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的動畫,在此刻結束。
觀看這一切的觀衆,卻覺得情緒久久無法平息。
“暴風哭泣!”
“感謝先輩!”
“幸福並感激着!”
“眼淚根本就停不下來啊。”
《那兔》的這一段,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以一封信的角度,來進行了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話。
今天是除夕夜,是個大團圓的日子。
有些先烈,也該回家了。
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
春晚後臺處,寧丹能看到收視率還在狂飆。
至於網絡直播數據,那則更爲可怕!
彈幕在《那兔》出現起,就爆發式增長。
不需要刻意的煽情,也不需要刻意的上價值。
還是那句話,這個節目不是在寫意,他是在寫實。
對於很多《那兔》的忠實觀衆而言,在春節的時候,出這麼一個特別版,簡直是在犯規!
“流眼淚素材+1!”
《那兔》這動漫,很神奇。
有些人,那真的是看一次哭一次。
你第一遍看完,隔一段時間再來看,照樣能哭。
剛纔的這個特別版,同樣有着這樣神奇的魔力。
從遣詞造句上看,這封信的內容真的是平鋪直敘,詞彙也都是最簡單的詞彙,也沒什麼修辭,也沒什麼渲染。
就連讀信的聲音,也都是萌萌的,也都是稚嫩可愛的。
可這些組合在一起,就是能產生很可怕的效果。
不少人都覺得,今年的春晚真的很特殊。
確切地說,是因爲有了駱墨出品的這些節目,才顯得格外的特殊。
京城,某小區。
李棟樑導演拿着一隻高腳杯,翹着二郎腿在看今年的春節聯歡晚會。
他的妻子坐在沙發上,動作和他如出一轍。
只不過一個人翹左腿,一個人翹右腿。
一個人左手拿杯,一個人右手拿杯。
——《天生一對》。
遺憾落選今年的春晚總導演後,李棟樑導演開啓了長時間的“閉關”生活。
他在這段時間裡,沒有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就連尋常混跡的京圈,最近也不怎麼現身了。
半退休的生活,過得倒是有滋有味。
夫妻二人在上個月,還剛買了一隻賽季血統的狗。
說真的,李導被駱墨虐的次數多了之後,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並且心越來越大了。
今年的春晚節目厲害嗎?
那自然是厲害的。
但看看李導這個養氣功夫練的,確實進步神速。
在看了那麼多厲害的舞臺後,還能單手搖晃紅酒杯,帶着幾分愜意的姿態。
直至軍歌《祖國不會忘記》的出現,他拿着紅酒杯的手,微微一顫。
當國旗護衛隊的歌聲在故宮門洞裡響起時,李導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使得杯中的紅酒也跟着晃動,宛若被這歷史的迴響給震顫到了。
而等到《那兔》出現,等到那一封跨越時空的信被讀出生來,李導更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評價。
要格局有格局,要價值有價值,要正面引導有正面引導,要共鳴有共鳴……..
“就是有一點,不是特別好。”李棟樑導演在妻子面前輕聲道。
“是什麼?”妻子問。
“很難有節目能接得住它。”李棟樑微微眯了眯眼睛。
是的,有《祖國不會忘記》和《那兔》頂在前面,還有什麼節目能夠接上呢?
李棟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如果由他執導今年的春晚,他做不到。
爲什麼這年頭,很多春晚總導演都寧願搞的平庸一點,求得就是一個穩字?
有些東西吧,你接不住,你兜不住!
那就很容易出大問題。
氣氛已經烘到這了,情緒已經堆到這了。
別一不小心,一切都轟然倒塌!
“我猜啊,等會直接就是切換到主持人那邊,讓主持人們講些漂亮話,轉移情緒和注意力,然後再用這種中規中矩的模式,進入到下一個階段裡。”李棟樑道。
他不覺得還會有節目緊跟在《那兔》的後面。
“駱墨這是給自己出了道難題。”他笑了笑。
可實際上,是這樣麼?
說真的,李棟樑的分析並沒有錯。
不僅他會這麼想,如今正在收看春晚的知名導演,像四大導演裡的錢青雲和馮季等人,也在爲駱墨和寧丹捏一把汗。
但是,不要緊。
駱墨本就是個善於解決問題的人。
而且,他最喜歡的就是——親自上場解決!
此時此刻,駱墨已經站在舞臺通道處,等候多時了。
“伱以爲《那兔》就是最後的階段了?”
“我來告訴你,並不是。”
駱墨本身就對這一部分節目,進行了上、中、下三個階段的設計。
在舞臺設計、節目設計方面,駱墨還是很自信的。
有一首歌曲,太適合放在這裡唱了。
這是一首地球上幾乎所有華夏人都會哼唱幾句的歌。
這首歌曲,甚至有一個外號,叫第二國歌。
很多人在小的時候,應該就聽過這首歌,學過這首歌,唱過這首歌。
但或許隨着年紀的增長,隨着知道的歷史越來越多,隨着看過的畫面與視頻越來越多,會有更多的理解,會有更多的感觸。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嘴這首歌的題材了。
它是一首——【紅歌】!
是的,駱墨要在這個舞臺上,唱一首紅歌!
此時此刻,所有觀衆看着畫面開始轉換。
從《那兔》飛機上的視角,向下看去。
能看到祖國的河流。
就在河流出現的一瞬間,音樂聲開始響起。
歌聲開始出現。
“【一條大河波浪寬——】”
歌名在此刻浮現。
——《我的祖國》!
……..
……..
《我的祖國》,是電影《上甘嶺》的插曲。
這是一部1956年的老片。
也正因此,它才極其適合銜接在《祖國不會忘記》和《那兔》的烈士歸家的後頭。
這是一首很神奇的歌。
18年的時候,英國皇家利物浦愛樂樂團,在國家大劇院返場表演,演奏了這首歌的曲子。
你要清楚,能在那聽音樂的聽衆,都不是一般人。
很多聽音樂會的人,在現場總是安靜的,陶醉的。
更何況還是這種規格的表演。
可當這首曲子出現的時候,讓臺上的演奏者們喪失表情管理的一幕出現了。
因爲全場響起了合唱!
你是在演奏沒錯,可你並不知道,你這也是在激活DNA。
很難忍住不唱的!
此時此刻,藍星。
全國這麼多觀衆,不少人都聽出了這是駱墨的聲音!
果然啊,《那兔》後面,尋常人根本壓不住場子。
怎麼辦?
——上春晚【總策劃】!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畫面一變,從河流變爲了稻田,然後自然切換到了舞臺現場。
從真實的稻花,變爲了舞臺上的特效。
駱墨獨自一人站在舞臺上,唱起了【紅歌】。
對於這首歌,他有着太多太多的回憶了。
在寫下【風吹稻花香兩岸】這句詞時,他想起了一個視頻。
是的,便是袁隆平袁老架着小提琴,演奏這首曲子。
實事求是的說…….不好聽。
小提琴拉得有點差勁。
各種走音,各種瑕疵。
到了後面,一臉認真的袁老跟個不好意思的孩子一樣,面對鏡頭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道:“哎呀,不行了!”
當年,這個視頻剛在全網出現時,大家都覺得袁老好可愛。
可是現在,底下的評論全是:
“袁老拉得不好聽,你快回來練練!”
“拉得不好,趕緊回來重拉!求求了!”
“太丟人了,再回來拉一次吧,求您了!”
刀,評論區全是刀!
但沒辦法,誰叫他老人家和這首歌的第二句歌詞實在是太搭了。
他是個很特殊的人。
我們好像和他都有過一面之緣,在課本上,在飯桌上,在人間裡。
而這個特殊的人,爲什麼會選擇用小提琴拉這首歌?
因爲對於他們這一代人來說,這首歌也是極其特殊的歌。
現在,只聽駱墨繼續唱道: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當初,作詞人喬羽把歌詞交給《上甘嶺》的導演沙蒙時,沙蒙覺得寫得很好,非常好,就是有一點很費解。
爲什麼這首歌的第一句不是“萬里長江”,或者“長江萬里”之類的。
喬羽說這樣更親切。
不是所有人都居住在長江邊。
但是絕大多數的國人,記憶裡或許都有一條河。
駱墨的歌聲在舞臺上持續迴盪。
唱完這部分後,一道帷幕突然落下。
國家級的合唱團就在帷幕後頭!
歌曲的副歌,就此開始。
只不過,這裡不再是駱墨獨唱,而是他和這個合唱團一同合唱!
“【這是美麗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
合唱團突然的出現,再加上前面兩個節目的情緒鋪墊,使得很多觀衆聽着歌曲,再次感到頭皮發麻,再次狂起雞皮疙瘩。
彈幕翻涌成海。
“絕了!合唱團出現的太絕了!”
“直接就頂上去了!”
“頭回這麼愛這種類型的歌!”
“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是靈魂共鳴!”
只聽間奏聲結束後,駱墨再次獨唱。
“【姑娘好像花兒一樣,
小夥兒心胸多寬廣。
爲了開闢新天地,
喚醒了沉睡的高山,
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
這一段內容,特別是最後的三句,其實詮釋了許多我們民族的特性。
這個民族就是這般奇怪。
《女媧補天》:天空破了,不求蒼天,自己來補!
《大禹治水》:洪水來了,不問先知,自己來治!
《神農嘗草》:疾病流行,不求神蹟,自尋藥方!
被太陽曝曬,我們就把太陽射下!
火種不是從天神那裡偷來的,我們自己鑽木取火!
斧頭劈開的天地間,站着的都是頂天立地的人!
這個民族——叫作炎黃!
這個國家——叫作華夏!
《我的祖國》,副歌高潮部分又至!
駱墨的歌聲與合唱團融爲一體。
“【這是英雄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
駱墨在寫下這幾句歌詞時,內心中是無比篤定的。
是的,就是對這四句詞很篤定。
歷史可以證明這是個偉大的國度。
一批批先輩們可以證明這個國家永遠不缺少英雄。
而無數的事蹟,也可以證明這個國家不缺乏青春的力量!
你知道嗎,《我的祖國》曾在又一個很特殊的場合裡,引發過全場合唱。
那就是某個臭名昭著的龍老太婆,在港大的演講裡。
她在講一段關於【歌】的內容。
這次講座的主題是:【一首歌,一個時代】。
龍老太婆問臺下的聽衆,你的啓蒙歌曲是什麼。
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道:“我會寫我剛進大學時,好多師兄帶我唱的《我的祖國》。”
龍老太婆在演講臺上,瞬間喪失表情管理。
她或許尷尬到了極致。
好死不死的是,心已經亂了的她,還發問:“真的?”
是的,她不信。
她不信有些人心中最堅定,最熱愛的歌曲,是《我的祖國》。
她還問了一句:“《我的祖國》怎麼唱?”
“頭一句是什麼?”
她或許覺得這裡是港島,這裡是港大。
但那又怎樣?
她話音剛落,幾個在座的中老年人便開始高歌。
“【一條大河波浪寬——】”
聲音有些零零碎碎。
這個場館太大了。
這時候的歌聲,還沒有龍老太婆那蒼白和掩飾尷尬的笑聲來得響亮。
這裡在座的,還是年輕人居多。
然後,當中老年人們的聲音逐漸沉寂下去的時候,年輕人們的聲音猛地響了起來!!!
你聽聽到雄渾的男聲,能聽到柔美的女聲!
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
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有什麼好覺得丟人的?
龍老太婆後面強行打斷了歌聲,這哪吃得消往下聽呢?
——神級打臉現場。
你細看這首歌的歌詞,作爲《上甘嶺》這種戰爭電影的曲子,它其實整篇歌詞都沒有去描述戰爭,卻講明瞭華夏人戰鬥的理由!
因爲它所唱的,是我們的戰鬥意志和戰鬥勇氣的源頭!
也正因此,纔會有人說:
“順境:《歌唱祖國》。”
“逆境:《我的祖國》。”
“絕境:《義勇軍進行曲》。”
它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告訴了世界,爲什麼這場仗你們打不贏,爲什麼他們不怕死!
敵方一共投了190多萬發炮彈,就打在3.7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那是什麼概念?
可最終結果呢?
他們怕了!
他們害怕了!
駱墨站在臺上,先是唱着:
“【好山好水好地方,
條條大路都寬敞。】”
站在總策劃的角度,《那兔》是催淚的。
緊跟着的節目,不僅格局同樣要大,同時,也要讓觀衆的情緒得到轉移。
要把淚目的觀衆,感動的觀衆們,帶入到另一種情緒裡。
駱墨選擇的是——燃!
燃起來!
只聽他在臺上唱着:
“【朋友來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來了,
迎接它的有獵槍!】”