的感覺。
校長強壓心中怒火,詢問:“丁主任,你有什麼更好的想法?”
丁新洲充耳不聞,校長怒拍桌子:“丁主任!”
丁新洲呆滯扭頭,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校長,您在叫我?”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輕聲說:“校長,我不太舒服,我先去洗手間。”
說罷,不管不顧,更加不在乎校長以及其他校領導的目光,直接起身離開辦公室,去往樓道盡頭的洗手間。
丁新洲洗了把臉,看着鏡中如同行屍走肉的自己,牽強的露出笑容。
他應該接受齊玉龍逝去的消息,因爲一切都是對方咎由自取。
哪怕是他提前聯繫網站,哪怕是他提前繞開監控,但都是爲了不時之需。
要不是對方還想得寸進尺,要不是對方還想拿錄音威脅他,他根本沒有害死對方的想法。
一切都是齊玉龍咎由自取。
一個人認定一件事是對方做錯了。
哪怕對方是左腳先進門,也會成爲他該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