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道祖的決定大有深意,將十神界安置於西牛賀洲之西,這可就有說道了。
首先,他的確是有以此與西方二聖了斷因果的意思。
準提剛纔不是暗示西方地界是被他這個道祖打壞的,要賠嗎?
行,他就將這方世界賠給西方。
可有意思的是他並未說明此界的歸屬,似乎另有埋伏。
可是準提不在意啊,這世界既然放在了西牛賀洲之西,那就是他西方的地界,誰也不能伸手!
他正自得。
唯有接引臉上更爲愁苦。
因爲他知道如此一來,道祖對他們的情分就徹底淡了!
原本他們成聖之時立下的大宏願以及成聖的道路都是在取巧。
因爲他們知道道祖虧欠西方,是以他們以西方立道,就是利用了西方氣運,也利用了道祖的虧欠心。
是以他們此前無論是貿然啓動封神大劫、坑害道門,甚至是脫離道門另立佛門,都能得到道祖的容忍。
但是現在,固然是要來了這個十神界安置在西方,使得整個西方的遼闊一躍超過南瞻部洲,成爲洪荒最廣袤的一塊陸地。
這同樣也耗盡了道祖的情分。
從現在開始,道祖在許下他們西方大興的諾言完成後,他們就要徹底成爲道門的‘外人’了。
而洪荒,不可否認,一直都是道門的。
只是準提沒做錯什麼,更爲遼闊的西方,更爲複雜的人種、人口,這對於他們的聖人之道來說都是巨大的裨益。
機會在眼前,如何能不去爭取?
夏青陽淡定地看着這一切塵埃落定,對此不發一言。
這兩個還高興呢,道祖可沒說這十神界是他們的地盤哦!
十神界是誰的?
要夏青陽來說,肯定也不是他的,而是屬於他和那‘十神’共有的!
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權無所謂,畢竟該見證過的都已經見證,該參悟的也已經差不多了。
而接受他那一份權柄的,毫無疑問就是道祖所代表的天道。
剩下的,則要看那在山川大海中沉睡的‘十大古神’了。
夏青陽不厚道地笑了一下,相當於是十個準聖啊……
這時道祖又說:“青陽,隨我調整兩界時光流速,配合洪荒天道接掌十神界天道。”
夏青陽溫和地頷首,便與道祖一左一右並立於十神界兩側。
他們一同施法,開始將包裹着十神界的時空泡膜一點點的解開,與洪荒的時空同步協調。
衆人看着夏青陽的背影一陣恍惚。
爲何這年輕的道門領袖看起來已經彷彿能夠與鴻鈞道祖並肩了?
不,不是彷彿,而是他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與道祖並肩了!
這個時候,哪怕太清聖人也露出了一絲羨慕的表情來。
鴻蒙紫氣成就了洪荒聖人,可終究也只能是洪荒聖人。
很快,籠罩在十神界外圍的時空泡膜就全部解開了,整個世界一下子暴露在了洪荒的法則中。
這個過程,那十神界中沉睡的魔神並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因爲十神界上空漂浮的‘日月精輪’將它們的意識與身體徹底壓制。
而就是此時,日月精輪也暴露在了衆人的目光中……
“至寶?!!”
一霎時,所有人心中都對夏青陽生出了複雜的情緒。
聖人目光掃過,日月精輪的威能哪裡還能不知道?
包含了太陰、太陽、生、死以及時光奧妙的至寶,這是何等驚人。
說實話,如果說河圖洛書還有跡可循,衆聖隱約可以推算出它們配合有成爲至寶的潛力。
可是日月精輪……原本單一的太陰和太陽完全不足以成爲至寶。
而夏青陽卻在混沌中打破了這個桎梏,讓太陰太陽運動了起來,形成了一套組合至寶。
甚至這還不算。
從十神界的天空又出現了風鐮、司雨天盤、紫電錘、青陽燈、先天靈雲幡、玄甲冰蓮,它們如同羣星一般飛舞在日月精輪的周圍。
衆人能夠看得出,當這些靈寶出現的時候,竟然是形成了一套更爲強大的組合至寶!
可這依然還沒有結束。
從十神界的大地之中又有地脈鱗心、熔火之心、森林之心三件晶石類的靈寶飛了出來。
其中的熔火之心和森林之心都是夏青陽後期斬殺混沌魔神所得,他覺得合適,就也一併放入了他的組合至寶體系裡面。
直到此時,衆人才算是看出來,這一套組合至寶依然有着繼續提升下去的可能性。
甚至只要有這麼一套存在,任何人都能夠隨時隨地地在混沌中創造出一個大千世界來!
不,何止是大千世界。
至少夏青陽如今帶回的十神界,已經遠不止大千世界這麼簡單了。
而這一套至寶,都是依託於夏青陽而存在的,有他在操持,這就是至寶。
若是沒有他操持,這就是一堆零散的靈寶,聖人眼中,甚至是天庭眼中都不值一提。
“青陽師侄真是好手段。”
準提若有所指地讚了一句。
這稱呼又變成了‘青陽師侄’了。
夏青陽淡淡地說:“準提聖人謬讚了,何時我無需這些靈寶輔助也能夠創生、鎮壓一界,那纔是值得一說。”
準提感覺有些沒面子,可是又抓不住夏青陽不給他面子的證據,略略尷尬。
通天教主則是目光炯炯,他問:“這個我熟啊,當初你給我介紹‘我的世界’裡建造設計一個虛擬世界的方法,好像就是這樣。”
“篩選出一個個影響世界運行的關鍵元素,然後對這些關鍵元素進行處理、設定,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形成全新的世界。”
“這就是你在做的吧?”
夏青陽點點頭。
的確,這就是他的思路,設置一個創世的‘公式’。
這麼說起來,他好像是將混沌給當成了一個究極的‘我的世界’在玩哦。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就不由得豁然開朗。
這種隨心所欲塑造一個世界的感覺,令他不自然地就將心態超脫到另一個層面上去了。
他開始覺得在一界之內的‘蠅營狗苟’毫無意義,視線不知不覺就超越了洪荒,投向了混沌深處。
他有些,不怎麼想要回到洪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